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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你本来只是一个失去父亲、跟着寡母投奔亲戚的孩子,张潮生有钱,你在经济上可以说很宽裕了。你本可以以这个为契机,正正经经的做生意。八九十年是风口浪尖,做什么都挣钱。可你胆怯,你畏惧,你怯懦,只敢偷摸的去谋夺他人的产业。你说去国外发展,是你的主意吗?这不是关美在为你出谋划策吗?但这件事为什么久久不能成行呢?因为你怕出去之后,你辖制不住关美。于是,关美的孩子就成了你的人质!

    你欺负张潮生,只能在他老弱病了之后;关美在你的手里,你得拿人质才能用他;你的属下欢仔跟你的老婆有染,你忍着不敢言语;你用的是赵欢,却只能用欢仔这个赵欢信任的人去驾驭。”

    桐桐指了指那画像:“看!曹慧娟画出了你的骨,你就是这样靠着残害老弱病残而谋生的懦夫!”

    胡卫东冷笑一声,似是压着怒火,“我是懦夫?你知道在这一行里立足,也是要竞争的!谁活下来是容易的?”

    果果朝后一靠:‘这一行’这三个字很重要,代表着一个地方的滋生出一片!这一片的头头脑脑,这人可都知道这可是个大活!

    怪不得马队这么卖姐姐面子呢?这么采访神助攻啊!

    [1319]归途漫漫(126)二更

    归途漫漫(126)

    上个系列之后,这个系列可以说是续集,真实的案子,真实的罪犯,真实的深入调查,真实的案件还原这可比刑侦剧有意思多了。

    这里面对每个罪犯的经历都有阐述,他们都是怎么一步一步的走到这一步的。

    这个叫林雨桐的记者,从一个不同于警察的角度,在解读和参与这个案件,也引发了不同程度上对于人性的思考,对于家庭教育、社会教育各方面的反思。

    因此,节目一经播出,便引起极大的关注多。在网络越来越发达的时候,网民对案子的讨论就更多了。

    内行呢,在解读罪名,判刑,下一步的侦破方向;外行呢,讨论的多是受害者以及嫌疑人,当嫌疑人不再是单纯的说这个人干了什么什么,而是将这个人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摊开到大众面前,这种对于嫌疑人的深度解剖好似更能多了一些。

    还有一些深城当地的网友表示:怪不得上个月动了W警,开展了一次专项整治活动。应该就是这个胡卫东交代的‘这一行’人被清缴了,人全给逮进去了。

    而随着节目的播出,节目组收到不少的照片和资料,都是失踪的人。

    这其实是很难做的,因为八九十年代在南边打工,失踪在外面的人数真的不少。这种的失踪跟这个案子没有什么关系的。

    但其中有六封来信,有一个共同特点。

    李娜将信递过去:“他们都说,他们是招工出去的,在走后的第一个月寄了一封信,说是厂子很偏僻,寄信都不方便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了,信上也没有留联系地址。”

    桐桐接过来翻了翻,不由的叹了一声。

    李娜问:“这是不是关美说的,人弄来之后,先给家里去信,叫家里知道安全到了。之后便是一年不联系,也都以为是没赚到钱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但其实,凡是彻底给家里失去联系的,八成是已经没了。

    有些人是暂时跟家里失联,但自打妥协之后,自然就跟家里联系上了,也就不存在失踪一说了。

    因此,这六家得孩子,八成遇害了。

    这个需要警方去验证,桐桐递给李娜:“你跑一趟,送到专案组。”怕是遇害了,尸骨无存吧。

    李娜接了:“行!马上去送。”

    孩子不吃奶了,桐桐也不用坐房车上下班了。

    她从车上下来,李娜就把车又开走了,忙去了。

    黄佳妮从车上下来,看见人家的助理兼司机开着走了,林雨桐站在电梯门口等着电梯,她撇了撇嘴,下了车过来了:“哟!林老师,没见你的房车呀。”

    桐桐看了对方一眼,电梯来了,她先往电梯里去,一边摁着楼层,一边问道:“怎么?对房车有兴趣?”

    黄佳妮上了电梯,‘嗐’了一声,“那玩意倒不是买不起,就是全天候的司机和助理不好找,那个要求的驾照不一样,我也开不了呀。”

    “有别的型号的房车,空间也不小。”桐桐说着,就看着从一楼这里上电梯的人,大家相互颔首致意,她笑盈盈的看黄佳妮,停在她穿着紧身牛仔裤却不算平坦的腹部:“几月生呀?房车哺乳我觉得还行!你要不介意,等你生了,借你用半年不用客气!”

