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甄老夫人深觉不妙,太子却说:“哦?王妃既然找到了,那便着人去带证人。”“世子带着证人就在宫外”
少卿便遣人去带人,大殿里又陷入了安静。
甄贵妃轻咳一声,笑道:“探花郎从未想过为夫人找寻亲人?”
“找寻过!”四爷坦然道:“沿河而上,在上游的小镇发现有人也打捞到一具女尸,我们高价买走了那女尸身上的配饰,倒是也发现所用绣娘该是同一人,所绣尽皆苏绣!
顺着这条线,去年春,大约就是这个季节,我们夫妇二人南下金陵,寻根朔源。找到过金银铺子,可惜,并不能佐证什么。我们从女尸身上所得金银葫芦,虽金银铺子认出乃是甄家打赏之用。可甄家打赏之人颇多,也对外放赏。并不是只有甄家下仆独有。
再加上,甄家并未有人失踪,不论是主子还是奴婢。而我们所寻绣娘一直没有踪迹,此事便只能不了了之了。
而今,甄老夫人指认臣妻为甄家女,与之前我们所查好似一一对上。可臣又如何敢轻信?甄家事从去年驸马府出灵异事端,至今已是整整一年。所有事端,无不荒诞蹊跷!凡是有弊病,转脸便必有个缘故。
臣实不知,今日之事,到了明日又会演变成何等模样。无德者,必有可怜可恕之处;犯罪者,必有不得已之理由。何为真,何为假,一张嘴而已,竟是分辨不得了。”
一直未曾言语的甄应嘉猛地抬起头来:这才真真是言词如刀!
他在说甄家无法无天,但凡要治罪,总有理由得以脱罪!
太子不由的眯眼看这位探花郎:这是在说孤徇私庇护,以至于没了王法。此不仅在指责孤有私,更是在指责孤擅越皇权!
天子需得无私,可若储君有私,可配为储君?
储君擅越皇权,一言而定生死,擅行生杀予夺之权,有图谋不轨之嫌!
三王爷的手指轻轻的敲着茶盏,隐晦的跟四王爷对视了一眼:这个探花郎,有点讨人喜欢!
[1085]红宇琼楼(27)二更
红宇琼楼(27)
太子妃瞥了太子一眼,轻咳了一声,岔开了话题,问说:“探花夫人被救,身上衣物可还在?所得女尸遗物,可还留着?”
桐桐点头:“自然!”说着就朝外看了一眼:“臣妇婢女就在殿外,着她去取便是。”
少卿下令,带了那丫头去取这些物证。
这边人才派出去,证人便被带了上来。来者尽皆小人物,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此时跪在大殿之上,事情的始末便一清二楚。
更夫夫妻指认桐桐就是当晚从河里捞出来的人,他们连当时怎么想的,怎么盘算着捞一笔的事都讲的非常清楚,没一个细节都说了,不敢有丝毫隐瞒。
刘三姑的嘴再是讨巧,在这样的地方舌头也打结:“坐下那等事,有趁人之危之嫌!姑娘出身绝不一般,只看一眼便能知道。因而半是救人,亦是半存私心可四奶奶待人和气,见过之人没有不爱的!我便将避难所听闻女尸之事,尽数告知了。也盼着四奶奶能找回亲人这些话句句属实,不敢作假。”
小镇客栈的伙计和捞起女尸的老光棍,指认了四爷:“是这位小爷打探,买走了东西!当日他与一位女子同行,那女子戴着帷帽,未看清容貌,不知是何人”
证人把证词说到这个份上,再加上这个探花郎自己也说了,他们夫妇去过金陵,甚至找对了,确实跟甄家有关。
但甄家未报失踪,而去年这个时节,宫里正式册封了侧妃。
所以,人家哪怕心里有数,也不会再言语了。
说话的工夫,取证物的也回来了,一件件的摆在前面,由女眷去看。
皇后看看这些家常之物,秋里所穿如此单薄只怕以甄家三姑娘的聪慧,便是没了记忆,只看这些穿戴之物也能猜测她必是遭遇了谋害。
船舱是有窗户,可窗户绝不高大。探出头去看景,可行!但若一个成人想掉下去,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今,这位三姑娘身形修长窈窕,可以说这是一年多长高的。可而今看这衣裳,不难看出,前年她的身高也不矮。
这么高的身高,自己怎么掉下去?穿的这么淡薄,探出大半个身子,如何不冷?沿途作病当如何?
