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罗君如走在最后,出门的时候站住脚步问说:“求真馆的事以前归内阁。”“是啊!人尽皆知的事了。”
“齐阁老怎么说?”
桐桐停下脚步,只笑了笑,却没回这个话,打岔说起了别的,“等开春了,伯爵府开宴,咱们再聚。本来早想搬过去的,可那边的宅子也是要修整的。以前呢,订了一班木匠,虽不甚满意,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就先给定下来了。这般木匠呀,没做几天工,常不常的偷工减料,我是什么都知道,却也没发作如今碰上一班合适的木匠,顺势就把原先那一班给辞了想着新宅子新气象,怎么也得拾掇的干净利索一点吧。毕竟呀,谁开门不烧个三把火呀!”
罗君如眉头一挑,拱手上了马车,再未发一言。
马车慢慢动了起来,罗君如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她听懂了林叔珩的意思了,她说:齐文超这个人有问题,你知道,我知道,天下谁不知道?可这个人还是入了新阁,为何呢?
因为暂时没有合适的,这个人能占位,叫朝廷平稳的过度过新阁初立的阶段。可等过度好了,改换就得换!有毛病的人好呀,有毛病的人想踢开的时候才最省劲,抬手一抓就是小辫子。
皇帝参与政务,这便是新朝新气象。新气象了,皇帝也是新开门,也想要烧三把火。那么,踢开以前的首辅算不算帝王烧起来的火呢?
算!这能树立帝王之威!
换言之,林叔珩暗含的意思是:干吧!借着这股子东风,干掉齐文超,这就是你仕途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这就是林叔珩跟常阁老的不同之处了。
常阁老会赏功,但却不会指点你去做什么。她哪怕身在中枢,也只是会叫你揣摩着办事。不像是林叔珩这样,她这话没法明说,但该说的她都告知你了。
当然,这其中不乏利用的成分。可官场本就是如此,我用你,你用我,彼此都有所得。就像是自己,若没有林叔珩的关系,自己不可能知道这种消息;同样,林叔珩现在的位置,也叫她无法亲自操刀对一些人一些事动手。
用自己没关系,就怕自己没用。
罗君如的心思都在这个事上,她一晚上都在琢磨,齐文超的事从哪里着手呢?
齐文超本身的品级是自己根本就够不着的,他的长子齐渭能力过人,像算计他,可没那么容易。
所以,他的弱点有三:其一,齐夫人;其二,次子齐民;其三,外室岚姑娘。
这三个人中,岚姑娘最不好接近。关于高官的私生活,下面谈论的挺多的,谁还没点爱八卦的小心思呢?
这位岚姑娘据说是个极为贤淑的女子,因仰慕齐阁老,才有了忘年之恋。齐阁老对此女格外优待,在城中置产业安置。这位岚姑娘平时极为低调,从不因齐阁老的身份有丝毫逾矩之处。甚至是见过她这个人的都很少。
所以,这个人也很难靠近。
再就是齐民,齐民最近一定被禁足了,接触不到。
那就只能是齐夫人了!齐夫人在京城中很有名望,又好交际。戏楼酒楼,常见她与诸位朝臣夫人的影踪。想想也知道,世人巴结她,她也好巴结这一套。
那就去试试此人如何?
齐夫人今儿做东,请了赵迁赵阁老的夫人,又请了齐阁老的门生故旧的妇人作陪。不为别的,丹丹是因为赵夫人生了九个女儿,赵家有九个女儿待字闺中。
这样的人家,跟齐家才真正是门当户对。齐二现在的名声不大好,想找个好亲事挺难的,她就看中了赵家!一则,两家联姻,在新阁中,两亲家能互为臂助;二则,赵家九个女儿,便是选一丑一些的也无妨,关键是出身好。试问,满新明瞧瞧去,有几个能比赵家女儿的出身更高?
因此,她特别的热情,还问赵夫人说,“为何不带孩子们出来?”
