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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鲁阳连忙点头:“不用紧张!我们没别的意思”说着,就又忙补充道:“就当是我谢你了!之前你帮了我一次,让了我一次”

    四爷一口就答应了:“好!”那就吃顿饭。这家的日子宽裕,不在乎一顿饭钱,那就一起吃顿饭。

    一起从厅里出去,没有走远,就在对面的一家湘菜馆。

    服务员招呼:“楼上有包间,楼上请。”

    上了电梯,服务员恭维鲁阳:“您真是好福气,儿子帅,女儿漂亮。”

    小姑娘抬头看哥哥,然后往四爷身上靠。

    四爷:“”他没反驳,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小姑娘抬头冲着爸爸笑:我觉得是我哥哥!他们一看都知道咱们是一家。

    张南迁笑着,问说:“像吗?”

    服务员点头:“像!像您,也像妈妈。”

    鲁阳又看了一眼,是吗?真的像吗?自己反倒是看不太出来了。

    “一看气质就像。”

    鲁阳回头又去看这孩子,要是环境养人,那这孩子的气质该是天生的吧!是基因里带来的!她说:“我们家都是搞学问的。”

    服务员马上接话:“那这一定是大学生放假,出来转转的?”

    鲁阳笑着应是,这么多年压在心口的石头,它松动了,胸口舒畅了起来,好生舒坦。

    四爷:“”他不忍说别的了。

    坐在包间里,鲁阳问说:“能吃辣吗?”

    “我不忌口。”

    鲁阳就点了几个大菜,怕这孩子不舍得点,等点好了,这才递过去:“还想吃什么,自己点就好。”

    四爷只好借过来,点了个苦瓜蛋,点了个蒸梨汤,这几天熬人的,必然上火了。

    鲁阳听了这点的菜,鼻子一酸,眼泪就往下掉,强忍着没言语。

    张南迁接了递来的菜单,点了一道‘大团圆’,是一道汤菜,不知道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小姑娘坐在边上,探头看菜单:“哥,点个甜糕吧!你爱吃甜糕吗?”

    四爷爱吃甜食,是他本来就爱吃甜食!原主也爱吃甜食,但不知道是因为生活困顿,能吃到各种糕点的机会太少了的原因呢?还是原本本来天生就爱吃甜食。

    他只能点头:“爱吃!爱吃甜食。”

    小姑娘脸上迸发出惊喜,她拽了爸爸又拽妈妈:你们不是说哥哥自小爱吃零食,站的老高去拿饼干罐子吗?

    鲁阳猛地伸出手,抓着这孩子的手,仔细的端详着。这孩子这般精致一个人,却有一双粗糙到极致的手,早已看不出孩子时候的样子了。

    诺诺的手修长,在男孩子里是好看的,她总说将来要让孩子去学钢琴。可如今只看手,一点也看不出相似的地方来。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下来,这双手这双手叫她整个人都喘不上气来了。这得是糟了多少难,才成了这个样子。

    张南迁拉她:好了!别吓着孩子。

    他一脸歉意,跟四爷道歉:“不好意思!这些年,她天南海北的飞,就为了找孩子一点消息都不敢放过”

    “理解!”四爷就岔开话题,说起了别的事情。比如,他弄了网站,在上面发布各种消息。这些来龙去脉的多说一说,咱就别围绕这咱们是不是存在关系再纠结了。

    而且,哪怕不是:“科技在进步,等大的数据库建立起来,会有更多的人去录入信息。互联网的发展,必然会让信息呈几何倍增长。以后找人,相对来说能容易一些。”人得有这个信念才行。

    这一说起来,话就多了,也有得了了。

    一顿饭几乎吃了四个小时,四爷就告辞了,这个检测,最少也得二十四小时吧。哪怕是实验室数据呢,也都得等。

    咱都再耐心的等一等。

    小姑娘拉住四爷:“哥哥,你能跟我爸爸妈妈拍张照吗?我带相机了。”

    她从背包里翻,满脸的哀求:“哥哥,我给你们拍。”

    四爷:“”他只能又坐回来,叫她拍。

    小姑娘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开始指挥:“爸爸,你坐到哥哥那边,快!”