况且又是阴雨不断,她许是会淘气,但不是傻!下雨还就探出身子,淋着雨、吹着冷风,在深夜里,乌漆墨黑的时候赏景?
她心知被害,寻根朔源,找到了甄家,知道与宫中有瓜葛,便自此不追查了。
金家子能科举出仕,她便多了一层保命的屏障。
皇后这么想着,便看向太后:您看呢?
太后看向桐桐:“天子无那般巧合,也没有那般多无缘无故便长相相似之人。这每一处巧合凑在一起,这便不再是巧合。”
说着,便把起那些首饰:“这些拿去给甄夫人辨认。”
甄夫人说的是甄应嘉的夫人,她每一件都细致的看过:“正是三姑娘所佩戴!姑娘们的首饰自有丫头婆子看管登记,府中内宅账目上亦有。以何时何日从何处购得,皆有记录。”况且,“这耳坠特殊,乃是臣妾娘家给姑娘们准备的礼物她们姊妹都有。”
说着,便抬头看向桐桐:“英姐儿,当真不记得大伯娘了么?”
桐桐没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抬头问说:“如此说来,可判定臣妇乃是甄家三姑娘。”
少卿朝太子和两位王爷看去,而后才道:“必是如此!夫人乃甄家三姑娘甄英,其母为永昌公主,其父为驸马甄应良。”
桐桐就问说:“那如何,便有案中之案。大人看那些证物,不难看出,我该是被人推下船,此为蓄意谋杀。此案又如何了结?!”
少卿看向大殿中跪着的甄贵:“甄家二姑娘甄贵承认,是她与你推搡之中,失手将你推下。”
桐桐皱眉,“失手?”她问说:“可否请甄家二姑娘与我重演当日之事?”
少卿点头:“准尔所请!”说着,便命甄贵:“你起身,与三姑娘重演当日推搡之情景。”
甄贵站起身来,踉跄了一下。
桐桐没动:“不急,你久跪腿麻,等你缓过来再说。”
甄贵缓了许久,她生的高大丰腴,二人推搡,以她之力,该是极有可能失手将其推下的。
可真等两个人推搡起来,竟是三姑娘背着一只手,甄贵也不能奈何于她,甚至于被三姑娘一把推开了。
桐桐问甄夫人:“我与二姑娘年岁相差几何?”
“半岁!虽同年生,然二丫头生辰大你半年。”
桐桐点头,看向上首:“同年生人,年岁相差不大,但我之力气大她许多,她是如何一个人便将我推下去的!况且,推搡已然是动手,我们二人皆不叫嚷么?当日所用是何等船只,船舱之间果真隔音那般好?姑娘所住船舱之外,竟是无人守着?
假使这些都没有,那么,只推搡之事,甄家二姑娘便未说实话!她一人无力将我推搡出去,所谓的失手更是无稽之谈!只能是二人合力,一人捂住我口鼻,我不得呼吸,方无力挣扎,而后才将我扔了出去。
这不是失手,而是故意杀人,合谋杀人!而能帮二姑娘杀人者,能是何人?当时船舱有谁?谁能与甄贵合谋干下此等事?”
甄老夫人:“若不是你”
“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她们杀人的理由。”桐桐看向甄老夫人,“我便是十恶不赦,自有律法惩处。若因口角,或是别的缘故,使得二姑娘激愤,那也该是她与我的争执!而不是两人一心,将我置于死地。
事该是一码归一码!杀人之案弄清楚了,再回溯为何为杀人。若情有可原,又在律法规定之中,减免刑罚未尝不可!却不敢前三扯四,使得事情一团乱麻。
我便是十恶不赦,也需得弄清楚,是谁?通过什么手段,用什么样的方法杀了我!而后再来说我究竟该不该杀!我若该杀,酌情减免杀我之人的罪责,此才是正理!
