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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抓鱼的时候碰见叶进宝,他的亲事说好了,怕是要办婚事。去女方的时候带了一包冰糖,漏了两块在兜里,给了我一块,给了大贵一块。”

    牡丹红着脸,笑了,抓了鞋底继续纳去了:他得了冰糖藏着,小意也在河边,他没给小意,藏起来晚上给我吃。

    外面起风了,风野的,呼号着。

    桐桐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我明儿得出去一趟。”

    “嗯!先看看,藏着些,别干超出原主身份的事”

    知道!我办事你放心。

    然后早起吃了一个红薯,喝了一碗红薯汤,这就能出门了。上学的得上学,出工的得出工了。

    金福得去出粪,牡丹和润叶被安排开荒,金禄去记公分。

    桐桐以前身体不好,但不是说不出工。像是每个生产队每年都有指标呢,得给物资收购站送一些别的物资,比如说席子,比如说筐子,比如说笼子,因地制宜,看你们这里产什么。当然了,不上工的时候,自家编制的,人家也收,那个收入就是各家的。

    这个镇子靠着河滩,河滩上都是芦苇,因此,芦苇编织就是一些老弱病残孕能干的活了。

    她现在不能出工,因为家里有伤员。队上也说了,养半年,每天给七个公分。就是不用出工,给四爷七个公分的意思,这就很好了。桐桐自己要是按时出工,也就是六七个公分的样子了。

    相比起来,牡丹就很能干,她跟壮劳力一样,拿的是十个公分。这在整个大队都是少见的!反之,润叶多会偷懒的,她能拿到七个,那都是因为金禄给记公分,大家不好提意见的原因。

    放假或是周末的时候,那三个小的也都干活拿公分的。金寿能拿到九个,金喜能拿到五个,小意也能拿到三四个。

    今儿上学的时候,金寿就拿着镰刀去了,他们回家必经芦苇地,会割了芦苇带回来。因为像是桐桐这样的,得给队上交定量。不是光编就行的,还得自己去割,自己整理,再编成筐子笼子。

    三个小的放学之后,会替她把芦苇割下来,扛回来,当妈的这不是就省力了,只要整理了再编织就行。

    桐桐借口要去抓药,今儿没有出工,在出工的出工,上学的上学之后,她溜溜达达的去镇子上了。

    芦苇地被割芦苇,来的人太多了,几乎没有啥野物。倒是麻雀实在是多,这玩意回头拿弹弓多打些,好歹是肉,能补充肉食短缺。再过几年除四害开始了,抢麻雀的人太多了,还未必轮得上咱呢。

    弹弓这个可以会吗?

    可以!原身在城里长大,家里是后妈当家,亲爸在外面忙,对原身了解的并不多。再说了,别管男孩女孩,谁小时候没玩过弹弓?

    后妈生的弟弟有各种型号的弹弓,原身打小就帮着看孩子,带着弟弟玩的时候玩过弹弓,这总不是假的。

    以前想不起来用这个技能,但是人逼急了,急着获取肉食,打个麻雀没啥不合理的。

    还有这河里的小鱼,想弄总是能弄到的。用麻雀肉再去打窝子弄鱼,肯定是能弄来的。冬天的兔子难逮,趁着还是合作社初期,没那么严格的说啥啥啥都是集体的,四爷偶尔去放个套子也应该能套住兔子。

    一路上琢磨的都是吃,说实话,她这几天就没吃饱过。

    这段路自己走了一遍,确定还不到四里,真的距离镇上很近了。

    镇子两条大街,成十字走向。远远的就听见猪叫声,不是等着吃食的那种哼哼声,而是那种尖锐的叫声,特别的刺耳。

    她循着声音过去,原来是物资收购站。各大队自己养的猪,农户自己养的鸡鸭鹅都能送来,统一收购。

    而今不到年底,也不是送猪来卖的时节,但是各个收购站都有收购人员,他们得完成收购任务的。比如县城里要供应猪肉,供应量大概是多少,你们各个站每天得有一头的生猪的任务。

    那怎么办呢?采购人员每个大队的跑,采购好了拉回来。重量要合适,至少得多少斤,不够称还不行,这不是糟践吗?想多采购了也不行,这玩意是活的,买回去要是不能现杀,是不是还得喂?而喂的话,从哪弄猪食去?

