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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刘舟拿了令牌,递给府经历:“持此令,调兵,从速!”

    府经历看着燃烧的大门,再看看也会火星引燃的侧门,转身就后门跑去。只有后门可以出去!

    桐桐摁住抓住的这汉子:“你若不跟我走,今儿必死无疑!官府调兵除暴安民,你便是暴民。”

    这男子惊疑不定:“不会的!”

    “你背后的人叫你烧了通判府,可其他府衙怎么就着火了呢?通判府被烧,那是金大人的罪责!这么多府衙一起被烧,是谁的罪过呢?金大人才就任两月,也只侦办陈年旧案而已,是谁的罪过也不能是他的罪过!那你说,你背后的人为了脱罪,会怎么做?”

    杀人灭口!将功折罪!

    “对喽!他们自己玩砸了,只能认下这就是民变,就是有人造反。而你就是那个反贼头子,你这些兄弟,今晚都活不了了。他们都是反贼,家中会不会被牵连,还不得而知。一旦被定为反贼,那九族皆战,一个也别想活。”

    这汉子浑身都软了:“壮士救命!”

    “你唯有去京城,告御状,才能救你们这些人的家眷。”桐桐拽着他就走,“走!码头安排了船只,有人送你去京城。”

    柳平站在甲板上,船却是林家的船。林家的船会去扬州,装载上给宁荣两府的元宵节礼,前往京城。

    而柳平带着给皇后的寿礼,也往京城去了。皇后生日在正月,此时再不送,便晚了。

    人上了船,桐桐将药瓶给柳平。柳平心领神会,每顿饭必给此人放一些,叫他安安静静的在船舱里呆着,直到京城。

    桐桐问:“帖子收好了?”

    “是!收好了。”是三王爷和四王爷府的帖子,持帖子去见这二王,再将自家爷的书信奉上。

    桐桐这才下了船,而后站在野渡口,看着船只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驶离了

    [1103]红宇琼楼(45)二更

    红宇琼楼(45)

    这一夜,前半夜锣声紧,起火了,城中百姓守在家门口,左邻右舍互为同盟,若是火来,需得救火。城中乱了,着火的地方看起来在衙门附近,如何敢去?

    后半夜呢,便有马蹄声响,有四处逃跑的‘暴民’,有追剿‘暴民’的官兵。于是,百姓们赶紧回家,关门闭户,一家人守在一起,谨防被误伤。

    等天亮,街道中零零散散可见有人身首异处,衙门差役敲着锣儿,走街串巷的喊着:“贼匪已剿康泰平安贼匪已剿康泰平安”

    这边有人宣扬着只是闹了贼匪,那边就有人给贼匪收尸。

    四爷慢悠悠的朝府衙去,看着那些被抬过去的尸体,再看看沿街看热闹不时有人叫人的人,他路过了。

    这些人其实都不是善类!百姓接触最多的其实就是这一类人。

    上门收税,这个收税的标准是有,但执行过程是怎么样的,这些人就都那么公正?

    这就导致了,有点小权利就拿捏欺负人,百姓自然恨他们。

    而今,他们身死,拍手叫好的多。

    也有脑子机灵的,心说,这都是一伙子人,怎么就狗咬狗呢?

    这个说:“瞧见了吗?通判府之前让账房查账,这次烧的最多的就是通判府,前衙烧完了。结果这些点火的人,就又被杀了。”

    那个意味深长:“黑着呢!先叫你去放火,帮我干活!回头我就举着刀,把你当贼给杀了。如此一来,我不仅无罪,还有功了。”

    边上有听见的,就说道:“这其他衙门偏偏就毁了大门和大堂,岂不怪哉?若是”若是这些大人们自导自演,不能这么干吧!

    这可是造反!

    要杀那些杀才,只一个火烧通判府就够了,何必多此一举?或是一狠心,都给烧了,烧的跟通判府一样,这也是说的过去的。如此可洗脱他们自己的嫌疑。

    怎么就烧成那德行呢?

    是啊!这事蹊跷不就蹊跷在这里了吗?

