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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问何罪呢?赵联纵乃自救之策,并无错处。

    嬴政便道:“天一亮,你便出宫,去长公主府,请阿姊帮着寻一办法,需得问罪。”

    “诺!”问罪赵国,长公主一定能找到理由。

    嬴政却叮嘱:“并非赵国。”

    啊?不是早就定了,先打赵国,此次序不能更改。

    嬴政盯着地图:“此次击败诸国联纵,损其精锐。但贸然攻其一国,未必不能形成三两国之联纵。寡人不能再让他们互为臂助。”

    他说着,就又起身在地图上走动,用脚指了三个地方:“桓城、蒲阳、衍氏,此三城在魏国,却是赵国连接魏国、楚国、燕国之交通要道。欲取赵国,那便先断其勾连他国之路径,将其圈死。”

    蒙毅走过去:“先打魏国,取此三城,使得赵国孤立无援。”不止于此,“若得此三地,岂非将诸国分割了,使得他们再无沟通之道。”

    嬴政点头,正是此意:“因而,需得再从魏国拿下这战略要地。请阿姊务必给魏国找些罪证,才好出兵。”

    “诺!”

    桐桐睡了个懒觉,时辰还早,却说蒙毅来了。

    她匆匆洗漱便出来了,蒙毅正在正堂:“大王有急事?”

    说着,便左右看看。

    桐桐一摆手,伺候之人尽皆退下。

    确保无人,蒙毅才低声将事说了。

    桐桐抬头看向舆图,“桓城、蒲阳、衍氏”她点头,“知道了!你回复大王,明春之前,必办妥。”

    蒙毅走了,回宫复命去了。

    桐桐思量,给出兵找借口?才从魏国割了两个大城,逼的楚国不得不迁都。而今又得打三个交通要道。再这么薅魏国,回头魏国真就只剩下都城大梁了。

    而后桐桐就抓了一个商人,此商人乃魏国商人,做药材营生。所供药材有假,却偏军中所用药材量极大。

    这不就是现成的理由吗?此等售卖假药一谋利者,秦法严苛,当斩。

    人斩了,桐桐递了一份供词给嬴政:“此商人供述,受魏国指使,以假药谋害军中受伤将士,以引动军中恐慌。”

    嬴政接了过来,递给甘罗:“出使魏国一趟,莫要客气,寡人很生气,极其生气。你问问魏王,此举意欲何为,是否要给秦国以交代。”

    甘罗将供词一接:“诺!臣即日便出发。”

    春日里,春景正好。

    魏王陪着龙阳君正登高赏草色,就接到禀报:秦使来了。

    站于高墙之上,遥看城外一片嫩绿。柳枝在微风中摇曳,如嫩绿云雾一般婆娑。此等美景之下,提什么秦国:煞风景!大煞风景。

    龙阳君问说:“明日再宣召?”

    “唉!”魏王摆摆手,“要见,寡人不安;不见,寡人更不安。既然如此,还是先见!先见为上。”他吩咐侍从:“宣姚贾。”

    “启禀大王,来者并非姚贾大人,而是上卿甘罗。”

    晦气!晦气!灭韩中,此子功劳甚大,得一上卿之位。

    怎派这等幼畜前来?

    正抱怨,乌鸦嘎嘎叫着自他头顶掠过,一坨鸟屎落下,正中王冠

    稍后见

    [793]秦时风韵(120)三更

    秦时风韵(120)

    甘罗在魏国朝堂之上,怒斥魏国君臣皆乃宵小之辈:“竟是以此法而害人?诸位可知,受伤将士,并非只秦军。诸国受伤之将士,尽皆在其中!魏国因战而负伤之人,数千人矣!他们因战败被俘,不能归家,便于魏国无功?此等残忍之事,诸位怎做的出来?”

    魏王:“”此话从何说起?寡人做甚了?人在家中坐,骂从天外来。

    这叫人如何能不生气?

    魏国公子魏宏站出来,看着甘罗:“贵使当真无理!便是乡邻争执,相互指责,依需证据。贵使前来,这般指责,可为理?”

    甘罗将口供递过去:“公子一观便知。”

    魏宏接过来看了,而后递给魏霑,气笑了:“此人已然伏诛,死无对证。”

    甘罗面色一整:“公子是疑心我秦长公主诬陷贵国?”

    魏宏:“”安敢指责那位长公主!听闻秦王最见不得别人非议长公主。

    据说,曾有官吏醉酒之后讥笑长公主大龄未嫁云云,秦王将其宣入宫中,责骂了两个时辰之后,赶出了咸阳宫。

    依照秦律,两家互骂,民不举官不究。

    秦王未触犯秦律,然则,那官吏请辞之后滚出了咸阳,惧怕已极。

    而今天下,何人能得秦王一骂?何人敢让秦王惦记。

    我魏王见秦使,都难免紧张惧怕,更遑论被秦王记住。

    他尚未想好应对之词,秦使又说话了,他问:“此药材商人,运往秦国之药材种类,尽皆为魏国所产。此商人,将魏产药材,运于各国。长公主怕此人为别国细作,离间秦魏关系,特意查此商人运往别国之药材。”

    说着,一招手,便有侍从去外面抬了箱子进来:“此乃账本,诸公可查。我秦国所耗药材数量极巨,收各国之战俘,伤兵极多。因此,药商言称,用量大,因而药材紧缺,必然导致涨价。

    我秦国认了,药材之价比以往贵三成。可这般高昂之价,药材为假。而运往诸国的,各位翻翻账本。此人采购药材数量,与运往其他诸国数量和持平,价钱亦与往年相同。只对秦特殊!高价卖假药材于秦,所谓何来?