    所以,几乎天天都得往县城送猪去!

    而一个分站的指标绝对不止一头猪,具体几头咱也不知道,反正手扶拖拉机上还有三头一百二三十斤的猪。

    桐桐正要挤进去看热闹呢,突然人群就散开了。一瞧,哟!猪脖子上戳着一把刀呢!感情收购站还得给宰杀了送去么?

    这猪受疼,朝着人群就横冲直撞过来。前面的人散了,只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站在原地,她怕是刚才哄孩子呢,没注意。

    猪眼看就过来了,桐桐抬手把人推开,朝一边挪了一下,一副就要倒了的样子。‘慌乱’中她抓了刀柄,往下一坠,整个身体的力气就把刀压下来了,下面就是脖颈上的大动脉。

    这么一拉,血一下就喷了出来。

    桐桐喊人,“快!拿盆。”

    一个小伙子拎着桶子过来,接猪血:“大娘,谢谢你。”

    这一声大娘喊的,瞬间感觉自己五六十岁了一样。

    扭头一看,小伙子十七八岁,像是金福和金禄的年纪,那叫大娘也没错。

    桐桐问说:“杀猪咋不往要命的地方捅呢?你这撞了人能要人命。”

    小伙都快哭了,“大娘,你可救了我了。”师傅今儿有事,叫自己上手,谁知道上去第一刀就完犊子了。

    桐桐从地上起来,刚刚被推的女人伸手扶她:“大姐,多亏你了。”

    “没摔了孩子吧?”

    没呢!

    “没有就行!”桐桐看看身上的血,手上的血,问小伙子,“能叫我进去洗个手么?”

    “能!能!”话不是小伙子说的,那边急匆匆走来一个穿四兜服的男人出来了:“大姐大姐里面洗手,有热水!快快快,快请大姐里面洗手。”多亏了人家见义勇为,要不然真出人命了。

    桐桐心说:杀猪这活估计不能给自己,自己也不能说会杀猪,但是烧水、分肉、剔骨,自己还是能干的。哪怕是先翻肠子呢,好歹是个能吃饱饭的活儿呀!

    [1339]世俗烟火(8)三更

    世俗烟火(8)

    桐桐跟进了收购站,这地方原主以前来过,隔上一段时间就来一次。但都在前面的门面上。拿个鸡蛋过来,一个鸡蛋多少钱,人家收走。上一次来还是给老二结婚,把家里的鸡全部拉来,换成钱的。

    这次是从收购站边上的大门进去,门是一扇大铁门,平时开着呢。像是大物件会拉到后面,后面有很大的仓房,像是席子、筐子,甚至于木料之类的,都在后面的大仓房里放。那里的门看起来更大,三四米高,而整个仓库的高度在六米左右。

    另一边是只有棚子,没有四面围墙的大场子,里面都是装在笼子里的鸡鸭,还有池子里的鱼,再往里,有羊,还有猪圈。

    而猪圈的另一边,挨着墙的窄窄一溜的空地上,挖了个坑,有一口大锅放在坑上,坑里有火,烧的锅里的水冒着热气。边上有一个木案,用破砖头垫着,地面不平整,怕摇晃。

    桐桐:“”这也不是经常杀猪的样子呀!倒像是偶尔会用到一样。

    就说呢,收购站怎么还杀起了猪。

    如果不是收购站带的业务,那只能说,有人怕是为领导或是其他什么人办事呢。这冬天了,结婚的人多了,想弄到肉怎么办呢?

