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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将这些线索都联起来,只能说明水溶死了。

    尸体在金镇手里,那到底是谁害了水溶呢?

    水淳去找父亲,将事情都说了:“依您的判断呢?”

    “水溶必死了!”水崇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便是北境造反的缘由。为北静王复仇!”

    水淳跟着笑了:“是!便是陈瑞武与牛继祖也无话说。”真是天助我也!

    水崇下令:“召将回盛城,共谋大事!”

    四爷将密信递给桐桐:“你那一伙子土匪朋友,用得到他们了,递出去”

    密信送出去,桐桐再去看了一次水溶,得偷着下针了,暂时还是需要他活着的不过也快了!马上就会团聚的!

    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欠了什么总归是要还什么的!

    [1190]红宇琼楼(132)一更

    红宇琼楼(132)

    盛城里沸沸扬扬,皆说北静王回来了。

    王府里,水涌趴在床上,伤口一直未曾愈合,时而低烧不退。他知道,这是有人没想叫他活。

    亲随脚步匆匆,水涌盯着门口:“如何?”

    “女眷依旧出不去。”亲随凑过去,“便是要去看望公主,也被拦了回来。”

    水涌:“便是二爷也见不到?”

    “是!见不到了。”亲随低声道,“但倒夜香的粗使婆子,她儿子的差事是小的安置的。才出门时告知小的,外面皆在传,说王爷回来了。”

    “甚?”水涌翻身坐起身来,“王爷回来了?外面在传?”

    “不知真假。”亲随低声道:“不过好似府中侍卫而今是一日两班。”

    水涌从榻上下来,“这不对”原来是一日两轮,每一班四个时辰。而今,若是分为两轮,这便是一班六个时辰。

    六个时辰,时日太长了。

    这只能说明,有三分之一的护卫被调走了,府里少了三分之一的人手。

    这些人被安排去哪了?做什么去了?是不是跟这个流言有关?

    水涌扶住柱子,“金镇呢?那位驸马可还有消息?”之前两方有默契,自家这边不能见人,他必是有所警觉的。

    这般想着,他恍然:“莫不是他也不得自由?”那三分之一的人手是去看守他的。

    若是如此,王爷回来,岂不是凶多吉少?

    随从在边上道:“那位驸马可不是好脾气之人!三分之一的护卫想看住他?怎么可能?他近身就带着七八十人,各个都是好手。又有五千人马在盛城之外驻扎,若是军中久不见消息,焉能无动作?”

    是啊!这不奇怪吗?除非他不想动,或是暂不能动。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水涌这么想着,突然的,他眼中闪过一丝希翼:“王爷王爷在金镇那里!一定出了什么意外”

    这么想着,他便摸了摸额头,有些烫。

    他不确定的再问随从:“烫吗?”

    随从摸了一下,“有些烫”

    水涌看了随从一眼,低声道:“爷发烧了一直糊涂说梦话”

    啊?

    水涌交代完,便跌跌撞撞的往出走:“二叔二叔侄儿梦见父王了父王说他把大哥送回来了大哥回来了二叔大哥回来了”

    说着就朝院子外面走,护卫拦住了:“三爷,别为难小的吗?”

    “都给爷滚开!”水涌穿的淡薄,瘦骨嶙峋,面色潮红,脚步虚浮,好似风一吹都能倒似的,他撞死癫狂的大声辩解着:“爷的大哥回来了北静王回北境了你们为甚不叫爷去瞧瞧大哥告诉二叔,父王说了,大哥回来了”

    说着,又朝东边喊:“二哥二哥去见大哥了二哥大哥回来了”

    水渝早听见的,他需得叫人搀扶着才能下榻,这喊声只能说明:老三有消息,王爷回来了。

    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佩剑,蹭的一下抽了出来:“走”

    “贸然走,是决然走不了的。”四爷坐在才醒的水溶的对面,“我手里能用的只五千人马,而盛城除了王府护卫营,另有三万人马驻扎。一旦兵戎相见,胜算几何?”