    可不嘛!当时急着处理事端,怎么就忘了只烧大门和大堂不对呢?当时最应该的做法就是把活引大一些,这就看起来合理多了。

    府经历顿足道:“失误!失误!大失误!”

    同知没好气:“便是当时想到这一点,又怎么烧呢?从内里点火,谁去?衙役都休沐了,难道家丁去点火?火一旦起来,蔓延到后宅怎么办?谁来救火?带着家眷从后门跑出去?家私尚在后宅呢!况且,如此一来,城中必乱,若是因乱再生出更大的事端,又当如何遮掩?”

    训导咬牙切齿:“这般巧合,又烧的这般凑巧,若说无人指使,谁信?”

    “金镇!”府经历叹气:“必是金镇!倒真是好胆子。”逼的咱们现在是骑虎难下。

    正说着呢,便有班头前来:“大人”

    刘舟烦躁的道:“进来!进来!有话就说。”

    班头一脸的沉重:“大人,死者之中无杨武。”

    什么?

    “税口领头之人,那人叫杨武。”府经历回了一句之后,就问班头:“全城搜查,务必将此人搜出来。”

    “是!”

    刘舟跟府经历对视一眼,心便提起来了:莫不是此人被金镇活捉了吧。

    同知就道:“能做到这个,必是可高来高去之人。金镇手中有这样的人才?”

    刘舟摇头:“并无!之前倒是有个贾三,似是京城中那俩国公府后人,看起来英武,倒是不见此人动过手,而且,只露面了一次,便再不曾见过,好似回京城了。”

    同知又问:“大人,得问问他身边少了什么人?”

    “未曾少什么人?只是昨天派了管家柳平回京城,郡主给皇后贺寿,送贺礼去了。”而且,此人才干平平,并无甚特别。

    训导‘嘶’了一声,问说:“之前那个失踪案,金大人说是有人投递了信件,他才知道这件案子。”

    是有这么一码事!

    刘舟就说:“你认为是金镇的人干的,只因违规办案,这才无中生有出一个人物来,可对?”

    难道不是?

    “犯人还在牢中,本官已经叫人问过了。几个人皆称,确实有一个面貌普通的男子将他们带至姑苏。也请了画师将此人画了下来,也叫人私下悄悄探查,可此人在姑苏的行踪,可也是奇了怪了,竟是无一人见过此人。”

    刘舟说着,心中愈发的犯嘀咕:“不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没人见过那个人。客栈、酒楼、花街柳巷、寺庙道观可借宿之处,都没有这个人的踪迹。真就像是凭空而来,凭空而去,毫无踪迹。”

    要说这个人是金镇的人,这是说不通的。

    金镇出身不高,他如何能有这等人用?

    郡主若是有这样的人护持,又怎么会被人差点害死?

    况且,此人是男人。就算是宫里要保护郡主,只会派嬷嬷宫娥,甚至于太监,绝对不可能是个男人。

    府经历被说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怎么像是有一双眼睛盯着姑苏,有一双手在拨弄着姑苏的局势呢?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莫不是”

    知府一抬手,府经历便闭嘴了。

    但在坐的想到的是:莫不是朝廷的探子?莫不是哪位王爷的人想在江南搅风搅雨?

    几个人正议事,下面来报:“金大人来了。”

    厅里都沉默了,刘舟快速的恢复如常:“快请。”

    四爷进来就请罪:“大人,恕罪!下官失职,前衙尽毁。”

    刘舟叹气:“嗐!这些暴民,幸而已经剿灭。”他问说:“郡主如何?可受惊了?”

    “倒是不曾!”

    同知打量这小子,便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前衙烧了就烧了,左不过是毁了账本、案卷、档案只要郡主无事,这便是侥幸了!事有轻重,金大人呼哧皇室血脉,此乃大功。”

    “不敢!”四爷一脸的庆幸:“幸而在下怕出事,早早的将前衙的重要书文转移了,虽则损失了一些房舍,但幸而其他的皆保留完整。”

    此话一出,刘舟太惊讶,以至于问出话的音调极高,显得他的嗓子都好似尖锐了起来:“转移了?”

    其他几人皆一脸震惊:没烧了?只烧了一进的院子?

