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这样呀!林氏肯定不会只让一个孩子来,肯定还有其他的陪同人员,走一趟试试看嘛。尹章问说:“消息准吗?”
“准不准的,你给姜叔说一声,叫姜叔验证一下。”
尹章放下筷子,拨通了姜南的电话:“姜领导,忙着没?”
姜南正在应酬:“哎哟!老兄,您就别寒颤人了。是不是老领导有吩咐,你告诉我,我去办。”
四爷就笑,姜南做过原身祖父的秘书,老爷子做到副市,退休后市级待遇,像是姜南这样的部下跟家里的来往没有断。
尹章就笑:“老爷子习惯了,也不动不动就做指示了!我是跟你说个事”
姜南就起身,这就是不方便叫别人听。
他从包间出去,站在楼道里,:“哥,你说。”
尹章就把事大概说了一下:“真假也没找人问!要不你打听一下。”
“这消息挺要紧,行!哥,我知道了,我问一下。”
要紧不要紧的,姜南都说很要紧,但其实没太往心里去!但招商,现在确实是难。他还是给Y大的一位校领导打了过去,其实两人也不太熟悉。
结果一打听,还真就是的!捐赠仪式就在下周一。
姜南立马忙起来了,这事得宣传呀!该去参加捐赠仪式就要去,主动一些,从对方要邀请函也是可以的。
另外,报纸媒体、电视台,这都应该联系好。
他真就把应酬推了,专门安排这个事。在车上才给尹章回电话:“哥!还真就是。”
尹章看了儿子一眼,“是吗?”
“是!千真万确。”姜南低声道:“我觉得能接触!林氏这个规模,手里漏下来的,都够我完成今年的招商任务了。”
“行!那你忙,忙吧!”
挂了电话,尹章就笑:“可以呀,你小子!这消息都是打哪收集的?”
“我这人好打听!谁知道听谁说的!”
嘿!这小子没实话。
周一要参加活动,周末黄献就来接桐桐去酒店:“您得去准备了。”
桐桐回屋拿了个包,跟姥姥、姥爷说了一声:“我明儿下午就回来!”
这咋参加个活动还得提前一天去准备?“一个人行吗?”
桐桐点头:“行!没事。”
车在楼下,老两口子在楼上看着这孩子上了一辆车,姥姥喊:“赶紧记下车牌号!”
“行!记下了。”
参加活动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的,活动流程得熟悉是一方面,还得知道都有些什么人参加,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叫什么,做什么的,职务大小,重要程度等等。
甚至如果有人提前准备一些问题的答案,以便于应对。
桐桐接过黄献递过来的资料,一页一页看着,至于演讲稿、问题答案之类的,她扫了一眼就过去,并没有太在意。
看完后,黄献会提问,比如提一个人的名字,得准确的说出他的身份,他的成就,他发表的文章等等。或是挡住其他的,只一张三寸免冠照片,来说这个人是谁。
几乎是问了一遍,桐桐就没有答错的。
黄献这才罢手,又跟桐桐说:“可能会有些人提关于投资的事,小姐言辞一定得谨慎。”
“祖父不看好华国?”
“不!很看好。但是林氏早不独独是林家的林氏,还有其他股东,还有董事会。国际的舆论不知道您注意到没有”
“我知道!”桐桐就说:“我自己手里还有不少现金流,如果林氏无意投资,我作为个人想投资看看。”
黄献:“”
“当然了,我未成年,需要祖父同意我才能动用大笔的资金。那这不是正好,进可攻,退可守。若是华国将来真如现在西方媒体说的,经济崩盘,那就是我个人的行为;若是华国如祖父和我父亲预料的一样,乃是最大的市场,最有活力的经济体,那这就是祖父的先见之明。”
桐桐说着就看黄献:“若是损失,那才多少?若是赌赢了,在一个崭新的市场里,好的口碑和大的知名度,对企业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我赌的起,赌的也是我的资产,与旁人无关。”
黄献:“”好的,“我会转告老先生。”
又安排了美容师,造型师,化妆师过来,桐桐就准备去了。
黄献这才回房,给老先生打了电话,原话复述:“平康小姐记忆力过人,很配合我的安排。只在对华的投资意向上,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林鼎山在办公室里,他只‘嗯’了一声:“由着她吧!没多少资金,试试水的深浅也可以。”
好的!