赵夫人沉这一张脸唉声叹气:“齐夫人有所不知,我家那都是孽障。一个个的奔着前程去,可各个都与前程无缘。我家那大闺女,都已经考了六年了”今年都二十一了,还没有嫁出去。
齐夫人:“”莫不是脑子不大机灵。
“我家老二呢,整天的去骑马射箭,妄图考个军事学堂可军事学堂已经有好些年不招女子了”翻过年都二十岁的人了,我心里不急的吗?
齐夫人:“”不像个脑子正常的。
“我家老三说了,明年她再考不中,就看看女吏收不收她,总要出头的。”
吏?是衙门的差役呀?还是监狱的女牢头呀?
“是啊!我都愁死了。今年都十八了”翻过年都十九了!
齐夫人就问说:“我听闻你们家有一对姐妹花?”
“嗯!老四和老五是孪生的,今年十六了”快十七了。
齐夫人心都凉了,这对姐妹花脸上都有胎记,之前听人说过。
正不知道从哪里打岔呢,就见一紫袍的女官走了上来。这姑娘仿若掉落凡尘的仙子一下子就把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有人问说,“这是那位林伯爷不?”
齐夫人马上道:“林家那姑娘一张能噎死人的冷脸,怎能跟这个姑娘比?这是谁家的孩子呀当真一副好容貌。”
赵夫人觉得气都顶在胸口了:我家老爷不叫跟你亲热,也不想跟你家结亲,这是事实!但你不能一边想着跟我家结亲,一边瞧着别人家的姑娘夸吧!我家九个妮妮,还是有好的呢!
齐夫人没顾上赵夫人,只觉得儿媳妇从天上掉下来了,眼前这个姑娘容貌不输给林家那个仲琴,可本事却比仲琴强多了。这要是配给我家民儿,这得多般配呐!
[160]万里扶摇(59)一更
万里扶摇(59)
娶媳妇这个事,其实还是要娶个儿子喜好的,这才不至于落埋怨。
可自家儿子喜欢什么样的呢?
绝色的!
就像是林家那个仲琴,那孩子若不是生了一张芙蓉面,又一脸未经世事的纯然,他不能那么喜欢。
人家不答应婚事,这孩子闹了多少洋相事出来。
如今说是给孩子相看,可要摁着那小子认下个婚事,也难。
这要是再碰上一绝色的,那就另说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这个妹妹更比那个妹妹好,这就行。
再说了,这女官很少有绝对寒门出身的,多是官宦之家。这个姑娘嘛,一身官服好似看不出家庭条件,那可不对。只那脸蛋、那皮肤,那气质,那作态,便不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官职比不比的上林家、赵家没关系,人家姑娘相貌出众、能力出众!
民儿虽说在别的上面差些,但自家不是没长处。有老爷提拔着,儿媳妇的路能走远。对方考量婚事自然也要考量背景和靠山的。
越是想,越是觉得这个可以试试。
罗君如要了一个雅间,几样点心一壶茶,靠在边上抽了一本酒楼准备的话本随意的翻着。得有大半个时辰,她估计对方该走了,才准备说找店小二来问问,问问齐夫人今儿接待的都是哪些客人。
她想从这些客人身上入手,找找蛛丝马迹。
正寻思着,雅间的门被敲响了。她嘴里含着蜜饯,手里捧着书,只含混的应了一声,“进来吧。”
女客在雅间,自有女侍招呼。她还以为是来添热水的,就歪着没动地方,只眼皮随意的抬了一下而已。
结果视线这么一扫,是齐夫人。
齐夫人朝里一瞧,美人慵懒,随意又洒脱,这可比林家仲琴可人多了。她忙矜持的笑起来:“这位女大人,打搅了。”
罗君如:“”对方是知道什么了?不可能呀。自己怎么想的,这个事谁也没告诉。这么一想,她都要起了,却只换了个姿势继续歪着,假装不知道此人是谁的点了点头,“这位夫人有事?”
“我能进去吗?”