    水溶用胳膊撑着,竟是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自己也能坐起来。之前有些饿,甚至用了一碗粥。

    水溶懂对方的意思,这是要等水崇图穷匕见。

    两人正说着,外面来禀报,说是二爷、三爷来求见金大人。

    四爷朝外看了一眼,“这是又来试探来了,看看王爷是不是还活着。”说着,就起身准备出去,“二爷三爷来了,您还是见见吧。”

    水溶一把拉住了这位驸马:“安民,此二人,本王还能信吗?”

    四爷:“”多疑?多疑就对了!他们未见得忠心。但此时他们还是希望你活着的。这话你明白,我也明白。

    但你这么问了,我只能说:“依王爷之意呢?”

    水溶淡淡的道:“进来了,就莫要放出去了。”

    四爷:“”

    水溶解释道:“放在我身边,我安心!水崇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有个变故,他们的性命便难保”

    四爷:“”

    水溶叹了一声,还是说了实话:“安民呀,你还是太心软了。已然走到这步田地了,又知你能想法子送消息出去,还有五千人马我要是水崇,我第一件事便是要杀了你。

    或是夜黑风高,放一把火,在出逃的路口截杀;或是找个什么理由硬闯府邸总之,你是朝廷的人,起事之前,需得先杀你”

    四爷挑了挑眉,看向水溶。

    水溶满眼的诚恳:“有老二和老三这两兄弟在手,便是人质!别人下手,也还总有顾虑。水崇要反的是朝廷,不是水家,他暗地里下手伤老二、老三,要取他们的性命。可若是众目睽睽,还是有顾虑的。这一点犹豫和时间差,也许我们就多一层保障和机会。”

    四爷:“”留这俩是做挡箭牌用的?他点头,“听王爷的!”朝廷要磨死你们不是没道理,只你们这一家就有三条心,成什么事?

    门打开,一条缝隙,也只能容一人进出而已。

    水渝和水涌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向水淳。水淳不进去,这是防着被金镇拿住吧。

    水淳坐在马车上没有露面:金镇身边有高手,这是必然的。真要是进去,自己未必能全身而退。

    他不出,自己不进。他不问为甚会派护卫‘保护’他,自己也不进去看他藏的是人还是尸。

    水渝和水涌闹起来了,说什么梦不梦的,这当然是假话。没有所谓的梦,只是水溶回北境的消息被金镇给宣扬出去了。不仅宣扬了,还设法叫水渝和水涌知道了。

    这般严密的看押之下,还有消息进出,心中如何能不敬畏。

    若不尽快起事,只怕朝廷的援兵都到了。

    谁知这两人进去之后,便未曾再出来。这是何意?

    水淳回去看向父亲:“严防消息泄露,这等的是朝廷的援军。”

    水崇眯眼:“放出消息,就说朝廷与蒙国密谋,欲灭我北境,事成之后,两方平分。再放出消息,就说北静王回北境途中被人刺杀或是已死于朝廷与蒙国之手”

    是!这就去放消息。

    一时间,消息满天飞。

    桐桐看了看手里的消息,而后递给四爷。

    她起身取了那把重剑:“快了!”很快就会以朝廷出卖北境,杀害北静王为由,上门来取自己和四爷的性命。

    桐桐将软甲给四爷穿里面,将小弓递给他,“只当慌乱中拿错了。”这东西射准点被你拿大弓好用。

    四爷接了,放在边上,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了,边陲将领明晚若不到,后天必到。因此,最迟明晚便要动手。

    “今晚,我送你出府。”你去与卫若梅汇合,带那五千人马入城。

    这事只能四爷出面,她而今的身份,守在府里用公主的身份撑着周旋,这是可以的。但若以公主的身份出去,带着兵回来,与原身的经历出入太大。

    其实这事比留在府里凶险,愿意不愿意的,他都得去。

    夜里,桐桐扮作一‘太监’,这是朱鸿运等人的老熟人,并不突兀。便是卫若梅也只以为那是宫里给驸马的亲卫。

    驸马一身黑色的劲装,突兀的出现在营房里,如何不吓人?

    四爷问说:“被围住了?”

