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着想着,余妄就更有动力学习新菜式了。郭益已经热身完了,从换衣间走过来的,瞥了他一眼就蹲下神去穿专业的攀岩鞋,随口问道:“余教练,你怎么在看美食视频啊?”
他心说猛男酷哥私底下爱好是看甜点制作,还挺反差萌。
余妄眼睛也不带转一下的,沉声回答:“学一下,回去做给老婆吃。”
郭益震惊起身:“你这么早就成家了?行啊,动作挺干脆啊你,真有福气!”
不怪他惊讶,他们这行多的是海王,交际圈子广,又吃香,哪个舍得早早收心?按照余妄这条件,样貌堂堂收入可观,身材还倍儿好,职业还带了点微极限的酷感,肯定是不缺人追的,能这么早定下来实在难得。
他又说:“直接买个成品不就完了,做这个多费劲啊。”
余妄是他们岩馆履历最耀眼,业绩最好的一位教练了,还常常有网红或者小明星为了造人设或者拍戏需求请他去指导,收入自然是不低的,也就不会像一些抠搜男一样连块蛋糕钱都舍不得给对象花。
男人闻言摇摇头,用沉冷的声线表达了他的不赞同:“外面买的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料,我不放心。”
郭益没想到他的思想觉悟竟然这么高,有些敬佩,还有点艳羡:“余教练你跟你老婆感情真好啊,慕了。”
余妄垂下眼睫,没说话,默认了。
对于这点他确实还挺自豪的,没必要谦虚。
郭益发散思维,又说道:“能让我们余教练这么惦记的,那得是长得多好看的人啊。”
真有点羡慕。
余妄不回话,他做完热身,蛋糕教学步骤他也记熟了,便收起手机走到一旁的私人储物柜里拿出教练服。
同事也习惯了他这个寡言的性子,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拍他肩膀,开玩笑道:“有这么好的对象,余教练你可得多甜言蜜语的哄哄,别那么闷,小心别人挖墙脚啊!”
余妄眉心不悦地沉了一下,淡色的唇抿紧了。
不会的。
有前夫哥惨痛的被踹案例在前,他一定会克己复礼、规规矩矩地做一个好老公。而且他不花心,更无犯下原则性错误的可能,那么只要克制欲望,尊敬爱重夏时云,脑子里不要抱着些污秽的念头行了。
他不会给夏时云把他给踹了的机会的。
这种话,即使是玩笑话他也不喜欢。
……
夏时云收工下班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半了。
肚子有一点空落落,但还不到饿的地步,正如他此刻的心情怅然若失,不至于十分悲伤,思绪像泡了水的海绵一样沉。
利用在回家的车程上那一点时间,夏时云跟陈越聊了一会,聊天的主题就是——“哪些分手说辞不那么伤人”。
陈越看他这架势,感觉他这次是要来真的,斟酌了一下回复他:
【都要分手了,怎么说还重要么?再委婉那也是分啊。】
夏时云挺纠结:【可是我感觉我跟他的问题真的只是出于性格不合……如果换一个能接受他这种性格的人,一定能跟他谈得特别好的。当初虽然是他先追我,但是却是我最后亲口答应的他,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得太狠。】
而且主要是夏时云有一点心虚。
那会儿他跟周泊航分手,正失魂落魄着呢,然后在陈越的馊主意建议下,他尝试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去冲淡不美好的过往……怎么说呢,多少有点不道德吧。
当然,夏时云是完全没有移情和找替代的念头的,只是单纯觉得这段关系建立得有些草率,不够尊重人罢了。
陈越抓耳挠腮,搞不来矫情的,索性去小X书搜了几篇笔记发给他。
他点开一看,全是咯噔风小作文。
夏时云:“……”
两眼一黑.jpg
青年在熟悉的大门前站定,深吸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掏出钥匙开了门。
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死就死吧!
