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60章联姻
等到收完了考试卷，她拿着档案袋出门，考场里的学生们也一窝蜂收拾东西挤出门。
个个脸上都透着光彩，毕竟高中生难得有一日以上的假期。
“小椿老师还真成老师了。”司向淮见她第一句话。
乌椿和韩宥一起出来，她闻言只瞥了司向淮一眼，他便颇有眼力见地接过她手里装着试卷的档案袋还有来时背的一个小斜挎包。
韩宥见他们两人之间熟稔的气氛，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乌椿。
三个人都随着人流往楼下走。
走廊人多拥挤，周围不乏爱八卦看热闹的学生竖着耳朵听他们聊天。
司向淮就没有社恐的时候，大大方方地偏头，眼神指指一旁的韩宥，开口：“介绍一下？”
“韩宥，我高中班长。”乌椿语气缓慢，还在思忖自己的措辞，对上司向淮那双形状锋利的眼睛，话却不自觉变得直白：“司向淮，你肯定认识，我男朋友。”
韩宥的脚步明显一顿，似乎是特别意外，大脑有点宕机，随后又马上摆出了一个很得体的笑：“是吗？这消息我真是完全不知道，你们一点风声也没走漏啊？”
“这不也没藏着掖着。”司向淮也半开玩笑地回他。
两个男生之间唯一的对话。
然后韩宥就遇到了楼梯间里另外几个监考的同学，巧妙地加入到他们的队列里聊起天来了。
乌椿和司向淮走在后面。
“他是该认识你男朋友，还是该认识司向淮？”某人一肚子坏水，这个时候还不放过她，凑在她耳边低声问了一句。
乌椿的话确实容易有歧义，她叹一口气，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肯定是司向淮啊。”
她的男朋友关注度肯定没有附中学神司向淮高。
谁知司向淮搂着她肩膀，笑得吊儿郎当，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接她的话：“我倒是希望，他认识的是你男朋友。”
“这不都一样了。”乌椿偏头看了他一眼。
“以前不一样，现在一样了。”司向淮语气认真。
还好一样了。
乌椿沉默了片刻，回味他的话，居然还品出一点苦尽甘来的感慨。
“怎么着？你还想不一样？”司向淮见她没接话，随口调侃了一句。
乌椿毫不客气地拿手肘推了他一记，力度很小，更像是埋怨。
司向淮没躲，还能笑眯眯地顺势牵上她的手。
乌椿缓声开口：“怎么着？你有点酸。”
她出了考场就看出来了。
小司少爷虽然平时也帅，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不露锋芒的那种帅，帅得很安静，与世无争。
今天光是靠在教室外面的栏杆上，那气势就是十足的臭屁，像一只羽毛亮晶晶的开屏孔雀。
“怎么着？我来第一次的时候你一点儿没发现，和你的班长聊得眉开眼笑，还不让我酸一会儿了？”司向淮垂眸看她，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顺手掐了她脸颊一下。
其实手痒很久了，从他的角度俯视下去的时候乌椿脸上的脸颊肉总是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巴掌大的小脸看着瘦削立体，捏起来手感居然怪好。
乌椿被他说得一脸懵，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来的？”
司向淮哼笑了一声，眼神里皆是“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乌椿也就没底气再呛他，只是装聋作哑地取走了他手里的档案袋，然后进年级办公室上交登记好。
司向淮也跟了进去。
里面老师不少，个个认得出司向淮，见到他们两个人进来眼神里皆是善意的调侃和对于小辈的欣赏爱护。
“这小子，不声不响地就谈上恋爱了，我刚才还和李老师说要介绍他们两个认识。”老王第一个出来说话。
乌椿脸颊飞速涨红，偷瞥了一眼司向淮。
某人确实让人如其言，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估计谈恋爱的消息已经从老王扩散至整个办公室的老师。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的一起来交卷的监考学生，听到老王的话像是听见什么十分炸裂的八卦一般，个个呆若木鸡，然后又交换起眼神。
