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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四爷:“”

    桐桐:“”

    “必是张百胜知道您是要清缴他的,故而先杀人灭口。”

    四爷:“”

    桐桐:“”

    “大人,您放心,属下必诛杀此獠!截杀朝廷钦差,罪同造反。”

    四爷:“”

    桐桐:“”算了,我还是回船舱去吧。

    四爷说雷夋:“走吧!先到金陵再说。”

    于是,船只从那艘船边驶过,雷夋站在甲板上,细看那船上的人,果然,所谓的孩童如果细看,尤其是看那眼睛,便会发现,那压根就不是孩子该有的眼睛。

    再看那老人,白发、佝偻,也确实在呼救,可却也能站在已经倾斜的船上,什么都不扶着,这样的老人便是真老人也不是等闲好对付的角色。

    再看那妇人,瞧人直勾勾的,并不傍着身边的男人,显见的,这也并非等闲妇人。

    雷夋心说:“怪不得张百胜能屡屡得手,这般的计策,叫人防不胜防。也幸而郡主细心,老爷谨慎,若不然今儿怕是得葬身这大江之中了。”

    那倾斜的船上,船舱里坐着个戴着斗篷的男人,刺客他抚摸着白鸽,然后将鸽子撒出去了:少爷,此人太难杀了!他不上当。

    卢文辉等着金镇的死讯,得来的结果却是:对方不上套。

    他抓着头发,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这都不死?这都不死!

    [1131]红宇琼楼(73)三更

    红宇琼楼(73)

    凡事不过三!

    这种拙劣的表演,我懒的计较。但我容你一次,容你两次,有这两次你知难而退,我看在你愚蠢的份上,让这事过去就算了。

    可你非要不知轻重,再给我来第三次,那我就真生气了。

    这些可能构陷个把人,弄死人家乃至全家全族,都很拿手。但是真刀真枪的干,他们好似真的不是很擅长。

    构陷人,这个玩不过四爷。四爷之前就构陷过姑苏上下官员,导致整体换了一遍。这个战绩十分骇人,然后他们就会发现玩那一套不行!他们玩的不会比四爷更高明。

    于是,他们想人道毁灭。总想着他们不擅长的,四爷也不擅长。于是,这一出出的当然了,要换个人,一次就足够了,绝对杀死了。

    现在这么明显的两次,就是告诉你,收起那一套,别玩了,我知道你们在玩什么。

    可是呢?

    生死存亡的关头,有时候真就是非要你的命不可。

    第二天晚上,临近金陵了。

    几艘快船急速靠近,朝这边撞了过来。

    船夫喊着,挥着旗帜,那显然无济于事,真就直直的撞了过来。

    桐桐抓了弓箭递给四爷,而后用火折子将箭簇上绑着的蘸着桐油的棉布包点燃,四爷不用瞄太准,对着那开着的舱门和窗户射进去就行,船内是干燥的。

    桐桐转手拿了瓷罐,之前没人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现在也没人知道是什么。在四爷射出这一箭之后,桐桐手里的瓷瓶就扔了出去。

    这看似随意的一扔,但其实得刚好摔碎,落地点距离四爷的箭簇不能远。

    里面装的是土火药自制的,一旦这玩意散开,碰到火,不一定能炸,但一定能引燃,整个船舱从内部就燃烧了起来。

    紧跟着如法炮制其他两艘船,这个火起的迅猛异常,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船舱内‘轰’的一下,火便起来了,引燃帐幔木板,竟然有火舌吐了出来。

    还撞别人呢?在这江面上,能不能自救尚不得知。这么一慌神,其中两条船先撞在了一次,令一艘船打横过来,在江心颠簸。

    四爷放下弓箭,站在甲板上,桐桐却也已经回船舱了。

    他:“”她想到了你们会杀人,会怎么去杀人,且做了完全的准备。知道你们会撞,所以,火攻的工具都在手边放着呢。

    这么一弄,还真不如你们构陷我呢!那个好像比这样屡屡受挫来的好一些。

    雷夋在船上大骂:“张百胜此贼,某必诛之!”

    四爷摆摆手:“没事了!安生了。不是张百胜,张百胜偷盗,却未曾伤人,更不曾听过有这般如匪的行径,休要喧哗,本官自有计较。”

    不是张百胜?

