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黄行健看看门边已经生死不知的于越:“”第一次下手,还真敢干?拿铁锹将人给拍晕了?是的!拍晕了。有些事很简单,难的是老手装新手,这真需要难度。
黄行健将手放在对方的鼻翼之下,只是晕了。得塞住嘴,捆绑了手脚,然后将他藏匿起来审问。
桐桐:“”她指了指卧室:事急,就在屋里审吧!
黄行健将人扛起来,带回屋里去了。
桐桐将门从里闩好,从外面的瓮里舀了一盆带冰碴的冷水,等黄行健将人绑好了,她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对方嗯哼了一声,似要醒来,桐桐将黄行健往后面一推:你不要露脸!
你的职位重要,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为上。他知道我袭击他,已经没啥要隐藏的了,所以,就我来审吧。
不等黄行健说话,于越睁开了眼睛,等看清了眼前的人,想起了之前的事,他才要喊,一双冰冷的手就掐住了他的咽喉,他的声音一点都大不了。
桐桐看着对方:“叫不出来!我见过有些男人打女人,就这样掐着脖子,女人想叫都叫不出来。”
于越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林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跟我公爹打听了那么多,你说我是什么人?!”
“你不是工党!”于越十分笃定,工党可不这样,她这眼神和说话的语气,总叫人觉得她跟自己是一个来处!
难道是中TONG?
桐桐:“”她只能说,“我是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而你,却不打算叫我安稳度日。”
难道是叛逃不想效命的自己人?他想咳嗽一声,可咳的声音也极小:“家规森严,一入其中,终身不可叛”
黄行健:“”她觉得有必要给林桐进行系统的培训,她这行事做派确实不像工党。
桐桐手上用力:“你到底要干什么?奉谁的命?”
“不能说!”
桐桐就笑了:“不能说?那好办呀!再敲晕,塞被窝里,然后炉子开着,烟囱堵着,门窗紧闭,明儿一早就会又多一个煤气中毒之人,尸体被背尸人背出城外,随便找个地方塞进去。也许三五人一个坑,也许三五十人一个坑。你要这样的结局?”
“你到底要干什么?”于越直接问:“你总得告诉我你的目的”
“抓俞红做什么?”
“什么?”
“俞红失踪,与你有关!我只想知道,你把俞大姐弄哪去了?”
“她是工党?!”
“工党怎么了?不是两党合作吗?既然合作,背后下暗手,也未免太卑鄙。”
“那是上面的决定,我只是执行!多的我不能说。”
桐桐转身,看向案板。冬天为了节省煤炭,都是在屋子里做饭。案板上切菜的刀就在哪里放着呢。
她另一只手伸出去,就将菜刀捞在手里,然后搁在对方的脖子上:“朱草那孩子学过急救,她说这里是动脉,一旦划破,几分钟后就必死无疑。而动脉有多深,并不好掌握。”
说着,她抬手,划了一道口子。
于越一疼,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流到了脖颈。
黄行健却看见林桐抓着刀的手在颤抖。
可这颤抖,在于越的感知里却是有规律的,这更像是一种闲适的挑衅。
桐桐的手往上挪动一点,又划了一下:“哟!还是没到动脉上?太浅了吧,再来一次。要是深了那就深了!反正我为俞大姐争取过了。要是实在救不了也没法子。”
“可你杀了我,有人追查!”
“嗐!追查啥?剁成块喂城外的野狗,啥也不会剩下。他们只会以为你逃了,谁又把你的命真当命。”
“我就是说了,你也不能放了我!”
“嗯!我不会放了你!我会把你交给工党,将你送到秦北,能不能活命,看工党怎么说?然后,我会给你造出你叛逃秦北的假象,叫他们相信,你叛变了。然后,你的家人会怎么样呢?”
于越:“”卑鄙!无耻!
黄行健:“”咱以理服人,不能这么卑鄙,无耻!