罗君如不得不坐起来,“我跟朋友约好的时间,只怕不方便”
“我就说几句话”
“请进吧。”罗君如没起身,只坐在那里整了整袖袍,而后端了茶,也没请对方坐。把这个不认识做的真真的,等着对方说话。
齐夫人就笑问:“女大人在哪里任职呀?如今官居几品?今年多大了?是父亲还是母亲在任上?”
罗君如:“”衙门查户籍也不这么查。她看了对方一眼,“夫人有事尽管说便是了,这些不方便告知外人。”
“我是瞧着女大人生的一副好相貌,宛如天宫女嫦娥似得,就想问问,大人可有婚配”
罗君如:“”她的面色变换,再去看齐夫人热切的表情,眼里就越发的黑沉了,“婚配?原来夫人是媒婆行里的”
“大人误会了,是我家有一子,才俊佳人,绝对不算辱没了姑娘。”
齐渭吗?不是!她的表情整个都僵在脸上了:“夫人莫要说笑了,家中真要有芝兰玉树,又何须夫人亲自帮着相看。能劳亲生母亲出面这么吹捧的,必是草包的料。夫人这是故意凑过来要羞辱在下么?”
齐夫人面色一变,“草包?你竟说我儿是草包?”
“夫人敢将女官兜揽回去做儿媳,这必是对出身极其自傲。敢问,夫人是哪家的?家里的老爷是几品呐?这要不就是一品大员,至少是个尚书大人,否则可当真是说不出这般有底气的话来。”
齐夫人哼笑了一声,“你是做官的,姓齐的听过没?”
罗君如:“”还真就这么自报家门了?她脸上的惊愕是真的!她是真不知道这位齐夫人的做派是这样的。
齐夫人一看她这样,就笑了,“你小孩子家家的,生成这般模样,有些自傲的本钱,原也没什么。”她说着,便缓缓的坐过去,隔着小几跟罗君如说话,“不过,既然到了官场,就该知道,这有个靠山跟没靠山差别可太大了。你能当上女官,必是个聪明孩子。聪明的孩子该知道取舍才是!”
罗君如便起身了,显得特别恭顺,然后亲自斟茶,“竟不知是齐夫人,失礼了!清茶一杯,聊表歉意。”
这还算是识时务!齐夫人接了,就又问说,“多大了?在哪当差呀?”
“十七了,在礼部当差,今儿出来是约见一个同僚,求她办点事。”
“那就是说眼看十八了。”到了能成亲的年纪了。年岁上跟自家那孽障倒是相当,“礼部,倒是个清闲的衙门。约见同僚”女官唯一不好的就是男男女女的不忌讳,这可不太好!她就问说,“哪个同僚呀?求的什么事呀?”
“林伯爷,她与我有同窗之谊。听闻她在新阁行走,所以想求她问问,而今这求真馆是怎么回事毕竟,她哥哥也才做了两年官,可这又是问政院又是求真馆的晚辈有些拿不准。”
“求真馆倒是个好地方。”这要是嫁到自家,进门就得生孩子,把这姑娘调去求真馆就不错,“那地方俸禄厚,恩赏多,清闲熬到时间了,品级还容易升”生上三四个孩子之后,也就小十年了,求真馆的监正都能做了。从这个位置上再调去其他衙门,都是可以的。啥也不耽搁。
她就说,“那个邱监正数日前还带着他的夫人来府里当时我家老爷不在,我又操心家我家老二”的伤势,因此没给好脸,“也没工夫见见他!你也别求什么林叔珩了!那孩子是我家的子侄,她父亲原也不过是靠着我家老爷提拔起来的求她,最后还是求到我们老爷跟前。”
“那怎么好意思?我这身无长物不好登您的门。”
“我家缺什么呢?什么也不缺。往常也就只收些瓜果菜蔬,都是一些特产之物你放心,我家老爷清廉,我们家家风正。若不好意思,便是把你院子里养的瓜菜拿来,我也是稀罕的”
罗君如就赶紧解释,“我那院子里产的,自是不能跟各地的特产比呀!就比如说房山的磨盘柿豫州的三白瓜南国的龙眼还有安化的冬瓜”她如数家珍的数了数十样儿,“这可都是昔年的贡品,专供皇家之用的”
齐夫人眼里闪过几丝自得来,这个自己又岂会不知?不过是不能炫耀罢了。她连忙摆手,“不至于此,都是门生故旧一片心意。”
说着,就起身,“瞧你这般机灵,我怪喜欢的!回头收拾些瓜果,给你送到礼部。对了,你叫什么?”
