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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就是这个意思,“找李副将,就说吉川幸子招供了,她们是倭人,领头的是个倭人和尚,精通佛法,也通汉文,与汉人无异。常年在草原上游走,扇动百姓闹事。而她们这些女人是用来搜集消息的”

    秦敏点头:“我记住了,这就去。”

    人一走,桐桐就摸出三丸药来,递给这三个女人:“吃了它,才能真正活命。”

    慧娘和玉芳吓的朝后退,倒是吉川幸子张开了嘴,桐桐扔了一丸进她的嘴里,她利索的吃了。然后才说两人,“蠢货,她不会叫咱们死的,她还是需要证人。况且,她问的话,我答了。她的谎话咱们也都听见了。她只是怕咱们坏了她的计划,也怕有人趁她不在问询咱们并不是要杀咱们。”

    这俩这才赶紧一人拿了一粒,吃了。

    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吉川幸子眼皮沉,朝后倒去。

    慧娘和玉芳摸吉川幸子的脉搏,见人活着呢,这才放心。晕了就晕了,倒下去就完了。

    等李副将跟着秦敏进来,就看到倒了三个:“这是死了?”

    “服毒了,怕是邪门的妖僧给的秘药一心求死的!我给服用了皇家药局出的解毒丹,一般的蛇毒能解,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你帮着把人带回去,我再搜一搜其他几个风俗馆”

    是!

    最终桐桐什么也没发现,但有倭国的妖僧为祸,还专门弄些女人收集消息的事已经传出去了。

    她一回营,就有两拨人找她。

    一拨是盛京的知府廖正堂,四十来岁的人,金正堂正陪着在议事厅坐着呢。

    一见桐桐回来了,就拿了官腔出来了,“听说林大人审的好案子。”

    桐桐见礼,“廖大人过奖了,下官正要去知府衙门交接案子。”

    “你都审了,还交接的什么案子?妖僧既然跟买卖枪械一事有瓜葛,那自然得先紧着林大人的案子处理。本官一个小小的知府,如何敢与钦差抢案子。”

    阴阳怪气,夹枪带棒。

    桐桐一脸的诚惶诚恐,“那下官就轻狂了!必拿了妖僧,如此才好跟知府大人交代呀。”

    廖正堂直接起身,用鼻子对着桐桐哼了哼,才跟金镇北告辞:“叨扰军帅许久,罪过!下官告退了。”

    随意!

    桐桐一直躬身,目送对方离开。

    金镇北朝桐桐嗤了一声,“棘手了吧?砸手里了吧。”年轻人,不听劝迟早是要吃亏的。

    桐桐一招手,秦敏拎着金条摆在桌上了。

    “军帅”桐桐点了点这金条,“您瞧,这是缴获。”

    这点东西值得你炫耀,没见过世面那个样子,“老子瞧不上这点东西。”

    “这不是给您的!按照朝廷的规定,谁缴获,谁留一部分。一般在两成,对吧?”

    嗯!对。

    “那也就是说,我这些金条,我能留两成,归我们衙门所有,其他的回京后得交由户部。”

    没毛病,“但你就是全贪墨了,你放心,我不告发你。”

    “下官的眼皮子倒也没这么浅。”桐桐从四十八根里拿出九根,想了想又拿了一根,又取了了些散碎的银子补到里面,四十八的两成

    憂

    愺

    獨

    鎵

    不到十根,但九根咱又吃亏了。

    金镇北嫌弃的将脸撇向一边,“你这是要干什么?”

    桐桐把剩下的三十八根金条和散碎银子推给金镇北:“您帮我保管,回头要交户部的。这十根呢,我就带走了。”

    带去干嘛呀?

    桐桐说秦敏:“贴告示,招护卫三十人,一月时间,十根金条。”

    李副将收到军帅的眼神,忙道:“您别找别人呀,我们这些兄弟不都闲着呢吗?您才要三十人,我们出五十人,跑这一趟,挣您这十根金条,成吗?”

    成交!