    张南迁起身坐了过去,小姑娘又从包里掏,掏出一张带着相框的老照片来,然后道:“跟这张一样,你们抱住哥哥呀。”

    照片上的夫妻还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女士穿着白色的套裙,留着当时最时髦的发型。男人白色短袖,西装裤。地方应该是在特区,在他们当时分配的宿舍里。

    两张竹凳子并排放着,夫妻俩一人一边。

    一个两岁的胖嘟嘟的男孩,穿着短袖短裤,上面全是卡通图案。怀里抱着的是变形金刚的玩具,脚边散落着各种小汽车模型。

    夫妻俩把孩子揽着护着,都对着镜头笑着。笑的朝气明媚,幸福洋溢。

    这会子,鲁阳的眼泪又止不住,她伸出手,想抱又不敢抱。就那么虚环着,轻轻的挨着。丈夫伸出胳膊,那边拍着妻子安慰,这边的手轻轻的虚放在四爷的胳膊上。

    然后快门摁响,留下了一张照片。

    小姑娘说:“哥哥,你肯定是我哥哥,是吧?”

    四爷:“”他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只笑了笑:“回头见。”

    好!回头见。

    他没多留,四爷从不信运道这种事。他不敢多留,不敢给对方太多的希望,叫人家心底里认定,他就是那个孩子。给人希望,然后再让希望破灭,这就太残忍了。

    他滞留了下来,哪怕在一个酒店也没再刻意去见,连偶遇都尽可能避免。

    于是,那一家子在餐厅,在大厅,在哪里都没再见过那个孩子。

    直到出结果了,他们早早的去等。

    四爷比对方到的还早,就在办公室等着。

    钱组长一上班就去拿结果,问说:“怎么样?”

    “怎么样?”

    钱组长一进来,张南迁就站了起来,鲁阳扶着桌子,慢慢的站起来:“怎么样?!”

    四爷没动,跟钱组长对视,然后了然。

    张南迁懂了,但还是不死心的拿了检验结果,而后先扶住妻子:“会找到的!”

    鲁阳翻看着报告单,然后不住的摇头,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拽着丈夫的手,鼓足了勇气转过身去:“孩子我能抱抱你吗?能给我抱一下吗?就一下,行吗?”

    [1218]归途漫漫(25)一更

    归途漫漫(25)

    “不是?”桐桐拿着电话,看着网吧里玩电脑的果果,重复的问了一遍:“真不是?”

    当然!那是法医!那地方出错的概率有多大?

    桐桐:“虽然失望,但也在情理之中。”当然了,对于四爷来说,没有那么巧的事。可对于那一对父母来讲,他们碰到的就是巧合的事,就真是一眨眼,孩子不见了。有找寻了十八年了,哪还有巧合呀?任何一次可能,都是老天有眼。

    但咋办呢?不是就是不是!寻子路漫漫,继续超前走吧。

    四爷叹气,说的不就是这个吗?“我买机票,今天走吧我把最近采集的消息都给了这边专案组了,都是一个省里的,案子归他们管。比咱们自己查方便。回头肯定陆续有各地的丢了孩子的人家来咨询,采集样本对比一下,说不定就碰到了。”

    是的!这种事就是这样:“人贩子,你见了吗?”

    “没有!见不了。”

    “这种人是不会交代的!多一个,量刑就重一分,咋可能交代呢?”

    四爷一边收东西,一边道:“是啊!能交代啥呢?这是个急不来的事。”就先这样吧。

    桐桐又说:“手里未必没有人命!那不听话的孩子,稍微大些可能有记忆的孩子”

    四爷的手一停,是存在这种可能的,“只要不是亲的,都难被善待,其实不分男女。”

    是的!桐桐就说:“女孩的遭遇可能更坏。”尤其是像刘树那个孩子的买家,人家孩子家境优越,结果卖到大龄残疾的山沟沟里,可憎不可憎。

    她不免提起:“周芳打电话,说是孩子回去不习惯。沪市那地方孩子不会说当地话,便是亲戚一起,都难免自卑。她现在考虑辞职,把孩子带到北方城市。距离京城近,可能会在京城生活。先读私立学校!”