    黄佳妮低头看看自己鼓囊囊的小肚子,气的都变了脸色:“林老师真会开玩笑,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

    “啊?没男朋友?那上次”桐桐说到这里,就顿住了,“不好意思!误会了!误会了。”

    电梯里的同事都可忙了,一会子调整一下耳机,一会儿低头看看抱着的文件,再要么看看拎着的电脑包的带子是不是依旧牢固,大家都跟没听见一样,一本正经。

    然后一回自己的部门,就乐开了,私下里传个小话之类的,常有的,职场常态。

    黄佳妮这个人大家交往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脾气不太好,有些大小姐脾气,相对来说,心眼算是多的。原本跟她一块主持的男主持人,不明原因离职了,去了地方卫视之后,发展的还挺好,做综艺做的挺有名的。

    而那个节目由双主持人变成单主持人,但最近的收视率却不大行了。

    议论这是难免的。

    然后把黄佳妮起的够呛,一进化妆间就把包包给扔了,对着镜子看小肚子:真的只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她的眼睛咋那么贼呢!

    最近在谈赞助和广告的事,难免出去陪一些人吃饭,晚上有应酬,再不吃不喝,还是有些胖了,小肚子涨起来了。

    导演过来问说:“赶紧准备”

    “导演,我觉得咱们能不能做名人专访。”

    “那得安排提前联系,看看别人的时间。”

    “林老师最近的节目在播,她的时间是相对清闲的”

    “联系林老师?”

    “对啊!她现在的知名度比明星差了?”

    “那试着问问吧。”

    结果一问,那边王文说:“不好意思,没时间。”

    “我们就做一期采访,帮帮忙嘛。”

    “真没时间!开会正在找寻下一季的素材!这是找线索,跟破案一样,时间都不够用,哪还有时间去玩?”

    这王文直接帮忙给推了,也是真的愁下一季的素材。这个案子到这里,媒体能接触的就这样的,其他对外不能纰漏,至少在案子彻底的结束之前,再不能对外公布更多了。而这种案子慢,因为大案子套着小案子,牵扯到多个地方,甚至是境外,三五年可能都结束不了。

    如果只盯着这个案子,就没法做节目了。

    所以,方向在哪里。

    整个节目组都在从繁杂的案件中寻找方向,看的人头疼。

    桐桐翻着一页一页的资料,也在思量这个事情。她从来没有正面接触过拐卖四爷原身的那个人贩子,这是另外的一条线索。

    她追的一直都是果果这边的这条线,可四爷那边后面可能不是什么大的犯罪团伙,但是只一个或是两个这样的罪犯,流窜着作案,就现在而言,在这人手里已知的都有十七八个孩子。

    自己也不是没关注那边,警方一直在推进,只是很慢而已。而就掌握的线索而言,她也确实没有从零散的资料里找寻到更多的线索。

    王文说的对,这边可以暂时考一段落了,她在考虑,要不要去接触这个叫秦百叶的人贩子。

    正思量着呢,电话响了,是果果。

    她接了起来,“上班时间,不忙?”

    果果看了师傅一眼,问说:“姐,午饭时间你能不能出来一趟,在你们台对面有一家湘菜馆,我师傅说想请你吃饭。”

    “罗警官?”桐桐马上答应了,“好!我十二点十分,一准过去。”先应承了,然后才问:“是你闯祸了吗?”

    “不是!”

    “要是罗警官有什么事要办,你直接说就行”不用非在饭桌上,“就是我没空,不是还有你姐夫吗?你找你姐夫办也是一样的。”

    “不是,您出来就知道了。”

    行吧!

    挂了电话,桐桐给李娜打了电话,叫李娜去湘菜馆订包间,然后在那边等着罗警官和果果。她又给四爷打电话,叫他午饭过来吃饭。她主要是怕罗警官有事,不好意思张口。

    王文就道:“你这个姐姐当的不容易,金总这个姐夫当的更不容易。”

    “所以我才执着于找人!人就这一辈子,真不能陷到泥潭里。这也是警示为什么总有人在失踪呢,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

    是啊!你真个人呀,大慈大悲,有点像怒目金刚了。

    桐桐:“”怒目金刚是很多人形容雍正的话,王文这话说的真叫人高兴。她说:“今儿请大家吃湘菜,一会子叫那边馆子送菜过来。”

    王文::“”也就是金总挣钱挣的没数了,要不然就凭你挣的这些,一半得拿来请客。怎么就那么爱请客呢?

