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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道长看着眼前这小子:“而今,衙役四面八方围剿,当如何脱困?”

    “此处有多少人手?”

    “一百三十八人。”

    “分十组!四面八方的跑,不要与之冲突,跑便是了。”

    老五哼笑了一声:“小小衙役,便是全杀了,我等难道不敌?”

    桐桐看了道长一眼:“那你们去吧,在下就不奉陪了。”

    “你想走?”

    “我为何要走?我是被绑来的,跟那些孩童一样,是你们掳来的。”桐桐看他:“至于跟你们说的话怎能当真?那都是说说来骗你们,保命用的。我一没图财,二未害命。便是官府将我羁押了去,还能要了我的命?我不跑,便没罪;跑了,才有罪。”

    说完,往神像前面的蒲团上一坐,朝他们扬扬下巴:“你们只管走吧!当然了,为了不泄露你们的行踪和老底,你们得先杀了我但能不能杀得了,各凭本事吧。”

    老五还要说话,道长拦住了老五:他曾在码头发现了咱们的人有问题,且记住了脸。但咱们的人没有一个对他有印象。

    这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与他纠缠未必明智。

    况且今儿也来不及纠缠,只看对方:“老五是粗人,公子勿怪。”

    桐桐这才看老五,问说:“敢问,你们与衙役交手,能令对方以为你们就是一般匪盗否?”

    “呵呵!我等岂是盗匪可比?”

    桐桐一下子就笑了:“既然如此,一交手岂非露了老底?!事未成,底先露,岂不愚蠢?”

    老五一噎,竟是无言以对。

    “如流民匪盗一般,见了官兵就跑,他们必以为你们是一般的盗匪而已。”桐桐给他解释,“而官府找来为了什么?为了失踪的孩童。人质活命是顶顶要紧的,而后,再缉拿你们便是。

    轻重缓急这需得分清!如此,自然就错开了。你们只是此事事败,仅此而已。今夜为佛王取了大笔的金银,将功折罪,此次的事端便揭过去了。”

    老五还要说话,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道长拦住老五,也不等外面通报的人进来,便下令:“听令,分十队,分开撤离,老地方汇合。不许与差役交手”

    说完这才看桐桐:“公子,请!”

    桐桐起身:“走了!”

    “跑了?”四爷看了雷夋一眼,再看看果然四散逃窜的人,心说,桐桐要想杀,一个都走不脱。

    但既然没杀,就说明她这脑袋里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因此,他就下令:“先找孩子,咱们的人手不够,别折了兄弟们。回头协查通缉,调兵围剿!”

    是!

    于是,就是象征性的追了一下,真就连交手都没有。一方四散的跑了,一方顺利的找到了破庙。而后四爷看见了佛像上拍上去的油乎乎的手掌印。

    孩子就在神像下吧!

    找到机关,也看见了上面遗留下的油指印痕迹,拧开之后,佛像挪开,看到了被关在下面的孩子。

    孩子们被带回衙门,贴告示叫各县县令带苦主来一趟,将孩子们一一带回去。

    此事在姑苏引起极大的轰动,这几天都在流传什么莲母,什么重生结果,孩子这不是被找回来了吗?

    金镇金大人当真是包龙图在世,清廉公正,断案如神。

    一时间,声望陡涨。

    之前弄那么些农具,朝廷知其价值,但百姓并不会很在意。可这次不同,遭难时有人真的能救你于水火,那这就是咱想要的官员。

    好似耕种辛苦一些,有没有这个工具对个体来说意义也没那么大,大家都一样嘛!但灾难不同,他会压在个体身上,围观的也多能感同身受。

    但父母亲人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那种感激是无以复加的。

    乡绅们出门,订制了匾额,送到了通判府。

    贾雨村:“”这般的案子,不过是几日的时间,就侦破了。

    他继续给朝廷上折子,禀奏这个案子,说了这件案子的侦破过程,可谓是神速。又将百姓的反应上奏了,他只一个想法:调走吧!姑苏这个地方,自己便是干的兢兢业业,也是无功劳的。

    卢文辉:“”什么佛王?也不过如此。

    今夜的姑苏一点也不安静!

    距离姑苏城三十里,有兵营,总兵孙成。

    桐桐坐在船头,指着有灯光的那一片地方:“这里是军户所。”

    老五皱眉:“军户?”

    “姑苏的官员换了一茬,原来的都被治罪了,家业被抄了。没换的只有两个,一个是通判金镇,但此人到任时间不久,没来得及贪,姑苏之事便败了。

    或者,此人也用不着贪,他的妻子乃是郡主,郡主继承了长公主的所有嫁妆,甄家又陪嫁许多。因此,此人带往姑苏的钱财不多。新上任的更没多少油水捞!

    只有这个总兵,在姑苏任职已经第八年了。你猜这个人富不富?!”

    老五:“”这是军中,“你疯了?”

