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老婆答应跟他交往了!虽然面上不明显,但其实余妄高兴地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宣泄一二,只能死死地盯着夏时云的脸,似乎要在上面盯出一个洞来。
灼热的视线跟锅里熔化的糖液一样,滚烫又黏腻。
气氛实在太粘稠,夏时云怕自己尴尬过度会反悔,于是仓惶地移开视线:“嗯……现在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罢,夏时云就转身想进屋,结果一拽门把好悬没摔着。
余妄连忙从后面拿掌心撑了一下夏时云的肩膀,定睛望去,脸色微沉。
周泊航是一路尾随来的,就在夏时云开门的时候突然冲上来要闯入,门把被他强力拉扯顶撞,在二人僵持搏斗间,门把已经被拖拽地整个脱出了。现在手一碰就两头晃,无法正常使用了。
夏时云尴尬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没事,我打电话叫个门锁师傅上门修一下就好了。”
余妄沉着脸摇头,上前查看了一下,道:“等着。”
夏时云一头雾水,乖乖地站在原地看余妄大步上了楼。
不一会儿,男人就拎着一个半臂宽的工具箱下来了。
夏时云惊了,连忙把门口的位置让出个空来,小脸好奇地凑过去:“你还会修门啊?你有替换的门锁吗?”
夏时云弯腰俯过来,柔风一样的呼吸拂过余妄的耳廓,他那半侧的耳朵立刻全红了。
余妄紧绷着脸摇头,简短地答复:“只是门锁面板被拖拽松了,螺丝掉落移位,拆开重装就行。”
夏时云哦了一声,安静地在一旁看。
男人半蹲在地上,干活时鼓起的青筋看上去很有劲,三两下就修理好了。
夏时云给他递工具时不小心瞄到男人裤当那儿鼓起一块,顿时讪讪地移开了视线。
应该是姿势的原因显得有些明显了,但还是好尴尬。
修的过程中他怕余妄看不清,还打开了玄关处的小灯,结果小灯也一闪一闪的。
余妄抬头,夏时云又赶快关了,脸蛋红红的:“不好意思我忘记这盏灯有点毛病了。”
这盏灯从搬进来就是坏的了,但因为这盏灯他不常用,所以也懒得找人换。
余妄把门修好,试了两下确定关拉锁拽都没问题,才重新去挑拣了一把工具,指了指灯:“我换。”
夏时云惊讶地眼睛圆圆:“这个也能换吗?”
余妄嗯了一声,从他那丑但是很大的工具箱里拿出一盒崭新的灯泡:“我有备用的。”
夏时云连忙听话地去关电源总闸,心脏怦怦跳。
……原来男朋友能这么有用啊!
他原来的那间出租房的厕所灯管也坏了,周泊航跟他谈那么长时间都没说要帮他修,还会抱怨夏时云怎么还不找师傅弄好,闪得他眼睛疼。
夏时云也没想那么多,毕竟周泊航工作是调酒的,不会修灯也正常。
而他则是心眼太大了,心里不记事,每天工作那么忙什么都想不起来,一回到家到了要洗澡的时候才拍脑袋,但凑合凑合也行,于是就这么一直凑合。
余妄很高,梯子都不需要,踩个小凳子就直接上手拆灯罩了。
他出了点汗,白色背心更贴合身体了,勾勒出鼓胀的胸膛,腹肌的线条也若隐若现,夏时云看哪里都觉得自己像性骚扰,很不好意思。
但因为需要递东西,又不得不看。
但其实余妄是故意的。
感受到老婆的视线,余妄浑身绷得更紧,开屏一样的展示自己的身材。
把火线零线接好,再把擦干净的灯罩拧回去,余妄下来开闸检验。
啪的一按,灯就亮了。
柔亮的光线照着夏时云惊喜的脸,余妄的心软成一片。
夏时云今晚真的很感谢他,被渣男纠缠毁坏的心情都随着灯一起明亮起来了,乌润如龙眼核的眼睛望着他,睫毛软软地翘起:“谢谢你,今晚太麻烦你了。”
余妄没说话。
他不觉得麻烦,反而很高兴,被老婆依赖是对他的嘉奖。
夏时云垂下眼睛,看见男人的手因为干活弄得很脏,手指上都是不知道哪里渗出来的灰渍,很抱歉地说:“洗手间在这边。”
余妄嗯了一声,他被夏时云崇拜感谢的目光弄得走路都是软飘飘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走近浴室关上门他才猛地回神。
……他竟然走入了夏时云比较私密的空间领域了。
他浑身僵硬地站着,没有急着洗手,而是环视了一圈。
干净整齐的摆设,柚子味的洗面奶、橘子味的洗手液、白檀木香味的沐浴露,还有……换衣架上那条被换下来的孤零零的小布料。
余妄的呼吸瞬间粗重了起来,牙痒了似的,口中生出丰富的涎液。
那是他老婆穿过的。
可以……可以闻一下吗?
