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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退婚不退婚的,乔明不在乎。在乎的是,事好像大了,听说沪市也来人来,从来子镇带走一个男孩,那孩子也是被拐卖来的。

    连带着大姐、二姐、三姐都被请去了,因为买孩子回来的时候,大姐二十二,二姐二十,三姐十七岁了,她们都是成年人。一个不好,他们就是包庇罪。

    一时间,这个案子在当地轰动了起来。

    但这就不是林家能管的了!他们得回家了。

    既然要回家,桐桐就没法给四爷走了:“路上慢点。”

    四爷看着那边俩夫妻,第一次想到了原身的父母,他低声说:“我打算回去一趟”

    桐桐跟着四爷的视线看过去:是啊!带走了孩子,就是挖走了父母的心!

    [1212]归途漫漫(19)三更

    归途漫漫(19)

    来的急,走的却并不急。

    到点了,二叔就安排靠边,吃饭!因为还有老钟跟他的同事,二叔就尽量往好的安排。

    果果一路跟着,桐桐见对面就是炸鸡店,问说:“吃炸鸡吗?咱俩去买炸鸡去。”

    林耀军说:“去吧!想吃就去买。”

    果果嘟囔了一句:“我不爱吃炸鸡。”

    一桌子人都笑,说他:“爱吃啥就去买啥呀。”

    桐桐从林耀军的包里摸了钱包,抽了几张出来,又给林耀军把钱包塞回去。林耀军只笑:“去吧!买去吧。”

    桐桐把钱一分两半,一人一半,然后拉果果:“走!看见超市了,咱去买点零食和饮料,路上吃。”

    果果犹豫了一下,这才接了,跟着出去了。

    出去看了一圈,就指了指炸鱼的小摊,“我吃这个。”

    “买呀!”桐桐一边说他,一边看边上卖豌豆黄的,“给我两块钱的。”

    然后她尝了尝果果买的,又递给他豌豆黄:“尝尝。”然后告诉他,“这个炸鱼没奶奶做的香,回家尝尝就知道了,奶奶做的炸鱼贼香了。”

    两人站在马路边上,你吃我的一口,我吃你的一口。张舒隔着玻璃门朝外看,就像是看见以前,姐弟俩在小区里买了零嘴,一人一份,哪怕是一模一样的,可还要相互尝尝对方的,好似对方手里的更好吃。

    她的眼泪又下来了:果果是个活泼到有些皮的孩子,但眼前的儿子跟之前差别很大,安静沉默,非必要不说话。

    其他人趁着孩子不在,就说这个案子:很难!

    人贩子要是抓住了,肯定是要关进去的。但是买家却未必!

    这里面有个问题,老钟就跟林耀军说:“根据桐桐说的,澡堂子距离这个乔大姑家只有百十来米的距离,可以说知根知底。如果澡堂子是个销赃的窝点,那么就是说,这个销赃的人知道乔大姑的娘家想要一个男孩。

    于是,就有‘司机’带着男孩出现了,男孩很可怜。哪怕乔大姑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有问题,但她会承认吗?她不会承认。她只会说,被‘司机’给骗了,以为这孩子是被遗弃的,这才动了恻隐之心。民间收养,自古有之!法律也得兼顾实际情况。”

    这种的,法律怎么制裁呢?

    “再说这买家,怎么定罪?”老钟就说:“很难!孩子说他们家知情,但人家的说辞一定是,‘孩子小,没当真’;说他们打孩子吧,他们的说辞是,‘谁家的孩子不挨打?再说了,老人过世,不清楚’;说孩子偷跑被找回去,又挨打,他们的说辞是‘不敢惯他动辄就离家出走’的毛病说花了三千,他们可以说小女儿不懂事,瞎说的”

    林耀军沉默着,老钟说的这是实情。

    “这里面唯一能揪住的就是”老钟把果果偷出来的户口本拿了出来,“揪住职务犯罪,往下压一压试试。”

    户口本上有办理户籍的民警盖章,这是经办人。

    老钟把孩子的出生年月和办理的日期指给对方看:“按照规定,孩子满一个月之后,六周岁前,再登基户口就属于补录。补录户籍,在派出所就能办。但如果一过六周岁,再补录户籍,就必须去县里,由局里亲自审批。”

