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乌椿其实一开始就有陪着司向淮守岁的心思，所以这会儿几乎是下意识地呢喃开口：“新年快乐啊司向淮。”“早了，还有五秒。”男生的声音含笑，她半梦半醒间听着有些不真切。
“新年快乐。”司向淮在零点到来的时候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
乌椿困得没法回应，原本歪靠在他肩膀上，这下直接栽进他怀里。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客厅的灯光已经完全暗下来，电视屏幕也只停留在主页分类界面。
室内静悄悄，她枕着司向淮的腿睡得格外香。
司向淮靠在沙发里，手机屏幕亮着，勾勒出他的侧颜。
乌椿这才渐渐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抬起来的手又被司向淮松松地握住。
“你怎么不叫我？”她小声问了一句，声音带着哑。
空调吹得喉咙有点干。
“看你睡得很香，我暂时也睡不着，陪着你挺好的。”司向淮从茶几上捞了一瓶未开封的纯净水，拧开瓶盖还没递出去，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于是开口：“喝热水吧？”
“没事。”乌椿摇摇头，接过他手里的瓶子抿了一口水，冰凉的液体流经咽喉，那种干燥的疼痛好了不少。
司向淮安静地看她，等她喝完了水就接过瓶子盖好瓶盖，又低声问一句：“回房睡吧？”
乌椿找到沙发缝里的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两点半。
司向淮一个人居然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了两个多小时。
第
93章
燥意
乌椿看完时间，熄掉手机屏幕，室内的光线又暗下去一些。
她想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开口：“司向淮，要不我们做个约定吧。”
司向淮瞥了她一眼，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过。”乌椿的声音又轻又低，语气郑重而坚定。
他笑了一声，抬头揉揉她睡得凌乱的头发：“好。”
乌椿很满意，从沙发里爬起来，穿上拖鞋，又伸手将司向
淮也牵起来：“不准再熬了，赶快去睡觉。”
两人这才关掉电视回房休息。
过完了年，寒假就像是开了倍速，转眼就开学。
乌椿开学挺忙的，作品出版意外地顺利，进度也快。
她一度怀疑徐蕾之前说的话不是客气，而是真的和业内的有关人员卖了面子，这才导致出版的事没有任何多余的阻碍。
但她离婚以后就立马出国了，乌椿后来再没有机会见过她。
她每天下课一边忙着修改出版的文稿，一边连载手头上第二本书，热度反响很不错。
司向淮也挺忙，忙着上课，忙着处理徐蕾打过来的跨洋电话，通话内容一般都是有关于公司的事宜。
徐蕾从司远那边划出来的很多财产后来都有意慢慢地转到司向淮名下。
“她一走了之，但是唯一的执念大概还是想让我毕业以后就接管家里。”司向淮打完电话以后叹出一口气。
小猫蹦上沙发，被他一把捞过来揉了揉头。
乌椿盘腿坐在地毯上，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在修文。
这学期两个人算得上是半同居，她在宿舍和司向淮家里两头睡。
宿舍每晚定时熄灯停电，她又是个夜里才能有灵感来处理的人，自然而然就爱在司向淮这边待。
“你怎么想？”她听完司向淮的话，撑着脸问一句。
司向淮这回倒是少有地沉默。
乌椿能从他的沉默里品出答案来，她点点头：“路还长着呢，可以慢慢找自己想要的生活状态。”
忙完高考没多久，才过一个绿灯，好像又重新站到了一个全新的十字路口。
中国人这一生每个阶段都至关重要。
每个阶段都在被迫做出所谓关键的抉择。
她偶尔也会思考自己将来的去向，但是没思考出什么答案来，只知道自己现在写书是挺开心的，对于专业课上的知识反而不感兴趣。