    四爷心有余悸:“是啊!之前府衙被围,叫下官如何不警醒。知道事态未平,那些百姓说不得又得故技重施。于是,便把东西都转移了。

    虽说麻烦了一些,但终究是保住了。下官愿意自己出银子修缮房舍围墙,重新粉刷,以减轻罪过。”

    刘舟:“”所以你无罪,还有功!

    四爷看着外面摆着的尸体,回头道:“幸而大人处置得当,将暴民剿杀!而今,当将这些贼人曝尸,由百姓前来指认。造反乃逆贼,出身何等人家,家中还有何人这都需得报朝廷。朝廷是罪是赦,需得陛下定夺”

    刘舟:“”这些人的家人不会信他们是反贼,一旦认尸,闹将起来,又是事端。

    同知忙起身:“下官有捕贼之责,此事下官去办。”

    刘舟忙道:“去吧!多劳了。”

    “分内之事而已,不敢谈劳!”同知说着,就往出走。

    一边往出走,一边跟眼前这小子对视着,直到错身而过。

    训导一副憨厚模样,恭维四爷:“金大人未雨绸缪,叫人钦佩。只是不知,何时藏匿?如何藏匿?藏匿于何处”

    四爷就笑道:“训导想要知道?”

    训导连连摇头:“不不不!非在下指责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四爷就道:“放在姑苏当然是极危险的。”

    刘舟愕然:“不在姑苏?”

    “是啊!”四爷笑道:“林如海大人离姑苏时,已经叫顺船捎走了,在扬州寄存一段时间罢了。”

    刘舟与府经历对视:怕是要坏事了!

    而今,账本叫林如海带走了,难道林如海真的会替他保管,放在扬州?莫不是绕过咱们,直接送到了京城吧。

    还有那个杨武,若是在姑苏都找不见此人,那此人能去哪?只能是被送到京城去了。

    刘舟挤出几分笑脸来:“金大人一夜未眠,回去休息,安置下属,忙去吧。”

    四爷拱手:“遵命!”

    而后便真走了。

    人一走,府经历站起身来:“再等两日,若还是找不到杨武的踪迹便先缉拿了杨武的家人,此人一旦现身,或是要说出对我们不利的便以家人胁迫,谅他也不敢如何。”

    刘舟低声道:“马上安排人去,将杨武的家人先控制住。”

    府经历临走又低声道:“林如海带走了账本,他必是要送往京城的。得请人打劫这艘船将账本毁了。”

    刘舟低声道:“金镇说的未必是真话。”他说被林如海带走了就带走了?如果被骗了呢?

    府经历叹气:“而今宁可枉费工夫,不可错过丝毫!一旦错过,便是万劫不复。”他提议,“一方面,先劫林如海的船只;另一方面,盯住金大人和郡主,看紧他们。只要账本在姑苏,一定能找到。”

    而今来说,便只能如此了。

    大年三十,甄应嘉派人去接跟林如海说好的税银,结果三百人去,十二人归,这一行人在大江上遇到了江匪,将那一船银劫持走了。

    甄应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下属:“你说什么?劫持了?”

    是!

    “用的是甄家的船,还被劫持了?”

    “咱们的船在码头遇到了故障,便用了盐课衙门的船。”

    “这船也敢有人截?”

    “正是!”这人噗通往下一跪:“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甄应嘉:“”今年还真是怪事频频!竟无一件顺心事!

    [1104]红宇琼楼(46)三更

    红宇琼楼(46)

    这个年过的,当真是热闹以及。

    甄应嘉怀疑林如海闹鬼,他不想自己挪用这比税银,于是上演了一出贼喊捉贼?

    他问属下:“穿怎么就在码头出故障了?”

    “这艘船才从京城回来,今年天冷,运河结冰,破冰而行,许是有些妨碍。未曾来得及检修,便直奔扬州,船只远航,有故障乃是常事。”

    “有无其他可能?”那扬州可是林如海的地方,真就没有背着你们做手脚?

    “这”没有发现,那就只能是没有;没有发现,便是做了手脚,难道能去质问?

    甄应嘉起身:“走!去扬州。”

    扬州与金陵相距极近,坐船半日可达。因此,这个劫匪出的才真真是出奇!