    林耀军看着日期,孩子登记的名字是‘乔瑞’,登记的出生年月是八六年三月八号,而户籍补录的日期是九二年三月七号。

    也就是说,在这个假出生日期的前一天,马上满六周岁的时候,将户籍补录上了。

    老钟点了点这个本本:“你再看,这孩子的户口迁了一次。从来子镇的农业户口,迁移到安县县城的城市户口”

    这就证明,在这个镇子上办户口相对是容易的。

    老钟说:“这个办户籍的民警,是个突破口。幸亏这孩子聪明,临走了,带了他的身份证,连带户口本都带出来了。现在这个民警已经被请去调查了”对解救其他孩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说着,就竖起大拇指:“这小子,是个人物。”

    林耀军又是自得的笑,又是难受:“我现在都不想不想这打官司的事!只要孩子回来,其他的事都不叫事。孩子这户口”

    “你们又没有申请撤销。”老钟说这两口子,“你们坚持找,没放弃,不主动撤掉,谁能撤销孩子的户口。麻烦的反而是学籍”

    二叔说:“我去办!学籍这事我去局里办。”上学而已,好办。

    老钟就摊手:“这就好了嘛!只要去做个亲子鉴定,拿着鉴定了结失踪案,那这孩子就是林雨果。”林雨果的户籍一直在!

    什么乔瑞?乔瑞在乔家,乔家想要,那就去打官司。

    他们不愿意给乔瑞销户,那就别销!

    咱们承认了林雨果的身份,谁管他们怎么处置乔瑞的身份呢,与咱们有什么关系?还想靠这个拿捏咱们,边儿去!

    姑父赶紧给倒酒:“得敬您一杯。”

    “别别别!也没帮上啥忙。”

    林耀军赶紧说:“可别这么说!要不是你们搜集信息,我上哪知道那边有个孩子的年岁相仿。要是不去,也拍不来刘树。拍不来刘树,也就不会有桐桐在网上发消息,引不来周芳找孩子。没有桐桐好心,非跟着去办事,她也就碰不见果果。”

    真的就是但凡有一点错开,就错过了。

    大家就夸桐桐:“胆大心细!也是真好心眼。”她找去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是果果,只想着别人家也急着找孩子,想去看看,结果好心就有好报,帮了别人就是帮了自己。

    桐桐带着果果在超市,果果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桐桐说他:“自己拿呀。”

    他没自己买过,也没自己挑过,于是,拿了辣条,问说:“能买吗?”

    “钱在你手里,你买你想吃的,我买我想吃的。我不干涉你,你也别干涉我。”桐桐拿薯条和橙汁,“我要这个。”

    果果就跟自己拿辣条,拿话梅,看见饼干,巧克力又挑了几样,然后拿可乐:“这个?”

    “嗯!你用你的钱付账去。”

    买了自己想吃的,哪怕辣条的味道不是很美妙,但是心情却莫名的好了一些。

    一路开车回家,进了城区,姨夫就说:“到了!”得先去派出所,走一些手续,从火车站路过,姨夫指给果果看:“看见了吗?那个‘林雨果便民店’,喷的全是照片的店,就是你妈开的。你妈怕你回来找不到,这些年,就没离开过火车站。”

    果果看着喧闹的火车站,盯着那个大钟表,除了那个大钟表没变,好像都有点变了?

    从派出所出来,这才回家。

    二婶打电话了,说是家里那边收拾好了,叫直接去那边。

    那边是老社区了,但有些老人还在这边住,也听说孩子找见了。家里人在院里等着,一些老同事,老邻居都出来了。

    那时候是不怕孩子丢的,孩子尽管在小区里玩。一到夏天,一群孩子一块玩。

    这个说:“果果跟我家娜娜一般大,要是在家里上学,这都是同学。”

    “整天跟我家强强呲水枪两个一个比一个皮。夏天想睡个午觉,满院子都是他俩你追我撵的声儿”

    这一路走来,其实最没变的就是社区了。

    老旧的家属院,破败的路面。果果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十分笃定,又特别大声的说:“那里卖玩具和冰棍!”