    一介商人,不图财货,只为害秦。如此之风险,图甚?除非有人给予他更大的好处。再有,商人需得纳税,货得从魏国运出去。敢问,诸位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魏宏看向大王:“”百口莫辩。

    魏王忙道:“此必为他国陷害!”

    “何国?何国陷害?”甘罗冷笑:“那便给魏国一月时间,查清楚了,遣使往咸阳自辩。”说着,学着姚贾一甩袖袍,“告辞!”

    人走了,魏国朝堂炸了。

    “嚣张!放肆!我魏国并非秦国附属,凭甚要给秦国交代?凭甚要我魏国自辩?”

    魏王拍拍案几:“静静静”

    大殿静下来了,魏王将臣属扫视了一遍,这才看向魏霑:“丞相,此事你如何看?”

    魏霑还未言语,魏宏便道:“之前割两城予秦,而今,秦国所为,不外是逼迫我魏国再割让城池而已。儿臣早说过,秦如野兽,狡诈凶残,贪婪成性,一味割让城池,只能使得秦国得寸进尺。此次若是再割城以求和,魏国便退无可退了。此与割肉饲虎有何异?”

    此言一出,朝中大臣尽皆附和:“是啊!大王,若是再如此,魏焉有立足之地。”

    魏王:“”他一拍案几,指着魏宏:“闭嘴!”

    魏宏委屈,大殿中诸臣再不敢妄言。

    魏王这才再问魏霑:“丞相如何看?”

    “此事蹊跷!”魏霑看向魏王,满眼忧虑,“想必大王心中亦是疑惑。”

    魏王点头:“正是!按说,秦国此时应该筹备灭赵之事,若是如此,安抚楚、魏尚且不及,何以此时滋事?

    不论此案是否为真,不论此商人是否受人指使,在秦赵之战前,忍不得此等小事?何以特意遣使来质问。

    甘罗束发之年却已为上卿,绝非不知轻重之人。他态度强硬,无相和之意。此难道不令人疑惑?”

    魏霑摇头:“此事当谨慎以待!臣提议,其一,严令戍边魏军戍守城池,提防秦军来犯;其二,购秦国所需药材,陆续运往秦国。”

    可!依丞相之意而办。

    第一件事好办,下令即可。

    等要办第二件的时候才发现:大梁已然无此药材。自去年冬天开始,就有商家高价收购此药材,而今攒不起两车量,还尽皆次品。

    魏霑深觉不妙,下令:“在魏国境内找寻,去别国看看,高价收来亦可。”

    可等待半月余,依旧是收不齐该药。

    必是被秦国尽皆买走了。

    此时,有安置在秦国边境之外的探子来报,秦军似有调动。

    调动?调动!

    魏霑恍然,他踉跄起身,喊道:“备车备车进宫”

    魏王愕然:“秦军往何处?”

    “臣以为,秦军此举,乃为割裂诸国!”魏霑走到舆图前,指着几处地方:“秦国先灭诸国精锐,而后再将诸国疆域割裂开,使得诸国无法交通,无法互为臂助。因此,臣推断,秦所袭者,必为桓城、蒲阳、衍氏。”

    魏王马上下令:“速去下诏此三城,备战!备战。”

    魏霑又建议:“其一,派使臣往咸阳,自辩。”

    “准!”

    “其二,秦国此举,乃为灭赵之前奏,当遣使于赵,联赵抗秦。”

    魏王颓然坐下:“联赵,可行么?”

    “而今之计,别无他法。”魏霑拱手:“臣亲自出使赵国!”

    魏王殷切的看向魏霑:“卿即刻出发,莫要耽搁。此事委托于你,万万用心。”

    “臣不敢有负大王,定不辱命。”

    赵国,邯郸,龙台宫。

    倡后拿着一条黑色锦缎,凑到赵偃身边,指着大殿里婀娜而舞的红衣舞姬,“大王看中何人?”

    赵偃嗤的一笑:“红衣舞姬无一可与那位一比?”

    倡后跟着笑:“大王若瞧不上,那妾便令她们散了。”

    “嗳?”赵偃挑起倡后下巴:“这是作甚?”

    倡后手拿黑锦,将赵偃双目遮挡,“大王不妨去大殿里,抓住哪个,妾便让哪个服侍大王,如何?”

    “哦?王后如此大度贤德?”

