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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谢谢!我也很意外。”确实很意外!他从小到大也没见过林平康几次,倒是跟林平健在国外多见了几面。两人虽是叔侄,但年岁差距不大,聊着还觉得挺聊的来的。也曾在一起打过几次篮球,感觉还不错。

    只是这个侄女,他印象就像个洋娃娃一样漂亮乖巧,那就是一个长大之后应该是个标准的豪门名媛的样子。

    可眼前的女孩,跟印象里的人完全不一样了。

    她动作迅疾,力量感足,眼神凌厉,像个战士、死士,不像是豪门教养出来的女孩子。

    怪不得爸爸对她另眼相看,他是真的拿这个嫡长孙女当继承人培养的。

    一场塞完,桐桐笑着把教练拽起来,那边老师就喊:“林平康”

    桐桐转过身,笑着看向老师,结果看见了站在老师身边的林荣明。

    她脸上的笑意稍微收了收,跟教练说了一声,就走了过去:“老师,又给您添麻烦了。”

    “麻烦什么?”老师指了指林荣明:“家里来人了。”

    桐桐笑着点头,这才跟林荣明说话:“四叔,有些日子没见了。”

    “是啊!许久未见。”林荣明笑道:“专程来找你,找个地方吃顿饭?”

    桐桐朝外指了指:“都八点了,我带你在学校里转转,要是没吃饭,我带你吃食堂。我们学校的伙食不错。”

    “成啊!走吧!”

    留学生食堂,那就大可不必。

    去了学校的其他食堂,九十年代大学的食堂,便是名校,食堂看起来又能有多好呢?对于养尊处优的少爷来说,这边艰苦的也超乎了他的想象。

    食堂里有苍蝇不时的落在桌面上,排队的学生穿着在他看来极其廉价的衣裳。

    这个点吃饭的人不多,桐桐叫对方坐在角落,然后自己过来排队。

    买了两个卤猪蹄,一份卤鸡爪,再要一个凉菜拼盘,啤酒两瓶,这就可以了。

    那卤货放在盘里,上面盖着白纱布,纱布因为调料的原因,不那么白净。

    林荣明就看见那‘脏’的盖布下面取食物,苍蝇围着飞,没有空调,头顶的吊扇呼哧呼哧的扇着。

    东西端来,林荣明:“”吃不下去。

    Y国没人吃猪蹄,也没人吃鸡爪。他只能拿了筷子,夹了凉菜的油炸花生米吃,然后看着啤酒倒入那种极薄的塑料杯里。

    桐桐说:“这是一次性杯子,喝吧。”

    林荣明:“”勉强喝了一口,啤酒的口感稍差,冰些就更好了。

    桐桐喝了一杯,手抓着猪蹄块慢慢的啃着,含混的问:“有事就直说。”

    “我是专程来的,请大使从中联络,找到你们学校,这才能进来。”我是真的很有诚意的。

    桐桐点头:继续!

    “在大房的事情上,我母亲确实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我已经建议老先生,请我母亲请精神科大夫看诊,怕是一辈子都需要治疗。”这是我的态度!她犯罪了,我惩处她。

    桐桐将骨头吐出来,问说:“四叔,你迄今为止,什么都没掺和,干干净净的,对吧?”

    当然!我一直在国外,很少回来。回来也就三五天就又走了,真的跟我无关。

    “可你现在知道了,而后还这样处置了,那家里的所有事情,你就都是参与者。”比如,包庇罪犯,比如限制你母亲自由,比如诬陷他人有精神病。

    林荣明皱眉,很认真的看对方:“”

    “我听我哥说过,他说你也最讨厌旧式家庭。”桐桐就问他:“可你现在正在走旧式家庭的老路。你在施行家法吗?”