小司少爷一点也不介意当这个显眼包，似乎还有点洋洋得意，乐在其中。
“等您再给我介绍，追我女朋友的人早从这里排到长城了，还轮得着我？”他语气轻松地回。
大家又都笑起来。
潘宁薇这会儿刚从操场上拍完照回来，半途遇到了从南师大赶来的孙妍，两个人结伴而行走到教学楼。
进了一楼的年级办公室，潘宁薇还有点懵逼。
但是她胆子大，人也不怯场，大大咧咧地就开口问一旁的同班同学：“你们笑什么？”
孙妍虽然因为昨晚熬大夜睡过头所以这会儿才赶到学校，但是看见办公室里的场面基本上秒解。
她毫不避讳地回答：“我知道！他俩谈恋爱了！”
像是一个上课争着举手发言的学生，说这话的同时还指了指乌椿和司向淮。
空气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瞬间安静下来。
潘宁薇眨巴着眼，大脑有点超负荷运载，她拍了拍孙妍的肩膀：“姐们，你磕CP的路子有点太特立独行了。”
谁知司向淮就站她俩旁边，也听见了她们的对话，转而又笑着看向潘宁薇：“同学，如假包换的CP。”
潘宁薇彻底失去语言组织能力，只是抓着孙妍的衣袖不放手，脚底下能为自己抠出一栋梦想豪宅。
但是大家听见他们的对话，都是笑个没完。
潘宁薇立马就重新找到了自己的舒适圈，她轻咳一声，说道：“20XX届附中致远班和平行班的世纪联姻，这门婚事既然已定，那今天中午我们去教职工食堂干饭，王老师身为教导主任，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终于等到这一天。
整个高中三年她早就苦教导主任老王已久，今天终于让她逮到一个机会占点便宜。
王老师今天也很开心。
听见潘宁薇的话，他大大方方地点头，甚至还直接从口袋里找出了随身携带的饭卡：“我可记得你，艺术生是吧，还是这么伶牙俐齿，冬天早读爱迟到，被我抓住在走廊罚站还要拿相机拍朝霞的那个。”
潘宁薇接过老王的饭卡，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们我都多多少少眼熟。”老王很是自信地环顾了一圈办公室里的学生，语气颇为感慨。
乌椿跟着人群笑。
笑着笑着眼眶居然酸胀起来。
三年光阴短暂又漫长，披星戴月地奔赴理想的同时，大家也都有了不可磨灭的共同回忆。
这些过往的岁月，平凡美好，静静地流经生命河流，偶然间扑腾起晶莹浪花，沙子也就容易入眼，催人泪下。
第
61章
秘密
两个班里返校的学生中午都集中去了食堂三楼的教职工专用餐厅。
一群心里藏不住事的大学生踏进食堂的第一步就开始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原来不是我们附中食堂难吃，只是学生食堂难吃罢了。”
“我靠，还有饭后水果啊，免费的汤居然也不是海带紫菜汤，”
“这食堂的装修终于让我知道那些校友捐款都用到哪里了。”
“你们没来过三楼？以前我们班每次考试前五名都能免费刷老王饭卡上来加餐的。”有个致远班的学生颇为惊讶地问。
平行班的学生不语，只是一味地打量豪华的教师食堂。
乌椿跟在司向淮身侧，闻言看了他一眼。
司向淮意会到她的眼神，很欠揍地回一句：“我就来过两次，太尴尬了，每次吃饭都被不认识的老师围着，还找我聊天。”
这大概是学神的高中时代为数不多的烦恼了。
乌椿觉得自己刚才那一眼都白看，就不应该好奇这个问题。
她还真是第一次来到教职工食堂，免不了和其他同学一样感到新奇，所以也多打量了一会儿。
今天附中普通班都放假了，食堂里的老师也不多，都是他们这些返校的学生在聊天说笑。
排队打饭的队伍前面老王和老李一起站着，和前后排着的队学生不知道聊到了什么，一群人哄笑一片。
乌椿刚在队伍末端站定，就看见前面的人回了头。
“我刚才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你说话呢，给你。”孙妍见到身后是乌椿，连忙从自己随身背着的帆布包里取出了一个红皮笔记本。
乌椿差点都忘记了这回事，眼下孙妍突然掏出这个本子，她几乎是立刻收了下来，抱在怀里，然后笑道：“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的，就是我今天起晚了，本来应该和你们一起来的，结果睁眼就是十点半。”孙妍忍不住吐槽。
然后眼神一动，就看到站在乌椿身后的司向淮。