夏时云微微眯起眼,门甫一推开,暖色的光线就铺洒在他莹白的脸上,盈满蛋糕甜香和饭菜香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夏时云一怔,惊奇地睁大了桃花眼,眼皮上那颗惑人的小痣消匿无踪。
听见动静,正在厨房盛最后一道菜的男人慌忙端盘出来。
男友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清炒鸡毛菜,腰部扎着一身深色耐脏的围裙,居家服的袖口卷起来折在手肘下方,看上去利落又英俊,浑身都散发着居家好男人的气息。
余妄把菜端到餐桌上,又蹲下去打开鞋柜帮夏时云拿出拖鞋。
夏时云微怔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本来想找话口谈谈分手的,但一回到家就看见这么温馨的一幕,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夏时云想好的说辞都梗在喉咙口了。
余妄蹲在夏时云跟前,朝他仰起脸。厨房门顶上的一盏小灯是柑橘色的,映在他的脸上让冷峻的线条都比平日柔和些。
夏时云顿了一下,才温声:“我回来了,怎么了?”
尾音轻轻上翘,像高贵冷艳的猫猫目不斜视地经过你身边,却偷偷用翘起的尾巴去勾缠主人的手腕似的,冷不丁的给余妄可爱到了。
他神情冷肃,微微抿了抿唇,有些局促似的:“我做了蛋糕。”
男人眼神灼灼,幽邃的眸子里含着深压的欲望野火。
他鲜少主动跟夏时云挑起话题,沉冷的嗓音有些不自然的哑了两分。
“……香橙舒芙蕾。”余妄顿了顿,才补充道。
夏时云一怔,纤长的睫毛无措地眨了眨:“谢谢……你好厉害,蛋糕都会做了。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很麻烦吧?”
虽然惊讶,小男友还是夸得很真情实感,甜甜的话能把人哄得轻飘飘的。
余妄被夏时云夸了,有点高兴,他站起来摇摇头,殷勤地去厨房把小蛋糕端了出来。
余妄的厨艺天赋点真的很高,第一次做蛋糕就做得有模有样。灿金色的蛋糕体蓬松得像一朵金黄色的云,端着它走动时整个舒芙蕾都在轻弹地颤动,光看便知口感一定无比蓬松柔软。
夏时云轻轻叹了口气,去洗手吃饭,打算把话都留到饭后再说,餐桌上就不提那么扫兴的话题了。
他们的用餐时间一向很安静,只有偶尔会响起夏时云夸余妄手艺好的称赞。
两个人把两荤一素都扫荡得很干净,余妄不吃甜食,小蛋糕全都落入了夏时云的肚子里。不出所料,的确非常好吃,奶油上还裹着很多橙子果粒,颗颗爆汁。
太好吃了,夏时云不自觉地微眯起眼睛,颊肉满足地微微鼓起,抿起的唇沾到了一点奶油渍。他伸出舌尖舔掉,亮泽的水红一闪而过,漂亮极了。
小男友这副满足幸福的模样映入余妄的眼中,可爱得他心脏乱跳。
他觉得夏时云好像那种不知饱的,一个猛子就扎进奶碗里猛喝,直把自己喝成一只鸡翅包饭的雪团子幼猫。
余妄忍不住哑声主动提了一句:“这是江西的脐橙……我买了很多,冰箱里还有。”
他主动说话,夏时云还有些惊讶,忙不迭点了点头,扬起个笑:“好。”
在他吃小蛋糕的时间里,余妄已经自觉地收拾了碗筷。
台面擦得锃光发亮,用过的锅碗瓢盆也不费事,统统交给洗碗机处理。余妄加了一瓶盖的洗碗粉,人就钻进了卧室里,不知干什么去了。
夏时云愣了一下,连忙三两口干掉小蛋糕,匆忙地也往屋里去。
分手这事,必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他现在决心很坚定,可千万不能再拖延了!