“本来姓名告诉您也无妨只是您要送晚辈东西,那晚辈便不能告诉您了。不能登门拜访已是失礼,怎好再收长辈的东西?您见谅吧。”
齐夫人也没多想,反正礼部、女官,又长的这般貌美,想来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她就起身了,“改天我请礼部尚书夫人一起吃茶,你也来吧。”
是!
然后齐夫人就这么走了。
罗君如站在窗口看着那马车离开,慢慢的将手里茶杯的水朝窗外倾倒出去:这就是权势的厉害之处!我罗君如不配为后,但也真不能拿你家那草包来恶心我。在你的眼里,我就只配齐二吗?
那看来是得叫你重新认识认识我了。
回去之后,身上还没暖过来呢,就听到同僚喊自己:“罗大人,齐阁老府给您送果子来了。”
然后送来了一车,车都是带着暖炉的。掀开帘子,里面甚至有西瓜和甜瓜。这个季节的西瓜,不是储藏到现在的,就是暖棚产的。
她抬手将西瓜转了方向,看看瓜蒂。瓜蒂若是黑了,干瘪完了,这就是储存的瓜。若是瓜蒂新鲜,这肯定是近期才摘下来的。
结果这一看,新鲜的无疑,瓜叶子还带了几片,翠绿翠绿的。这只能是暖棚里产的。
可哪里的暖棚有呢?只有求真馆。
求真馆有个深坑,坑上棚着玻璃,玻璃与地平面齐平。而地面上有数根柱子,柱子上搭建了亭子。既能防止暴雨暴雪对暖坑的损坏,又不遮挡阳光。说是每根柱子的位置,亭子的设计都是严格计算过的。
那棚里安置了很多铜管,到了冬天,就烧暖水,水经过铜管在暖坑里转一圈。据说晌午十分,在暖棚里需得穿夏装。
之前只说,暖棚是为了育种的。可现在看,全然不是!
罗君如看着这么大张旗鼓运来的东西,她怔愣了:原来人家不管是送的人,还是收的人,其实都没有太避讳。所有人对这种事都是心知肚明的!
就像是来来去去的这些官员,他们脸上毫无波澜。
原来,官场上这个东西如此的司空见惯。
她当机立断,喊了自己的马夫,叫他替换了齐家的马夫,然后又给了齐家马夫打赏,“回头马车给你送回去。”
是!
马车一到手里,她说自家车夫:“你稍微等等,不要叫人靠近。”
是!
罗君如回衙门,写了一封信递给秘书丞,“替我跑一趟,将信交给秦敏,请她务必尽快将信交给林伯爷。”
一个时辰之后,罗君如见到了秦敏,秦敏手里拿着给礼部的公文,见了罗君如只低低的说了三个字:“监察阁!”
监察阁需得监察百官,如今两位阁老入了新阁,剩下的三位依旧低调。但既然选新阁阁老没避开监察阁,那他们就不是摆设。现在把证据送来,他们会不动吗?
会动的!因为新阁中只要踢出去一个,就需要候补一个。而候补只能从剩下的九个阁老里添补,谁都有机会的。
林叔珩这是要借力打力!
罗君如这次真的承认林叔珩的高明了,她是真能做到片叶不沾身的!