挂了电话,林鼎山看着办公桌上的全家福,他抬手将照片拿起来,不住的揉着额头。其实最适合继承家业的是长女林荣爱。
不管是心性还是能力,都堪称翘楚,可惜!可惜!
周一早晨五点半桐桐就起来了,吃了早饭,重新洗漱之后,化妆师过来了,她还是那个要求:“简单,庄重,淡一些。”
这皮肤又白又细,上粉反而不好。这种最难化,化不好还不如不化。真就是叫眉眼更醒目,人更精神就得了!
化妆好,换了衣裳。什么礼服裙、套装都不要,就是精致些的衬衫和长裤,平底鞋。
收拾好之后上了车,黄献跟着。
到的时候正好八点,红毯,媒体、欢迎的人都到位了。
黄献就看着这位小姐谦卑中又不乏矜持的跟人打交道,每个资料上有的人她都能精准的称呼,跟人寒暄。
“当然知道您了!这几天在家,常听姥姥、姥爷说起您。舅舅说他是您的学生”
“姥姥前儿还提起,说您做的豆包最好。我还等着天冷了,好尝尝您做的豆包呢。”
“您比舅妈说的还要漂亮,您怎么保养的”
孙兴国和刘志雅被请来,在很重要的位置上坐了,远远的看着外孙女跟人在那里寒暄,周旋于众人之间。
孙图民被一个姓姜的领导请去了,一时还脱不开身。
等八点半人都到齐了,捐赠仪式才开始。当然了,必不可少的程序就是捐赠人致辞。
下面坐着七八百的学生,四爷就在其中。
桐桐站在话筒前,没带黄献递过来的稿子:“今天,我是代表我的祖父林鼎山出席的。我祖父林鼎山一生颇为传奇,林家本是闽省渔民,一九三五年,我的祖父十三那一年,做水手出海,从闽南运茶叶往X国去。可是不幸,到了X国便身染重疾。船主怕他的病传染,便将他丢弃在X国的大街上。
许是老天有眼,他在剩下一口气的时候,碰上了我的祖母卫念华女士。是的!我的祖母是华人,卫家在同治年间出海经商,传至我祖母那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传至第四代便怕后人忘了根在哪里,于是,给我祖母取名‘念华’,需得心心念念,牢记根在华夏。而今,我回来了!不是探亲,而是回家!”
说到这里,她声调哽咽,台下便掌声如雷。
黄献意外的很,他感觉到了,台下的人是真心鼓掌的,半点都不敷衍。
好半晌,掌声停了,桐桐才继续道:“卫念华女士救了林鼎山先生,二人日久生情,因两情相悦,结为夫妻,共同打理卫氏船业!在卫氏船业的基础上,创立了林氏集团”
[905]豪门风云(7)一更
豪门风云(7)
“小时候我祖母卫念华女士教我念‘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她所出生的年代,国衰兵弱;
她的青年时代,祖国正在经历倭寇铁蹄践踏。她曾与许多心系祖国的华人华侨一起,为募捐之事四处奔走,她的梦里,金戈铁马,报国之志未灭。
我的父亲林荣冶先生,他出生在一九五二年,那时国家新建,百废待兴。他求学时,遇到了我的母亲孙美琳女士。我母亲出生在B京,长在B京,曾下乡插队,做过知青。
所以我知道‘雄关漫道真如铁,人间正道是沧桑’,我知道‘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我知道‘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
也因此,我感受到了‘只争朝夕’‘众志成城’之下的决心。我从决心里看见了‘日月新天’的将来。
我父亲说,‘瞒人之事莫为,害人之心莫存,有益家国之事虽死莫避’。他告诉我说,世界的未来一定在东方。所以,不管外界如何纷扰非议,当坚定其心。在事关华夏民族大义的事上,不该左顾右盼,不该蛇鼠两端。
因而,作为后人的我,回来了!若能为振兴祖国尽绵薄之力,当义不容辞!”
