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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再一琢磨,便懂了:罗君如攻讦吴广知,常青莲隔空给了个教训。

    是为了这个事吗?

    所以,把林叔珩给惊动了?也不是惊动,关键是林叔珩对常青莲这个恩师也没多少尊敬的意思就是了。难道是觉得常青莲在含沙射影的说她,她生气了,又杠上了?

    这个脾气,很不好嘛!

    老管事递了鸡蛋过来,“陛下,用饭”

    小皇帝给推开了,“等等,林叔珩的剑出鞘,必是要杀人的。”他点着报纸,“文若精彩,比刀锋利。”

    老管事低头看了一眼,“管仲?”

    嗯!管仲。这个切入点很有意思。

    管仲仁乎?这个话从《论语》中演化而来。

    在《论语》中,子路和孔子有过一番对话,谈论的便是管仲。

    子路问说,齐桓公杀了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这不算是仁义吧?

    想知道子路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就得知道那段历史和人物。

    子路提到的齐桓公,他是齐僖公的儿子,但最初,他并不是太子。他爹有三个儿子,他是老三。老大是太子诸儿,老二是公子纠,他是老三公子小白。

    他爹死后,太子即位,是为齐襄公。这个齐襄公就是那个与妹妹文姜私通的混账东西。因着他与妹妹的特殊关系,他妹妹带着妹夫鲁桓公来齐国的时候,他趁机把鲁桓公灌醉,然后派人把鲁桓公给杀了。

    管仲和召忽,这两人一直辅佐的是公子纠。管仲一看鲁国的国君在齐国被杀了,察觉到大乱将至。他们便带着公子纠逃命去了!公子纠的母亲是鲁国的公主,他们便逃往鲁国。

    而公子小白也在鲍叔牙的护送下,逃出了齐国。

    后来,齐国果然大乱,齐襄公死了。他一死,他的两个弟弟都有继承权,这两人就都急着回国,这个时候谁先回到齐国,谁就继承齐国国君的位置。

    管仲和召忽先行,半路拦截公子小白。结果小白装死,管仲却以为公子小白已死,便不催着公子纠赶路。结果是公子小白逃脱,比公子纠早六天回到齐国,于是,他成为国君,是为齐桓公。

    登上了国君之后,公子纠就不能留了。齐国发兵,逼的鲁国杀了公子纠,而辅佐公子纠的召忽自杀追随旧主,为主上尽忠。

    而管仲则被鲁国交给了齐国,鲍叔牙之前举荐管仲,说治理国家,管仲的才能在他之上。于是,齐桓公亲自迎接,自此管仲为相。

    所以,子路问了,说是齐桓公杀了公子纠,召忽追究旧主尽忠了,与之相比,管仲是否尽到了为臣的本分呢?如果没有,那他此作为,仁乎?

    而孔子答的也很有意思,他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齐桓公九次会盟诸侯,不用兵车之力,这就是管仲的功劳。不动刀兵,这便是管仲的仁德。”

    孔先师称赞管仲,说他辅佐君王,匡正天下,百姓能过的好都是他的功劳。

    想到这里,小皇帝就笑了。因为从这个角度去辩驳的话,林叔珩稳赢!她就是对先生不敬,这又怎么了呢?这是小节!她杀敌除奸,这是她的功勋,是她的大仁德。若是因为小节而质疑大仁孔圣人可说了,这么看一个人是不对的。

    用孔圣人的话直接甩常青莲脸上,就问你有什么可辩驳的。

    真的,只一看这个标题,读书人都能从这个标题上读懂这四个字要表达的意思。

    可真等看文章了,小皇帝才知道,自己的格局还是小了,也太小瞧林叔珩的格局和手段了。

    林叔珩在文章中主要提了三点:

    首先,他说了管仲对官员的评判标准,‘德义未明于朝者,不可加于尊位;功力未见于国者,不可授以重禄;临事不信于民者,不可使任大官【1】’。

    德行很重要,如果德行败坏,不能升迁;没有功劳,没有实绩,也不可以擢升;不能取信于民,不可以任高官。

    换言之,就是说实话,办实事,别来虚的!