这里是公堂,不是甄家,还请甄老夫人顾念甄家颜面,莫要仗着主子恩典,便扰乱公堂,在主子面前放肆!”
甄老夫人:“”
大理寺少卿一拍惊堂木,看向甄贵:“在太后、皇后、太子面前撒谎,此乃欺君之罪。只此一罪,便可斩杀了你。”
“大人!”袁氏抬起头来,见女儿可怜,忙道:“是罪妾看二姑娘、三姑娘推搡了起来,便想去拉开姐俩。谁知拉扯中,不知道怎么推搡了一下,三姑娘便掉了下去!当真是失手!”
“三人推搡,寂静无声?”少卿再拍惊堂木:“好一个刁钻妇人,口中无一句真话!当这是何地?”
当着皇室这么多人的面,推翻一套谎言,再来一翻谎言,全然不顾年皇室威严,没看见太子已然忍耐到极致了吗?
你当这三姑娘是与你对质么?非也!她就是要看你狡辩,看你当着太后、皇后与太子的面狡辩。
此等大胆妄为之行,正可说明甄家在江南何等的无法无天。
甄应嘉心里叹气:这又何尝不是逼迫我,必须断尾求生。
于是,他便呜咽出声,跪着转了方向,对着老夫人叩首:“母亲,儿不孝!当着太后、皇后、太子之面,欺瞒便是欺君,死罪!臣不敢对不住君王,只能实话实说。今日之后,臣以死向母亲谢罪。”
甄老夫人面色大变,那边甄应嘉却已经开口了:“臣万死!臣不敢欺瞒君上”
甄夫人接了话:“此时需得从东宫遴选说起!我们老爷在任上,后宅之事他一盖不知。当日遴选消息传来,老夫人便想送英姐儿去。可英姐儿并不答应,为此闹过绝食。
而后,老夫人便说告诉姐儿,送贵姐儿去,她去京城只是去侍奉驸马。此事才算是作罢!
二姑娘若参选,必是不能过选的!她手脚粗笨,一选便会被退回家中。家中只两位姑娘合适,三姑娘不去,二姑娘选不上。
那便只能是三姑娘去,而后二姑娘为媵女。可此时,三姑娘临上船都不得而知!后来,传来消息,信件我们夫妻未曾见到,只老夫人转述,言说三姑娘知道被家中欺骗,便投河自尽了。红梅乃忠仆,追随而去!
家中因此而逼死了三姑娘,她乃公主之女,陛下甥女,家中如何不惶恐。等老爷归来,老夫人说,已经料理好了。需得老爷将家中接触过三姑娘的奴仆料理了。
后宅中,只三姑娘的嬷嬷婢女便有百余人,如何料理?老爷不敢做伤天害理之事,便将人偷偷的放在我的一处陪嫁庄子上。这些人皆知,三姑娘曾被逼迫,不得不绝食求死!”
甄应嘉点头:“后来,又有送两个姑娘入京船上的仆从护卫等,又是需得封口!我便知道事有不对,这才在别庄中审讯,也才得知,当晚并未听到任何争吵之声,甲板上并非无人。只是驸马与袁氏出面,弹压了诸人。
他们虽不知船舱中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笃定,没有争吵,未听到推搡争执之声!因此,甄贵所言,尽皆谎言。三姑娘未说过大逆不道之言,当晚未发生任何争吵。
该是二姑娘告知了三姑娘被欺瞒的真相,三姑娘亦表明进京必要找一公道。二姑娘怕三姑娘断了她的前程,与前去探望她的袁氏一起,将三姑娘和红梅先后推了下去!致使三姑娘重病,几乎丧命;使得红梅溺死于河水之中,埋骨他乡。”
甄应嘉再度叩首,额头重重的磕在地面上:“此案,袁氏和甄贵故意杀人,驸马甄应良包庇善后,臣之母为隐匿儿孙至亲之罪,才才”
他泣不成声:“臣甘愿代母领罪,求看在臣母年迈饶臣母一命吧!”