    金镇北斜眼看了这丫头一眼:嘴里没几句实话,不定打的什么主意呢,还是叫人跟着更放心。

    李副将忙道:“林大人,您的朋友来访,在外客厅等了您半日了。”

    下这么大的雪,我的朋友?

    是!

    “谁呀?”桐桐一边问着一边往出走,到了候见的地方一瞧,她顿时都愣住了,“齐二公子?”

    齐民尴尬的笑了笑,“三妹妹,你可回来了?”

    “不是你不在京城呆着,怎么跑这里来了?”桐桐还纳闷了:“你跟谁一起?自己一个人?”

    “我我就是来跟你解释解释回头省的跟你姐说不清楚”

    “关我姐什么事?你是来办事还是来走亲戚?”

    齐二裹了裹大氅:“我爹我娘不催我哥的婚事,就拿我的婚事说事。前些日子,李广田这个巡抚大人不知道抽的什么冷子,突然叫人上门,说是他家姑娘看上我了,问我的婚事定了没有我爹觉得门当户对,叫我来给人家相看来了!回头你跟你姐解释,我一定不会被李家看上的我除了你姐,谁都不想娶。”

    桐桐:“”齐家想找个实权的封疆大吏联姻,巩固齐文超在朝中的地位。此时,李广田主动示好,齐家哪有不接着的道理。

    可见,自己之前认定的事没错,就是他无疑了。

    她不能露什么给齐二,只冷笑道:“你都来相看了,还拉扯我姐干嘛?你若真有主意,何必出现在这里?行了,我知道了,送客!”

    你最好麻溜的走人,要真在盛京滞留的久了,牵扯到谁可真不好说!

    [138]万里扶摇(37)三更

    万里扶摇(37)

    雪下了一天便停下来了,第二天一早桐桐便带着五十人出城。

    李副将问说:“要找谁?哪里有妖僧?您有什么消息”

    桐桐问李副将,“你以前跟着金军帅,在盛京呆了很多年吧。”

    也没很多,从十五岁,到二十三,不到十年。

    “盛京周围三十里内,有什么青壮多的寨子。”

    啊?

    “没有吗?”桐桐看他,“你仔细想想,三十里内,最远不超过五十里。应该不难找!盛京周围都是农田,多以农耕为主。而这个寨子青壮经常外出不显山不漏水,出入有正常的理由”

    这还真把李副将给问住了,“有这么个地方吗?”

    后面跟着的一个兄弟喊:“有啊,您忘了陈记商号”

    “哦!”李副将忙道,“是!有个陈记商号,那不是个寨子,人家那是个外迁来的村子。一个村的都姓陈,原是南边沿海的,本是做海贸的,后来得罪了什么人,生意做不成了。干脆全族迁来了,买了个山头,扎根落户。

    后来,有好些同乡同族之人,又从南边来投奔。他们是生意人家,海贸不做了,开始在草原上做生意,游商。这个生意保险,不怕风浪投奔来的青壮挺多的。草原大呀,他们也有好几条路线,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也怕马匪,出去做生意的人,说是伙计也行,说是看货的镖师也行。”

    “距离盛京多远?”

    “不到四十里吧。”

    “没那么远,自从河上建了桥之后,来盛京近便多了,二十七八里就到了。”

    李副将点头,“嗯!大概齐就是这么远。”不过,“您问这个做什么?”

    桐桐就又问:“这陈家能在这边扎根是不是背后也有些关系呀?”

    “这倒是!据说陈家的女儿生的貌美,给巡抚大人的小舅子做了外室了。”李副将说完,愣住了,“您到底是要问什么?”

    桐桐看他,“哪个方向,该朝哪边走?”

    李副将朝西指了指,“那边。”

    走!