她这人向来是个遇到帅哥不敢直视的，但是又忍不住八卦，于是凑到乌椿身边低低地说:“我昨天一晚上没睡好，知道你谈恋爱，对象还是司向淮，激动死了，但是也不好轻易找别人说，一口气看完一整部青春甜宠，终于睡了过去。”
孙妍不是一个大喇叭的人，性格一直都很好。
乌椿听了她的话，有些动容，半开玩笑地回她：“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你想说就说。”
她这话飘到司向淮耳朵里，听得他浑身舒畅。
原本还撑着她肩膀安静地看手机，这会儿倒是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捏了捏乌椿后颈。
乌椿已经渐渐地对他这种小动作接受良好，仍然是面不改色地同孙妍聊天。
倒是孙妍，特别有眼力见，看出小情侣的腻歪氛围，也没多打扰，话题结束以后又把身子转到前面，安静排队去了。
司向淮这才凑到乌椿耳边，手指拨弄了一下她怀里的本子封面，语调懒散：“这就是你那个宝贝本子？”
乌椿回头，也不接话，自顾自地将本子往他身上背着的斜挎包里塞。
包包是她自己的，司向淮只是代劳替她拿着，本来容量就挺小，塞上本子以后包包就有点变形，搭扣也没法合上。
“你要是懒得拿，我帮你拿。”司向淮说。
然后准备把本子从包里取出来。
乌椿见状，立马就急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本子捞出来，重新抱在了自己怀里。
“我能拿。”她说。
司向淮倒也没拦，他挑了挑眉，笑着点头：“小椿老师也有不能分享的秘密了。”
这话酸不溜秋还阴阳怪气，和刚才见到她和韩宥在一起时是一样的德行。
乌椿忍不住解释：“真没什么。”
司向淮当然不是真的在意，单纯想逗逗人。
小司少爷向来对于女朋友很喜欢自己这件事有着无需怀疑的底气和自信。
听到她的话也没再纠缠，排队的队伍缩短，他转而又问她想吃什么。
乌椿抬头看窗口上的菜单招牌，随口问：“你不是来过两次？里能亲昵地牵手，低声咬耳朵的关系。
这种感觉很神奇。
吃饭的时候大家果然都是尽量凑在一起。
相熟的，不熟的，都在老王和李智的号召作用下坐到了相邻的位置上。
乌椿和司向淮算是打饭比较晚的两个，最后坐在食堂长桌边沿的位置，不太引人注意。
大家的话题五花八门，也不知司向淮是不是真的到老王面前提了一嘴，还是大家重逢以后有聊不完的近况，他们两个人乐得自在，倒真的能闲下来好好吃饭。
教职工食堂胜在B格高，卖相好，其实味道也就一般般。
乌椿刚才还打了一勺红烧鱼块，简单尝了一口以后就没再动。
司向淮心领神会，看了她一眼，轻声问：“不喜欢？”
乌椿摇摇头：“一般。”
倒也谈不上不喜欢。
小司少爷当然能品出这里面的关窍来，很自觉地将鱼块夹到自己餐盘里，细心给她挑起刺，嘴上也不歇着：“我知道，带刺的鱼块和不带刺的是两个味道。”
后者当然是更上一层楼。
乌椿无言以对。
好吧，她确实是有点犯懒。
要是这鱼块没刺，她大概能给出一个“还不错”的评价。
吃完饭以后大伙都三三两两地结伴下楼。
到了分别的时候，大家又都分出明确的班级团体来，有人围着李智，有人围着老王，都在聊天。
乌椿也没和司向淮待在一块。
她和潘宁薇还有孙妍站一起，听着李智叮嘱他们大学也要认真学习认真生活。
然后就是老生常谈的一些话题，考公考编考研创业啊什么的，都得要提前规划，不能每天都浑浑噩噩。
李智还是一如既往地唠唠叨叨。
大伙都认真地点头，临走时又都约着下次再聚。
“特别是你们那些在同一个城市的同学，平时也都可以一起出去旅游嘛，到了以后你们就能发现了，高中同学的关系是很难得的。”李智说。
乌椿听着，还没来得急点头，视线就撞到对面站着的韩宥眼里。
她颇有些尴尬，被人注视的时候总是会不可避免地有点不自在。
敏感细腻如她，当然也能从韩宥今天一开始见到她的眼神里品出不同来。
她只是有点意外。
原来自己曾经暗淡又灰头土脸的高中时代，不停仰望别人的同时，居然还真的能有人喜欢上角落里的她。
只是命运这种东西终究是难以揣测。
第
62章
证件照
“再见。”乌椿最后还是认真地和韩宥道别。
潘宁薇也很大声地和所有人道别，又说：“今天我拍了不少绝美附中风景照，一会儿上传到班群，你们都要看哈！”
孙妍比了个OK的手势：“包的。”
大家也都点头捧场。
“再见，路上小心。”韩宥在众人杂乱的声音里终于低声回复乌椿。
她点点头。
但是好像故事也只能止于此，至于一开始见面时说笑提起的请吃饭，韩宥后来也没再谈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