余妄是进来脱衣服的。
他打算去洗个澡,毕竟做饭的人身上难免沾染些许油烟味,他怕身上的味道不香,老婆不愿挨着他。
他一进屋就把上衣脱了,接着手指就插进裤子边缘,正欲往下褪。
却不成想他前脚进屋,后脚夏时云就跟进来了。
余妄听见匆忙的脚步动静回头,赤着上身与小男友面面相觑。
男人半侧着身,光影将他的背肌轮廓勾勒得流畅漂亮,紧实的肌肉在看见夏时云的那一瞬就绷紧了,鸡皮疙瘩悄悄站立。背沟很深,肩部阔平,腰则倾斜着收进去,淡青色的经络如繁复的树根般在男人的小腹上延伸开,落入裤子的边缘消失不见。
夏时云尴尬地站定,眼神却诚实地停在男友令人艳羡的身躯上挪不开。
“……”
他男朋友这宽肩窄腰……咳……很羞于启齿,但确实是那种很夸张的公狗腰没错。
夏时云亲身体验过,自然知道那一点儿也不带唬人的。
那可是金牌攀岩教练的腰……核心真的巨猛,他曾旁观过余妄做示范,那在空中强悍的摆荡姿态,完全是一匹矫健的豹。那种难度的摆荡与金钩铁爪般的牢固抱石,让他草起人来真的很轻松,夏时云在失神时还经常有种自己被撞碎了的错觉。
他们真的都对彼此的身体太熟悉,四目相对的一瞬,原本还平静无波的空气瞬间荡起了层层涟漪。
眼神仿佛都能无端拉出丝来,好粘稠。
夏时云怀疑自己对余妄应该是有一点生理性喜欢的,也或许是对方的躯体真的性张力太强,他完全没法用单纯的眼神看向不穿衣服的余妄。
余妄在原地默默地站定,任小男友看着,也不把衣服穿上。
他也没问夏时云怎么突然跟进来了,他老婆偶尔就是会像一只跟脚猫猫一样喜欢跟着人。
黏人,但又不完全黏人。
准确形容的话应该像是那种带了点小高傲的矜贵猫猫,喜欢粘着主人,但是又不想被人看出他很粘人,于是就跟着人走进走出,但始终维持着一个可以随时逃窜的距离,似乎稍有被人看穿心思的苗头就跑走。
就……有种欠欠儿的萌,让人有种想把他抓过来亲死的冲动。
夏时云有些尴尬地望着他,一紧张就水涔涔的眼睛底下泛起红晕,睫毛轻颤,藏在双眼皮褶线上的小痣默不作声地显露出来。
简直就是勾引。
余妄眼眸乌沉沉地盯着他,嗓音微哑,像是点燃气氛的那一颗火星子:“想做吗?”
夏时云:“……”
夏时云:“……”
……要不然,做完这次爱再分吧?
毕竟,刚吃完饭呢,是不是要运动一下?
再者,他还吃了余妄好用心地给他做的小蛋糕,还是超好吃的橙子味,吃完一抹嘴就说分手似乎有点渣了。
不行啊,可是都想好了的,要一鼓作气呀!
……可是小蛋糕好好吃Q_Q
诸多思绪在脑海中打架,最后迷迷糊糊地缠在一起。
夏时云莫名想到,不对,他们都走到要分手的这一步了,做这种事……还能称之为是爱吗?
那不然叫什么,叫做恨?