    找关系,咱自己掏钱,但是可以叫下面收购站以收购站的名义收上来,哪怕是高价收的。收好以后,城里私人又不能杀猪,没地方呀!那就给杀好送去,这是可以理解的。

    要不然怎么办呢?再送去屠宰场吗?这到底是违规的,一事不烦二主,这就最好了。

    单位内部就算是知道,又怎么了呢?谁还不沾点光呢?杀头猪,今儿的伙食哪怕搁点猪油呢。

    而单位外,这些农民吗?他们到这个地方心里都怯了,更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桐桐一眼看出来的事,知道的人不说,会说的人压根就不知道。

    领路的这个一看就是能拿事的人,她直接就叫破了:“这是临时搭的吧?我就说呢,家伙都不成,不怪人家的小伙子活干的不利索。”

    小孩子家家的,接个活不容易。咱别坏人家的事!这次真的很危险,为了私事出个人命,这还了得,非把干这事的人送进去不可。以而今的法律,你不是死刑也得无期。

    现在才是合作社初期,等再过两年,这么操作都很难了,上面直接下指标,连猪仔都是有数的,你还怎么玩呢?

    副主任陆胜利愣了一下,赶紧打岔:“这有热水,大姐赶紧洗洗。”

    说着,用瓢舀水,给桐桐冲手:“大姐,有胰子,你搓一搓。”

    桐桐慢慢洗着,再冲第二下的时候,桐桐故意看着猪圈喊了一声:“可别又跑了”

    路胜利回头去看,桐桐故意把手往前一伸,水全浇到袖子上了。这可是冬天了,温度下来了,冷风吹着,身上是血,袖子湿完了,没这么办事吧。

    “哎哟哟!大姐,对不住!”

    桐桐拧了拧袖子上的水,指了指火前的位置:“不要紧,我在边上烤一烤,一会子就干了,没事。你忙,你忙你的!”

    陆胜利左右看看,见没人过来,就道:“大姐,你看今儿得谢你,有啥困难你言语,要不,等会给你拿一块猪油。”

    桐桐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烤着火,“行!都行,咋都行。”然后就叹气,“我也知道当家管事的不容易。我家在省城,是后来嫁到乡下的,我爸原来是荣盛粮铺在省城铺子的掌柜的。那时候的打仗,国民D到处征粮,这个粮食东家知道,必须给!

    但是有些人,像是管治安的,上门买平价粮,你真给了平价粮,人家还就恼了,把人得罪了。人际关系得处,还得对得起东家,很难为人。”

    陆胜利就看坐在火前烤火的大姐,乡下妇道人家,斗大的字一个不识,半辈子就在这一片转悠,永远躲在男人背后,是没有啥见识的。

    这个大姐穿的跟其他的妇女没啥不一样,可行事却是大大方方的。这话说的,那就更了不得了。她这是跟自己捎话呢,别叫自己把她当傻子。

    他就说:“大姐是个有见识的人!你来收购站是有事?”

    “我听说哪里招工呢,出来问问真假!还心说,别管是啥活,哪怕暂时是个临时工呢,有活干就行!家里有个病人,没法子了。”

    陆胜利:“”要活干?

    他挠头:“大姐,要不,你先来帮几天忙。”只要开出条件了,那就好办。自己应承了人家的事总得办完的,这猪还得杀四五天才能把这一拨应付过去,“长久的活这得看机会!”

    行!没问题。你答应了,你想办法。我在这里帮几天忙。

    她当天就留下来帮忙了,烧热水,然后清理猪内脏。第一天,花了半天时间,混了一顿饭,临走了,还得了一块好猪油和一块不太好的,从内脏上撕扯下来的猪油。

    杀猪的小伙子叫邱斌,他偷偷的塞了一条肉来,大概有一个一两斤的样子,“大娘,我明儿早上八点半过来。”

    好!肯定按时到。

    结果出大门的时候,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等在外面,“大姐”

    桐桐愣了一下,朝对方笑了笑,“还没回去呀?”