    小皇帝心里点头,这个对官员的要求,历经多少年,都不算是过时的。

    林叔珩没反对常青莲,常青莲提了德的重要性,她也在这个方面支持了对方。德确实重要,这是检验官员的一个方面,但绝不是全部。

    这是在肯定管子在一个事情上的看法,认为这种看法和认知到现在依旧适用。

    但紧跟着,他就提了第二点,管仲当时推行的政策中有‘妓馆’这一政策。这个政策的背景是皇宫贵族、士大夫以及富豪乡绅,这些人家几乎都大量的蓄养女子,甄选貌美者畜养,养数千于宅中的情况并不少见。

    畜养的人多了,这会造成本就不大的国出现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调。

    这个政策,一则可以叫社会安定,二可以保护良家妇女不受骚扰。同时呢,收取重税,丰盈财政。

    这是基于当时的情况,但在现在就是不合适的。我们更重民,天下子民一般无二,朝廷绝不提倡此行。

    小皇帝又点头,这是说女子的地位提升,乃是进步的表现。女子为个体,而非商品货物。这其实还是声援了常青莲,声援女官。并且肯定了女官对女子整个社会地位的提高,都是有过至关重要作用的。

    以此为例,她说:时变、世变、事变!时变、世变、理不变!

    换言之,世事变迁,适应世事的变,才是长存的理!此理永不变。

    最后,她又由‘变’引出了管仲的教育理念,管仲提倡的是‘职业教育’。教育的方向都是跟着需求来的,我们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就着重培养什么样的人才。结合当下,朝廷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呢?

    林叔珩这是在为朝廷的下一步动作铺路。现在的教育肯定还是出了偏差了,罗君如说女子学堂的教育与当初的理念背离,林叔珩没有提一句。但又从另一个方面给罗君如开脱了,罗大人不算是信口雌黄。教育值得深思!

    这不仅是女子学堂的问题,更是整个新明要思考的问题。

    小皇帝拿着这篇文章看了三遍,然后才合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这就是格局!这便是手段。

    为了争而争,便落了下乘了。林叔珩不是跟人做意气之争,而是在高屋建瓴的谈她的观点和理念。

    她不否认常青莲,因为常青莲的提法没错,她只是在这个基础上做了补充;她也没批评或是赞成罗君如,而是探讨教育。将罗君如从攻讦师长的困境中摘出来,提醒大家客观的去看待这件事本身,找准重点是什么。

    她从考核官员的标准,到女子地位的重要意义,再到教育的发展方向,都阐述了她的观点。

    这不是格局这是什么?

    但是她没收拾常青莲吗?那标题的四个字,读懂的自懂。她是未出一句恶言,巴掌却扇的异常响亮。

    可你要非说,那是在骂你,那也不对!其实文章并没有脱离那四个字,只是换了个角度而已。这就是仁者见仁的事了。

    就问常青莲此刻是什么感觉?一边骂你一边支持你。支持你的话人人可见,骂你的话虽只能意会,可却也人人尽知!

    但更叫常青莲难受的是,这一个交手,她输了!不管是格局、气量还是手段,她都输了个彻底,且输的天下尽知!

    这就是林叔珩的手段。

    小皇帝叫好连连:可见朕识人有多准。

    他给管事交代:“加大这一期的刊印!”发!往下使劲的发,势必要叫新明的角角落落都能看到这一期的报纸。

    而且,他有预感以后这报纸会越来越热闹!

    常青莲面无表情的进宫,新阁的其他几位阁老都躲着没出去,看笑话这种事,还是得躲起来偷偷看的。

    金镇北和陆玄躲在一块,两人不是文臣,但是军事学堂是文武兼修的。读一定是读的懂,写的或许是不能那般锦绣,但是该读的书都是读过的。

    因此,这玩意有什么看不懂的呢?

    陆玄朝外看了一眼,然后低声道:“常青莲的脾气硬,结果碰上个脾气更硬的。瞧着吧,没完呢!”

    金镇北轻咳两声,“那臭丫头更是硬茬子!跟咱们上的了战场,回来跟常青莲打的了嘴仗我看呀,常青莲是绝对不能要她了!你说,咱拉她入伙,怎么样?”