“可能以后会接触。”司向淮想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不过大概率还是选择读研。”
相较于商业经营，他更愿意选择学术研究，成绩没差过，以后可能就是保研，再往后可能读博也不是不可能。
乌椿不意外他的回答，她目光又放回自己电脑屏幕的文件上，半开玩笑：“那以后你岂不是一直都是男大学生，我毕业以后就成了社会人士了。”
“是啊，男大学生以后就全靠小椿老师的稿费养着了。”司向淮顺嘴就接她的玩笑。
“不差钱。”乌椿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很大方地说。
小猫窝在司向淮的怀里叫了一声。
司向淮靠在沙发里笑得眉眼弯弯，拎着小猫和它对视：“猫，听见了吗，以后跟着她吃香喝辣。”
小猫摇摇尾巴。
乌椿被一人一猫逗得看不进去文档，干脆利落地合上电脑，朝小猫勾勾手：“猫，想吃到进口的猫粮以后就不要再咬我的鞋。”
“它又咬你鞋了？”司向淮往玄关看了一眼。
小猫蹦进乌椿的怀里，她点了点头：“我新买的，鞋带给我磨烂了。”
司向淮听见这话，二话不说就把她怀里的猫拎了出来：“你挺坏啊。”
小猫睁着眼睛看他，没有一点觉悟，眼神里是清澈的无辜。
“笨猫。”他随手将小猫放到一旁，挨着乌椿在地毯上坐下。
“物极必反，你这么聪明，养出来的猫笨笨的也是情有可原。”乌椿认真地说。
这话把司向淮逗笑了，勾着她的脖子仔细地盯了她一会儿，而后才低声开口：“物极必反，我养的猫是个粘人精，怎么女朋友就完全相反？”
“物极必反是这么用的吗？”乌椿和他错开视线。
前几天她不是窝在宿舍修文，就是陪着方见晴短途旅游去了隔壁城市，然后还和宿舍里的人一起为孟诗雅庆生，忙前忙后。
两个人日常相处的时间相比于寒假简直是断崖式下跌。
她今天才终于抽空能背着电脑包回到司向淮这边，吃完晚饭第一件事是修文。
司向淮处理完作业，和方所有打了两局游戏，又和徐蕾打了挺久的电话。
回头再看，他女朋友还是抱着电脑在改稿。
“不知道，不重要。”司向淮说完这句话，低头吻上她的唇。
亲得挺用力的，乌椿气息有些不稳，指尖陷进他肩膀上的衣物布料里。
一吻终了，她还喘着气，忍不住开口：“粘人的从来都不是小猫。”
“嗯，人也很粘你。”司向淮的手流连在她细瘦的腰上，又骤然将她搂紧，唇齿再次纠缠，不知疲倦。
情至深处，乌椿觉得自己被亲得脑袋都晕乎乎，身子也发软，脸上蒸腾起热意，烧得浑身都燥。
喘息越发急促，她喉间溢出一声细微的哼唧，耳根滚烫，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越发不受控制。
这种感觉让人很兴奋，又有点说不出的慌恐。
“司向淮……”她低低地喊人，手指陷进他蓬松的头发里，无措极了。
“我在。”他伏在乌椿肩上，又热又烫的气息扑在她耳畔，吻又流连在她的脖颈和锁骨。
乌椿耳根发软，忍不住战栗。
两个人后来都沉默下来，抱了很久，平复着呼吸。
洗漱完，乌椿抱着电脑刚准备踏进主卧，又犹豫片刻。
“我晚上睡客卧吧？改稿要忙到很晚。”她转身出房门，对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司向淮开口。
前几次在这边过夜都是和他一起睡主卧，漫无目的地聊聊天，放映机播放外语电影，然后腻在一起亲亲抱抱，其实也没什么。
盖棉被纯聊天的那种睡觉。
今天有点太燥。
第94
章
赤忱
司向淮点了点头，小猫靠在他腿边睡得很香。
“尽量早睡。”他补充一句。
乌椿点点头，开口解释：“我明天上午没课。”
所以才会选择在晚上连夜修文。
司向淮闻言看了她一眼，“我有课，中午回来做饭还是给你从食堂带一份？”
“我想吃三食堂的刀削面，加煎蛋。”她说。
“行。”司向淮点了点头。
乌椿改稿改到后半夜，第二天一觉睡到十二点醒，洗漱完刚好赶上司向淮回来。
他没有在食堂里吃饭，而是打包了两份，带回来和乌椿一起吃。
“干嘛不在食堂里吃完再帮我打包？”乌椿接过他递来的筷子，随口问一句。
打包的口感毕竟比不上在食堂里现吃。
“怕某人一觉醒来饿得不行，所以着急回来。”司向淮为她打开打包盒。