    “不是张百胜!”

    雷夋就不懂了:“不是张百胜那能是谁?”他突然反应过来,“莫非,夏税被劫,并非张百胜?”

    四爷笑了笑,只道:“等案子破了,自然就有答案了。”

    剩下的路途果然就十分顺畅,一直到金陵都没再出其他事。

    卢宝昌站在甄应嘉身后,迎接这位钦差。心里恨的呀,飞鸽传书自己也收到了了,路上动了三次手,皆为成功。

    这不是侥幸躲过去的,相反,金镇有准备。

    有消息说,此人并非只能文,他还能武,射箭竟是也不差。

    他的人在暗地里看着,看着他身边的高人究竟是谁。这次都在船上,不可能再躲到其他地方去了。

    但真的就不见这个人,仆从、衙门的差役,郡主身边的婆子丫头,还有谁?

    没有了!

    盯着的人晚上来报:确实未发现这个高人。

    而四爷呢?他是御史,是钦差,没有自己的衙门。住的呢,只能是馆舍。

    但是,因着桐桐得脱身,住在馆舍这样的地方就不好隐藏了。

    甄应嘉说,知道郡主身体不好,请郡主回甄家去住。

    桐桐没答应,她还见了甄应嘉的夫人:“本就是钦差,若是住回甄家,难免瓜田李下。索性还有假装在金陵,我住别院吧!只说要休养,干脆谁也不见。伯母替我拦了吧,等事情了了,估摸着也该回京城了。太后娘娘捎信来,说是近来身子不好,盼着我回去。”

    这也有道理!

    甄家确实将金陵一处种满梅树的梅园给桐桐当了嫁妆,占地数十亩大,搜罗了天下能找见的梅树,另有精舍散落在梅园里,是个静养的好去处。

    合情合理的避开人之后,桐桐便偷摸离了梅园,金陵的街上出现一俊朗的公子,似是谁家的公子哥,在傍晚的时候与那些寻欢作乐的公子哥一般,一入秦淮河,便不见了踪影。

    而四爷呢,得去应酬。

    甄应嘉叹气:“一眨眼又一年,这一年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那么个人”他曾一度怀疑是皇上的人。

    但以自己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也不是这样性情的人。帝王嘛,大开大合,堂堂正正,此番作为,实不是帝王的风格。

    当然了,这当然也不是太子。

    他甚至都想过三王、四王,但显然,也不是。他们的动作是逃不开皇上的眼睛的,皇上不允许他们这么干,他们也不会这么去干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到底是谁干的?

    卢家跟佛王勾连,自己知道。但是佛王答应他们,可以在铁网山助卢家一臂之力,其他的无能为力。

    也就是说,佛王否认了张百胜是他的人。

    想想也对,要是有这样的人,这样的能力,佛王在西南自立为王,跟朝廷称臣,得到朝廷的赦免、认可之后,再图以后,岂不是更名正言顺。又为什么要跟卢家谋划这些呢?

    这种种作为岂不是前后矛盾。

    左思右想,就是不得想不明白。但他也算是知道了,自以为甄家把控的江南,真出了一只孙猴子,自己照样拿人家没办法。

    别说对付了,就连此人长什么模样,在哪里,打算干什么都不知道。

    而今,金镇来了,要查这就得审问那些被盗的官员。他怕金镇审的深了。

    结果四爷不用对方问,直接告诉对方:“为什么失窃,失窃了多少这都不是现在急于追究的”

    甄应嘉:“”松了一口气,这个侄女婿说话永远都是顺着自己的心。

    “现在着急的是,税银去哪里了?要找到税银,彼此找到这伙子人的老巢。要找到老巢,那只要把这些被盗人家都找出来,汇总一下,看看是不是存在交集,推测他们的行动路线,继而圈定出对方的活动范围和藏身地!