    陆玄:知道硬你还拉?怕不是要崩了你的牙!

    [185]万里扶摇(84)二更

    万里扶摇(84)

    罗君如放下报纸,将蛋羹吃了。

    伺候她的奶嬷嬷便劝:“再用两个蒸饺”

    坐在另一边的罗母摆摆手:“我说过了,她的早饭牛乳或是豆浆,再一个蛋鸡蛋就行。不要做成蛋羹了,水煮就好。其他的一盖不用!”

    罗君如看嬷嬷:“以后早上备上粥,蛋要卤出来的,主食一定得要有。”说着,将蒸饺的篦子拉过去,一口气吃了一小笼,整整六个。

    吃完了,她端了边上的温水,大声的漱口,然后唾出来。这才抓了帕子随便擦了嘴,起身就往出走,跟母亲说,“您继续用吧,我该当差去了。”

    罗母:“”她起身追了出去,“罗君如,往年入夏,你的腰身会小一寸余。今年你的腰身没小夏天衣衫单薄,你去照照镜子。”

    罗君如站住脚,回望母亲的眼睛,“我的腰是要缠玉带,不是给男人把玩的。”

    说完,故意解开官袍上的玉带,重新扣的时候她又放松了一分,叫官袍穿着更随性了,这才继续往出走。

    罗母气道:“你再是官员,也是女人!是女人你就得嫁男人,就得做妻子你就得叫讨丈夫喜欢”

    罗君如哼笑了一声,回头去看,“所以,你讨了父亲的喜欢了吗?”她摇摇头,“父亲要是喜欢你,你又为何独立回京,怎么?父亲的后衙容不下您了吗?朝廷不支持外室,他要与你和离,娶外面那个女人,可对?”

    罗母:“”

    罗君如一边往出走一边道:“您离开家还能有个容身的地方,那是因为你的女儿叫罗君如。并不是你的丈夫叫罗勇毅。”

    罗母往出追,一把拉住女儿的胳膊:“我来,只是要问问你们,男人养不养外室,与你们这些女官有什么干系。我们都不在乎,你们在乎什么?婚姻要的是稳定可人性并非如此。要求从一而终,这本身就是反人性的。

    本来,日子很安稳。是你们不能容外室,所以,我们就必须不能容外室。那些外室有孩子,年轻,男人当然会倾向于将外室扶正。因为像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嫁又嫁不了,除了依附子女,便只能依附于男人。莫名其妙的,我便从正室变成了外室。这就是你们求的公正?”

    罗君如扯开母亲的手,“父亲是过错方,他需得放弃家中所有资产。资产得官府过目,确保你便是不嫁人,也够你余生所用。若是不够,父亲每月还需给你赡养之资”

    “可我没了丈夫了!我没了丈夫了。”罗母又抓住女儿的手臂,“这便是你们愿意看到的。”

    罗君如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母亲风韵犹存的面容,“你可以坚持不离,没有人能强迫你!如果你并非过错方,我父亲无权单方面跟你和离。他要还想当官,就必须跟外室有个了断。你只需等着,或是三年或是五年,我父亲耗的心力全无,你们便还能白首。”

    “你若成亲了,你便知道这话有多混账!男女结为夫妻,需得和合,才有滋味。如你那般去想,那日子一日一日如煎如熬”

    罗君如只觉得像是被什么攥住了心脏了一般:所以才说,女子学堂教了又没教,因为心理上的不能自立比经济上的不能自立更可怕。

    她被母亲拉扯着,动不了地方。这道理一时半会的说不明白,她只能说:“我要当差去了!若是因为你,我丢了差事你就连最后的保障也没有了。或者,你再继续拉扯,我就上折子弹劾我父亲。就说我父亲为了外室,逼迫结发之妻”

    罗母一下子给撒手了,罗君如这才从家里出来。

    这其实是谁都没想到的,反对清理外室的会是这些正室夫人。

    这天晚上,桐桐洗了澡正点着蚊香在院子里摇椅上躺着看星星呢,家里来客人了,先是顾玉娘拎着几包熟食来了,这边把客人迎进来还没坐下呢,丑妮又说罗大人来了。

    桐桐还问:“你们约好了?”