桐桐歪头看于越:“我发现,你看孩子的眼神格外温柔。尤其是才会走的孩子!因此,我大胆推测,你成家了,且有了孩子。你们夫妻恩爱,孩子怕是才会走路说话吧。”
于越:“”他呼吸急促,开始剧烈的挣扎。
桐桐低头看他:“你告诉我,我可以把你送到秦北,但是给你造个假象,说你被工党所害!如此,你的家人便可以平安的生活下去,还能得到大量的抚恤金。”
说着,她拿开了刀:“两条路,你何去何从,选吧!”
于越:“”这人到底是哪个山头下来的!这样的人,在内部怎么可能籍籍无名?!
[870]秋叶胜花(49)一更
秋叶胜花(50)
门被敲响,四爷以为是桐桐回来了。可开了门却是蔡凡民!
蔡凡民朝后看了几眼,低声道:“无碍,都在救火,正乱。”
四爷让开位置,叫他进来,反手将门关了,两人站在院子中心小声说话。
蔡凡民低声道:“有任务。”
四爷只‘嗯’了一声,等着对方说话。一般的任务多是以零部件、维修,甚至于燃料有关,但却不涉及其他。
蔡凡民问了一句:“能否将可疑的用电住户查出来。”
可疑?
四爷明白了,当局的特务机关不存在隐藏不隐藏,他们是合法的,何必隐藏?地方就在那里,大家都知道。但他们要做秘密的事,比如关押和审问秘密囚犯,未必会放在他们的办公机关。
桐桐说俞红出事了,这跟自己的猜想吻合。
俞红出事了,跟她有密切接触的,疑点过多的人就都会被秘密逮捕。
这些人被关在哪里呢?
蔡凡民没说这件事跟营救有关,但一定是有关的。这一条线出现了问题,上面当然就察觉了。
这种情况下,怎么办呢?双管齐下:第一,通过内部潜伏人员,获取信息;第二,想尽一切办法,排查出这个地方。
“可以!”四爷先应承下来,“明天一早我去查。”
蔡凡民脚步匆匆,告辞离开了。
四爷看了看手表,桐桐走了半个小时了,还没回来,怕是不大顺利?!
是不大顺利!
于越一直执着于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凭什么信你?”
桐桐让自己的声音颤抖起来:“我是什么人?我是跟R鬼子有深仇大恨的人。我父亲被炸成重伤,不久便身亡;我母亲心脏病受不住打击,病故了。
我见过黄河决堤被迫逃亡的百姓,我更是一路逃出来,见过被炸死的难民我还见过为了防止难民进城,对难民刀枪相向的你们有人没死在饥荒了,死在了你们的枪口下。”
她手里的刀跟着手一起颤抖:“炸过之后,粉身碎骨肠子挂在树梢你们这些都看不见吗?鬼子还在猖狂,你们却对自己人下手,此番作为比敌人更可恨。这要是嚷出去,你看看城里的百姓能不能将你给活吞了!
还敢问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一个原本手无缚鸡之地的妇人!我相夫教子,安然度日。你好奇我怎么就敢这么对你?我家连十三岁的姑娘都上了战场了,我有什么不敢?只有心里有恨,我就什么都敢!”
于越:“”这话他倒是真分不出真假来了!
桐桐看着他,因情绪激动,嘴唇颤抖的厉害:“我的勇气是十几岁上战场杀敌的孩子给的,是俞大姐这样宁死亦向前的人给的!我确实不是工党但,若贵党如此行事,人人皆可通工。
而你,助纣为虐,独亲己亲,对他人苦痛视而不见之辈,杀了又何妨。你无视别人的亲人,又岂敢指望别人顾念你的家人。你信我也罢,不信我也罢,随你!你不说,那便杀了你!其他地方必有眼线,再找人来问便是了,我就不信,你们真能做到个个坚贞不屈!”
说着,就转身,拿了抹布塞了嘴,然后双手举起大菜刀,对着肩颈的位置就要砍下去。
于越真感觉到了杀意,他喉咙里呜呜呜的发出声音:我说!我说!我说!