    这事十万火急!不瞒您说,这一路上,遇到三次刺杀。对方若是一着急,将税银运出去了,那才是罪责难逃。因此,我不是要查这个官员,我需要的是派兵配合清缴。”

    这话十分有道理,是有轻重缓急!自己知道税银去哪里了,但是金镇不知道!在他看来,被盗的官员可能有问题,但他们跑不了。但是税银不一样,迟了税银就会跑。

    这也恰好证明,金镇并不知道有人背后谋划那件大事。

    既然如此,甄应嘉就说:“配合!有老夫在,我看谁敢不配合。只要找对对方的踪迹,你便叫人送信,全力配合你清缴这股子匪盗。”

    四爷一副十分感激的样子:“那便不陪您闲聊了。”

    “好!你去忙吧。”

    四爷还很坦诚的交代,“还需得见见王大人。”

    应该的!也是应有之意。

    两人说着话,甄应嘉还亲自把四爷送到马车上,目送他离开。

    人走了,他心里一叹:匪盗匪盗,其实匪和盗并不同。张百胜有偷,但未曾劫掠,因此,此人是盗非匪!但一旦找到他,他就是匪了。因为他盗了巨额的银钱无人敢认领,那这无人认领的银钱自然就被默认为夏税。

    卢家玩的这一手,其实是高明的。

    一路被刺杀了三次,还能完好无损的到达金陵,这个金镇其能着实非同一般。但愿他能找出这个张百胜来,把自己绊住最好。

    铁网山要出事的那个时间段,必须有人给自己作证,证明自己忙着呢,与那件事绝对无关。

    四爷见到王子腾,双方都很客气。

    王子腾看着眼前的青年,心里是打了个问号的:此人行吗?

    他其实有些不信这个人,为何?因为太过于独特。别的地方都闹张百胜,就姑苏没有。姑苏之前有过一个劫掠孩童的案子,被他顺利告破,可奇怪的是,犯事的贼人一个都没拿住。看起来合情合理,可将这些联系在一起,是不是就有点不太对了。

    那劫掠孩童的案子是不是他自导自演的?他暗中是不是跟张百胜有瓜葛?

    他提出这样的疑问,又否定,说不可能,此人的背景干净,十分干净,干净的他就干不下这个事来。

    可另一个声音又说:他还是甄家的姑爷!他不成,但是甄应嘉有这个能耐。

    因此,这是不是甄应嘉心存不轨,跟侄女婿勾连在一起,演了一场欺骗了天下世人的戏呢?

    可猜测也终究只是猜测,任何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岂敢瞎说?

    因此,见到此人,他是带着怀疑和打量的:“金御史。”

    “王大人。”

    “请坐!”

    四爷顺势便坐下了:“王大人,我需要整件案子的所有卷宗,包括各地驻防的布防图。盗贼本领再强,终究是做贼的,能避开布防的情况下,绝不涉险。这对推测对方的路线有帮助,还请王大人能给与配合。”

    要布防图?

    王子腾心里越发的犯嘀咕:此人当真可信?

    [1132]红宇琼楼(74)一更

    红宇琼楼(74)

    布防图其实看看也无妨,但这是基于此人跟甄应嘉背后没有猫腻的前提下。

    但是王子腾并不信此人真跟甄家撇的那么干净。

    姑苏没出乱子,金镇没抓住一个偷孩子的罪犯,说破大天去,这事都是存疑的。更何况,贾雨村是自己提携的,他身为知府,并未做什么了不得的事,不过是按部就班的做着知府的事罢了,结果姑苏大治!

    是卢文辉闹鬼吗?当然不是!若真是卢家干的,那卢家为了避嫌,也不该叫姑苏成为特例呀!

    所以,张百胜跟卢文辉无关,跟卢家无关。

    贾雨村的背景是自己,此事跟他亦无关。

    那么,敢问,这件事能跟谁有关?

    江南之事,自己有密折上奏权;而眼前这个人也有密折上奏权。说到底,皇上信自己也信此人。

    可来了江南就知道,此人压根就没有做过一件跟甄家绝对对立的事。

    要论奸猾,此人乃是其中翘楚。

    王子腾说:“布防图带走怕是不合适。”

    四爷:“”我家有你的布防图,桐桐在江南到处的窜,她能带着人屡屡得手,摸不透你的布防,她敢吗?

    要布防图不过是需要一个顺利找到‘张百胜’的借口罢了,这怎么还防备上了?