    顾玉娘摆手,“不曾!我是这几天休月事假,上你这边转转。”

    那就都请吧,大热天的,咱就坐院子里,熟食摆上。桐桐正要叫丑妮取些酒来,却不想罗君如拎着酒来了,“找人喝酒一起?”

    行!一起。

    酒都满上,桐桐举起杯子跟两人碰了一下,然后先抿了一口:“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能来,必是有事。”

    顾玉娘不算是有什么大事,就是今儿:“听闻常阁老说报纸的审批得严格,建议成立一个审批司。陛下驳回了,其他几位阁老也反对,这才不了了之了。我猜着,常阁老只怕还得有动作”

    “连累你被迁怒了!”桐桐就道,“明晚上我去跟常阁老谈谈。此时因我而起,我来料理。”

    “嗐!我倒是不怕被迁怒,我就是觉得常阁老这种封口的方式很不好。这个地方当然得把控,但合理的话要是再不叫说,这便矫枉过正了。”

    罗君如哼了一声,“此时其实是因我而起。”

    顾玉娘就给罗君如又斟了一杯:“我还没顾上问呢,这怎么好端端的,冲着吴院正去了?总得有个由头吧。”

    “此次,并非一心只为仕途。”她自嘲的笑了笑,“是我母亲回京城了。”

    “令尊大人要升迁?”顾玉娘就问说,“是提前得了消息了?”

    罗君如摇摇头,“未曾有这个消息只是家事。”她沉吟了一瞬,“说起来也没什么只是我父亲在外面有外室!早些年我在京城念书,我父亲一直在漕运上,虽距离京城不远,可到底不能总在一处,我并不知道,我父亲养了外室。那外室给我父亲生了三个儿子了。”

    桐桐放下手里的筷子,“朝廷反对养外室,于是,在原配和外室之间,需得做出选择。令尊选择了外室”

    罗君如‘嗯’了一声,“我一直以为以我娘的美貌,跟我父亲是恩爱有加的。却不想,我母亲所说的都是假的!女人的美貌并不能叫男人从一而终。”

    然后呢?

    “我母亲能理解我父亲为什么跟她和离,将外室扶正的事,却无法理解朝廷和女官要去管这样的‘闲事’!我母亲当年也是在书院念过书的!她出身寒微,后来还去官学做了两年女先生。

    当时,我父亲也才当差,衙门距离官学很近,一来二去便认识了。他们是两情相悦走在了一起的。后来,我父亲仕途还算是顺畅,漕运衙门赏银优厚,家中富裕我母亲便不再去做女先生了。

    我母亲她曾经是女官政策的受益者。她在寒门得以有机会读书,能靠着努力一路考出来,能有一份维持生活的差事。也因此,跟我父亲认识,且一直得意于她与父亲的相识相知可谁知道人到中年走到了这个份上,她第一个责怪的却是”

    顾玉娘想不明白:“是令尊不舍家产?”

    “不是!家产全给母亲,我们兄妹都已经自立了,我母亲愿意将家产将来给我们兄妹谁,我父亲都不干涉。”

    “是觉得一步步走到如今了,令尊的仕途顺畅,以后还能更好不甘心放手?”

    “我与兄长皆出仕了,并不会少了她的尊荣。难道子女给予的荣耀不及丈夫?”罗君如不懂,“丈夫给她的,都是有条件的。可子女给她的,都是无条件的。君既无意那便休!我与兄长定不会叫她过的不如从前”

    桐桐就问说:“所以,你认为根子是出在了女子教育上了。”

    “是!”罗君如说的斩钉截铁,“是吴广知那些人,叫女子的路越走越窄了。”

    “所以,你认为必须拿下吴广知,变革得从皇家女子书院开始,自上而下?”

    是!

    桐桐就将花生米扔起来,然后抬头张嘴接了,慢慢的咀嚼着,“你觉得拿下吴广知的拦路虎是常青莲”

    “还有那便是咱们身份上天然不占优势!”罗君如给林叔珩斟酒,“况且,虽然你一直说不用刻意分男官女官,可事实上,是壁垒已经形成。男官在女官的事务上甚少插嘴,常青莲有绝对的话语权。当然了,新阁之后,有变化,但常青莲的意见依旧至关重要。”

    桐桐转动杯子,问说:“那你觉得裁撤皇家女子书院,全部并入皇家书院,如何?”