    不大一山头,就在眼前。

    李副将纳闷,“您到底要干什么,总得给咱交个底吧。”

    我能跟你说实话吗?桐桐看了看,就道,“他们常年在草原上走动,哪里有妖僧,他们心里有数。不管那些扇动闹事的僧人是不是咱们要找的妖僧,但总归他们是跟妖僧有接触的人吧。看看他们有没有线索吧。”

    李副将:“”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前后逻辑不对呀!你是先用距离圈出范围,然后锁定陈家。并不是先知道陈家,然后打听陈家在什么地方。

    所以,这位林大人还是没说实话。

    他跟兄弟们使眼色:都小心点,谨慎点,我也不懂这位林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家庄修的格外气派,才一到山下,便有人从边上的小屋子里出来了:“哪里的客人呀?是走亲还是访友。”

    桐桐就道:“官府查案,知道陈家常年在草原走动,来打听点消息。不知道家主在不在?”

    “是官府的大人们呐,您请!您请。小老儿就是一闲人,怎会知道家主在不在不过,昨儿才下了雪,天也不好,该是在的。”

    好的!桐桐催马,继续朝前。

    路走了一半了,看见有鸽子扑棱棱的从山上朝山上飞去了。

    李副将看着那鸽子,然后都驻马了:一个商户人家,山上山下这点距离,竟是有专门的信鸽提前报信。

    桐桐就哼笑了一声,“诸位大哥,谨慎点吧!这地方邪性。”

    明白!

    顺着山路往上,便瞧见隐在林子里的房舍。一排排,一行行,严整的很。

    李副将也觉得有点奇怪了:便是同族一起住,可这自有主次,哪有房子建的基本一样的?

    前面十几个汉子正拿着铁锹清理路上的积雪呢,看那架势,各个都是好手。

    桐桐看了李副将一眼,李副将上前去问了:“兄弟,敢问你们家家主住哪里呀?”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汉子搓了搓手,“找家主呀?家主还得往里面去,看见了吗?那个黑色大门的便是。”

    “好!谢了。”

    从庄子里这条路往里面走,两边的住户门口都有汉子在清理雪,好似都很忙。

    桐桐骑在马上跟李副将笑道:“好可惜呀!我最爱吃冻柿子了。你瞧,人家陈家到底是富贾之家,柿子还在树上呢,冻成冰坨了”

    是啊!哪个庄户人家放着好好的果子不收了,就这么挂着,鸟儿啄食一半,剩下的都冻成冰坨了。想来来年开春落下来,软踏踏的掉一地,多难清扫呀。

    庄子里没鸡鸣无狗叫,没有到处跑的孩童,更不见爱看热闹的妇人。

    李副将都有点冒汗了:林大人,这闹不好是个匪窝。都是有家伙的,咱这么贸然的闯进来,也才五十人,一旦出事了,咱可别想活着回去了。

    桐桐看他,从牙缝里挤着说话:“你觉得要是带的人多了,能上来吗?看看地势,易守难攻。这里是山,你猜山上会不会藏着更多的人。”

    李副将:“”要是有火器的话,这个地方等闲拿不下来。太占地利优势了,想要攻占下来,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桐桐笑意盈盈的,骑在马上还去摘冰坨柿子,“可惜了,鸟啄过了。京城的柿子冻不成这样”大声说完这个,就又可小声的说,“也别怕!你也知道,攻下来难,这就证明山上藏着大量的火药”

    所以呢?

    桐桐白眼翻他:有火药,你还怕弄不死他们?

    李副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我并没有这个本事。

    桐桐扔了柿子,拍了拍胸脯有我!然后点了点太阳穴:长脑子是干嘛的?硬攻不下,不能智取吗?

    李副将吞咽都困难了:我就不该跟出来,这是在玩命。

    陈家的家主是个四十来岁的儒雅中年人,等在门口特别恭敬:“不知道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是我们叨扰了才是。”桐桐扶了对方起身,“冒昧来访,不速之客,实在是失礼。”

    “客气!客气,大人里面请。”

    桐桐就跟着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打量这房舍布局,嘴上不住夸赞,“这是防山中的野兽的?建造的极为安全呀。”

    陈家主一脸的坦诚:“不瞒大人,我们陈家是从南边沿海迁来的,属于外来者,又长年做生意,算是小有家资。周围呢,又多是本地人。大家不是为了路,就是为了山里捡柴火摩擦多了,矛盾多了,就不得不妨了。干脆,山也别进了,柴也别捡了,井水不犯河水吧。”

