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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三王妃心里一哆嗦,没再言语。

    她只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那是拧断脖颈的声音

    [1144]红宇琼楼(86)二更

    红宇琼楼(86)

    东宫大门洞开,桐桐跟随那婢女的脚步,迈了进去。

    一行人才一进门,后面厚重的大门便关上了。

    这东宫建筑犹如小皇宫,前殿亦设文武官员办公之所,亦有太子理政正殿。正殿前面,这般的广场正空旷。

    桐桐身上的汗毛一瞬间便炸起来了,数到箭簇正瞄准了她。

    而她身上是带着腰牌和太后宫印的,这是自己身上也是这所宫廷而今最重要的东西。拿着印玺就能传太后懿旨,但她没有将此物交给两位王妃带回去,而今,这个东西只有在自己身上才是最难取的,也只有在自己身上,才是自己能做主的。

    带路的婢女也站住脚,而后站直了身子,转身看向桐桐:“郡主,您是聪明人,请交出印玺。”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敢带到东宫吗?”桐桐看向这婢女,然后把玩着手里的腰牌:“你看清这腰牌了吗?果然是你要的。”

    说着,扬声道:“我是福佑郡主,奉懿旨看望诸位皇孙。若疑心我身上有你们要的东西,那就只管杀了我来取。”

    这婢女一愣,伸手就要抢夺,桐桐手一抬,避开对方,这边手一抬,‘啪’的一巴掌甩了过去:“放肆!这便是东宫的规矩?!”

    这一巴掌力道之大,竟是不在这婢女预料之中。这会子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嘴里有腥甜之味。

    桐桐绕过此女,继续往前走:“随我来,看看皇孙们究竟如何了。”

    没走出三步,便听到有人喊:“郡主留步!我等奉命护卫东宫,任何人不得入内。”

    桐桐循着声音看过来,就听到一连串门开合的声音。而后,灯亮了起来,将这殿前照的灯火通明,数十人从大殿里走出来,多是太监打扮,手持短刃。

    打头一人一身官府,三时许岁年纪。手持弓,身后背箭。另有十数人乃是护卫打扮,佩刀持弓,尽皆练家子。

    这是现身的,只怕还有未现身的。

    而且,这些武器是怎么进来的?没有皇宫御前侍卫营打掩护,这些是进不了东宫的。

    也就是说,侍卫营并不干净。这些人而今不敢动,可一旦真打起来,他们便是内应。今晚但凡有人宣懿旨,城门口的守卫中必有东宫奸细策应。

    她看向面前这人:“敢问大人贵姓?”

    “姓石。”

    姓石?缮国公府姓石。

    桐桐点头:“石大人有礼。”

    “见过郡主!”

    桐桐‘嗯’了一声,指了指那婢女:“此女出东宫,禀报太后,言称东宫小主子腹痛难忍,要请太医。今夜宫内不太平,太医尽皆遇害。因而,奉太后旨意,前来查看皇孙境况。石大人阻拦我,是何意?”

    桐桐看向这姓石的:“要么,是此婢女心怀叵测,半夜惊扰太后凤驾,必有所图;要么,便是石大人心中有鬼,囚禁了东宫家眷意图谋反。敢问石大人,你们二人中,谁说了真话?谁说了假话?”

    这婢女急了,起身凑近姓石的,低声咕哝了起来。

    桐桐一脸的似笑非笑:“原来,是二位合谋呀?你儿臣趁着殿下不在东宫,谋害小主子”

    那姓石的不等桐桐把话说完,抽了边上侍卫的佩刀,抬手一挥,血从婢女的脖颈中喷出来,那婢女瞪大了眼睛,而后朝后倒去。

    姓石含笑:“郡主误会了,此女不知何时溜出东宫,言语不实。东宫诸位皇孙安然无恙。”说着,便道:“惊扰太后凤驾,乃是臣等之责,臣需得亲自去请罪。想来太后亦担忧东宫境况,还得劳烦郡主带路。”

    桐桐看向这些侍卫:“内宫之地,外男可敢轻涉?”

    “臣带一二跑腿内监即可。”

    桐桐又看他们的武器:“见驾不可携带利刃!”

    “宫中不太平,臣沿途携带,面见太后自需卸甲,规矩臣懂。”

    桐桐笑了笑,然后点头:“大人可是出身缮国公府?”

    “正是!”

    “国公府第,老臣之后。陛下任重,倒也无妨。况且,缮国公府数百口人皆在京城,想来大人不至于从贼谋逆。”

    “当然!郡主请放心,臣一人面见太后,以宽太后之心。”

    桐桐点头:“”逞英雄,玩单刀赴会:“那便开门,随我出东宫去见太后。”

    东宫的大门重新开启,桐桐转身,走在前面,将后背留给对方,好似半点也不曾提防。

    姓石的只点了两个太监,果然亦步亦趋的跟着。

    一出来,大门便关上了。

    皇宫里除了打着呼哨的风声,便是这一行人的脚步声。走过长长的甬道,过了一道一道宫门,就到了寝宫门口。

    桐桐站住脚,拍响了门户:“我是福佑,开门。”

    有人在墙上看着呢,确定是郡主回来了,门才打开小小一条缝隙。

    姓石的想进,桐桐拦在了门口:“石大人,请卸甲。”

    姓石愣了一下,将手里的弓箭递给对方。

    桐桐接了,然后指了指他右边的袖子:“请石大人交出利刃。”

    姓石的看着这位郡主,又笑了一下,将袖子里藏着的匕首递了过去。

    桐桐慢慢的接过来,看着这匕首,而后看向身后那俩太监:“交刃!”