他说得确实没错，乌椿没法反驳。
她坐下来，搅拌了两下碗里的面，咬一口煎蛋，评价一句：“这个窗口的煎蛋，是除你做的以外，我在学校里吃过最好吃的，不是预制。”
“嘴巴这么甜？”司向淮笑了一声。
乌椿没吭声，吃了一口面，才慢吞吞开口：“我说的实话。”
跟着他住一起这么久，口味其实被司向淮养起来了。
食堂里大部分窗口她都不是很喜欢，外卖也都是清一色的预制感，不如他平时亲自下厨做的饭菜。
“听出来了，晚上我做饭。”司向淮点点头。
乌椿笑了两声：“下了课你接我，我陪你买菜。”
……
初稿交上去，后来又和编辑沟通了一段时间，后续的工作按照计划进行。
第一本忙着出版的同时，乌椿第二本书也迎来完结篇。
第一本是带有个人情感的抒发，有关曾经的暗恋心绪。
第二本是个人创作的兴趣，题材与文风截然不同，却仍旧斩获了许多读者的青睐。
春木乌的名字也越发地活跃于网友口中。
出版的事终于在临近暑假的时候大获成功。
“怎么说？小椿长达一百字的to签，这就是实力。”孟诗雅拿着乌椿赠送的出版书，语气得意极了。
姜仪紧跟着喊：“回头我高低去书店里买几十本收藏起来，买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小椿签名。”
乌椿坐在书桌前勾了勾唇。
陈乐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进屋，拉开椅子坐下就吐槽一句：“这鬼天气热死人了。”
她从外面回来，脸上出一层薄汗，购物袋随手撂在椅子边。
乌椿给她递去特意为她写好的to签书。
“进度这么快？你的字好漂亮。”陈乐颇为惊喜地翻阅几页，最后又停留在首页的签名上。
“挺顺利的。”乌椿点点头。
她转身准备离开，又被陈乐拽住：“给你们带了吃的。”
她弯腰从购物袋里翻出几盒包装好的提拉米苏，一股脑塞给乌椿，又交代道：“蓝莓的孟孟喜欢，原味经典的给小姜，青提你的最爱。”
乌椿伸手接，视线又瞥到她袋子里的长方形盒装的验孕棒，有点走神，差点没拿稳。
陈乐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过去，她大大方方，一点也不扭捏，只说：“我月经不太准，谨慎点挺好的。”
乌椿点点头，倒没有很意外或者别的什么情绪。
只是有点说不上来的奇妙感受。
她从陈乐想到方所有，转而又想到之前和司向淮接吻时扑在她耳根的温热喘气。
不自觉有点脸红。
后来她站在洗漱台边刷牙，陈乐往脸上抹着泥膜，盯了她一会儿。
乌椿刷牙的速度渐渐慢下来，被她看得有点懵。
孟诗雅在淋浴间洗澡，姜仪在床上打游戏。
陈乐凑到她身边笑着低低问一句：“小椿，你和司向淮……”
乌椿猛猛咳嗽了一声，牙膏沫呛进喉咙里，她摇摇头。
但是陈乐向来就是一个坦荡且姐感十足的人，看见她这个反应，觉得挺可爱。
她用手肘碰了碰乌椿手臂，又笑道：“没事，每个人的恋爱进度都不一样，但是以后要是真的做，千万千万要注意安全措施。”
乌椿耳尖通红，含着牙膏沫点点头。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乌椿后来躺在宿舍床上，被梦里旖旎又朦胧的画面惊醒，身上出一层薄汗，她呼吸有些快。
脸上烧红起来，心跳也变快。
梦里的司向淮真实到有些可怕，捧着她的脸同她接吻，喘息一声声落在她的耳畔，声音低低哑哑地喊她小椿老师。
像是勾魂摄魄的律周男狐狸精。
乌椿睁开眼，盯着黑暗中的虚空，发了好久的呆，过了很久才重新进入睡眠。
第二天晚上抱着一本签好的新书去司向淮那边，解锁进门的时候她莫名心虚。
司向淮在厨房里备菜，听见动静转头看了玄关这边一眼，随口问：“下课了？”
“嗯。”乌椿坐在小矮凳上换拖鞋，小猫凑过来蹭她脚踝，她这次懂得防备，顺手把鞋子塞进鞋柜里。
把签名的新书放在茶几上，她进厨房洗手帮忙。
吃完晚饭以后她把那本to签写得满满当当的书送到司向淮跟前。
“给你的，我写了好久。”她认真道。
to签的用词反复斟酌，落下的每一笔都小心郑重，送给他的这本书反而送得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