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狼没吃没吃小白脸来吃我”他似乎意识模糊,嘴里说的都是胡话。冯唐就听这人又说:“吃了小白脸公主我的我的送南王送南王把玩找南王”
冯唐心里一激灵,原来如此:这混账东西,有这一遭原也是该的!
想到此处,又给马高嘴里塞了两丸药:这畜生!可别这么给死了!活罪没受完,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1183]红宇琼楼(125)三更
红宇琼楼(125)
谁也没想到,马高成了这副模样。
马平怒了:“金大人,人是交给你了!”
冯唐不等四爷说话,便先道:“那人该是在别院关押着呢。他怎么就逃出来了?”他说着,就指了指冯唐等人,“我们一行八十三人,留二十三人看守。但别院外,人数何止二十三?我还正忧心,我们这二十三人是活着?还是已经遭遇不测?”
马平:“”他扭脸看向那些家将,问说:“说!怎么回事?”
事就是这么个事,是将军说被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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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要带我们出城,我们便出城了。至于别院里面,我们并没有进去,当然也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马平不认为这是投敌:“必是有冤屈,找老叔王”
“若是如此,他逃什么?若不逃,何至于被狼咬成这副样子?”冯唐冷哼一声,“所幸人还活着,自是会全力救治。等人醒了,再行审讯不迟。他此番行为可疑,将被继续看押。”
说着,一摆手,将人直接给带走了。从这些将领中间横穿而过,叫大家都能看得见。
牛继祖跟陈瑞武对视了一眼:有意思!没判其罪,这罚没少受。
是啊!就那么巧!公主就要试新马,试了马,马就跑了,愣是冲出了营地,那么多人都没拦住。回来就刚好碰见了马高,公主伤了马,马受惊,恰遇白狼。
要说算计吧,有些牵强。
要说巧合吧,这也太巧了。
这位金大人能在别院里找到密道,玩了那么一个把戏,怎么就看不住一个马高呢?挺有意思的。
而今,成了这副模样的马高落到金御史的手里,他为了缓解痛苦,为了多活着,会说出什么呢?
帐篷里传来一声声的惨叫声,这伤口需得清理,又都是见了骨头的伤,可想而知有多疼。
太医帮着给把药上上了,也都用纱布包扎了,出来就跟四爷说:“外敷药镇痛效果并不好,暂时能止疼。若想减轻其痛苦,还需得镇痛汤药,服用之后会昏睡,您看”要回城抓药么?
“不用!疼着清醒。”四爷说着就朝太医客气的笑笑:“您只管去休息,其他的不用管,不用总守着。”
是!
太医走了,四爷又叫人请了水渝、水涌连带马平,趁着人还清醒,咱该问的还是要问的。为了显得公平,你们都来见证见证。
马平黑着脸跟进来,水渝和水涌坐的远远的,实在是药味太过于刺鼻,受不了。
四爷找了陈瑞武与牛继祖的亲随来做记录,这才走到马高身边,看着马高的眼睛:“疼吗?”
马高头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疼。
“你逃什么?”四爷问他,“怎么逃出来的?”
“灌醉冯紫英他们,跑出来”
“为什么要逃?”
“不逃你杀我!”
四爷一脸惊讶:“我还未曾审问,你为何说我要杀你?”
“密道有人说命案”
“密道里有人说的?什么人?你见到了?”
“冯紫英卫若兰”
“何时说的?”
“三日前夜里,子时之后”
“不可能!”四爷看他,“这两人那个时辰正在我与公主屋外值夜,那晚我们睡的迟,半夜才睡下,知道他们在外屋守着,添了三次炭。”他说着,就问马高,“你看见他们了?”
“未曾!只是听到声音”
“那就是不能肯定,对吗?”
马高:“”声音就是!怎么会错?
“你跟他们熟吗?见过几次?说过多少话?”
马高:“”自己常年在北境,又怎么会跟着两人熟悉?
四爷就笑了:“那你怎么笃定是他们?”
马高:“”算了!随便吧,不重要了,能给我止疼就行。
四爷又问:“你这么笃定你活不了了,这证明你身上有命案。你要不说,那就这么耗着。我不急!”说着,就喊人:“给马将军喂些水,瞧那汗出的6”
马平怒目而视:伤在那个地方,喂水?这要是尿一下,那伤口得是什么感觉?
马高:“”他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不会叫我好死的!那你给我痛快。”
“怎么能随意杀人呢?”四爷坐到边上,“你放心,该治还是要治的。”
马高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我杀人了酒西施就是我杀的!”他详细的说他的杀人过程,“我们五个人”
他说了另外四个亲随的名字,“我们主仆乐了一夜,那酒西施果然名不虚传我误杀了酒西施然后假借蒙国细作的名义为了将细作之事做真,我还杀了三个行商谎称查实了对方是细作为此还得了军功”
水渝看了随从一眼:看那四个人在不在此次跟随出城的人中,找出来,羁押了。
水涌好整以暇的看着马高:这对叔父的名誉与威信确实是个打击,此人被叔父简拔,却做出此事来,正该将此事宣扬出去。
马高瞪着眼睛:“杀了我!我罪该万死!杀了我!杀了我呀!”