    信贾雨村?怀疑姑苏太干净是因为自己弄鬼?

    四爷一下子就笑了,他只能道:“王大人,再延迟夏税都运走了,可就没法交代了。这样,我不带走,给我看一眼就行。”

    王子腾被对方这一笑,弄的有些着恼:“金御史,布防事关重大。”

    “下官知道。”四爷看他:“大人若是对下官为钦差之事心存疑虑,可密折上奏。此次,在下若是失利,自有皇上治罪。而大人仅凭疑虑便给在下设置障碍,若有延误,此则大人之过。在下是否亦可怀疑,大人是有意为之呢。”

    王子腾:“”

    四爷就又道:“布防图是紧要,可若怕泄露,下官看过之后,大人调整便是。世上哪有那么多秘密?不知的才视为秘密。此次,大人无过失?

    张百胜闹的这般厉害,敢问大人在水师布防上可有调动调整,三日一调,五日一调若是如此,除非张百胜有翅膀,否则是怎么掩人耳目的?

    因此事,下官对大人也是心存疑虑。但下官以为,皇上能用大人,信任大人,下官便是心有质疑,那也质疑的是大人的能力,而非大人的忠心。

    故而,也请大人放下成见。谜底不揭开,终究只是猜测。大人心中怀疑之事,下官心中亦有疑惑。等找到税银,答案自会揭晓。”

    王子腾:“”自己身边肯定有皇上安插的密探!这一点自己知道,金镇也知道!他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义正言辞的给自己上眼药。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给自己扣了好几个罪名了:因成见在公事上设置障碍,这是说自己为官不公允;面对江南状况,未能调整布防,此不是昏庸,便是懒怠,指责自己是昏官懒官,不尽职尽责;疑心皇上信任的人,这是疑他吗?不是!这是疑君,非臣子本分。

    这罪名是一个比一个大!

    王子腾都气笑了:坐镇江南,需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替皇上盯着,所以,我怀疑一切才是正常的;

    江南的情况复杂,甄家盘踞多年,自己来是从甄家口中分食,这才多久,江南并没有理顺,因而,这不是说调整就能调整的;

    疑心你就是疑心皇上的识人之明,要这么说,那天下的官员都是皇上任命的,那天下尽皆好官么?出了不好的,就是皇上没识人之明?这难道不是类你这样的人太过于奸猾,有欺瞒圣上之嫌,辜负皇恩么?

    王子腾懒的说了,在这里看就在这里看吧,回头至少得做部分调整。

    于是,他叫人取了布防图来。

    图纸铺在案几上,四爷又道:“案卷大人应该有,调来一用。”

    王子腾叫人给取来了,四爷在图上看,装腔作势的,一会子疑惑,一会子假装思索,一会子又一副恍然。手放在图纸上好一通忙,一会子指指这里,一会子又指指那里,再拿着卷宗,点这些人家的具体位置。

    还要了纸张,不知道在计算什么。

    王子腾从漫不经心,到最后不得不重视起来,就陪在边上,看着他一番忙活。然后然后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四爷演了一晚上,王子腾作为观众,观看了一晚上。

    天亮了,四爷也表演累了,好似才发现外面又亮了一样,他转身就要告辞,“大人可派一副将给下官,下官需得实地验证。”

    王子腾都来不及问他到底看出什么来了,然后人家走了。

    他怕误事,派一家将王忠:“跟过去,寸步不离。”

    王忠急匆匆的追着去了,留下王子腾在书房里,盯着那图纸看了又看,又拿卷宗比对着找地方而后又看那纸张上划拉的杂乱无章的东西,嘀咕道:“这图上有什么?”

    有什么呀?图纸上什么都有,但什么也都没有。这得看操作的人是怎么操作的。

    四爷回别院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了,不叫人打搅,说是要绘制图纸。王忠就在外面守着,一日三餐有人送来。

    可四爷哪里画什么图纸,他累坏了,在书房补眠呢。

    而桐桐呢?她得安排好,得叫人赃俱获,得减少伤亡,得叫佛王坚信自己接下来的安排都是为他好的,使得上下跟之前一样,全力配合。

    她坐在‘忠义厅’。

    忠义厅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草堂,被命名为忠义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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