    这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这会子塞了一个纸包过来,“大姐,衣服都脏了。这是一块布,你拿着。”

    “那可不能要孩子长的快,给孩子留着做衣裳吧。”

    “大姐,要不是你推了一下,今儿我跟娃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你拿着。”

    非塞过来!不等桐桐再递回去,人家抱着孩子走了,回头摆着手,“大姐,别推辞,拿着。我在棉站上班,你以后再到公社来办事,就先去找我,我叫魏红。”

    行吧!记住了,这个人叫魏红。

    四爷在是想不到,跑出去一天,回来天都黑了,她跑去杀猪翻肠子去了。

    小意做的饭,这会子正端饭呢。

    桐桐去厨房,把猪油分了分,又把猪肉给切了一块,叫小意端着给老大老二那边送过去了。他们咋吃,她就不管了。

    俩媳妇在家,俩儿子还都没回来呢。

    桐桐低声交代小意,“端着碗,在外面喊你两个嫂子。”

    “知道了!怕我二嫂疑心给大嫂的多。”

    桐桐拍了拍小意:“去吧!回来就吃饭。”

    小意站在外面一喊,牡丹和润叶都出来了。润叶瞧了瞧,先挑了一份,端着走了。牡丹看着这东西,低声问:“妈去买的?都这个时候了,哪有卖的?上县城了?”

    “妈说人家杀猪找干零活的,她碰上了,干了一天,人家给的。”

    “身体不好,咋还去干活了!你大哥回来我跟他说。”

    桐桐切了一块猪油,趁着火没灭,用猪油炒了个白菜,这才吃饭了。菜了有了一点荤腥味儿,一下子就香了。

    金寿吃着饼子就着菜,闻着妈妈身上的血腥味和其他的味道,突然就觉得饭菜难以下咽了。饭快吃完了,他才说:“爸,我想考中专。”

    四爷和桐桐都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好!”

    “考上了就包分配,出来就是干部身份。”工资可能并不会很高,但却从没见哪个饿着的。

    我饿不着,就不会叫我妈去干脏活累活。

    金喜和金意垂着头,筷子都慢了。

    金寿把菜里面的几片油渣挑出来给两人放到碗里:“吃饭。”

    桐桐:“”不至于的,“好好吃饭!”

    等到两个大的饭没吃就跑过来问这个事了,她才觉得不得不解释。

    四爷把今天编制的鸡笼子递给老大老二,“那么些鸡,你们一家逮五只关笼子里,自己养去!”省的盯着鸡屁股,分开就分彻底,按照人头分,你们每家五只母鸡,“笼子送回去,叫你们媳妇自己去挑。”

    桐桐给塞过去:“去吧!少些是非日子才能安宁。”

    没法子,哥俩拿了笼子送去了,那妯娌两个跑到鸡窝里挑鸡去了。金喜和小意也拎着笼子,跟着跑了。放下屋檐下比放在院子里安全。

    等这弟兄俩回来,金寿把饭桌收拾了,碗筷都洗了。桐桐才跟这三个大孩子说这里面的事,“陆胜利是办私事的,差点出事了,他后怕!他能给那么些人办事,说明关系网大。想安置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但这个工作呢,你们谁都替代不了。为啥呢?人家会把这件事处理的不留把柄。”

    咋处理?

    四爷给三个孩子说:“说这只猪受伤了,不得不现杀。很快,这件事就会成为你妈‘见义勇为’!见义勇为,是楷模,是模范。陆胜利顺理成章,把你妈给安置一个不需要技术的岗位,比如,库房。收购的活物最难伺候,确实需要专门的人。这个人数是不固定的!”

    哦!这么一说就懂了,意思就是干这个是临时的,为的就是这个正式工。

    四爷看了老二一眼:“你先不要瞎折腾,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再急都等过了年!老三要考中专,一年考不上考两年,公社不愿去就不去,这个机会难得,你去公社比去水利上好。在水利上你没有技术,用处不大!在公社”靠着你的嘴务虚,未必没有前程,或许,“还更好些。”

    老二揉揉耳朵,‘嗯’了一声,“我不折腾。”

    四爷又看老大,抬手重重的拍了拍着孩子的肩膀:水利,老大可以去!