    林荣明瞬间坐直了,而后不由的面色严肃了起来。

    桐桐说着就叹气,指着这食堂:“刚才我带你来食堂,路过路边的宣传栏,我也带你看了。

    小二十年前吧,这所大学还是几排平房,食堂还是个草棚子,炖白菜萝卜豆腐粉条。

    十年前,食堂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小五层,设施完备,菜品齐全。

    而今呢,学校在规划,这要拆了重建,那是更现代化的大学食堂。

    那么,十年后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接近于国外现在的样子?”

    林荣明有点没明白她的意思,就问了一声:“应该会吧。”

    “当然!因为社会就是在进步的!”桐桐认真的看他,“一如固话还未普及,手机便来了。电脑从高端科技产品,变成了个人用的起的家电,只许多多少年呢?科技、网络、信息的发展,是不是将来的趋势?”

    “当然!”

    桐桐就摊开手:“如果这样,我们每个人都将走入更多人的视野,我们的过往都将接受审判。而法律是在不断完善的,司法也在接受监督,有些无法定罪,但是否公道在人心。身有非议,能走多远呢?所以我说,身正者,得长久。这话四叔有异议吗?”

    林荣明摇头:没有异议。

    “所以,你现在的任何一个决定,所走的没一步路,都将留下印记。也许,十年之后,你正高歌猛进,志得意满可今日所犯之错,终究会被人翻出来,放在太阳下暴晒。彼时,你所拥有的,都将化为乌有。”

    林荣明:“”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威胁?当然了,她的话是有道理的。

    “都说未雨绸缪,我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我的心里的恨如怒海翻滚,可我依旧在约束我的言行,为什么?因为每走一步,都会留下脚印。一步错,步步错,哪怕看起来沿途风景多美,一旦被指出错误,都将被打回原形。”

    桐桐说着,就看向对方:“你确定要为了别人犯下的事,拿你的一生去赌吗?”

    林荣明:“”所以,自己以为很有诚意的态度,她却说,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他端起这破杯子,将杯中的酒喝了,再没有言语。

    他得想想,怎么应对她的话。

    桐桐给他添上酒,这才又道:“其实,你应该多读华国的历史,很有意思。我母亲是从特殊年代过来的,当时我姥姥、姥爷他们属于学术权威,因为我母亲的成分就不太好。那时候有人做工作,劝说我母亲,说‘你应该跟你的家庭划清界限’。

    现在想起这句话,放在当下,是不是还有点意思。与旧的家庭划清界限,新的大家庭才能焕发生机!华国的伟人又说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我想,想要挣脱旧式家庭的,不止你,也不止我,对吧?”

    林荣明:“”这脑子转的飞快,想这个侄女提的这个东西的可行性。

    林平康的意思是:你一旦知情不报,那你就是犯罪,在将来的某一天你就是会暴!

    自己没法不信这个话!至少家里的佣人谁能保证一定全都能保守秘密呢?刚才自己说话,林平康是否录音呢?

    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唯一保险的就是不做错事!一旦错了,就有可能在将来被人绊倒。

    那怎么才能不犯罪呢?知道有犯罪行为,报警,让犯罪分子接受法律的制裁,不管是不是能被制裁,至少自己无错了。

    她把这个叫做:与旧式家庭划清界限。

    但只自己去做,那不是便宜了林平乾吗?林平乾也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没有参与任何事情。自己被背叛家族,把能送进去的都送进去了,自己能得什么好呢?

    除非他、林平乾、林平康一起,三个人一起干,把该揭发的都给揭发出来。

    她把这个叫做: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接下来要考量的是:林氏会因此受损失吗?大家的财产会因此而缩水吗?

    林荣明轻轻摇头:不会!这个做法会得到AB两党的支持的,因为他们想朝林氏伸手更方便了。林平乾与A党党首的女儿要订婚,自己与B党的党首的女儿有婚约。

    大家绑在一起,有共同的利益。

    这会削减林鼎山在林氏的掌控力的!但却会充实林平乾和自己的话语权,因为AB两党需要好掌控的人来做这个代理人。

    在林鼎山更倾向于林平康的时候,她此举无疑是将林氏往自己和林平乾手里塞,往AB两党的手里塞,毁的只有林鼎山和她自己的利益。

    林荣明倒吸一口气,看向林平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桐桐闭着眼喝了一口酒:“知道啊!可我早说过了,我无意林氏!”林鼎山想通过你们的联姻玩跷跷板,可你们作为跷跷板,没有自己的意识吗?