可这一刀还是砍了一下,但因为‘新手’,砍偏了,被椅背挡了一下,刀一松,落地了。
桐桐捡起来还要再来,对方剧烈的挣扎起来,呜呜呜的:“我说我说”
“说!”桐桐将刀再次放在对方的脖子上,取走了抹布,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于越闷哼了一声,便道:“阿房宫电影院东大致位置,具体我真不知道”
“是真话吗?要不是真话”
桐桐还假装不信的在审问,黄行健此时却闻到了血腥味,血腥味越来越浓重,而对方的声音几不可闻。
他急忙朝前几步,发现对方好似真的大动脉破了,血流的止不住。
之前真没伤到大动脉,这次林桐只是想拿刀胁迫对方,却不小心把刀搁在第一次划破的伤口上,不小心划破了动脉。
这黑灯瞎火的,可不可能点灯。之前划了两下,第三下碰到原来伤口的概率可以说微乎其微,这当然是无心之失。
桐桐像是才发现一样,手一松,刀落地了。她急忙朝后退去,然后撞到了方桌上,桌上的茶壶茶碗被撞的发出碰撞声。
黄行健将手放在于越的鼻子下面,鼻息渐不可闻:人死了!
他:“”当机立断,“你先回,我处理!”
“他万一说的不是真话呢?”
不会的!他以为有活路,没想过会出这样的意外。
桐桐应了一声,非常听指挥的离开了,走路明显脚下打飘,看起来像是腿软了。
冯家兄弟俩正在叫骂着骂人,围观的人狠毒。还怕灰烬没有浇灭,风一吹,火星子起来吹到别处去,把大家的房子都烧了怎么办。
桐桐过去还搁在后面喊:“骂啥呀?不如把土墙拍倒,用土把灰烬盖上保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要不然,那木料不停的冒烟,这么大的风,谁知道会不会死灰复燃。冯家这兄弟俩心眼坏,他们家不得好,也不盼着大家好,所以,更多的人都认为真应该先用土盖上。各家回去取一筐子炕洞里的灰,回来都给盖上了。
然后就有好几个男人上前,用铁锹顶着土墙,嘿哟嘿哟的喊起了号子,打算将土墙推倒,盖在灰烬上。
为了各家房子的安全,都往家里跑,从家里把灶膛灰和炕灰弄来,都能用嘛。
桐桐跟着人群走,人群重新开始动了起来。
乱糟糟的,黄行健听的很清晰。这么多人走动,自己也就能出门走动了。
将人塞在麻袋里,再将麻袋扛起来,放到门外,然后将屋里有血的地方全铲起来放在箩筐里,房间里的地面也都是土的,不过是踩踏的很硬而已。
刮走一层地皮,将痕迹清理完,而后将土背着,去人群里露脸,将带血的土全倒到火堆上,跟周围的人说了几句话,就又急匆匆的走了。
而后扛了麻袋,往一处废弃的枯井而去。到了这里,人扒光扔进去,而后将麻袋和衣裳全部带走,回家塞到灶膛里烧的啥也不剩,就算是清理干净了。
桐桐回家,换了四爷挑了灰和土出去,四爷又特意跟冯老六说了几句话,这才回家。
等重新安静起来,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孩子已经睡熟了。
桐桐这才道:“于越已经处理了,他说的地址是电影院东”
电影院相对来说,较偏。便是发电机越来越多,也因为所处稍显远,电的供给一直不足。且那边使用的一直是老式的磨电机。
四爷就回忆那一片:“有哪里用点比叫不合理呢?”
桐桐给提供思路:“这个地方不起眼,人员进出比较杂,却看起来相对合理。对电有需求,他们一定是有电报机的!