    “姑苏今儿走脱了那么些‘盗匪’,金通判必然上报知府。知府必要召总兵议事,商讨追剿盗匪之事。那么,此人而今应该在姑苏城内,说不得正在与知府饮宴。因此,军户所除了家眷,连他的亲随都没剩几个。抄了他的家,他会报官?”

    老五:“”他摇头,“不会!”

    桐桐摊手:“他家后门处就是河道,顺着河道,咱们只管走。一夜行船,至天亮早不在姑苏境内了,他能奈何?”

    老五犹豫:“他若有那般家产,必不至于放在任上。”

    “铺子、田地,这些一查便能查出来,所以,他藏的最多的便是古董和黄金。而一个粗人,不懂古董,因此,最喜的还是黄金。黄金占地极小,他的老家无甚直系亲眷,他会将这般要紧之物放回老家?”

    老五:“”所以,就在军户所?

    “你也知道,挨着军营,一般盗匪不敢去!何处比家中还叫人放心?”桐桐起身,“挑五个好手,跟我一探,敢不敢去?”

    老五一咬牙,叫其他人待命。一招手,来了五个。加上他自己和桐桐,一共七个人。

    船悄悄的靠过去,那后宅里便想起一群狗的叫声。

    老五脖子一缩:这哪里能靠近。

    果然,后门打开了,涌出来好几个人,提着灯查看。

    狗子对着河道狂吠不止,显见是闻见什么了。

    桐桐将青布拉起来,人遮在里面。

    看见不见人,只看到一艘小船在河里荡着。夜色掩盖之下,倒像是没拴好的船被水和风吹来的,不知道撞到了什么,这才发出了响动。

    “无异常,回吧!”

    那些人牵着狗又回去了,门从里面关上了。

    老五才要冒头,被桐桐给拦住了。叫他从缝隙里看,果然,墙头冒出好几个脑袋来。这是在暗中观察。

    良久,人下去了。他们就这么缩着,足有一个时辰,桐桐才在青布下打手势:我去看看,别动,等着。

    老五就看见这人站起来,手中的绳子摔出去,勾住那后门台阶边的围栏,那么远的距离,借着一根绳索,还真就过去了。

    稳稳的站住之后,并未有犬吠声。

    而后就见到此人绕着后墙下的河边走,远离了这总兵家,去往了别处。不大功夫,这一片的狗全都叫起来了。隐隐的,能听见有女人拍打门户找自家男人的声音。

    “挨千刀的你钻谁被窝了你给我出来”

    “扯你娘的臊老娘找自家男人,碍着你们了?”

    “谁今儿敢藏那挨千刀的”

    于是,很多人家的灯好似都亮起来了,应该是有人起来查看是谁。

    “二狗子你朝哪跑躲什么你对得起老娘不?”

    有大门的开合声,都跑出来瞧热闹,有那三三俩俩的凑到一起,说谁今夜当值,谁家的婆娘风骚,风评不好是不是谁谁谁钻了谁家婆娘的被窝,被家里的女人发现了。

    男人们站在一起说起了黄段子,声音杂了,女人抱怨着,孩子哭闹着,男人有说的,有骂的,吵的这一片不得安宁。

    还正闹腾着呢,老五发现,总兵家的狗好似不叫了。在狗吠慢慢平息之后,这狗真不叫了。

    而后后门缓缓打开,那个自称叫做张百胜的人从后门出来,朝这边招手:过来!

    几个人划船靠近,下了船,进了后院,狗安静的趴着,有七八个人在后院躺着。

    桐桐朝里指了指,老五却先看了看那些狗和躺着的人:没死!像是迷晕了。

    只怕这栋宅子的人都被迷晕了。

    桐桐朝演武场去,指了指武器架边的铜铸小狮子:“搬!”

    啊?

    “搬!”

    老五伸手去搬,竟是没搬起来,两人抬一个才算是抬走。

    一共五个狮子,小船未必吃的住这玩意的重量。

    最后只桐桐一个人坐船,其他人扒着船泅水而过,这才将其运到大船之上。

    道长带着人正在船上等着。桐桐看着东西抬过去,这才朝道长摆摆手:“走!马上离开,七日后扬州见!”

    道长一上手便知这狮子里包着黄金。就凭这个重量,折算成银子,不会低于二十万两。

    他一招手,一个瘦高的男子便从大船上下来,站在桐桐所在的小船上。

    道长拱手:“请小甲服侍公子。”

    桐桐并不推辞:“莫要耽搁,从速离开!”

    道长拱手作别:“保重!”

    “保重!”

    看着船驶离,桐桐才看这个小甲:“去姑苏城中,观察两日,若是无甚破绽,我们再行离开。”

    “是!听您的。”

    天不亮,两人就进城了。将小甲安顿好,桐桐就偷偷溜回家了。

    四爷眼睛一睁就看见桐桐一身寒气的钻进来,他没起身,只瞪眼问:“做什么去了?”

    桐桐回的理直气壮:“做贼去了!”

    [1127]红宇琼楼(69)二更

    红宇琼楼(69)

    做贼?你是把孙成家给洗了吧?

    桐桐摇头:“没洗!只搬走了他的金狮子。”

    金狮子?