    他看中自来水公司了,修渠就是为了引水做水源水库的,回头得想办法把老大塞到自来水公司去,这是个很好的跳板!

    [1340]世俗烟火(9)一更

    世俗烟火(9)

    夜里是真冷,但今晚儿还好。

    屋里有泥炉子,连着炕的,但这玩意白天能不时的添柴,可夜里不添这不就灭了吗?金福和金禄两个今儿回来的晚,就是因着开荒的那边,发现了好些老树根,上面的树早被砍了,树根就是湿也有限,这玩意挖出来结实耐烧,劈了几根塞进去,不仅炕热,屋里也热。

    正好呢,桐桐的棉袄这不是脏了吗?溅上去好些血。她把棉袄棉裤都给拆了,里面的棉花都板结了,但有啥办法呢?暂时也弄不到棉花。只能说反复的敲打,让它变的蓬松一些而已。

    四爷靠在边上,干这个活。

    桐桐把棉衣的面子里子都洗干净了,然后就放在火边烘。倒也不急着的用这些布,原主还有单衣,横竖衣料都一样,织出来的老粗布染出来的蓝灰黑的颜色来。

    这单衣是洗干净的,这会子拆了裁剪。

    她受够了偏襟袄子大裆裤,新式的衣裳样子没有这种的。三十四岁而已,正是可以开的富丽堂皇的时候,打扮的跟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样。她能接受这一窝子孩子,但接受不了‘大娘’的打扮。

    这种布料,又是旧的,做出太新潮的样式就更怪了。她把偏襟做成对襟,这能省不少布料。大裆裤也改成了直筒棉裤。没有袜子,光脚穿棉鞋,为了不钻风,她给裤腿下带着暗带,穿好之后绑在鞋上,严实。

    偏襟棉袄是大襟,里面能裹个孩子的那种大。这一改,布料和棉花就都多出一些。

    桐桐穿上四爷的棉衣出去,把老三、老四和小意脱下来的棉衣都抱走,三个正长身体,棉衣有些短了。

    金寿觉得脚上一轻,抬头一看,“妈,咋了?我爸咋了?”

    “睡吧!没咋。”

    早起一醒来,棉袄棉裤在被子上沓着呢,迷迷糊糊的往身上一套,短了的袖子长了,刚过手腕,好似棉花都松软了起来。把棉袄穿上,下面也续了一截,腰上不钻风了。

    把棉裤往身上一套,刚到脚面,不露脚腕了。下来穿鞋,旧棉鞋里塞着棉鞋垫,鞋本身是有些松垮的,鞋垫一塞,合适又暖和。

    他出去去堂屋,妈还坐在火前,一边熬药,一边做着针线。

    只是身上的衣裳不一样了!暖和的大襟棉袄没有了,改成了紧身的对襟。

    “妈”

    桐桐抬头,把放在边上的一只袖筒递过去:“试试这个妨碍不妨碍写字。”

    袖筒是护手的,写字的时候露几根指头,不写字就拉下来,把手藏里面保暖。

    金寿看着袖筒,套在了手上。

    应该是从没用过这个吧,桐桐抬手拉了过来,给把袖筒的一头塞进袖口里,“这么着暖和,不钻风。”

    金寿:“”他低着头,瓮声瓮气的,“你也要出门,风大。”

    “我守着火堆干活,穿的累赘了碍事。”

    正说话着,金喜嬉笑着进来了,伸着胳膊腿:“爸,看!刚好。”

    四爷心里叹气,指了指炕炉的炉洞,“吃了再上学,不能吃冷风。”

    三个孩子穿暖和,洗干净,炉洞里给烤的红薯和玉米饼子,桐桐拿了一个鸡蛋,给冲一大碗鸡蛋絮,放盐,撒些香菜,点一点猪油,分了三小碗,“趁热!”

    “给我爸喝!”

    “都好了喝什么?快喝了上学去。”

    三个人往出走,还听见自家妈跟爸说,“棉帽子怕是凑不出来,今晚上给做个耳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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