    早起带早饭,中午买咖啡,偶尔下午茶,加班会请夜宵,大家挣的盆满钵满,吃的溜光水滑的。

    李娜提前订的,十二点餐就送到楼下了,小年轻的实习生跑下去接。

    桐桐在一圈的感谢中心情很好的离开,去对面吃饭去了。

    去的时候四爷都到了,桐桐叫李娜:“进呀!”

    李娜:“”我不去!去了还得做半个服务生,关键是会打搅你们说话,万一人家说的不想叫其他人听见呢?她说:“我在包间外面等吧。”

    “那你给你点两个菜,不是爱吃铁板牛柳吗?点!”

    得!

    桐桐说着,就推门进去。

    四爷正跟罗警官聊着呢,桐桐一进去就道:“抱歉!抱歉!来迟了。”

    刚刚十二点十分,一分不差。

    罗警官赶紧道:“不好意思,打搅了。”

    “没有!您坐。”

    果果过去接了姐姐的包和外套,挂着去了。然后叫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桐桐就看见,四爷一眼眼神,果果就知道该干啥,她就笑了笑:男孩子长成大人,学着在场面上应酬,也是一门必修课。

    四爷这不正在教嘛!

    桐桐给罗警官倒茶,这位警官叫罗强,今年五十七了,是长者。

    对方接了茶,这才一脸的赧然:“林记者,我是这两天看了你那个节目,这才想请你帮忙的。”

    “哦!是案子吗?”

    “对!有一桩在七九年认定的偷渡案件,我一直觉得那个案子有疑点。当时我刚参加工作不久,也是跟着师傅。可过去好多年了,这个当年被认为是偷渡出去的人,这些年再没回来,也没有再跟家里联系过。我越是想,越是觉得不对这些年我一直放不下,我怀疑当年的案子错了!”

    桐桐:“怀疑是失踪还是死亡?”

    “失踪!”

    [1320]归途漫漫(127)三更

    归途漫漫(127)

    能叫一个老刑警一直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疑点案子,那必然是有叫人觉得不合理的地方。

    桐桐没拒绝,只是道:“我会尽力,但是也怕能力有限!您这样的行家这么些年都没敢笃定的事情,我也真怕有心无力。”

    “林记者谦虚了!人是有思维惯性的,我以及侦办了这个案子的人,可能都陷入了一种思维怪圈里走不出去了。而我发现,林记者的思维方式是跟我们这种警察的模式不一样的。我们能怀疑人,但前提是证据。

    你不同,你揣测的是人性,琢磨的是人心,以此为切入点,撬了嫌犯的嘴。哪怕物证重于口供,但从嫌犯口中拿口供,依旧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这对案子来说,大部分是能到决定性作用的。”

    桐桐便没有再客套:“您这么夸了,那我就领受了。下午下午我就过去一趟,咱们以公对公,接触一下这个案子”

    案卷不能外传,除非人家局里答应你们对案件进行追踪报道。

    罗强就举起杯子:“先谢谢林记者。”

    “该我谢您才对!果果没少给您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我正跟金总夸呢,说这小子谨慎心细,是个干刑侦的料子。”

    果果赶紧给师傅倒饮料:“咱下午还得上班,咱就喝点饮料,您尝尝这个,鲜榨的”

    四爷就跟罗强聊嘛,像是果果这样的,明年毕业,怎么走比较好。在这个系统呆了快一辈子的人了,太了解了。

    从基层到上,他能把里面的事说的清清楚楚的。这有些东西,不是内部的人压根就不能知道。

    他是没升上去,但上面的领导基本都跟他共事过,有些还是他的徒弟。他业务能力强,就是倒霉的遇到了一次事故。在单位,他是不用巴结领导,还能动辄跟领导拍桌子,拍完桌子又一块喝酒的人。

    果果跟着这样的师傅,是叫人特别放心的。

    一顿饭吃的十分投契,吃完饭,把这师徒俩送到车上,四爷亲自给罗强拉了车门,等人上去,又亲自把门给关上,真的是把尊重给的足足的。

    果果开车,回程了。

    罗强说果果:“你姐和你姐夫为你可是费心了。”

    果果笑了笑,拐弯的时候看见姐姐和姐夫还站在原地朝这边挥手,他鼻子就酸了一下,‘嗯’了一声。

    以姐夫现在的财力和社会地位,何苦对一个老警察这样呢?

