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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地方呢?辗转过很多个地方,没有一个地方你认识?”

    “是!我有很长时间,好似什么都想不起来。近些年我看了很多大夫,每天要吃很多药,我神经衰弱的严重我觉得是药物引起的。”

    “你流浪结束之后,把自己卖了?”

    “嗯!”王佳低着头,“流浪的日子不好过,我偷了别人的衣服,别人的鞋,晚上在公厕里把自己洗干净,换上衣服,先找那种美发店,干了三个月,攒了一些钱,就去了大城市,找大会所我的外语口语还不错,我的毛笔字也不错,我还会拉小提琴,会笛子,会民族舞”

    桐桐:“”

    “我是独生女,从小就上过很多的课外兴趣班。我从三岁开始学英语,有外教任课的英语;我爸教我写毛笔字,行书楷书我都会写,不太好吧,但还算工整;笛子是跟我爷爷学的,简单的曲子会吹;小提琴是专门学的,芭蕾挺苦的,没学!学的是民族舞。我是能被包装出来,能被带的出去的,所以很挣钱。”

    桐桐:“你有了新的身份?”

    “是!”

    “这个培养你的人是谁?”

    “G城白叔哦!他出国好四五年了,不在国内了。我年纪上来了,就没跟去。”

    “你被拐走后,第一次醒来,听到的方言接近你们当地的方言吗?”

    “不是!我应该是出了省了。”

    “扔你的时候,你在车上没看到什么?”

    “没有!我被喂了药了。当时我只要醒着,就在黑屋子里。”

    “你流浪的地方在哪里?或者说,你被扔了以后,你发现你在哪里?”

    “H省明县二山镇。”

    “这些年你没有各省跑一跑,找一找当年听到声音,口音大致是哪里的。”

    王佳看了林雨桐一眼,“应该Y省北部一带,我记得当时吃的最多的一种粉,酸辣口的,吃了不顶饱,常常觉得饿。

    后来,我在Y省的宏市的景点陪客户旅游的时候,吃过当地的小吃,跟我吃过的味道特别相近。

    那地方有很多卖这种粉的,大饭店有,路边摊也有,价格很便宜。一块五毛就可以买一块不切不拌的,回家自己切,够一大家子吃。吃那个简便又便宜,后来再大厅,好像Y省北部一带,三个地市都有吃这个的习惯。”

    “那看管你的人,除了看管你,靠你挣钱之外,就啥也不干?她整天都不出门?”

    “不是!我偶尔能听到打牌省,麻将哗啦啦的响。”

    “从体型上看,那个人的年纪在当年有多大?”

    “肯定不年轻,有个五十上下?胸下垂,不穿内衣,从白衬衫看进去,里面是那种内衣褂子,穿这种衣服的人年纪都不轻了。”

    “口音呢?这个人是哪里的口音?”

    “我觉得是当地的口音。”

    “那你遇到的裁缝店的母女的口音一样吗?”

    “那母女说的是普通话,听不出来口音。”

    “裁缝铺子的名字叫什么?”

    “合心裁缝铺!”

    “这母女的样子你记得?”

    “已经做过笔录了,也描述过这两人的样貌,警方做了画像但这么多年了,样子都变的。当年那小孩四五岁?还是五六岁?这么多年了,也都是成年了,怕是找不到了。”

    桐桐点了点头,然后起身:“你情况,还需要调查。这里面是否存在胁迫他人卖Y,需要调查之后才能定性。”

    “我很清楚!”王佳笑了笑,“我为了更有价值,我自考了本科学历。”

    桐桐:“”所以,“组织卖Y该怎么判,你也是清楚的。”

    “嗯!我清楚。”

    “你若是肯求助,你的仇人也许早抓住了。”

    王佳满脸的讥诮:“”却没有再说什么。

    有时候,觉得像是林雨桐和赵胜男这样的人天真的可爱!

    自己见过的世面,是很多人不可能见的!身处暗处,见过太多冠冕堂皇,衣冠楚楚的人背后的样子。虽然那些人的具体身份自己不知道,也从不打听,但多多少还是能猜出来的。

    见的多了之后,就真觉得天就没晴过!

    也许只有林雨桐和赵胜男这样的人才能看得见太阳吧!自己的眼睛被蒙蔽了吗?也许吧!