    倡后将赵偃拉起来,“如此方不枉大王封妾为后,妾万万不会让大王后悔的。”说着,将其往前一推,于一边持酒觞以观。

    而后朝乐人示意,乐人便奏起欢快之音,龙台宫内莺莺燕燕,肆意笑闹之声传遍。

    郭开携魏霑来时,便被侍者拦住了:“丞相,大王正忙,不见客。”

    魏霑听那笑闹之声,满脸尽皆忧虑之色,急忙跟郭开道:“赵相,此事非同小可。此刻只怕桓城已被秦军攻下,再下两城,赵国便救无可救了。”

    郭开便不悦:“魏相何以危言耸听?你魏国与秦国之战,求赵国而已。至于赵国之危当年邯郸之危,比之今日如何?谁不说赵国当年必亡,可结果如何?我赵国依旧传二代。”

    魏霑:“”他强忍着脾气,没怼此人。只赶紧一躬到底赔罪:“是霑失言!霑之错!还请赵相谅解!魏国有难,霑实难自持。请丞相在大王面前美言,务必让霑今日见赵王一面。”

    郭开一副谦虚的样子,“不急!不急!”

    “他日,必有厚报。”

    “好说!好说!”郭开笑了,“在下这就去见见大王,魏相稍候。”

    赵偃抱住一个,拉开黑布,一看之下撒手了:“貌丑若赢蚕,寡人弃之!”

    说着,又将黑布拉上,伸着双手躬着腰要前扑:“美人们,可要躲快些,莫叫寡人捉住。”

    于是,大殿里一片惊笑声。

    赵偃又抱一个:“这般粗壮?”他拉开黑布,看见郭开谄媚的笑脸。他顿感无趣:“扫兴!当真扫兴!”

    说着,给倡后摆手。

    倡后起身,一挥手,乐人、舞姬尽皆退去,她也退了出去。

    赵偃歪于榻上,端了酒觞:“急甚?秦军打来了?”

    “那倒是不曾。”郭开跟过去,“秦军朝桓城发兵”

    “桓城?”赵偃指了指舆图:“取来寡人一观!”

    郭开吃力的将挂着舆图的屏风拽过来,赵偃扫了一眼:“桓城?”

    “此处!”郭开指给赵偃看:“大王,此处。”

    “知道!知道!寡人眼瞎么?”赵偃扫了一眼:“弹丸之地而已!”

    “是!此地地小。”

    赵偃放下酒觞,面色凝重:“此处乃交通要道!地不大,位置紧要!魏国遣使臣来了?”

    “大王英明!”郭开低声道:“魏霑正于殿外等着大王宣召。”

    赵偃未急着宣召,而是道:“秦国此举,甚至高明。魏国若不敌,诸国皆遭难。”

    郭开点头应是:“因而,臣未敢耽搁,将人带来了。”

    赵偃看着地图:“宣!”

    “诺!”郭开出去去请了。

    倡后在边上嘀咕:“大王莫急,终归攻打的只是魏国!急也是魏国比大王您急!”

    “下去!”赵偃看她,眼神严厉。

    倡后不敢再言语,起身退了出去。

    出门后,正与郭开与魏霑走了面对面。

    魏霑见礼,倡后冷笑道:“不用赵国时,魏人言必称‘恶赵’。而今用赵,处处谦卑”

    郭开赶紧打断:“王后,太子殿下该醒了。”

    倡后这才转身走了,将魏霑扔在原地。

    魏霑乃魏国宗室,魏王堂弟,宰相之身,受此奚落。

    他手都抖了,却强忍着,进去就跪倒于地:“赵王,魏国大难临头,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王特遣外臣前来,求您发兵救魏!大王,三晋本为一家,唇亡则齿寒呐。”

    [794]秦时风韵(121)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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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5]秦时风韵(122)二更

    秦时风韵(122)

    章台宫,灯火通明。

    商议出使齐国之人,此次必须得拦下齐国出兵。

    李斯摇头:“后胜贪得无厌,魏国十车金饼,他便敢从我大秦要金饼二十车。魏国出价三十车,我大秦难不成要出四十车?此不可行。”

    四爷看了李斯一眼,此人言之有理。

    他接话道:“敬酒不吃,那便吃罚酒!”说着,便看嬴政,“臣早年于齐国求学一年”

    此事天下尽知。

    “当年,齐桓公在管仲之辅助下,兴齐国。自那时始,齐国之商便通天下。”

    吕不韦点头,“世人皆言,天下之商贾归齐若流水。”可见齐国商业之兴盛。

    四爷接了这个话,“都说,齐冠带衣履天下。齐国最盛者,乃是齐纨!”

    齐纨,乃齐国所产丝织品,畅销诸国。

    桐桐以前看史书,好似记得,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对外贸易。

    《管子》一书中就有记载,说是齐国会从朝XIAN进口‘文皮’,‘毤(tuo二声)服’。

    文皮大致应该是有纹路的兽皮,像是虎皮豹皮,尽皆属于文皮。

    而毤服,指的是兽皮和禽类羽毛做成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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