    若说南北之间运输,中途被劫匪劫走,这倒也有几分可信。可就这半日路程,怎么就能出了问题。

    甄应嘉午间走,晚上便到达。

    林如海便见到了一身黑斗篷的甄应嘉,他也阴沉着一张脸,将人往书房内室去。

    一进去,林如海先发制人,指着甄应嘉:“甄大人最好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你索求过度,其结果必然是纸包不住火。此次,我林某人已然冒了极大的风险可你甄大人却来给我玩一手!好好好!甚好!此事若是包不住,我便掀翻了这桌子,一了百了!”

    甄应嘉皱眉:“林大人,我此来亦是要问问,你若由难处,直言便是。这般戏耍于我,不大好吧。”

    “我戏耍于你?”林如海大笑出声:“银子从出库,到搬运,到上船,都是你的人手!在这江南之地,在这距离金陵近半日水路的地方,我林某人有多大的能耐,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劫走银船?你这分明就是藏起了那笔银钱,逼着我林某人再为你想法子。”

    甄应嘉:“”他顺势坐下:“林大人,我们之前相处不错,之后还需得相处。我不会乐意换一个盐课大人来,别人做事绝无你谨慎。

    万事好商量,便是再难,对同僚我甄某人做事总还是有底线的。这等事我如何会做?况且,你用的是盐课的船只,劫持甄家的船,是劫匪!劫持盐课的银船,那叫造反!我甄某人不至于如此糊涂,犯下此等事端来。不值当!”

    林如海收敛了脸上的神色,缓缓的坐了过去:“这么说,真不是你干的?”

    是!当然不是我干的。

    林如海哼笑一声:“那你觉得依你对我的了解,依照我这府里探子遍布我能动用谁去劫持这船?又运到哪里?”

    甄应嘉:“”他沉默了:“也不是你!”

    林如海一副被气笑了样子:“在你甄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将盐课的船劫持了?”他叹气:“此事有利有弊!有利的是,下官可以说,此穿上有税银三百两,乃是运往京城的,半路被劫持了;

    弊端有二,第一,朝廷未必信我的话,此这子上京,必有钦差下来彻查;第二,你要的银子而今凑不出来,便是明年也未必,被京城盯上了。”

    甄应嘉松了一口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此事确实不能瞒着,也瞒不住。林如海能将银子说成是给朝廷的,这已然是帮忙遮掩了,总好过说成是运给自己的要好。

    当然了,此事林如海必受朝廷调查,皇上还能不能再新他可就不一定了。说不得,他会因此事被牵连,从而被责问、降职甚至于罢官。

    他就起身:“此事确实蹊跷!该上奏便上奏,该调查还是要调查。”

    那是自然!查吧!

    甄应嘉告辞,林如海将其送走,回到书房就自斟自饮了一杯:畅快!

    “没有账本?”刘舟看着府经历:“没有账本船上装的是什么?劫了些什么回来?”

    “几箱官银而已!”

    刘舟叹气:“看吧!金镇说的并非实话。”

    “账本是否已经被毁,他在混淆视听”进而引得咱们犯下了更大的事!而今,账本不账本的其实都不重要的,府经历低声道:“那些混蛋没几个识字的,劫持了盐课的船。”

    什么?

    “林如海未用私船,而是用了官船。”其实有时候这私船官船分的那么轻。官船并非一直有活干,闲暇之时,有人包了去,也是可以的。因少有人敢打劫官船,故而安全性极高,价钱也高,常用来接送官眷或是富商之家包下,以图安全。

    因而便是认识标识也未往心里去,这才动了手,杀了二百多人,劫持了盐课的船只。

    刘舟颓然的坐下:“完了!”

    “倒也未必!船上只数箱官银,其他尽皆石头”

    “石头可曾装箱?”

    府经历:“”自然是装箱了。

    刘舟闭上眼睛,运石头就运石头,好好的给石头装箱做什么?这不就是舍了几箱银子,来换咱们这些人的命吗?别说咱们的命了,九族的命看怎么保得住吧。

    府经历灌了一杯凉茶:“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那姓金的小子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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