    在北方农村,便是在学校里学的普通话不标准,但是能说。要是一直在北方,在城市里面呆半年,哪怕先不上学,只在周围玩一玩,跟周围人有个交流,孩子的普通话就订正过来了。

    然后再去学校,慢慢就跟上来了,这真的需要父母有极大的耐心,先陪伴。只消除彼此的陌生感,这就很难。

    还有孩子的习惯,你管吧,孩子可能觉得你嫌弃他;你不管吧,显然是不行的。

    这其实是一个极其艰难的过程。

    就像是果果,正在干啥呢,家里人一靠近,他赶紧停手。他其实没干啥不能叫大人或是其他人知道的事,但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藏着。

    说起贫困残疾家庭买孩子,四爷不免说起了那个被精神病打死的孩子,目的都是相同的,这都叫什么事?父母得啥样。

    桐桐听着听着就坐了起来,“你先别急着走”

    “怎么了?”

    桐桐就问:“当时那个孩子的父母,找到了孩子的衣服,对吧?那衣服是孩子离家的时候穿的。”

    对呀!

    桐桐就又问:“衣服能作为参考,但不是绝对的。”

    四爷:“”

    “你想啊,原先那个孩子是从哪里带走的,如果南方,就得看北边的季节了,孩子不添衣服。如果换了冬衣,那夏衣扔了?还是给下一个孩子穿了?”

    四爷:“”

    “再比如,原先那个孩子就是北方的,但几月被带走,几月被抱走。冬穿夏衣,夏穿冬衣的概率有多大。”

    四爷:“”

    “就算是春天的衣服被秋天穿,便是小一点问题也不大;或者孩子春天抱来春天卖,没毛病。但这不能排除前两种可能!”

    四爷:“”

    “如果人贩子是惯犯呢?她手里当时不止一个孩子呢?孩子的衣服都好好穿在自己身上?她手里如果先后有过不同的孩子,怎么判断这个孩子身上的衣服,不是上一个孩子脱下来的?”

    所以:“那个没了的孩子,并没有DNA检测。可能存在错误?”

    桐桐‘嗯’了一声,“当时这个案子被父母一认,便结案了。专案组一时半会不会把结案的案子再翻出来,除非在新的线索里发现了物证和人错位”

    就是说,找到了这个孩子,DNA比对上了,但发现衣服跟父母描述的不同,这种情况下,就会合并其他案子,审核以前的案子。

    但在这之前,大量的走访排查工作就够紧张了人家会想到的,但得靠后排一排。

    这一排,就不知道是两年还是三年,说不清的!

    所以,“最快的办法是你去见尹家那对夫妻”从他们嘴里侧面验证,“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是你自己查出来的,跟你说话不防备”

    四爷:“”你这个脑子缜密!

    挂了电话,四爷退了机票,暂时不走了,确实得回去一趟。

    桐桐把手机装到兜里,见果果不停地看她,就笑:“干嘛?”

    果果只摇头,就是觉得你好厉害呀!

    年关至,家家户户都在洒扫,准备过年了。

    四爷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照样回村子。一回来,村里的人都用惊讶又奇怪的眼神看他,四爷笑着问候,站住脚不时的跟人聊两句。

    问候这个说:大娘,年货备好了。

    问候那个说:大哥也放假了?

    “是啊!是啊!”没一个人主动提那两口子在派出所的事。

    直到进了家里,家里电视开着,乱七八糟的炕,炉子升起来了,锅里蒸着红薯,一股子红薯味。炉子边坐着个少年,穿的乱七八糟,但却白白胖胖的。这会子拿着个蒸红薯正啃着,一见他回来先咧嘴笑:“哥,你回来了。”

    “咱家人呢?”

    少年指着外面:“派出所把人弄走了,说是调查啥呢”

    四爷转身就走:“那你呆着吧!我去看看。”从家里再出来,他当然那就能跟别人打听了。

    说也不肯说具体的,只说:“咱也不清楚,你去所里问问。”

    顺理成章的,便去派出所。在镇上还专门买了两斤卤肉,买了十个热烧饼,请人家把卤肉切开夹在热烧饼里。

    在这里家里人是可以给送饭的。

    他去了解情况,而今上班的都是值班的年轻人,还有个同村的,当兵回来在派出所,年纪能大个几岁,小时候大的带着小的拾麦子捡苞谷,真的很熟悉。

    一碰面,这人就说:“你咋来了?”