    姓石的微微转头,给两人示意,才要开口说话,却觉得腹部猛的一痛,他皱眉转过头来,看向已经贴着他的郡主。

    他微微低头,看见一双平静的眸子。

    毫无防备之下,她就这么一点波动都没有,抬手将匕首送到自己的腹部,且轻轻的转了转。

    姓石的不可置信,可他竟是连疼也喊不出来。

    桐桐没看她,只跟三王府和四王府的人下令:“杀!”

    紧跟着桐桐的那两人都是精锐,是王府培养的贴身护卫,出手何等凌厉,在那俩将匕首交出去的时候,匕首便挥动了,抹了对方的脖子。

    那俩内监是被一击毙命了。

    但姓石的这个,桐桐没往死的捅:一则,自己不能露出擅长杀人,以一个女子的力量来说,想将刀子送进去,并没有那么容易。

    因此,此人并没有伤到要害,也没伤到内脏。伤的都是肚皮上的肉罢了,要不然,她不能搅动。

    为什么喊不出来呢?这一刀扎在穴位上,他自然就封住了喉咙了。

    二则,此人知道的多,需要口供。因此,可伤,不可取其命。

    桐桐拔了匕首,朝后退了两步。后面的人将姓石的扶住了,桐桐颤抖着声音:“带进来,封闭大门,快!”

    太后在大殿里等着,三王妃、四王妃也已经将两府的人带进了太后寝宫,又悄悄的接了皇后,今晚只能守在一处,这宫里必还有别的势力。

    孩子们都在大殿里的毯子上睡着了,大人哪里敢合眼,更漏声声越发叫人心焦。甄妃被安置在榻上,一言不发。

    之前听到郡主回来了,这半天不见人。

    好容易听见脚步声,三王妃和四王妃忙去迎,却见大殿门被推开,郡主一身血的进来了。一手拎着弓箭,一手是还在滴血的匕首。

    女眷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太后和皇后脸都白了。

    四王妃先问:“可受伤了?”

    桐桐摇头,朝外喊:“带进来。”

    结果拖进来一个一身武将服侍的官员来。

    桐桐只留着带姓氏的进来的两个护卫,剩下的都安置在外面:“听着动静,一刻一报!”

    是!

    大殿门关上了,两个护卫才低声跟两个王妃说了所遇之事。

    太后双腿一软:若是自己真去了,也只有碰死一条路可走了。

    桐桐看着姓石的:“你一五一十的交代,除此之外,今夜还有甚安排。”

    姓石的疼的呀,叫不出来。

    桐桐举起匕首:“我再问一次,今夜还有甚安排?”

    姓石的依旧不言语,桐桐的匕首再次落下,双手抓紧匕首,高喊一声,好似给自己壮胆一般,朝对方的肚子上再次扎了下去:“说!”

    皇后不忍看,将脸扭到一边。

    姬妾们吓的尖叫,去捂孩子们的眼睛。

    三王妃转头怒吼一声:“闭嘴!”生死存亡,还敢惧怕?

    四王妃转脸看向已经长大的两个儿子,长子是自己生的,次子是庶子,乃是侧妃所出。

    她看向两个儿子,一个十四,一个十三:“过来!”说完,眼睛看向三王家的长子。

    三个孩子站出来,跟在母亲的身边,近距离的看着。

    桐桐将匕首抽出来,血再次喷溅。她将这血抹在对方脸上:“说!若不想缮国公府人人不得好死,此时回头还来得及。”

    四王妃低头看着这个据说是缮国公府的人:“我数到三,你若还不开口,我以四王名义发誓,定叫你缮国公府人人凌迟。”

    满大殿都是四王妃轻柔又笃定的声音:“一二”

    “寅时寅时”姓石的大喊出来的来,“寅时若等不到太后懿旨开宫门内监动火烧宫闱血洗皇宫东宫护卫趁乱护送小主子们出宫有人接应”

    所有人都转脸去看更楼,还有半个时辰还有半个时辰便寅时了。

    桐桐起身,脑子转的飞快:“太子是否脱身往金陵去了?”这皇宫太子打算弃了,他要在金陵另立朝廷,与京城划江而治。

    定是如此!

    这么想着,又觉得不对,她重新转过身,蹲下来一匕首插进对方的手背上:“你未说实话!东宫皇孙当真尽在?”