    见对方要走了,她才说:“但愿你们能将幕布撩开一角,叫我重新看得见太阳。”

    桐桐站住脚,回头看她:“没有乌云能遮住太阳,你看不见太阳,是因为你身处乌云里,不但没有逃离,还把自己变成了乌云的一部分。你不逐光,光便进不来。”

    王佳笑了,然后只是摇头,却先起身离开了。

    桐桐:“”

    从里面出来,罗强和果果在外面等着呢。

    果果将两张照片递过去:“姐,这事裁缝店的母女,叫赵律师辨认过,她说她记不清孩子的样子,但是对这个裁缝店的老板娘有印象。她上学的时候想给凳子上垫棉褥子,她母亲带她去过,在那个店里做过一个棉垫子。”

    桐桐接了过来,看着照片上的人:女人衣服憨厚的面相,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孩子圆脸大眼,看起来可可爱爱的。

    就是这两个人,叫当年还只是高中生的王佳丝毫都没有防备。她只是好心,在天黑的时候看见孩子摔了,在路边哭,好心的把孩子给送到家了而已。

    王佳,父母的掌上明珠,爱好广泛,多才多艺,聪明过人,她的一生就这么毁了。

    错哪了?错在有一副热心肠,善心肠。

    四五岁、五六岁的孩子还没有是非观念,她的父母怎么教,她怎么做。所以,被害的只有王佳吗?其实受害人还有这个孩子,她现在应该是害人者,是嫌疑犯!

    [1329]归途漫漫(136)二更

    归途漫漫(136)

    只有两张这样的画像,上哪找人去?大海捞针也不为过。

    四爷把梨汤给桐桐端到书房,看着她面前的两张画像:“燥了,把汤都喝了。”

    桐桐接过来,朝后靠着仰头看他:“我也觉得很难,很难!很难。”

    四爷站在她身后,手搁在她的肩颈上慢慢的揉着,眼睛落在这画像上:“当年租房本身就不正规,假的证件也分辨不来,人也没有那么深的防备意识,所以,别说很难留下什么证据,就算是留下了,可能用处也不大。”

    “已经联络当地了,看看当时有没有留下合同,上面有没有摁着的手印。”指纹比对是一个方向,现在这办理二代身份证,都是需要录入指纹的。就算是没有指纹了,也一定会有别的东西标识,这样的人群毕竟不多,排查起来也容易。

    这算是一个方向。

    四爷说她:“去吧!去查去吧。这个王佳只跟嫌疑人短暂的接触过,她那个时候还只是个高中生,见识有限,再加上没有防备,她能记住的不多。但是,这个嫌疑人在那边做生意,跟其他人必然很频繁的接触你想查,肯定能查出来。”

    桐桐看他:“能吗?”

    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能!我就没见过你想找,却找不出来的人”

    桐桐拿起画像:“嗯!你说我能,我就一定能。”

    “别操心孩子,我带孩子上班。”公司那么多人,孩子晚的很好。

    “我也去!”果果想跟着,“我跟我师傅都说好了,我师傅答应了。”

    “那就收拾东西,给我当助理。”

    “嘚嘞!”

    当助理就得有当助理的样子,李娜教他出门在外应该注意什么。比如车票、机票、转车、转机,怎么订酒店,注意些什么,“学着吧!你要能处处安排的妥当,领导去哪都爱带你。”这也是一门学问。

    果果:“”还真是挺实用的!连在哪里能找到热水,能怎么节省时间,在等待的时间怎么安排能叫人的旅途最放松,等等等等。

    这次是带着摄制组的,人家的团队中确实有能胜任这个工作的人。

    反正就是艺多不压身,什么都得会一点。

    桐桐也不管,叫果果跟着去学。这孩子打小在乔家学的那些确实有用,但是待人接物,在乔家是欠缺的,也幸好乔家没教,要不然学成乔家那样才更麻烦。

    回来之后,林耀军和张舒更多是惯着,很少去指教孩子什么。再加上他们交往的范围也就那么些了,便是去教也是教不了的。

    四爷带着,教的是场面上的应酬。但是,你得能上得了那样的场面,你才能用的上呀!万丈高楼不得平地起嘛,这些起步需要的其他技能,就得学。

    哪怕不学,见见也是好的。李娜手把手的再教,桐桐就不甘于。叫他安排行李,哪怕行李很沉,也让他去,舍不得都不成呀。

    给大家买水,来来回回的跑,拎着也重,她也假装看不见。

    反正只一趟机场,等坐到飞机上,出了几身汗了,把外套一脱,搭在腿上直喘气。

    落地了,赵胜男在机场接,她先回来了。回来之后开了她表弟的商务车,十二座,这一行都坐的下。

    这次她腾出时间,专门为这个事回来了。

    果果说:“赵律师,我开车吧。”

    “我路况熟!”赵胜男叫大家上车,“都上车,我来当司机。”

    在路上李娜还问:“您把王佳家得房子处理了?”