    桐桐叹气:“也对!世人仇富者多,也是无奈的很。”

    “难得您这么想,没有骂我为富不仁。”

    桐桐摆摆手,随着对方进入了正堂。在正堂门口,桐桐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按照国人的习惯,对联是每年必须贴的,凡是喜庆的事,都会贴红色的对联。看各家的门口,贴过对联的旧痕迹还总在,难以清理下来。

    但是陈家很有意思,之前没在巷子里的各家门口看见过红对联的痕迹,而在这个正堂,也没有看到贴红对联的痕迹。倒是有些白纸的印记还有残存。

    倭国人视白色为吉祥!

    所以,从南边迁移来的只是一种说法,他们很可能是通过海上路径登陆,然后辗转来到此地的。

    这些人压根就是倭国人。

    进了正堂,分宾主坐下。有仆从送茶来,桐桐就去看正堂摆着的盆栽,“没想到陈家主还是个雅人,这盆栽修剪的造型很别致。”

    陈家主就露出几分自得来,“这位大人也有此好?”

    桐桐摇头,“我不算雅人,家父也没那么大的闲情逸致。倒是我认识一朋友,他是雅人。他跟我讲过盆栽,告诉我说,盆栽讲究的是‘无声胜有声’,小小的盆栽,便是再小,也应该有广阔的延伸之美,有博大的包容之美。他倒是一个不会过分追求造型的人。”

    “哦?”陈家主一脸的兴致,“倒是一位大师了。”

    桐桐便笑,面露赞叹:“是一位雅到极致的大师。什么时候你去京城了,我引荐给你认识!就只这个盆栽,你们就有话题聊。”

    陈家主朗然大笑,“这可说好了!不算在下高攀吧。”

    桐桐接了茶,点了点对方,“空手莫上门,我不接待。”

    “林大人真会开玩笑。”

    林大人?我可没告诉你我姓林。

    桐桐摇头,“你瞧,你在山里都知道盛京来了我这么一位!”

    陈家主掩饰了那一丝不自在,“您赫赫大名,哪有不知道的?”说着就打岔,“林大人有什么事,直言便是。在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桐桐也严肃起来,“其实,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您讲。”

    “我们这一行人,太招摇了!想借您家的生意打个旗号,省的我们要追查的人跑了。我此次来呢,带了十根金条,跟您拿十根金条的货,随便什么货都行。我们押着货走,回头呀,货给您送回来,这金条您还得还我,我要入衙门的账目的。当然,货不能是易碎品,得皮实耐摔打的您看,这事叫您为难吗?”

    陈家主:“”为这个的,“为难倒是不为难,就是这一时半会的,怕是也难准备”

    “我们这一行备受瞩目,也怕走漏消息。这来来回回的,太打眼。要是您今儿准备不妥当,烦请您腾出个院子,叫我们能住一晚,明儿或是后儿再走也行。”

    合情合理,说的如此真挚!

    陈家主真没看出哪里有问题,“那寒舍简陋,少不得委屈诸位。”

    “是我们叨扰了才是!”

    李副将跟着致谢,抬头瞥见林大人骗死人不偿命的脸:这胆子,真汉子!

    [139]万里扶摇(38)一更

    万里扶摇(38)

    为表诚意,十根金条先给了对方。

    陈家主笑了一下,“林大人太见外了货先给林大人拿走,也未尝不可。”

    “诶?这不合适,做生意也不容易,抛家舍业的,咱一码归一码。只肯答应我,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您若非要坚持,咱就写个字据,若是货物遗失或是损坏了,从这银钱里扣,绝不耍赖扯皮”

    然后还真就把做生意的那一套完完整整的走了一遍,考虑的极其周详。

    陈家主心里的疑虑几乎是打消了。

    家里来了贵客,那这就摆上酒宴,好好的招待一翻吧。酒更是摆了好几大坛子,“诸位!诸位,等货物准备好,最迟也在明天下半晌。诸位只管放开喝,不妨碍办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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