    姓石的只觉痛如骨裂:“不在不在自太子妃出宫小主们中年岁长的,已然扮作小太监混出去了年龄尚幼者已装在礼盒里送至太子妃处”

    [1145]红宇琼楼(87)三更

    红宇琼楼(87)

    桐桐站起身来,看向两位王妃:“我带人去先去巡查看看。”

    找到对方,设法干掉。

    两位王妃也拿不定主意了,这内宫里究竟如何,只有太后和甄妃能说的清楚。

    甄妃轻咳一声,才要说话。桐桐脑子里闪过京城的布局,以及这宫廷按风水布局的话,应该在什么方位修什么。

    这么一琢磨,她先甄妃一句道:“浣衣局!浣衣局一定有水路通宫外。”

    说着,转身就走:“先下手为强!”

    四王妃只来得及交代近侍:“跟紧郡主,护她周全。”

    桐桐带着人二次出去,朝浣衣局走的时候,她隐隐的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一下子便站住脚。

    没错!是血腥。

    既然要放火,何必先杀人。况且,这杀的也太利索了!没有听到丝毫动静。

    她抬手,后面的人站住了脚。

    “郡主,前面有情况。”

    是吧?都闻见了吧。

    “郡主,奴先去看看。”

    “莫要动!”情况不对,“这若是放火,这么大宫廷,早该有桐油味”若不然,人跑了,烧谁呀?再是有路,你能进多少人?

    所以,皇上早埋好人手了。唯一的意外是甄妃,

    那么,现在擅自动别两边误伤了。

    她转身,不往浣衣局去了,“走!去东宫。”如果猜测不错,东宫现在应该是遍地死尸。

    果然,转了方向,越往东宫走,血腥味儿越浓。

    东宫大门开着,满地尸体。就是之前那一拨人没错了,而武器也尽数被收缴了。

    桐桐还要再近前,大殿里便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郡主请回,莫要近前。服侍太后娘娘早些安歇,宫内无事,京城安康,天下安宁。”

    桐桐忙站住脚,一摆手,一串人安安静静的撤出去了。

    里面的人叹了一声,咕哝了一声,将密信绑在鸽子腿上,撒了出去。

    桐桐听着鸽子翅膀的扑腾声,咧了嘴:其实没自己也没事!皇上应该就是想看看太子到底想干什么。

    鸽子飞来了,有人取了密信呈送到御前。

    皇上打开看了一眼,不住的捂住了胸口:这孽障,这是要赶尽杀绝!赶尽杀绝!

    外面刀兵声不断,火光冲天。

    铁网山早就挖好了沟壕,哪里有什么反贼,不过是山林失火罢了。

    四爷站在山腰上,手里拎着的是圣上赏赐的佩剑。他看着太子率人朝西边去了,嘴角一翘,跟着桐桐耳融目染的,缺德办法还是会了一些的。

    他抬手朝着天空射出了信号烟,红色的能晕染一片的那种红色,同时,叫人点燃铁皮桶子里的鞭炮。

    声音一起,四个方向同时有信号烟升空,各有各的颜色。

    太子勒住马头,满面狼狈:“走不了了”那几个方向都不通,这是拦截的信号。

    “当如何?”

    “回去!”父皇不会杀了自己。

    “殿下,杀出去,未尝不是一条活路呀。”

    “孤若不回去,你们才是死路一条。只有孤回去了,四处松懈,你们才有一线生机!孤此生得遇诸位爱卿,乃孤之幸事。你们因孤受累,孤无以为报,便是受凌迟之刑,亦要为诸位争取这一线生机。”

    说完,调转马头:“你们只管四散而逃,莫要管孤。”

    四爷站在高处,看着太子御马而来,然后一抬手,绊马索等物便收起来了。

    太子一身狼狈,由着马儿信马由缰而回。

    再看看负手而立的金镇,微微笑了笑:“金大人果然好手段。”

    四爷一脸的无奈:“殿下,何必呢?”

    太子从马上翻下来,四爷拦住了要押解太子的人,只他自己陪着太子往营地走,深秋里,火光中,两人一步一步,进了营地,朝大帐走去。

    大帐内外,尽皆朝臣。

    太子面无表情的朝里面去,四爷便没有再跟,只站在外面。

    大帐内安安静静,父子俩沉默着,都没有说话。

    良久,里面才传来宣大臣的声音,四爷随着大溜进去。

    毫无悬念的圣上废太子!

    大帐里有哭声,有饮泣声,还有朝臣跪在地上,久久不肯起身。

    “陛下!太子绝无心造反,不过是被逼而已”

    “圣上,老臣笃定,太子乃被奸臣裹挟,此非太子之愿。太子仁孝,天下皆知若非知错,何以独自而归?世上何人不犯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莫要让那奸贼离间了天家父子”

    太子眼泪长流:“莫要如此!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诸位若是再如此”他蹭的一下拔出长靴中匕首:“孤便血溅三尺!”

    “殿下”

    “而今,孤已然无颜活于人世,无颜对天下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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