    二叔都跟着笑了起来:“对!”那里原先是个小卖部,是看门的大爷开的店,啥都带一点。弄个冰棍箱子,带点从批发市场批发来的塑料玩具,孩子们爱耍。

    “我毕业的那一年,你都三岁了。才发了工资,还没焐热呢,过来吃顿饭,便抱着我不让走,非看上一个塑料枪”

    果果不记得塑料枪了,但是塑料枪一直保存完整。

    下了车,他是懵的,说话的人太多了,他不知道谁是谁。只是被拉着,被簇拥着回家。

    家在一栋旧楼上,二楼。顺着楼梯上去,四户人家的门都开着。他却看向西户,家应该是这一家。

    进了家门,熟悉的感觉铺面。

    家里只是打扫干净了,很多东西都没变。

    木头的沙发,小小的茶几。茶几边的筐子里放着一些小玩具,一件一件的都收在里面。他走过去,蹲在边上,从里面翻出一个蓝色的塑料片,这是水枪上面的盖子。

    他被人带走,是带着水枪的。后来,他抱着水枪不撒手,司机就把水枪扔了。他哭喊着要,司机就把他扔下车,他光着脚走了很久,都没找到他的水枪。

    他还记得:“水枪是我爷爷给我买的。”

    这一句话,戳的一家子钻心的疼。老太太哭的坐在沙发上起不来,小姑去买了纸钱:“去给你爷爷烧张纸,就说果果回来了,叫他别放不下了给你爷爷说,你还记得你爷爷”

    桐桐叹气,二婶和小姑它们真的是费心了。二婶还在厨房里呢,厨房挪到了小阳台上,能用。小姨在用柜子隔出来的小卧室里,正收拾给果果买的衣裳。

    桐桐进去的时候,小姨擦了眼泪,问说:“暂时这么住着,过了年,租个离学校近的房子。”

    “挺好的!”给自己和果果的床铺之间添了两个衣柜,做了隔断。两边一人一个小钢丝床,都换了新铺盖。床边一人一个不足一米宽的小桌子,上面放个台灯。

    桐桐还看见家里添了一台洗衣机,客厅里多了一台电视。

    怕也是婶婶、姑姑、小姨他们凑钱买的,为的就是怕孩子觉得家里的条件不好,心奔着买家去

    [1213]归途漫漫(20)加更

    归途漫漫(20)

    这边的冬天更冷!

    夜里风刮的好野呀,林雨果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谁知道泡了个澡,回来挨着枕头就有了困意。

    隐约间能听到说话声和压抑的哭声,他摸了摸身上伤疤:是因为这个吗?

    林耀军端着水杯子,手抖的,水往外撒。他恨的呀,咬牙切齿的。孩子的身上被鞭打的痕迹很明显,那不是‘司机’打的,‘司机’拿皮带抽,但不动鞭子。他也不能拿着鞭子再带着被鞭打过的孩子,这不合逻辑。

    那就只能是在乔家被打的!

    在家里,关上门,谁知道人家怎么打孩子的?再说了,打孩子有人管吗?管教孩子,谁拦着做什么?

    林耀军声音都是抖的:“有旧疤痕,也有新的”

    “新的?”张舒问说:“新的是谁打的?”

    “怕就是四年前想跑哪一次,被乔家两个女儿用鞭子打的。”

    张舒抓着林耀军的袖子,压着声音不敢哭出来,手里要是有把刀,恨不能把一个个都捅死了去。

    桐桐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边是果果的呼吸声,一边是父母压着声音的交谈声。

    之前,林耀军带着果果去澡堂子洗澡去了,怕是看见身上的伤了。

    其实,乔家要是真心实意的对果果好,哪怕骗孩子说已经报警了,但没有人找孩子,当时孩子小,就骗过去了。好好的养着,养着养着孩子不免就会对他们有了感情。

    哪怕将来知道是骗他的,但感情这个东西,难割舍。

    可他们偏偏用了鞭打的法子,唱起了双簧。那是个人呀,这么打,他越发会刻骨铭心的记得,他不是这家的孩子,他知道他父母的名字,他总有一天要找回去,要离了那些人。

    这乔家的老人不是东西,下的了手。

    可乔家这俩女儿是什么毛病,当时她们都是真真正正的成年人了。如果说老人还有老思想,但她们是年轻人,是受过教育的年轻人,怎么能跟家里人一样荒诞干出这个事来。

    其手段,当真是可憎的很。

    她气的睡不着,给自己一下一下的拍着:不着急!不能着急!这是一场拉锯战。因果有报应,如果天不报,我报!