四爷摇头:“不着急!这是一面之词,总要验证一二的。”说着,就催亲随:“来!给马将军喂水,冷一些没关系,冷水能镇痛。”
可若是本来就想上厕所,这冷水一激,若是再被冷风一吹,哪里还憋得住?
马高看着四爷的眼神像是看见了阎罗殿的阎罗:“我还欺辱了沈夫人,就在沈副将的灵堂前就在他的棺木上那娘们不从,我就告诉她,她要不从,沈副将就是通敌通敌死全家!
不仅她和她儿子得死,沈家和她娘家,几百口子,谁都别想活!她这才不反抗!只要老子活一天,她就不敢闹不敢告!”
说着,咧着嘴冲着四爷笑:“怎么样?这罪够死一回了吧!杀呀!”
四爷看了看桌上的碗,碗里有水,很快的里面就冻了一层薄薄的冰。亲随端起来要去喂水,而后手一松,碗掉了,水倒了,刚好就在伤口上。
马高如狼一般嚎叫了起来,这一片营地所有的帐篷里,都听的清清楚楚。
亲随捡起了碗:“对不住,手冻的抓不稳。”
“没事,一碗冰水而已。”四爷摆摆手,“退下吧,再盛些水来。”
“还放盐巴吗?”亲随站在边上,“公主说,水里放少许盐和糖能叫人保持体力,糖小的没带,只有盐巴,给放了一些。”
四爷淡然的道:“那再放点盐吧。”
好!一碗盐水片刻便端来,放在边上。
马高感受着伤口上那种疼痛已极的痛感:“你到底叫我说什么老子就是就是霸占女人了怎么着?强占过的没有三十也有五十想不开死了的,占了一半杀了我呀!杀呀!”
他疼的‘叫嚷’着,说是‘叫嚷’,其实他是用尽了力,声音传到自己的耳中都勉强。
马平不敢言语了,站在不远处握着手里的刀:要知这般模样,刚回来时就该给他一刀,一了百了。
马高好似在想,想到底有哪些罪,哪些罪能马上要了自己的命:“买官职!麾下有兄弟,安排到江南、中原,有了户籍,入了行伍假借闹匪杀良冒功找贾家疏通,再叫贾家找北静王
有四王相助,兵部就能安排去江南中原老叔王安排了不少人,我以为得知也就搭个顺风车杀良冒功这事,够砍头了!”
马平厉声呵斥:“你说甚!胡言乱语。”
水渝和水涌纷纷起身,马平忙道:“他此事一心求死,所言不实!”说着,便一脸惊慌,“二爷、三爷,莫要听他胡沁!他为自己筹谋,连累老叔王名声此事”
水涌大喊一声:“马平,你要作甚?!”
水渝手里的匕首轻轻送出去,马平毫无防备,而后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肚子:“二爷二爷?!”
他一把抓住匕首,一脸的不可置信!
水涌指着马平:“他朝前走,手握在刀柄上,分明就是要杀了马高灭口。”
水渝轻轻转手匕首,而后猛的抽了出来,手格外的稳,脸上却格外的慌张:“三弟一喊,我一着急便”说着,就朝外喊:“快!快!太医。”
那他有意下手,又怎么会给对方留下活路。等太医被传来,马平已经倒在地上咽气了。
水涌朝外喊:“无碍,太医留着便是了。”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里面有人死了,也都以为是马高出现突发状况了,刚才叫的那般惨烈。
水崇在大帐里还皱眉,跟侯孝健说:“此人并不知多少机密事。”
是!此人处事不谨,确实不知多少机密事。
马高呵呵的笑:“王爷压着老叔王老叔王不甘心贾家贪财只要让属下之人假借投靠贾家贾家以王爷为尊王爷以为笼络的是自己人其实,全都是老叔王的人
我在盛城的鹞子里有眼线她们告诉我的金大人你立功了!江南和中原将领中属于北境的不少”
说着,就看向水渝和水涌:“二爷、三爷没用的!你们无战功王爷的亲信陈将军常年在盛城,成十年未上战场了牛将军年迈何处得人心这北境上上下下,早没有了王爷之人所谓的北静王府空了!空了!都空了。”
说着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杀了我!杀了我呀!”
说完,他便痛苦的呻吟起来,而后看着四爷:“老叔王设计杀你与公主数次我想引狼杀你,是奉命而行”
折磨我有甚么意思,你折磨水崇去呀!