第11章
那团柔软的小布料是白色的,上面好像还有蓝色的图案。
余妄嗓子焦渴得厉害,胸腔内的心脏不安分地狂跳着,身上的血液都在往薄薄的脸皮上涌去。他站在盥洗台前,眼睛死死通过镜子盯着那处看。
他人还好端端地站在原地,灵魂却仿佛出窍了一般脱离躯壳走到了换衣架前,微抖着手把那团蓝白的小短裤拿起来。
软软轻轻的,拿在手里没什么重量,是很亲肤的材质。
余妄突然又羞又臊,他确认门是好好反锁了的,便做贼一样呼吸急促地把轻软的小布料蒙在了脸上。
弹性很好的布料被男人高挺的鼻梁撑出形变,余妄的皮肤立刻感知到那点轻微的阻力和被东西覆面的压迫感,他顿时四肢百骸都酥.了,喉间不满足地发出很低的声音。
这样就好像……就好像是夏时云坐在他脸上一样。
夏时云爱干净,就连贴身衣服都没什么味道,余妄得很专注地搜寻才能捕捉到一点情涩的味道。
余妄急.喘得像刚干完活的牛,脊背正燥热地往外冒着汗,恍惚感觉自己已经撑开夏时云的两条长腿,架在肩上,把鼻子深深嵌入软得过分的缝.隙中。
要是真的陷进去了,岂不更是爽翻天。
他就像犯了病,几乎要因这种过度的刺.积敢无接触到达高……
“咚咚——”是指节在门上礼貌地敲击的声音。
夏时云关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怎么了?您……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对于新上任的男朋友,夏时云还很生疏,甚至有点拘谨。
见人进了浴室洗手却半天没人出来,夏时云终于忍不住上前询问了。他担心余妄是掉厕所里了,或者人有三急却没有纸,不好意思问他要……无论是什么原因,作为屋主还是得关心一下的。
余妄猛然回神,惊觉自己原来还呆呆地站在盥洗台前。
夸下鼓起一团,紧绷得难受。
他深深闭了闭眼,掌心心虚地冒汗,嗓音干巴巴地找了个借口:“我……不知道哪个是洗手液。”
很蹩脚拙劣的理由,但夏时云毫不怀疑地相信了,懊恼地拍了拍脑门,抱歉道:“是那个瓶身有橘子图案的!放在洗手架上,看到了吗?”
夏时云用的日用品很多瓶身上都印着外文,看不明白也正常。
得到了男人低低的嗯声回应,夏时云才放心地走开了。
余妄洗了手,嗅着空气中清新甘冽的橘子香气,有些狼狈地靠在瓷砖墙壁上平复了一会儿。
他吸了一口柑橘味的空气,再从至深处的肺腑里沉热地吐出来,声音低哑:“你收敛一点……”
拜托别再发晴了。
要是把他老婆吓跑了怎么办?
他在脸上泼了一把冷水,锋利的视线警告着自己,学不会克制的人是不配有老婆的。就像那个被他赶跑的渣男前任一样,余妄刚才面上不显,心里多少听出了点名堂。
其实就是渣男想骗夏时云上床,而他老婆又乖又聪明,不上当,下……体控制大脑的渣男就忍不住出轨了,结果被夏时云发现了又死缠烂打不甘心。
虽然余妄气得发狂,但也从此反面教材中学到了一点——夏时云喜欢克己复礼、有边界感的人。
他会好好做到的。
稍稍平复了一下,余妄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夏时云瞥了他一眼,惊到了:“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男人的脸上依旧是冷酷的表情,冷峻的脸部线条似乎比先前还要僵硬些许,然而浅麦色的皮肤却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红晕,一直扩散到耳廓去了。
余妄哪里敢说,只能冷淡地摇摇头。
夏时云一愣,也没再继续追问了。
他感觉自己这个新男朋友似乎不太爱说话,和叽叽喳喳喜欢假体贴的周泊航简直两个极端。
不过他们现在也还不熟,少话反而是比较自在的相处状态,夏时云想想便也不在意了。
余妄朝他点了点头,要走,夏时云连忙叫住他:“等一下!”
男人停住脚步,偏过脸去看他。
夏时云大步走到客厅里堆放礼品的一角,弯腰去拿地上的两盒鲜花饼要送给他。
余妄今天帮了他大忙,说是救了他也不为过,还给他修好了坏掉的门把和灯泡,再怎么口头感谢也显得轻飘飘。
青年穿的是纯棉的家居服,宽松舒适,这一弯腰就露出了一截腰腹。
余妄瞳孔猛地骤缩,大步上前,死死盯着他的腰,冷声:“他打你?”