    “嗯!”桐桐给四爷比划,“这家伙把金子熔了,铸成小狮子,外面裹着铜,像是铜狮子,足足有五个。”

    四爷:“”裹着铜呢,“怎么发现的?”这玩意就是个摆件,你还去搬动一下?

    “他放在演武场!”演武场练力气,会放一些石头或是铁疙瘩,但无一不是手能把住的。弄个铜狮子,怎么想的?

    桐桐吐槽:“他要是做装饰吧,哪有放五个的?成双成对才合理!要是做工具的,习武之人,弄点实用的就成,还专门锻造成狮子的样子。那玩意放在演武场上,瞧着像是狮子狗”

    我不得扫一眼吗?

    “那玩意一个得有三四百斤不止”

    四爷折算了一下:“两万两黄金?”

    嗯!差不多得值二十万两白银。

    桐桐一边暖着,一边低声道:“这么重的东西,一般人挪不动,就以为那铜狮子是浇筑在地上的,下面有底托,固定好的!可其实就是单纯的重!练家子想搬走,还得两个人抬着走。”

    四爷便知道她想干什么了,他点了点桐桐,嘴上却道:“哟!这是要去陪美人了。”

    桐桐:“”说啥呢?“真美人是不分男女的!那个胭脂呀,算不得真绝色。”她往四爷被窝里凑,叫他给暖着,“真绝色岂能只有皮囊?”

    “哟!赏美人赏出经验了?”四爷躺平,斜眼看她:“最近都知道你这身子不好,请爷出去吃酒的人就多了。”

    吃酒?吃花酒?花酒何必去外面去,我作陪,你喝的也是花酒。

    两人搁在家里耍花腔,四爷也静静的等着,等着孙成会不会报案。

    孙成没报案,早起有家人来报,说家里遭贼了,丢了五个铜狮子。他跟着便回府,而后折返回姑苏,上了卢文辉的府邸。

    卢文辉愕然:“偷到你府里?”

    “正是!”孙成铁青着脸,“两万两黄金,就这么不翼而飞了。那些人办事不成,偷鸡摸狗却煞是得心应手。公子才提了大事,又提相互配合就是这般配合的?”

    卢文辉忙安抚:“必有误会!未必就是佛王下属所为。这样,你先莫要声张,此事必给你一个交代!若真是那些人所为,你放心,怎么拿走的,还怎么给你放回去。”

    孙成并不走,只坐在那里不动。

    卢文辉保证:“孙总兵,卢家不缺两万两黄金。若不是这些人所为,这两万两黄金卢家认了。总兵不至于连卢家也信不过吧?”

    孙成这才起身:“那在下便等着了。”

    卢文辉心里叹气,这位对卢家谋划之事,心中已存顾虑。而今,他已知密谋之事,若他心存不满,若真是背后露点什么出去

    因此,他忙喊住对方:“大人稍等。”

    孙成站住叫,就见卢文辉去了内室一趟,再出来手里就捧着个匣子:“孙大人先拿着。”

    “这”

    “大人莫要推辞。”

    孙成一副推辞不过的样子,接了过来,发现里面是十五万两银票,更有几颗龙眼大的夜明珠。

    他急忙合起来:“公子,这叫在下情何以堪!在下也并非此意。”

    “知总兵无此意!”卢文辉连带笑意,“但此时绝非小事,在下必回查清。今儿总兵大人去而复返,若有人问起,还请遮掩一二。”

    “为剿杀盗之事与卢大人商议,仅此而已。”

    甚好!只有公事,绝无私交。

    桐桐又乔装成张百胜的样子,与小甲在路边茶寮里喝着茶,看着孙成与数十亲卫离开。

    她说小甲:“此人身上还有二十万两。”

    小甲只听,不说话。

    桐桐就道:“今晚你在码头等我,我去取了这笔钱,咱们直接去扬州。”

    于是,孙成又丢了差不多价值二十万两的银钱。这次是他自己看管,就在他自己的被窝里被人取走了。

    这银子丢的,他自己都知道不能声张。

    可回头越是想,越是觉得心里憋闷。这笔银钱,只自己和卢文辉知道。前脚给了自己,自己就丢了。这得是什么样的贼,满府都搜遍了,家里的其他散碎银两、古董、首饰他不拿,偏跑到自己的被窝里来拿这笔钱。

    除非,他本身就知道有这笔钱,且知道的极其详尽。

    若是如此,卢文辉就有些欺人太甚!

    于是,他追剿佛王的下属,并非做戏。真在追剿!

    可追着踪迹去寻,这拨人好似已经离开了姑苏,去向成迷。

    姑苏发协查,请留意这拨‘偷了孩子’的盗匪。

    可紧跟着,各地并没有偷盗孩子的盗匪,倒是有江洋大盗横行。

    那这就与姑苏无关了。

    先有扬州三户官员被盗,盗取了多少呢?有一家说丢了白银四千两,有一家说被盗了六千两,还有一户丢了五百两便哭天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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