    “是!被围住了。”您不让动,便一直未动。

    说了两句话,再找送驸马来之人,却早已不见了。

    满盛城的人都在说,说朝廷勾结蒙国,朝廷奸诈,放了王爷,有私自杀了王爷,就是为了对北境用兵的。此话言之凿凿,许多人都信了。

    然则,又有人说,错了!公主和驸马只带五千人,人还在别院里被看守着,又说公主有孕需要静养,这怎么突然之间,就说勾结蒙国呢?若是如此,那这公主和驸马也未免太蠢了些,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于是,又有一则流言,说是朝廷确实放了北静王回来,然则,半路上北静王便被人刺杀,疑似与老叔王有关。而金大人救了北静王藏在府里,因此才被围住了府邸。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搞不清楚。

    但百姓有自己的自保之道,知道这怕是有乱子。因此,日头一落下,便尽皆关门闭户,等闲不出门。

    果然,天还不曾黑,便听到马蹄声穿街过巷而过,听那个去向,该是去别院的。

    别院被围住了,箭簇对准院落,一声令下便能射下。

    冯唐看了看靠在榻上的北静王,只问公主说:“箭簇若点火,一旦飞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桐桐看冯唐:“这别院里,何处能防火,王爷清楚。送王爷与水家二位爷去躲着吧。”

    水渝与水涌对视了一眼,有些犹疑:外面剩这么个公主成吗?

    北静王却点头:“那就有劳公主了。”宫变之夜尚且能应付,那便莫要小看了此人。

    桐桐点头,示意冯唐:去吧!送去吧。

    等人安顿好了,桐桐这才起身,手持重剑往出走,看着紧关着的大门,听着外面的叫门声,吩咐道:“开门!”

    门缓缓开启,堵在门口叫嚷的人纷纷避让开。

    火把的光在夜色里闪烁着,水崇骑在马背上,静静的看着这个走来的公主:“皇上为了一己私利,卖北境,此便是背叛我北境将士。而今,我来问公主一句,我们王爷何在?”

    桐桐笑道:“老将军当真想见北静王?”说着,她朝边上让了让,“请!北静王正在府里养伤,只要上门,必能得见?王爷从何处听来的谣言,如此污蔑朝廷,又该当何罪?”

    [1191]红宇琼楼(133)二更

    红宇琼楼(133)

    千军万马的架势,火龙绵延看不到头。

    水淳竟是发现这公主纹丝不慌,他插话问道:“敢问公主,金大人呢?朝廷之事,金大人是心知肚明的。”

    “你在蔑视本公主?”桐桐将手里的重剑举起来,而后蹭的一下,长剑出鞘,寒光在剑刃上闪烁:“陛下赐天子剑于本公主,难道这不是朝事?”

    说着,她用剑指向诸人,然后对准水崇:“你此举何意,世人尽知!敢问,水崇你对君王忠否?对老王爷孝否?与蒙国交往,守节否?对追随你之将领,义否?对先王悌否?对北静王慈否?对北境士卒爱否?”

    她冷笑出声,“不忠不孝,不节不义,不慈不悌,不慈不爱。此妄为人乎?站于高处,以为枭雄耳?土狗鸡犬之徒,披人皮便可妄称人?”

    水崇攥紧了缰绳,水淳阴沉了脸,从马上下来,朝前走了过来,走到了桐桐的跟前,一脸冷色的看着桐桐:“公主,对子骂父,礼乎?”

    冯唐将手中的长矛挡在桐桐面前:“少将军,公主为君,尔父子为臣。君君臣臣,此便为礼!公主手持天子剑,有训诫,当领受才是。身为臣子,少将军而今是在质问公主么?”

    水淳与公主对视,良久,他不退反进:“今日,我父子是来替北境子民百姓与将士,来问金大人,朝廷与蒙国媾和,谋划我北境是否为真?朝廷谋害我北境之王,是否为真?今儿,我北境将士在此,请公主作答。”

    桐桐亦朝前走了一步,在台阶上与他对视:“你父子凭什么替北境子民?你父子又凭什么替将士?谁给予你们这个资格的?北境有北静王,北境是朝廷的背景,本公主亦是朝廷的公主。你们一没资格,二没立场,三没身份。我倒是想反问一句,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水淳胸口起伏不定,这公主当真是好凌厉的言辞。一句实在的不说,一句也不否,就是这么一句一句揭着面子说,当真是气煞人也!