另外,特务机关在战时,一定有备有机关。一旦长安失守,他们的部门所在地就会被攻击,这个时候,别人可以撤军,他们得就地潜伏。所以,暗处必有一到两处备用机关。”
四爷看了桐桐一眼,她说的很详细了,几乎可以说圈定了对象了。
这么一说的话,还真有一个地方:“有一个读书社,人员杂,不固定,定期有聚会,据说是一个浙商的宅子,平时主家不在,之借给他们办读书社的。这个地方就在电影院东,中间隔着一条两米宽的巷子”之前路过这里,留意过。
东边的其他地方,地方狭小,倒是不像。
桐桐看了四爷一眼:明儿查一查这个地方的用电,再做判断。
地牢里,昏黄的灯光洒满地面。
俞红睁开眼睛,看了再看,还是这个地方。水泥的墙体,水泥的地面,这个地方坚固的如同堡垒。
她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又缓缓的闭上眼睛。
这人说:“俞红,你听清楚了,我现在还愿意客气的跟你说话。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得换个人换个方式来跟你谈谈。”
俞红朝对方笑了笑:“随意。”
男人身边站着个女人,她朝前两步,拽住俞红的头发向后拽,强迫她抬起头来,“俞红,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俞红轻笑一声:“我有心理准备!自从投身G命,时刻都在准备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女人凑近俞红的面颊,高声呵道:“看着我的眼睛,再问你一遍,说还是不说?”
俞红掀开眼睑,与对方对视,她看见对方的眼睛有频率的眨了几下。
她的鼻子一酸,可却猛的朝对方撞了过去:“背信弃义的是你们,叫我说什么?”
这女人被装的朝后退去,紧跟着攥起了拳头,作势要打。
那男人呵斥:“贺萍!”
被唤作贺萍的女人这才愤愤的放下手,朝后退了一步:“头儿,就是对工党太客气了。”
“打出皮肉伤来,到底不好看。”这男人起身:“不是有电椅吗?押去试试。”
贺萍只觉得咽喉干涩,但还是响亮又明快的应了一声:“是!我亲自行刑。”
“不用!我来!”
贺萍立正,“是!”而后转身对着俞红冷笑,紧跟着一挥手:“来人!押过去。”
俞红被押进去,摁在椅子上。
贺萍就站在角落里,眼睁睁的看着。
电自四肢百骸过,使得人浑身抽搐
[871]秋叶胜花(51)二更
秋叶胜花(51)
“还是不肯招?”
是!还是不肯招!
这男人走过来,低头看着俞红:“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行。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在哪里下过馆子,给谁家做过什么什么都行,随便说点什么,咱们今儿就到此为止。”
俞红的头低着,眼看所见,尽皆恍惚。
她轻笑着摇头,而后头颅重重的垂下了。
这男人一招手,冰冷的水顺势就泼了下来,俞红一个激灵被泼醒了,迷蒙的睁眼看着。
“贺萍,将隔壁牢房的人押过来。”
是!
俞红看着门口,不大功夫,就看见一年轻的姑娘被押了过来:是她!
她在李副官家做家教,教钢琴,但她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
这姑娘脸上全是伤,棉袄上都渗着鲜血。
俞红看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
这姑娘只笑,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那男人说:“去劝劝你的上线,告诉她识时务为俊杰。她不说,也无法保全什么。”
俞红满眼复杂的看向这姑娘,她低着头,慢慢的朝跟前走,然后靠近她,她才要躲闪,她搂住她的脖子,附耳低语:“我不曾背叛!但我怕我承受不住。他们说,我再不说,就将我扔到鸭子坑大姐,你要活着,等到胜利的那天记得告诉我
俞红还未曾反应过来,她便猛地冲到满是刺的铁板上,用脖颈对准铁刺,扑了上去。
顿时,鲜血直流。
贺萍强压下惊叫声,过去查看,人已死。她抓住对方的手臂,浑身的肌肉几乎都在抽搐。她背着光,控制着面部的表情,极力的控制自己不正常的心跳,而后才语气平静的道:“死了!”
俞红眼睛瞬间血红血红的,看着那男人:“她自N京来,家人被屠杀。她一路杀鬼子七人,却死于尔等之手!她是英雄,而你们却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