说完,她朝后一步,深鞠躬。
此刻,台下的掌声持久而热烈。
黄献:“”他跟着其他人一起起身,一起鼓掌,他觉得闹不好这次是闯了大祸了。
小姐这说的都是些什么?
全世界都在唱衰,如果不顺,战火都可能重燃,你却说不管如何纷扰非议,都得坚定其心!
这不是瞎掺和是什么?
你知道林氏一动荡,莫说亚洲了,整个世界都会跟着晃一晃的。
什么叫做事关华夏民族大义的事上,不该左顾右盼,不该蛇鼠两端?
华国的事与林氏有什么关系?你这不是站队是什么?
林氏只是商人吗?林氏没有支持的X国政要吗?林氏在X国当然不仅仅是一家企业,林氏的当家人也绝对不只是商人。
四爷坐在台下,嘴角轻轻勾起:林鼎山该把他的某个儿子推到前台,当这个‘当家人’了。
要不然,他破不了这个局!
黄献处理完事情,晚宴都没有参加,直飞X国。
他有录像,放给老先生看,在平康小姐出现之前,他先简略的说了一遍,而后道:“现在,华国的媒体上一定在大肆报道这件事。我飞回来之后,已经打过招呼了,不让国内的媒体报道此事。”
林鼎山坐在沙发上,看向屏幕。
屏幕的女孩从容淡定,贵气十足,她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以华国人的言语方式在阐述她的观点,表明她的态度和立场。
她的演讲里提了四个人,三个都已经故去了。但她没提!没提一句她的不幸遭遇。而这些事,不特意说,华国又有多少人能知道?
自信坚定,态度明确,这会叫人多想的。
本来只想着她用她自己的钱,小规模的投资就行。但现在嘛,怕是华国有人会主动积极的争取林氏过去投资。
此时,怎么表态呢?
情况不明,当然不好过早表态。
黄献低声道:“若您推辞,将来若真是如大少爷预料的那便是锦上添花,比不上而今雪中送炭;若您答应,若是真出事,国际形势一变,林氏只怕要伤筋动骨。”
林鼎山不停的念叨着:“其实,荣冶所说,世界的将来在东方,这话我是认同的。”
“那您的意思是”
“因家中遭逢祸事,我心郁难平。叫荣光暂理吧,我想休养一段时间。”林鼎山说着就又道:“叫荣光回来一趟。”
“好!”黄献就问:“那您看平康小姐那边要不要做公关,有些报道大可不必。”
林鼎山看他,然后摆摆手:“随她!”最朴素的道理就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两头下注总比赌一头保险,况且‘烧冷灶’一旦赢了,赢面就极大。
怎么都不算是亏的局面,为啥要去阻拦呢?
黄献就懂了:如果华国有人来接触,那就热情周到,处处回应,事事拖延。不拒绝,也不动真格的。由着平康小姐小打小闹,除非局势明朗,否则不多走一步。
他说:“我这就去安排。”
“林荣光?”林荣年放下电话,起身就往出走:“备车!备车!”
她下楼的脚步匆匆,丈夫李周升晃着酒杯抬头看她:“你去哪?”
“你在家?”林荣年轻笑了一声,没看对方直接从他面前路过:“这倒是少见了。”
“回娘家?”李周升跟着对方的视线转,见妈姐拿了鞋正给妻子换,就靠在吧台上说她:“是去看望岳父,还是因为林荣光要暂时执掌林氏?”
林荣年站住脚看他:“林氏的事与你无关。”
李周升抓了吧台上的报纸,在手里扬了扬:“许是与这个有关,不看一下吗?”