    啊?

    “可这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再或者,“若是女子们全都退学了呢?”

    “既然入仕途当官,男女同朝。那在学校男女同校,又有什么不可以的。若是大家闺秀们都要退学,那就退嘛!寒门中上进的女子多的事,免去一切费用,一年几身衣裳,食宿尽皆全免,你猜有没有人愿意读。”

    桐桐说着,就又笑道,“既然没有女子书院了,那吴院正就可以退了。男女书院,那自然该有男女先生。书院中的先生也重组考核,不分男女,只看其德、其才那原先的那些先生,该退的也就自然退了”

    顾玉娘愣了又愣,这事真要是能办成,还真就是个好法子。学生攻讦老师,这会被人所不耻。但是老师站在高台上,学生为了大局不得不拆了老师的台,谁又能说什么呢?

    原来,人可以锋芒毕露,但事却可以含而不漏,态度也可以隐而不发!

    罗君如起身,在石桌边转啊转的,“真的行吗?”

    “为什么不行呢?女官为何越考越少,难道不是因为教育的不公平?男子书院的先生尽皆大儒,而女子书院呢?她们是无法出仕,不适合出仕,这才成了先生。我们要男女同校,求的只是公平的教育而已!”

    顾玉娘:“”哦!话还可以这样说啊!

    [186]万里扶摇(85)三更

    万里扶摇(85)

    最近的风向有些不对!

    林宪怀感觉的很明显,他现在每天看报纸的心情比之前急切的多。先是叔珩的一篇文章,他就觉察出来了,朝堂上必是要起风。

    然后果然就起风了!

    先是今年的吏部考核,女官只被录取了四个。男官整整六十四个。这个数目其实也还行,这么些年了,男官女官的比例大差不差的就是在这个曲线上浮动的。今年的差距稍微大了一些,但这可是陛下亲自考的,绝对无作弊的情况下。能者上,庸者下,不过如是而已。

    他看过就算了,没当一回事。

    本来就是想出个女官很难,想出个出类拔萃的女官就更难了。天然不占优势嘛!

    结果第二天,一个叫罗君如的女官便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上剖析女子为何比例越来越少。没有多少长篇累牍,而是将每个录取的官员的师承罗列上了。

    他们受教于谁,他们的先生有什么样的履历。

    然后大家才发现,凡是男官的先生,多数都是官员转行的。先是考中了,然后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更愿意回到书院。做官和做先生是两回事,做官做的不顺,这个得看天时地利人和。就像是一位先生,他到任三个月,发了水灾,堤坝垮塌了。但是上一任遗留的问题是,堤坝修筑的不好,赈灾粮食储备不够。再加上连绵阴雨,道路不畅,导致救灾不能及时。

    不管有多少原因,在他的任上出问题了。上一任得问罪,但他也会被连累。

    这个官是当不成了,这才去做了先生。

    做官的运气也是个很玄妙的东西,哪里能少的了这种倒霉蛋呢?这样的人做先生,书本上的能教,世事人情也通透,他的学生年年都有考中的,且三五个不等。

    再反观女子书院那些先生,她们中有一部分是考中女官之后贪图安逸,选择了教书。还有一部分是从官学中简拔上来的。而官学的先生,都是没考中女官,另外有考试,那是她们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将这些先生的履历摆在这里,那么请问:这公平吗?

    都知道名师出高徒,对吧?这个情况怎么解释?

    紧跟着报纸上有更多的女官发声,说的是女子官学中先生的情况,这个情况更堪忧。

    这么着持续了得有五六天了,林宪怀想看看接下来会怎么样?

    报纸打开,第一版特别醒目的标题就是:京城所有的女学生开始罢课!

    林宪怀:“”

    周碧云扫了一眼,“不是叔珩赶紧的,去洗漱去。”早起眼睛一睁开,先看报纸。以前盼着叔珩出息,现在是出息了,结果女儿当个官,他比他自己当官都累。

    林宪怀绕过屏风去洗漱了,低声道:“不是叔珩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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