    折腾累了,她自己给自己摁睡着了。

    风刮了一夜,桐桐醒来的时候听到隔壁果果应该是醒了,在翻身,好似要起来。

    她就敲了敲衣柜:“外面冷,干嘛起那么早。”

    “我去上厕所。”

    “穿着秋裤呢,你去呗!”折腾穿什么衣裳。

    果果看着已经套上的毛背心,干脆又脱下来。穿着秋衣秋裤,踢踏着拖鞋出去了。

    爸爸才从外面回来,正脱大衣:“关门吵醒你了?”

    “没有!尿憋的。”

    林耀军就笑:“赶紧撒尿去!”

    果果进卫生间去了,外面妈妈在问:“你爸买了酱肉包子,是现在吃呀?还是给你们热着”

    桐桐翻身,趴着去了:“热着,我要赖床。”

    果果往出走,迷迷糊糊的,起床还是赖床?他没赖过床。一般不睡觉,就不去炕上躺着。

    桐桐喊果果:“你饿吗?我昨晚吃的多了,我还不太饿,能赖一会!”

    “我也不饿!”

    张舒就笑,笑的眉眼弯弯:“不饿就赖着吧,饿了再起来。”

    赖着也睡不着,果果不说话,就这么躺着。

    桐桐也躺着不动,跟外面的父母高声说话,“爸,你今天要干啥去?”

    “把火车站的铺子转出去,在学校门口租个房子,过完年搬过去,上下学近”

    “那我妈这生意咋做?”

    “我跟你妈都合计好了,学校边上就是菜市场,我俩上菜市场租个地方,那里房租便宜,做辣酱生意比在火车站更好做。我也不走了,一直在家。我守摊子,你妈上午熬完酱,就回家,能接送果果,能做饭收拾屋子就是偶尔顾不上,还有你奶奶。那边离你二叔家近,你奶两边走”

    也是个法子,“那今儿我们就跟我妈出去转去了!买衣裳我还得带果果去书店,买教材和学习资料,教材编排的不一样”说着,就问说:“果果,你是想先玩几天,还是”

    “都行!”

    桐桐:“”就是想玩呗!她就说:“咱先买回来,迟早得用!明儿吧,明儿我带你去网吧,咱俩上网去。”

    “行!”这次回答的干净利索,特别痛快。

    话音一落,林耀军和张舒就大声笑起来,张舒说:“先玩!要是跟不上就跟不上,再重读一年也没关系。”

    家里是酱肉包子的味道,是熬煮的小米粥的味道,是从泡菜坛子里刚夹了泡菜出来的味道过了一会子,还有卤肉的味道。

    果果听见姐姐又在那边喊:“妈,你卤啥呢?”

    “猪蹄!慢慢炖着,晚上就能吃了。”

    果果用脚踢了踢被子,心情良好的翘了起来:我爱吃卤猪蹄!卤猪蹄好吃。

    大门响了,姐姐又嚷着问:“我爸出去了?”

    “你爸买了小河鱼,端到楼下拾掇去了,腥味重今晚给你们炸小鱼。”

    果果的脚高兴的晃了一下:炸小鱼好吃,我爱吃!

    姐姐又说:“我爱吃鸡爪。”

    “知道!卤着呢。再给你泡些,过几天吃。”

    桐桐就又敲衣柜:“你还想吃啥?”

    没有了吧!都爱吃。

    桐桐:“”所以说,路漫漫,难行呢!孩子得跟这个家长在一起,真的是需要时间的。

    赖到九点了,才磨磨蹭蹭的起来。吃饭的时候,果果沉默的听着,听姐姐说那个大哥哥的事。他听的心里不是滋味,问说:“都快二十年了,还能找见吗?”

    “不知道呀!”桐桐把腊八蒜朝他那边推了推,“反正总是找着呢,尽心嘛。”

    腊八蒜配着酱肉包子,再喝一碗小米粥,其实是饱了。

    妈妈说:“饱了?煮好的鸡蛋和豆腐干在卤锅里不短时间了,吃不吃,趁热,再吃点?”

    果果看姐姐,姐姐说:“吃吧!”

    他吸了吸鼻子,朝厨房看了一眼:“吃吧!”

    一人捞了一碟子,都给干掉了。张舒只看孩子吃,就觉得舒心的不得了。

    果果打着饱嗝:原来畅畅快快的吃的饱饱的,是这种感觉呀!

    桐桐起身歪到沙发上去了,摊着晾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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