    你们反借AB两党的力打他,那林氏就是三足鼎立。看似一家,实则三家!拿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要把握这个机会哟!

    林荣明好似懂了:“你在报仇!”

    “嗯!我在报仇。”六条命呢,主谋的命得先还给我吧!

    林荣芳已死!

    但二太太、三太太、林荣光、林荣湾,这四个人涉及谋杀,只要把这个事揭发出来就行,至于家族乱LUN丑闻,那又不牵扯犯罪,我对爆料这个没兴趣。

    不过,林鼎山怕不怕这些进去的人胡说八道,那就不知道了!

    如果怕,那他会杀人灭口吧!

    父亲杀了儿子,男人杀了宠爱的女人,多么精彩的一出戏哟!

    [935]豪门风云(37)一更

    豪门风云(37)

    飞机在高空中,窗外白云触手可及。

    林荣明看着这些云朵面露沉思之色,他想起昨天晚上林平康送他出学校的时候说的话。

    当时他问了对方关于AB两党的看法,林平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她问说:“一个国家的根基是什么?”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那便是国民。不论这个国家是不是真的做到了这一点,但都得告诉国民,他们都是为国民服务的,为国民争取利益的。

    林平康当时就又问:“一个国家如果八成的国民都来自一个族裔,那你说,这个族裔若是不复存在,国还是国吗?”

    是啊!A党掌握在极端的少数族裔手中,这些人为了自己利益,与XI方一些国家合作,更新了军中的装备,进而形成了一种‘军阀’,这才是近些年他们张狂的原因。

    不管是A党内部,还是B党,或是其他的一些势力,惧怕的是什么呢?不就是他们手中的枪吗?

    可他们真能杀了八成的国民吗?不能!

    所以,A党迟早会在更多国民的对立面上。这就是林平康给予的答案!

    如果是这样,那么暂时与林平乾合作就是可以的,A不占优势的那一天,就是林平乾出局的那一天。

    可林平乾这个人他几乎没怎么打过交道,而且,才堪堪十八岁,靠谱吗?林平康是经历了大变,她自身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在大陆,她的外家也是书香门第。她受的教育,自身的见识和经历让她显得比同龄人成熟,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林平乾行吗?

    他想把林平乾约出来看看再说。

    下了飞机,他就叫助理帮着他约。

    甚至没回家,直接去了会所,等着对方来赴约。

    林平乾很斯文,很温和,甚至还带着几分腼腆:“四叔。”

    林荣明:“”看起来很乖的孩子。

    他看了助理一下,助理出去了。

    林平乾的助理要出去,他反倒是一把拉住了:“你坐吧。”然后看向林荣明:“四叔,有什么事可以让她知道。”

    林荣明看向这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士,再看看林平乾拉着对方的手,他:“”

    林平乾‘嗯’了一声:“这是我女朋友。”

    啊?

    “我不同意联姻的事!”林平乾的态度很直接,说完还问说:“你找我是说这个的?”

    林荣明:“”他摆摆手,“那倒不是,我”

    “我不同意联姻的事,但家里人不允许我反对!我爸说,如果我不同意,我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林平乾看向身边的女人,然后笑了:“四叔,我要是不同意,我不知道她会遭遇什么。”

    这女人抽出了手,要避出去,又被林平乾拉住了:“坐吧!没关系。”

    林荣明伸出手,主动跟对方握手:“你好,我是林荣明。”

    “四少。”这女人大方的回握,“叫我茱莉娅就可以。”

    茱莉娅?