[1086]红宇琼楼(28)三更
红宇琼楼(28)
甄应嘉把什么都撂了,但甄应嘉有罪吗?
这要是放在后世,他当然犯罪了,包庇就是罪!
但是放在当下,他这做法,并不犯罪。
‘亲亲得相首匿’是古代刑事法律的原则之一,这维护的是伦常。伦常便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论语》是儒家经典,天下读书人谁能不读论语。
而在《论语》的《子路第十三》中,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於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这话的意思是:叶公对孔子说,我的家乡有一个直率的人,他的父亲偷了别人家的羊,他便告发父亲。
而孔子则说:“在我的家乡,直率的人跟你所说的不一样。在我们那里,直率的人如果犯了罪,那么父亲会为儿子隐瞒,儿子也会为父亲隐瞒。
这便是‘亲亲相匿’!
而《孟子》中也有几乎一样的思想,孟子的弟子中有一个叫桃应的,他就问孟子说,舜是圣明的君王,也是个大孝子。可如果舜的父亲犯了罪,舜该怎么办呢?
孟子说:当然应该抓捕呀!
学生就问:舜不阻止吗?
孟子说:不阻止,抓人是律法!但是舜会抛弃天下如同抛弃破鞋一样,而后他会背着他的父亲逃跑,快乐的以至于忘了整个天下。
于是,‘亲亲相匿’便成了律法基础。这是不为罪的!
一如:甄贵犯罪,甄应良在不知她害了另一个女儿的前提下,为她善后,这并不是罪!用甄贵冒充甄英,这才是他的罪。
一如:甄老夫人、甄应良、甄贵犯下的事,宫中如不查,甄应嘉帮起藏匿,不检举揭发,这就不是罪,这是守伦常之序!
这么一算,那么甄应嘉在忠孝之间,最终选择了忠君,而有亏于孝道,在这样的律法前提下,怎么能判他是有罪的呢?
便是甄老夫人,她能是死罪吗?她虽然不忠,是欺君,但欺君乃是护子。
因此,这件事的结果只能是:
袁氏与甄贵故意杀人,为死罪,罪不容赦,秋后问斩;
甄应良以庶女充作嫡女,此乃欺君之罪,本应杀之!然念在甄三姑娘一片纯孝之心,赦其死罪,发往北疆军中服役,遇赦不赦。
对甄应良的这个判决,桐桐并未求情。但宫中怜惜她,为了她的名声考虑,这才说念在她一片孝心,赦其死罪的!
若是因此案,她看着亲生父亲受死而无动于衷,那必然招致非议。于是,太后、皇后便是太子和两位王爷,都给予了如此一个判决。
可依照甄应良现在的情况,许是不等走到北疆,他便死在路上了。
而现在就是宁肯此人死在路上,死在北疆,也不能让他死在这桩案子里。
换言之,他们管这个叫做:莫要伤了体面人的体面!
桐桐:“”给了这么大个面子,她还得谢恩!谢体恤之恩!
而对于甄老夫人,律法怎么判呢?律法未给判决,你守了伦常,却未曾尽忠!因此,太后以甄老夫人慢待永昌公主之女为由,以不慈不爱为由,褫夺她诰命身份,勒令其居家修行,由甄应嘉严加看管。
对于甄应嘉,皇帝听了始末之后,下了旨意给了申斥。以治家不严,内帷不修的罪名,罚俸三年,官降两级,留任以观后效。
另:追封永昌公主为长公主。其女甄英失母护佑,甚是坎坷,太后皇后多有怜惜,赐爵郡主,封号‘福佑’。
四爷:“”有言说,不遇祸,幸矣!何福佑也?