    赵胜男摇头:“没有!”自己现在赚的可以,王佳应该也不缺钱,“那房子给她留着吧!她要有钱,她把我之前垫付的还给我就行了。她要是没钱,那房子就当是我租给她的。”房租给多少都行,啥时候给都行,是个念想。

    她叹气:“里面的所有东西我都没有动,跟她小时候在家得时候摆设的是一样的。她父母没动过,我也不动”但愿她还能回来,回来之后,她还是王佳。

    车上的人都沉默了,挺唏嘘的。

    李娜就说:“王佳挺不幸的幸而还有她父母跟你这样的朋友”许是将来还能回头呢?

    赵胜男苦笑,转脸跟桐桐说起了,这几天她忙什么:“那小市场现在还没拆!当年还不算是好位置,现在周围的商圈一起来,小市场的地皮就贵起来了。想要拆迁代价不小,就一直还在。

    我找到房东,打听好了住址。也找到了在小市场做了三十年批发生意的一家人这些年来来去去,就这一家店还一直在。

    另外,我打听了当年这个裁缝店的进货渠道,当时那地方做窗帘,我记得很清楚。布料的质量也不是很好,都是的确良。一匹布一匹布的摆了两排,能自己选花色。她这布从哪进货的,我给打听出来了。”

    桐桐很意外:这几乎就把前期工作给做完了。

    “那先去见房东!”

    “成!在酒店休整,吃顿饭,咱就出发。”

    当时租房给对方的房东都七十多岁了,警察也找过他们。而今再一听是打听什么,老爷子老太太就激动:“不是人的东西,要知道他们是那样的人,我们让那房子慌着去也不租给他们。”

    “可不就是!”

    “两口子带个孩子,说的可怜的呀!说是孩子病了,到大城市来租房子给孩子瞧病的。一年才九百块钱租给他们的。”

    “还想着那地方没办法供暖,我们自己掏钱给打了个隔间,单皮墙,里面有一铺炕,炕边还给添了炉子,人在里面生活,一大半是铺子,后面有个七八平就够住了。还把家里的旧柜子给搬去,贴了新纸。拾掇的干干净净的叫他们家用。”

    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当时的事情!

    桐桐拿了照片,叫两人辨认:“是这母女吗?”

    老太太指了指小女孩的照片:“这个孩子呀可机灵呢!可会讨人喜欢。他们说孩子有病,我就觉得可怜,就打听是啥病呀,说是有羊癫疯。我还真见过,那哭闹上来一会子就厥过去了,得给嘴里塞筷子这倒不是骗人的。”

    “羊癫疯?”

    “嗯!小小个的女娃娃,咋就羊癫疯了?”

    “看大夫吗?”

    “看呀!我表妹原来在人民医院,是骨科的护士长!那边的儿科挂专家号不容易,我还帮忙给挂过专家号。”

    桐桐和赵胜男对视了一眼:门诊病例医院保存年限为十五年,住院病例医院保存年限为三十年。

    小儿癫痫只要真的给治,八成是住过院的,也就是说,医院还应该有病例才是。

    只要确定了大致的年份,这么大点的孩子,能去就诊的科室不是儿科就是癫痫科,而小儿癫痫相对来说属于少见的病例,真要查不难查。

    只怕人家当地的警察已经去调了!

    果果自告奋勇,“我去局里问问!”

    去吧!

    果果自己打车走了,桐桐又问老两口关于这家的男人的信息。

    对这家男人的信息,这家的老爷子说:“卖了个旧得手扶拖拉机,夜里在城里面拉泔水,从各个饭馆里拉,给养猪场送。长得嘛,不咋地,不到一米七,瘦,有点驼背,不爱说话。这男人叫单六,是不是真名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这名。他家媳妇嘛,看着是个老实人,嘴倒是能说会道的。叫个啥来着?”

    “大莲!姓啥就不知道了,都是大莲大莲的叫。”老太太是这么说的,“孩子叫小蝶!”

    “哪的人,您知道嘛?”

    “说的是北边山县人。”再剩下的就不知道的,“或是年份长了,一时想不起来。”

    赵胜男就把名片留下,“我家就在东区住,您想起啥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想起啥了我肯定要告诉你的。”

    从这边出去,又去了老批发店。

    这家做生意,来来去去接触的人多了,按说记不住多少,可却没想到老板娘的印象还挺深的:“我收了大莲两次假钱!还都是一百!现在说起来,一百不是啥大钱,但当时这一百可真的是大钱,我们做几天生意纯利润都没有那么些。”

    善财难舍!吃了这么大的亏,以至于老板娘说起来还是气愤不已,“咱都是做生意的人,不小心被人给坑了,这正常!所以,第一次来,她给我一百,我给找了钱找了多少我忘了,大概八十多块钱吧。

    可这钱三天以后,我家当家的回来我取货款给人家结账的时候才发现的,也是巧了,那三天刚好下雨那些年,一下雨这小市场就积水,没有啥生意,就收了她那一张一百,再没收过别人的。可我就是去找,她也不能认!