林荣年换鞋的动作一顿,走过去狐疑的看了对方几眼,这才伸手拿了报纸。
报纸不是X国的繁体中文报纸,而是大陆的简体报纸,都是主流媒体。
媒体上有平康的照片,有对平康的介绍,还有平康的演讲内容。从头看到尾,连着看了好几遍,这才重新坐回沙发上。
李周升就说:“这对林氏未必是坏事!商场如战场,情势千变万化,要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当然要留有足够的退路,绝对不能冒险。那么,此事,不让林荣光执掌,不好办呐!此时,你去质问岳父,不显得太过急躁嘛。”
林荣年才要说话,李周升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而后不避讳的接起来,那边传来温柔的女声:“你回来吗?我煲汤了,回来喝汤。”
“不要亲自煲汤,小心烫着你。”李周升对着电话说着,语调也温柔,“一个小时吧,一个小时之后我到家。”
“好!我等你。”
李周升挂了电话,而后看林荣年,沉默了几分钟才说:“她怀孕了!你多体谅。”
林荣年看向李周升:“我不想成为我的母亲!周升,可以考虑离婚了。”
李周升沉吟:“我担心你的安全。”
林荣年沉默着,良久才道:“我已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平康很聪明,她知道怎么自保,怎么做才安全。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逼急了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着,就将刚换的鞋重新踢掉,赤脚往楼上走:“叫人起草离婚协议吧!我们没什么好分的,你的还是你的,我的嫁妆还是我的。没有子女,没有争议!”
李周升掏出钥匙放在吧台上:“这栋房子留给你,算是给你的补偿。”
随意吧!
“我的东西叫人收拾好,我叫人来取!你自己万事小心。”
好!
林荣年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点燃了一根香烟,看着李周升开车离开,直到车尾灯看不见了,这才回到卧室,拿着电话,拨通了桐桐的电话。
桐桐正在接待姜平姜局,他是为招商引资而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桐桐跟对方点点头,就起身了,拿着电话往卧室去,“二姑”
“嗯!”林荣年手里夹着烟,膝盖上放着报纸:“你那边报纸,我看见了。”
“您怎么看见了?”
“李氏珠宝在大陆各大城市都有经营,那边的动向他们都知道。”林荣年敲了敲报纸,“这件事的结果你知道是什么吗?”
“换人!”
林荣年一下就坐直了:“谁告诉你的?跟你爸走的近的董事你还有联络?”
“没有!”桐桐靠在门上:“老爷子不表态,就是他的态度。他不想表态,自然就躲了。这是进可攻退可守吗?”
“你怎么敢赌”
“二姑!”桐桐打断她,问道:“大姑和我爸走了,您难过吗?”
废话!骨肉相连,手足相依,怎么能不难过?
“你觉得疼吗?”
疼啊!疼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那些人给撕碎了。
桐桐就笑:“那他们要不痛苦,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什么?
“林荣光不掌权,我们就是他们的敌人;林荣光掌权,他就是所有人的敌人。兄弟相残,母子反目,子要叛父,父要遏子不尝尝都失去的滋味,怎么能体会我们的心境呢?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的。要不然,他们永远不懂我们的痛呀!”
林荣年:“”她小声的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平康?”
“这是兵法上的道理!抓住对手利益的要害,而后攻其心,夺其气,祸其神,必能乱其阵。”桐桐看着床头放着的全家福,“你我置身于外,才可攻守兼备。”
林荣年朝后一靠,喉咙干涩:“你好好念书,有二姑呢。”
“我说了!您掺和进去不仅有危险,还会使得他们聚而为一,将矛头对准你。只有跳出来,他们才会互相为敌,彼此撕咬。”
林荣年点了点头:“我打算离婚了。”
“啊?”
“当年我的嫁妆丰厚,十数亿不止!”林荣年叹了一声,“你说的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是,我也确实没有在X国呆着的必要了,我想去港岛长居。另外,我相信你父亲的判断,此去我想抄底港岛房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