意思是,不遇到祸事就已经是幸运,怎么敢奢求福佑呢?
于是,便把常人不敢奢想的‘福佑’赐给你,希望能弥补你幼年失母,少年坎坷的遭遇。
桐桐谢恩领旨,此事至此,好似与她无关了!
在她要告退之时,太子妃突然发声:“郡主和探花郎且留步。”
桐桐一下子便站住脚!
太子妃艰难的起身,看向上首:“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摒退左右,留甄家老妇即可!儿臣有话要说!”
太子皱眉:“你身子不好”
太子妃推了一下太子,缓缓跪下:“请太后娘娘”话未说完,气息便喘不上来了。
此时,大殿里还有不少人,这般之下传出去像什么话。
太后便道:“留福佑、探花郎、甄家老妇其他人等退下!”
当然包括大理寺少卿极其属官!
三王爷四王爷起身欲走,太子妃忙道:“请二位王爷留步,是家事不用回避!”
“太子妃”太子低声道:“病了,便回东宫。”
太子妃坚持:“殿下,便是要死臣妾亦得清白赴死。”
该退的已经退了,四爷朝后退了一步,站在桐桐的影子里。这件事跟自己和桐桐都无关!
太后见人都走了,这才满脸无奈的叫人扶太子妃:“坐着说!”
而后又道:“给福佑与探花郎赐坐。”
两人敬陪末位,桐桐端详太子妃的面色,这会子天色暗淡了,她便是距离太子妃很近了,也还是看不清楚。
她回头看向四爷,就见四爷低头看他的袍角,探花郎的袍子角该是更别致?
等她一转头,扫见了那两位王爷,她就:“”
三王爷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好似柱子上的纹路藏着什么图文似得;四王爷研究袖子上的绣工,那一朵云纹当真好生精致。
桐桐面无表情的把脸转过去,看向太子。
太子好似不关心太子妃要干什么,专注的欣赏案几上的茶盏,那素白无杂色的茶盏上到底有什么呀?
桐桐:“”挺好的!四爷有玩伴了,你们一定能愉快的玩耍。
太子妃轻咳了一声,便道:“此事,当从东宫一白姓美人说起!此美人乃是甄母妃所赐,深得太子宠爱。此女当时怀有身孕,病重突然殁了,死时嘴唇乌青,似是中毒。”
桐桐看了一眼太子,太子连神色都没有变,跟刚才的表情一模一样。
“彼时,我怕引起诸多猜测,因而,将此事暂时搁置,办了丧事。可也因此,引起了多方猜疑,此乃我处事不周之故,与他人无关。”
桐桐:“”好像有点明白了,后宫中出现疑似毒这个东西,不管是不是跟太子妃无关,这么处置都是不恰当的。关键是这里面牵扯了子嗣。
“这件事我一直暗中叫人调查,可惜一直未查到什么,确实不知谁能害她。后来,在礼簿里发现,每次甄家所进贡,皆有丹药。而在白美人的遗物中,我也发现了丹药”
说着,就从怀里往出掏,然后递向桐桐:“此物交给这老妇一看,看看这可是她设法送入宫中的?”
桐桐无法,只得起身接过,将瓷瓶打开,递给甄家这老妇。
对方扫了一眼,面色微变,眼神躲闪。
太子妃冷笑一声:“此乃养颜丹,服用此丹药,女子皮肤白皙,私处”
她面色羞红,但还是将话说完,“紧致如处子!只是此药极其不利于子嗣用此丹药,极易小产所产胎儿浑身乌黑,如受诅咒巧了!此女进宫十数年,小产共七次!而死前所怀那一胎,已是第八个。”
桐桐隐隐能闻见药味,大差不大,应该是如此了。
太子妃看向那老妇:“你为女筹谋,只为争宠,却不想此药才是害她不得生产的缘由。而你非得让孙女进东宫,不就是以为白美人是被我所害吗?今日,我将实情告知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