    他可是企业家代表,是多重R大代表。只一个打印行业,大型小型到家庭用户,姐夫真做到了数一数二,还在大量的投入科研,在做3D打印。

    这个打印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打印了,它是一种可以在工业、建筑、机械制造、航空航天、医疗等多个领域应用广泛的一种技术。

    企业的发展,也不仅仅是能挣多少钱,而是能干成多大的事。

    四爷把桐桐的围巾给系好,“老案子了,许是做不成节目,尽力就行。”有时候有些事情,真的是没有答案的。

    “知道!你回吧,我走过去。”

    把你送过去吧,走着干嘛。

    然后开车绕到对面的底下停车场,把桐桐送到电梯门口:“要是晚上迟了,别着急!我下午五点就能回家,我陪孩子。”

    好!

    四爷不光会尽早回家陪孩子,要是有急事不能回,觉得陪孩子的时间少,他是会经常带着孩子上班的人。

    桐桐想干什么,从没有因为孩子的原因耽搁过。

    不用考虑急着回家,在外面是十分放心的。

    王文去处理对接的问题,桐桐下午四点才到市局,跟相关的领导碰面后,桐桐就被罗强带着去看卷宗了。

    罗强能找自己,那就是跟领导都说好了,因此,过程很顺利。

    桐桐看着面前的案卷,案卷很薄,全是手写的。电子档案在慢慢的替代老旧的档案,再次入电子档案的时候,罗强又把这个案子抓起来,好几次跟领导私下说过这个案子,但还是那个话,有方向吗?

    确实找不到这个方向,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

    卷宗摆在面前,桐桐打开。一页一页的往下看!

    这是被定性为偷渡到港城的姑娘,当年十八岁,叫姜雨。

    从家庭和社会关系上看,这个姜雨在当年属于成分不好。她姥爷算是资本家,在解放之后,带着一家子跑了。但是,那所谓的一家子是他爷爷跟小老婆以及小老婆的生育的子女跑了,这里并不包括她姥姥和她母亲。

    她姥姥只生了她母亲一个,她母亲算是资产阶级大小姐,许是因为是女孩的原因,人家走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带她。

    解放后,那不是都一夫一妻嘛。老爷子跟原配离婚,因为原配没生儿子,跟小老婆领了结婚证,把姜雨的姥姥和母亲安排在小宅子里,人家偷偷走了。

    姜雨的母亲后来嫁给一个铁路工,剩下了姜雨。可姜雨的父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在暴雨夜被火车轧死了,是意外事故。

    她从小跟姥姥和母亲相依为命!因为她父亲是因公殉职,暴雨夜巡查铁路时出的事故,所以,单位给她母亲安排了工作,她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

    而这个姜雨也是苦命,十三岁上,母亲病逝;十七岁上,姥姥病逝。

    不到十八岁,就成了一个孤女。

    看到这些,桐桐就觉得奇怪,按理说,这种几乎没有家人的人失踪的话,没有苦主了,便没有人追踪这个案子的人了,这个案子就会彻底的沉下去。

    所以,她直言问罗强:“这个姜雨也几乎没有社会关系,她的母系亲眷都不在国内,是否通过港城去了M国不得而知;父系她父亲在解放前就是孤儿,后来被成了铁路工人。这个人没有亲人了?”你为什么会对这个案子这么执着呢?

    罗强指了指:“你往下看,姜雨当年有个恋人,当时正在读大学。他是七八年秋季读的大学,属于WG后第二批大学生。”

    桐桐就说:“我公婆是第一批大学生,这个人晚了半年入学,算算年龄,现在都跟我的父母辈同龄了。”

    “对!姜雨的这个恋人叫田守望,两人青梅竹马,在一条胡同里长大。他的哥哥跟我是老战友了,当年我复原回来安排工作,他还在部队上,后来部队特区建设,他们是第一批过去的工程兵。”

    桐桐了然:“是这个天守望一直在坚持?”

    “是!本来呢,姜雨的父亲因公殉职,像是姜雨这样的,应该是符合当时的接班制度的,她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能接班”

    桐桐点头,这个是知道的。

    “可是,赶上了知青陆续回城,都在想办法安置子弟,名额实在是紧缺,像是姜雨这样的姑娘当时就没法安排。”

    嗯!没后台,没背景,没依靠,虽然是内部子弟,但当时的情况特殊。或许缓几年,随着铁路的发展,还是能安置的。

    罗强也是这么说的,“我后来走访了她父母的老同事,大家也都说,才十八,年龄不算大,可以去铁路技校,上三年学,出来再看看情况”

    是个办法,但为啥当时没去呢?桐桐没问,只拿着姜雨的照片,这姑娘长的瓜子脸,大眼睛,梳着两个大辫子,长的挺漂亮的。

    桐桐就问:“是不是当时有人骚扰姜雨,或许跟她提过什么条件。”占点女孩的便宜,帮着安置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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