对了,说到脐橙小蛋糕。
他们好像还没试过脐橙呢。
……要不然,做完这次恨再分手吧。
夏时云垂下眼睫,脸红蔓延到脖子根,声音小小的,有点心虚:“那、那做一下吧。”
第5章
得到了夏时云的许可,几乎是立刻的,浓烈的欲望瞬间在男人的身上显现了出来。
余妄绷着脸不作声,没有继续把衣服脱完,只默默地拉下了拉链,让发疼的位置减少一点紧缚感,稍稍缓解一二痛感,之后就不再管它了。
好男人,就要先让老婆舒服。
余妄走上前,轻车熟路地把手从夏时云的上衣下摆伸进去。
青年的皮肤细腻光滑如上佳的绸缎,触及生温,粗砺的掌心一摸上去就像是被吸住了,拿不下来。
因为攀岩工作的原因,余妄的掌心和指根都有一层不算薄的粗茧,在软嫩的皮肤上摩挲时会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夏时云被他稍微摸一摸就软了腰,直往他怀里蹭。
偏偏余妄还看不出来似的,粗砺的指腹抵着他的腰眼拼命揉捏。
夏时云的眼睫颤了颤,眼底立刻泛起了细线银光,有些求饶似的。
余妄垂眼看他。
他那双黑彻彻的眼睛是一直盯在夏时云身上的。
男人捞起夏时云的两只手臂,往自己肩膀脖颈上抛去,让恋人孤立无援,只能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的抱着自己。
他扣住夏时云的腰,另一只手捋着他窄窄的小肋条,脑袋像狗似的在他颈窝处乱拱,偶尔在他轻颤时留下一两个红痕。
夏时云轻轻地叫,漫开水色的眼眸迷糊间望向余妄。
男人的眼神在偏暗的室内仿佛发散着幽幽荧光,狼似的,目光带着一股莫名悚然的偏执。
余妄深深凝视着他,而后并齐中指和无名指,移到夏时云的脸上,缓慢地揉弄他淡红温软的唇瓣,声音很哑:“含湿。”
夏时云心口加速,脸颊红红地望他一眼,默默地听话照做。
这个流程他们都很熟悉了。
就像是大战前的准备工作,是必不可少的。
别的不说,余妄这个人在床上倒是一直挺宠他的,不会只顾着自己爽,每次都要把他完全弄阮了才会开始。
毕竟男人之间做是要复杂一点的,搞不好就会受伤。
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夏时云就受伤了,余妄特别自责。
本来就够沉默的人瞬间死人感更重了,一整天都有阴云笼罩在脸上,凌厉的眉紧蹙不展,薄唇抿成一道直线。
但夏时云也不怪他,因为两个人都是头一回,没有实践经验,有点笨手笨脚也是正常的。
况且余妄……确实低调不了。
夏时云接触到的时候还愕然发觉一只手还不是那么好掌控的……明明他的手指已经挺长了。
余妄很惭愧地垂着头,说抱歉。
夏时云当时就有点打退堂鼓,想反悔,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睛,小声地问他:“你能控制得小点吗?”
话语刚落,回答他的只有自己变得更紧绷一些的虎口。
夏时云:“……”
所以受伤在所难免,但也不严重,只是时间太久导致最后结束时有一点点破皮,养了几天就好了。可偏不巧夏时云的职业是摄影师,于是偶尔出活动要跑来跑去的,刚做完那两天还是有点吃力。
余妄嘴上除了道歉以外就没说什么了,只用一种小心翼翼的眼神看他,任劳任怨地照顾夏时云,还偷偷上外网看了不少教学视频,最后两个人才慢慢磨合摸索出现在的模式。
余妄的手指很粗,夏时云只含了两根,腮颊就鼓起来一大块,脸颊很红。
而余妄却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酷哥脸,只有眸色比平时黯一些。
翻搅了一会,他才把手指取出来。
透亮的水光在偏暗光线的室内很突兀,夏时云没什么威胁力地瞪他一眼,男人才乖乖地去做他该做的事。
夏时云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抱到了床上,腰下很体贴地垫了个枕头,让他抬高一些。
从指腹开始,所经之处都像燃起了小火苗,炙热又带着难以忽视的感受。
余妄在攀岩上的抱石动作特别厉害,因为他的手掌够大,手指指力又很强,无论是什么样的岩点,无论是指抓、孔抓、夹抓,还是斜坡抓点等等抓法,他都抓得又牢又紧。
因此,他的找点能力特别强,力度均匀而精准。
不一会,夏时云就撑不住眼泪了,簌簌地往下落。
他发出很细小的呜咽声,却恰恰是对男人最大的鼓励,换来的是更加急促的鼓点,声音银迷得不忍细听。
神魂颠倒中,他期期艾艾地望向余妄。
男人此刻也不像平常那般冷静淡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似乎因为欲念过深而泛起了淡淡腥色。咬肌绷得很紧,似乎正狠狠地咬合着,像叼着无形的止咬器,眼神虎视眈眈。
余妄是真的忍得很辛苦。
他老婆身材太好,身材清瘦,脱衣有肉,尤其是那团屁股,一撞就能掀起软腻的浪。托夏时云的福,他不用去海边都能看见海了。
他只需动动手指就能拍出一层层的浪花来,惹得他看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