    这是一个长相普通到推到人群里不容易找出来的人,从男人看女人的角度看,完全看不出她的优点在哪里。

    普通的身高,普通的身材,普通的五官丝毫不起眼。

    但是,尊重吧!

    不过:“茜拉小姐知道吗?”

    茜拉是阿旺艾萨的女儿,是要联姻的对象。

    “她知道!”林平乾低声道:“但她父亲知道。”她父亲在知道的前提下,还是要联姻,因此,我也因此更担心茱莉娅的安全。

    林荣明‘哦’了一声,就指了指沙发:“茱莉娅小姐请坐。”

    “哦!叫我茱莉娅就好”称呼‘小姐’不合适,“我有过一段婚姻,还有个三岁的女儿。”

    离异?带个孩子?林平乾还是个孩子!

    “二位怎么认识的?”这确实太出乎意料了!十八岁豪富之家的少爷跟一普通的离异带孩子的女人相爱,着实是有些不在情理之中。

    茱莉娅面色平静:“我也是在D国留学,跟我前夫一直生活在D国。后来,平乾招聘D文辅导老师,我当时刚生了女儿,生活有些拮据,便去应聘了,就这么认识了。”

    那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林平乾才十五岁:“我冒昧的问一句,你离婚是因为?”

    茱莉娅犹豫了一瞬,还是道:“我离婚双方的原因都有吧!”

    林荣明马上明白了:这是个极有野心的女人!

    他挑了挑眉,不再问了:“今天我约你来是因为我刚从B京回来,昨天晚上见了平康”

    林平乾端起桌上的茶又放下,有些戒备:“她想怎么样?冤有头债有主,谁干的找谁去!找我干什么?我真不知道,更没有参与。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叫我知道!别说我了,就是我妈也不知道呀!

    事情发生了,外面什么猜测都有的时候,我们才反应过来。可又怎么样呢?我事发前不知情,事发后没证据,我还能怎么办?要是因为这个,她恨我那犯不上!”

    “她没有要拿你怎么样,也没有要拿我怎么样。”林荣明只是道:“事到了一定程度,可能就不是秘密了!包括证据,平康手里未必没有。她吃亏在还是未成年人。但是,她现在十七岁半了,再有半年,她就满十八了,不必受制于人了。”

    那又如何?

    “差别在于,是叫案子在可控的范围内呢,还是由着她爆料更多的东西。”

    比如呢?

    林荣明朝后一靠,看向林平乾:“你母亲。”

    什么?

    “据说,你出生之后,你母亲先后拿你的毛发与四位富家公子做过亲子鉴定,直到第五位,才找到了林家。这件事情是在你父亲娶了你母亲之后才在小圈子里流传的。”

    懂什么意思吗?你母亲结婚以前,网子撒的很大。

    你确定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些过往?

    林平乾:“”他的拳头攥紧,看向林荣明:“四叔到底是什么意思?”

    “家里还有没有不能被人知道的事,你最好回去了解清楚,了解之后咱们再谈。”说完,林荣明直接离开了,越想越觉得林荣光娶安妮娶的莫名其妙。

    这个安妮是不是知道蔡女士和林荣光的事呢?

    他也需要回去验证。

    安妮看着阴郁着表情的儿子:“怎么这么看着我?”

    “妈,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哪有什么事?”

    “爸爸为什么娶你?”

    “因为生了你,你恰好是儿子,这还不够吗?”

    “只是因为这些?”

    “还能因为什么?”安妮说着就转身,喊人:“妈姐,晚饭好了吗?摆饭吧”

    林平乾一把拽住母亲的手:“你要说实话!”

    安妮一把甩开儿子的拉扯,压低了声音:“我说的是实话。”

    林平乾朝后退了好几步,凝视着对方,直到茱莉娅喊道:“乾少,电话。”

    “来了”林平乾褪去了脸上的冷冽,转身离开了,接了茱莉娅的手机往楼上去了,走了一半,又喊:“茱莉娅,你来一下,我有事吩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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