[161]万里扶摇(60)二更
万里扶摇(60)
监察阁的折子递进来,先过桐桐这一道手。折子的分拣归她负责,她带着一些八品御事在做这个差事。
因此,监察阁的折子她就格外留意。
那边送来的折子也不多,一到她就知道了,折子直接截住了。翻开折子看了一眼,总之,监察阁还是谨慎了,只提了礼部有官员实名揭发云云,关于他们自己怎么看的,一句都没有。
她把这个折子混在给常青莲的折子里,然后叫人给送去了。
常青莲一大早过来,看了两道折子,都只是日常事务罢了。直到翻到第三个,她连着看了三遍,再一看落款,她就沉吟了起来,喊秘书丞:“请林大人来一趟。”
桐桐被喊过来一点都不奇怪,常青莲自然知道这折子归到这边来是自己所为,也只能是自己所为。
“阁老。”桐桐又捎带了一摞子折子过来,给放在边上,“您吩咐。”
常青莲将折子举起来,“何意?”
“这个检举之人是罗君如罗大人。”桐桐说完就看着常青莲,一言不发。
常青莲:“”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罗君如做这件事是我指使的?
桐桐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那眼睛好似在问:别人难道不会以为是您指使的?
常青莲用折子一下一下的拍着额头,罗君如办这件事自己并不清楚,更不知道她突然来这一下是什么意思。
她就问说:“你与罗君如同窗依你之见,她此举何意?”
“就是罗大人在监察阁自述的那般,一个女官,在其他的权贵夫人眼里,也不过是一件更昂贵的商品,气不过,受不了这个羞辱也害怕她的拒绝会给她的家族,给她的前程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既然如此,那便不如放手一搏。”
然后呢?
“然后监察阁报上来,这便是他们的态度,他们不会袖手;新阁初立,各有各的立场,又无更多的利益瓜葛,下官想不出来谁能偏袒齐阁老;而陛下初参政,需得叫上上下下有所警醒”桐桐说完,就看向常青莲,“况且,此事本身不谈利弊,只问是非的话,阁老您觉得齐阁老所为对么?”
常青莲笑了:“那你知道谁的手上绝对没沾铜臭之气?若是大家都怕这是开始,随后每个人都会被清查,那又当如何?”
“那是陛下要考量的事!”桐桐直接回了她一句,“您不是常说,不能僭越吗?若是您不能定,您也绝不能将这个折子的内容泄露给齐阁老。此时您该做的是,马上上报陛下。新阁阁臣的所有事务,归陛下管辖。”
常青莲:竟是只想借自己的手递给陛下。
也对!这是程序问题。
自己口口声声维护陛下的权威,所以,她如今这么来了一句,自己还真就无话可说了。
“那你退下吧!”
桐桐欠身之后便退了出去!常青莲拍打着额头,新阁才建起来几天呀,就来这一下。这些年轻人,当真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事,看似不大!但是,针尖大小的洞能露斗大的风。
眼看一年到头了,风波又起。
先是细作案,倒了李广田,罢免了三省官员。这口气还没缓过来,刑部那边忙的连一个休沐的日子都没有了。这边又从上面往下拽!
真是不怕地动山摇呀!
禀报陛下自然是要禀报的,只是,这话该怎么跟陛下说呢?
常青莲将折子递过去,跟小皇帝说,“臣以为,如今不该急!稳为上策!有此事,足够陛下震慑齐阁老可若真为此事现在大动干戈,陛下,臣恐人心乱呀。”
小皇帝拿着折子看了再看,觉得很有意思。求真馆求到了林叔珩的门上,林叔珩请金肆晔给自己捎带了贿赂品,紧跟着就出事了,事情的起因还是求真馆。
这要说跟林叔珩没有关系,鬼都不信。
但显然,常青莲还没有发现这里面有林叔珩的手笔。
这件事就像是常青莲说的,若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这事真不是大事。若是官场上八九成的人都犯的毛病,实在说不上是什么毛病。敲打敲打,令其收敛,也顺便叫齐阁老万事得捧着朕,因为他怕朕揪住他的小辫子随时能扯一扯。
若是想当成大事呢,这确实是一件能地动山摇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