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恶鬼，鬼如其名，生前作恶多端，死后不入阴曹地府，是罪恶的化身。

    「我今晚守在外面，不会再有危险。」说着，就要往外走去。

    「别……」我抓住他的手。

    这小道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一眼就能辨出恶鬼。

    得好好利用。

    雁荼停下脚步，感受到手背上微凉的触感，没有挣脱。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他不自觉放柔语气。

    这话让我愣了下，记忆中，从未有人说过这样保护我的话。

    随即不屑，不相信他真的会在外面守上一夜。

    这世间，大多都是道貌岸然之人。

    「外面深更露重，若真的想护我安全，不如守在我的床边。」

    「这怕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况且，你守在门外，哪能比得上守在我身边安全?」

    他皱着眉思索了会，像是觉得有道理，好脾气的答应了。

    我躺在床上，偏头看着坐在茶桌旁的雁荼，大约是从未与女子共处一室过，他显得局促不安。

    气氛有些尴尬，我忽然开口:「在你眼里，所有的鬼都该死吗？」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他愣了一下。

    「在我眼里，鬼就是鬼。」

    果然，不该问臭道士这个问题。

    我翻了个身，不再看他。

    「但我收鬼的意义，是想送这些徘徊在生前仇恨中的鬼魂转生。」

    「自以为是，你怎知你做的就是为他们好?」

    他沉默了。

    清冷的月光撒在屋内，我和雁荼带着各自的心思，彻夜未眠。

    ……

    雁荼待了有些时日，那恶鬼却从那晚之后，再无踪影。

    这期间，我一个鬼，要装成人的生活起居习惯，苦不堪言。

    午后，

    「阿辞姑娘，快来吃饭了。」

    我看着摆在面前毫无油水的两道绿色青菜。

    鬼不用吃饭，但雁荼是人，还是半个出家人，不仅每天要做难吃的素菜，还要带上我一起吃。

    夹了一塞进嘴里，我眉头紧锁。

    「这菜你是不是没放盐。」

    他挠挠头，笑呵呵得说:「以前师父在山上做饭都不放盐，毕竟盐太贵了。」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这年头盐比较稀有，只有大户人家能用的起。

    又夹了另一盘菜。

    没熟……

    我忍着想把菜甩到他脸上的欲望，重重得放下筷子。

    算了，不想理解。

    难吃，太难吃了。

    就算是生前养父苛待，也从未给我吃过如此难以下咽的菜。

    「明天你去买盐，我出钱。」

    掏出银袋重重拍在桌上，我头也不回的逃离了饭桌。

    夜间，

    「阿辞姑娘，柴房在哪？我想烧点水沐浴。」他提着水桶问道。

    鬼不用沐浴，但雁荼不仅要洗，他还特别爱干净。

    我伸手指了下柴房的方向，看见他手里满满一桶水。

    等等?

    「你哪打的水?」

    「书房后的那口井啊，我找了许久才找到，说来也奇怪，这水不但水质清澈，细闻还带着点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