夏时云愣了一下,吃力地扭过脖子侧身朝后腰看,发现上面有一块狰狞的乌青。他皮肤白,这种痕迹一旦留下就会显得很可怖。
他嘶了一声,后知后觉有点痛:“哦,那倒没有……这个应该是你没来之前,我跟他拉拉扯扯然后撞门把手上的。”
余妄眉头紧蹙,下颌紧绷,自责得像肺腑里有把烧红的烙铁在烫他,疼得心口一抽一抽的。
“抱歉。”
夏时云笑笑,不在意地往下扯了扯衣摆,然后把鲜花饼塞到他手中:“没事儿。这个你拿回去吃,我去云南出差的时候在当地老字号买的,味道很好。”
余妄不爱吃甜食,但这是老婆给的,不一样。
他紧紧地捏在手里,绷着脸点点头。
他会全部吃完的。
而后又蹙起眉头,脸色沉得吓人:“晚点,我给你拿药膏,你自己涂。”
其实他很想代劳。
毕竟他的工作常有受伤风险,余妄应对这些磕碰外伤很专业了。但他们才刚谈上,他也不敢僭越的做出给人揉腰擦药的事,只能窝窝囊囊的这样说。
夏时云送他到门口,弯起眼睛笑笑说:“好,谢谢你。”
话刚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生疏得过分。
再怎么说……他们现在已经是恋爱关系了,还是他主动答应的,现在把人当工具人一样用完就让人走,不太好。
但亲嘴吧,似乎又过分亲密了。
夏时云犹豫了一下,最后主动凑上去抱了抱他:“谢谢,你早点休息吧。”
余妄整个人都硬了。
先靠上来的是清淡的香气,云一样的裹住了他。
夏时云的拥抱很短暂,只轻轻环了一下他的腰就松开了,但却让他的腰眼都像被电流打过一般的酥麻。
余妄一句话也没说,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上台阶,又听到夏时云在后面问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青年白皙的脸颊浮起淡红,有些赧然。
谈都谈上了,还拥抱过了,他却连男朋友的名字都还不知道,这天底下可能也是独一份了。
余妄深深地看着他,嗓音低沉:“余妄。妄想的妄。”
但从今以后就不再是妄想的妄了。因为夏时云,他已经美梦成真了。
……
思绪回笼,余妄回望过去,眼下是紧搂着夏时云的现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能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现在。
不过遗憾的是把脸埋进去的愿望他到现在还没实现。
因为这个举动有些太银糜了,做出来和他的人设不符,所以他一直忍着不做。就现在这样也很好,现在这样已经幸福得他睡不着觉了。
余妄精神很亢奋,睡不着,于是就抱着睡得很香的夏时云狂吸。
滚烫的唇.舌轻吮着青年暖滑的脖颈,他们身体贴合得很紧。
余妄抱着他的腰,夏时云就很自然地夹着他的一条腿,糯米糍一样黏糊又可爱。余妄很容易被他老婆这样乖顺漂亮的姿态所蛊惑,就又想亲他。
今天是第一次和清醒状态下的夏时云舌吻,那感觉太好了,余妄都想把人摇醒再来一次。
但他舍不得,所以只好像吸.人.精.气的男鬼一样用鬼祟的办法汲取。
刚撑起身,余妄就看见夏时云放在床边的手机亮了一下,有新信息送达。
骤然亮起的手机屏幕光亮在黑夜中很突兀。
夏时云休息的时候手机一律是静音的,打扰不到他,此刻正无知无觉的睡得香甜。
余妄瞥了一眼睡相很乖的青年,手臂一伸,就将手机拿了过来。
他垂眼一瞥,刚才还因为甜蜜而急促跳动的心脏瞬间沉入深渊。
一条来自陈越的信息赫然在上——
【睡了没,怎么样了?跟你男朋友提分手了吗?】
余妄茫然地合了合眼,懵了。
……分手?
分什么,他们不是正热恋中吗?
第12章
余妄的耳边是鼓噪的嗡鸣,嘈杂得压过了沉沉跳动的心跳和脉搏的声音,脑中一团乱麻。
……分手?
不可能啊。
他们谈得好好的,今晚还解锁了新的姿势呢,他老婆还主动亲他了……这,有哪一点像是要分手的前兆吗?
手机屏幕已经暗下去了,余妄不死心地又按亮,那条刺眼的信息依旧好端端地显示在锁屏主页。
不是幻觉。
余妄:“……”
虽然理智上分析,他觉得这事不可能,但发信人是陈越就不一样了。
陈越跟夏时云是发小,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感情亲厚得像亲兄弟。
夏时云虽然朋友很多,但他天然温柔的性格更多的让他承担了照顾者的角色,他会耐心的倾听、温柔的建议,和云一样包容,让人感觉似乎可靠又成熟。但其实他幼稚和丧气的一面只会在最亲密的人面前展露,就比如在陈越面前。
……所以夏时云都已经在陈越面前倾诉过了,一定是遇到经过深思熟虑也无法下决断的烦恼了。
余妄完全懵了,太阳穴突突的乱跳不止,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犯了什么重大过错竟让夏时云想要跟他分手。
他细数了一下。
地板拖了,饭做了,碗刷了,衣服洗了晾晒了,润.滑到位了,套戴了,没有内设,做完还给老婆涂修复保养的乳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