    “过年了,我回来看看。本来没想着能回来,还叫志勇叔捎了钱!结果有空了,我就回来了。尹宝说关进来了,我问村里人,还没有人能说清这是咋了?又偷啥被逮住了?赔多少钱,这钱我出,先把人放出来过个年。”

    这叫人咋说呢?这人就简略的说了说,“你看这事”你还管吗?

    四爷一副不意外的样子,“我知道我肯定不是亲生的”

    是啊!咋对你的大家都知道,你心里肯定也知道。

    “我以为是抱养了人家不要的孩子”四爷说着就道:“能叫我见他们一面不?就说几句话。”

    见吧!隔着栅栏门,谁说话都能听见,也无所谓见不见。

    四爷把饼子拿给对方看:“能给吃不?要检查不?”

    烧饼和肉还冒着热气,有什么不能的。

    四爷就先给拎过去,“回头咱俩去外面吃!我请。”

    说这个就多余!

    门给打开,两人看见了外面站着的儿子。

    高引娣往起一站,再原地往地上一坐,扬起手,仰着脖子,这就准备咿咿呀呀的哭了。

    四爷:“”他忙说:“要是出声,可就啥也说不成了。”

    高引娣要出声的‘唱腔’瞬间卡在脖子里,然后利索的站起来,接了四爷手里的吃食,递给男人一个,自己取了一个,还问四爷说:“给你弟留了么?”

    四爷站在外面:“现在问题严重了,人家把你们撂了还有啥交代的没有?”

    尹厚禄抬起头来,“交代啥?我跟你妈可是啥都不知道。都是我那个干爹!他没人养老,抱了个孩子。但当时他都快七十岁了,根本就养不起。我是帮我干爹的忙,给他养孙子报恩的。再说了,我哪有钱买孩子?钱可都是他出的。花了五百八!”

    高引娣也一边吃一边附和:“那老东西最不是个人,那么大年纪了,抱了你回去,不是害你吗?我跟你爸看着你实在是可怜

    第一次见你,你瘦的的呀,都三岁了,还光着屁股跑呢我回来就心疼的,我说不行,我睡不着。我连夜晚的坐起来,把你三姐的衣裳给改了改,就又给你送去了”

    四爷眯眼:“我回来穿的是你准备的衣裳?”

    “那要不然呢?”高引娣站起来,眼泪都下来了,“我当时给那老家伙说,我说你年纪大了,养不了了,把孩子送人吧,给孩子找个好人家。

    可你呢,小时候确实是不讨喜,不哭不闹不说话,你都三岁了,不说话大人问个啥,就是傻愣愣的看着大人都当你脑瓜子有毛病,哪里给得出去。我跟你爸不忍心呀,说这好歹是一条命”

    四爷心里有数了,这些话真真假假,关于他们买人的事,都是假的。但关于原主的很多信息,应该有真的。

    比如,为啥只花了五百八?很可能就是这个孩子当时表现的沉默不说话,好几家看不上,没有被卖出去。

    可孩子为啥不说话呢?第一,可能是吓住了;第二,孩子真的会说话了,但他听不懂当地的方言。

    也因为安静,不哭闹,他可能在人贩子身边呆的最久。

    其实,为了防止孩子哭闹,一般会给孩子喂药。一旦喂药,会对孩子造成一定的损伤。比如记忆力。

    包括果果在内,他都六岁了,记得的却只有很零星的东西,是不是也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这已不可知。

    而原主这个孩子,应该是不太用药物控制,所以他的大脑一定没有经过摧残伤害。

    如今高引娣说,她看到的孩子没穿裤子,只穿个小褂褂,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孩子原先的衣裳去哪了?是一个孩子的衣裳错了,还是连锁反应,错了一串呢?

    [1219]归途漫漫(26)二更

    归途漫漫(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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