    我跟我家当家的说,大莲看着老实,但这个人不行!我家当家的,心眼才实诚,非说都是做生意的,收了别人的钱,她没发现是假的,拿来花了,既然收了就算了。

    我想想也对,后来又来买塑料袋,那时候一沓子塑料袋才几个钱?拿了一百又来了。我拿验钞机一验,果然是假的。咋那么大面额的钱,她就老能收到假的?我给退回去了,她还在那里说不小心啥的其实呢?

    当年这一片做生意的都知道,她手里有假的。不光是大面儿的,一块、五块、十块的都有。我们做小生意,钱得到银行柜台存,一去就完了,小面额的人家也能辨认出来。尤其是边上一家面馆,她家孩子老去,拿着钱去吃面,到了月底去存钱,好家伙,四十多块钱的小面额都是假的。”

    桐桐:“”在本省的JIA币案的人犯里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这两人的踪迹也不一定。

    [1330]归途漫漫(137)一更

    归途漫漫(137)

    只这个假钱的事,就不止老批发商这么说。找到了供给布匹的供货商,对方也是这么说的:“缺德冒烟了!来拿的都是一块五块整沓子钱,说是过年叫人帮忙换的新钱,为了给老家的老人的,老人得给孩子发压岁钱,换些新钱。

    结果过年没回去,钱也没用了小面额的,我也没防备。还想着正好省事,留着我们自己过年用。后来我们这里做生意的,有一户家里遭了贼了,我们就不敢在家里房了,要六百多块钱呢,就说先存着,大不了过年取的时候叫人家给成新钱。

    结果一去,这可好,全被收没了。说实话,咱就是小本生意,那几年布匹生意难做,好些棉纺厂都不成了,那布多的呀,不值钱了!赶上要那么多货的,我还说这是大生意,可谁知道叫人坑了那么一下。

    咱这种人也没那么高尚,这钱要是早发现了,我零七八碎的可能会花出去了。买个酱油醋呀,买个菜呀面额小,大家都不防备。我哪怕是坐公交去呢,都能花。结果整捆的来骗我,我一下子就搭进去六百多,这生意都没法做了。

    我去找她去,谁知道人家都搬走了,生意不做了!我就报警了!最后咋样我也不知道,也没有给个回复谁知道这么恶的!要早知道那一家是这样的人,当年拼着坐牢,捅死拉倒,活着也是祸害。”

    “那您跟那家的男人打过交道没有?”

    “拉货是少不了单六的!不爱说话独来独往的,问一句答一句,不是个场面上的人。倒是他媳妇大莲,能说会道的。别看那一脸老实相,那嘴可会哄人”

    “对这个人还有啥别的印象没有?”

    “别的别的还有啥?好像真的再没有别的了。他整天戴个帽子,我也跟那些警察说了真个人的长相,但是画出来之后又不像”

    桐桐:“”那算了吧!

    她准备要告辞了,结果这家的老板娘突然说了一句,“我好像记得,单六那破手扶拖拉机被交警队扣过,罚过款。那几年城市环境整治,我记得我们家就被罚款过,那时候在店铺外面做饭,人家管的严,不让那么干,罚了五十块钱

    大莲来取货,聊了几句,我抱怨这个事,说挣的不够罚款的。大莲也说,她家那破车被扣了,罚款比车贵,干脆不要了。我恍惚是有那么一码事,又怕记错了。也不知道这有用没用。”

    “谢谢!不管想起什么,还请跟我们联系。”

    一定!一定。

    但其实,当年这种的罚款可不一定有单据存留,也不一定能留下什么底子。

    赵胜男就说:“以前确实存在很多不合规的情况,再加上都是纸质的记录,跟现在的电子存档还不一样。”

    说的不就是这个吗?

    但不管有用没用,先查查看。

    从这里出来,才上了车,果果的电话就打来了:“姐,这边市局已经把病例找出来,正在排查。从五个大医院里,调出来当年那两个年份就诊的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在五个医院都有住院记录的,符合条件只有一个叫季蝶的,家属签字是季莲。”

    “对!就是这个大莲,小蝶,都对上了。这个孩子跟母亲的姓,季莲该是大莲的大名。”桐桐就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人家警察应该也在调早年的假币案,你看能不能协调一下”

    “好!我就去办。”

    以前找旧案子很繁琐,但自从电脑开始普及之后,旧案录成了电子档案,分门别类。你要找的哪种案子,大致的年份,事发地等等,全部联网查询就相对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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