[1184]红宇琼楼(126)一更
红宇琼楼(126)
大帐里除了马高的嚎叫声,便再无声响了。
水家老二、老三的边上就是马平的尸首,这会子早已经凉了。
而今这大帐里还剩下谁?除了四爷这边自家的人,还有水渝、水涌,再便是陈瑞武和牛继祖的亲随。
水渝、水涌是北静王水溶的亲兄弟。
陈瑞武和牛继祖是北静王的亲信。
此时,水渝和水涌对视了一眼,便朝前走去,“金大人,此事还请代为保密。”
四爷看了马高一眼,便不再言语。此人需得你们让他闭嘴。
水渝转身断了那冰盐水,冲着伤口倒了下去,马高更加惨烈的叫了起来。大帐外面围了越来越多的人,水崇也不由的出了大帐。
才要进去,便听见水渝暴怒的声音:“金大人,这北境还轮不到你插手!出去!马高这畜生,爷今儿非要了他的命。”
马高眼神迷茫,但四爷带着人从里面出来,脸上带着薄怒,而后对着水崇潦草的拱手:“北境领教了!”
说完,袖子一甩,回公主大帐去了。
水崇:“”水渝和水涌跟这位驸马有了什么龃龉?这是怎么了?
他才要上前,就听到里面水渝的声音:“都给老子滚出去,谁要敢近前,别怪老子翻脸。”
于是,连陈瑞武和牛继祖的人也被撵出来了。
水崇拦住想问,可不等问,里面就又发出惨叫声,除了惨叫声,还有水渝暴怒的声音:“酒西施是老子的人!原来是你这混账干下的好事”
什么跟什么呀这是?
陈瑞武和牛继祖的亲随,两人受到提示,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马高等人怎么糟践了酒西施,又怎么杀了商人,掩盖罪责,还拿了军功。
“他不知道,酒西施是二爷的相好本是要纳进府的”
众人:“”
侯孝健:“”水渝在外面有过相好的?
水崇便无法再进去了,这种牲畜东西死了也不可惜,不打死就行,折磨折磨也无所谓的。
他转身走了,侯孝健下令:“归营!都归营去!”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
而后,这惨叫声不时的传来,谁也不知道水渝和水涌怎么折磨的。
这个月份,大帐里便是火不断,依旧是冷的厉害。
姜汤熬的极浓,全靠这个驱寒。
北境的问题很大,但四爷现在做的就是不能叫北境真的反了。水崇与蒙国来往频繁,暗地里有勾结,一旦哪里没处理好,这必然会导致他应激反应,造反了怎么办?彼时,蒙国策应,边境压力骤增。
战端不可轻易开启,一旦开战,就不再是北境的百姓没好日子过了,是整个天下的百姓都没好日子过了。
得征兵,得征粮,谁还能安心的种地读书?
因此,而今首先要做的是:稳住水崇,别叫他造反。
四爷烤了火,又不停地搓着,低声跟桐桐说:“这个南王要好好处理。”
桐桐‘嗯’了一声,既不能跟蒙国开启战端,也不能叫水崇跟南王继续勾勾搭搭。
四爷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此事得密报朝廷看宫里如何决断了。”
桐桐就问:“你觉得朝廷会怎么办?”
“放北静王回北境。”
桐桐:“”那宫里是足够信任你的!
而今的北境就像是关在栅栏里的一头狼,它还能随时唤来巨蟒。而今自家进了这个栅栏,一方面怕狼冲破这个栅栏,另一方面,又得防着巨蟒趁着这狼冲破栅栏的契机,长驱直入。
朝廷要是再塞个猛虎回来,这栅栏关得住谁?
是!虎回来了,可能是虎和狼有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不是我吃了你,就是你吃了我。
可也要防着,万一狼和虎又媾和呢?万一狼和虎都觉得联手巨蟒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而四爷存在的意义,就是要推着三方按照朝廷的利益走。得有能耐拨动着三方顺着走,这就是在玩火,稍有不慎,就玩完了。
四爷就说:“杀了水崇最便捷,可一旦群龙无首,无法辖制,他麾下这些虎狼可真的就会毫无忌惮的祸民。水溶比起水崇,要可控的多。此人在京城长大,有野心,谋多”
意思是:想法多的人,总是瞻前顾后,反倒是不容易激化出更大的祸患来。
换言之,他不敢动手,或者说,轻易他不敢动武造反。
但是水崇不一样,他而今频频示好,只有一个原因:他还没准备好!一旦准备好,就要动手。
这个人生在北境,长在北境,在北境做了十多年土皇帝了,他是真敢说动手就动手的。反正自来他也不是北静王,他也没去过京城,没见过皇帝,他就知道他在北境说一不二。
战争一旦开启,就坏事了。
桐桐打着哈欠:“睡觉!睡觉。”知道怎么办了。
在马高一声声的惨叫声中,桐桐真的睡着了。
果不其然,早起就听到,马高死了,马平也死了。
水崇指着水渝,手指都抖了:“死了?被你弄死了?”
水渝梗着脖子:“死了!那兄弟俩死有余辜!”
“混账!”水崇抬手,‘啪’的一巴掌甩到侄子脸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马高便是十恶不赦,你也不该擅自动手,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