    侯孝健提醒外甥:“少将军”莫要耽搁时间,被她牵着鼻子走,她就是在拖延时间,该问金镇去了哪里?为何不是金镇出来?公主亲自出来,必有缘故!

    水淳收敛了怒气,朝后退了一步:“公主,我父子并不想为难您。国事朝事,与妇孺无关。还是请金大人出来吧,这般躲在妇人身后,未免怯懦了些。”

    桐桐看水淳,“金大人不在。”

    水淳笑了:“公主”

    “金大人不在!”桐桐指了指大门:“不信,进来看呐。”

    “公主玩笑了,金大人不在府里能去哪里?”

    桐桐看着水淳:“当然是奉命办事去了。”

    “什么?”

    “这王府别院,都大差不差的!边陲尚有密道,这别院怎会没有?而所有的密道,你父子尽皆知道?王爷才是王府的主人,有王爷指路,哪里去不得呢?”

    水淳冷笑出声:“王爷?王爷早被你等谋害!”

    桐桐朝里指了指:“你们若不敢进,便找个认识王爷的,去瞧瞧不就得了。”说着,便看向侯孝健:“水崇水淳父子不敢,胆怯,怯懦,你誓死追随,此时正该你尽忠才是呀!替你主子一行,如何?”

    水崇冷笑:“不必,此必有诈!”别管水溶是真死还是假死,今儿他都只能真死。

    他抬起手,抓了弓箭在手里,一时之间,便有数不清的箭簇对着桐桐和这别院。

    “公主,你让开我北境不杀妇孺若是执意如此,便莫怪”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轰隆一声炸响了。

    同时,大地震颤,马儿受惊,一时间骚动了起来。

    水崇控住马,问说:“哪里”

    王府的方向火光冲天,紧跟着又是一身轰隆,大地第二拨震动。

    北静王站起身来,说水渝、水涌:“走!该现身了!”竟是有火器助威,那还有何惧怕?

    水渝看向王爷,将他只摸了摸肚腹,好似只有稍微的不适而已。便也由着王爷从密室而出。

    冯紫英带人守在外面,见北静王出来也不问,就这么跟在了后面?

    水崇喊道:“请公主随臣走一趟”

    桐桐还未说话,远远的便有人接话了:“去哪呀?”

    水崇:“”

    水淳:“”

    水溶缓步走来,面带儒雅的笑意:“二叔,多年未见,这是打算带公主去哪?”说着,就看水淳:“老五,长大了!这些日子,怎生不来看看呀。”

    “王爷未曾回府”

    “这是谁家别院?”水溶笑了笑,“王府之门,本王未能进去;别院之门,好歹对本王打开了。今儿这般兴师动众来是来看望本王的?”

    水淳:“”

    水溶收了笑意,冷哼一声,看向那些对准别院的箭簇:“我北境的将士,将箭簇对准了本王的别院,这是要置本王于死地吗?”

    说着,他便大声质问水崇:“二叔,本王在京城,将北境托付于你!而你呢?我每年为北境筹备白银一千万两,为的是子民无负担,为的是将士有后顾之忧!而你,如何待我子民?如何待我将士?”

    水崇面色大变,朝廷每年赋税才多少?你从哪给我一千万两白银?

    可一千万两白银嚷出去,谁不信?四王八公,世间豪富,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说一千万两,那必是有一千万两的。

    而这么些银钱,到将士手里有几个?

    嗡的一声之后,这声响越来越大。手里握着弓箭的,都不知道箭簇该指向哪里。

    水渝高喊:“侯家乃少将军舅家,军中文书一盖由侯家弟子出任!此并非朝廷出卖北境,乃是水崇水淳父子夺王权,他们知朝廷不容,因而早欲投奔蒙国,蒙国南王要嫁女给水淳此父子二人才是出卖北境之贼”

    话未说完,箭簇飞来,直取水渝咽喉。

    水涌就看着老二被老五给射杀了,“二哥”

    水溶面色大变,朝后躲去!

    再回头,连那位公主也已躲避到大门之后了。

    桐桐朝冯唐看了一眼,冯唐一声令下,十数个包裹从墙上扔了出去,东西一落地,轰然就炸了,墙都跟着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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