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思恬送的东西很多，若不是车厢限制，这些压根不是她的极限，傍晚放学的时候，几人想着一切分担点，最终每人提着几个袋子，终于把这些东西带回了家里。纪云昭把一些零食尽数分了，剩下的几乎都是女士衣服和配饰。
“纪云昭，你朋友可真大方，她住在京市吗？”李泉捧着手里昂贵的巧克力，笑呵呵地问。
纪云昭点点头：“嗯，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
“既然我们也收了礼物，不如一起去吃个饭吧，把你朋友也叫上。”李泉又说：“怎么着我们也得尽尽地主之谊。”
“思思回京市了，下午的飞机，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叫上她。”
“啊！这也太可惜了！”石望扶了扶眼睛：“你们是不知道，陈怔一下午都在说这小姑娘真有意思。”
突然被点名陈怔顿了几秒，回过神来，追着石望一顿打：“你还敢跑！”
石望抱头鼠窜：“哥，我错了哥！”
纪云昭没忍住笑了笑，盛嘉祁在一旁给她摆放东西，谁也没注意到，舒梦庭顿在旁边，手里提着一个奢侈品袋子，很精致，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她垂下眸，没什么情绪。
时间紧迫，他们晚上还要接着上晚自习，李泉提议到商业街随便吃点东西，盛嘉祁见纪云昭点点头，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
“这天是越来越冷了。”李泉哆嗦着，他把手塞进陈怔衣服口袋里：“阿怔你衣服真暖。”
两个人的手靠在一起，陈怔推了他一把：“恶不恶心啊你。”
李泉毫不在意，笑嘻嘻地走到盛嘉祁旁边，抬着眼眨巴眨巴地看他：“嘿嘿。”
“离我远点。”盛嘉祁看也没看他一眼。
“你们！这叫兄弟？！”
打打闹闹走到商业街，纪云昭问：“梦梦，你想吃什么？”
舒梦庭思考了一番：“我都可以！”
石望在旁边接道：“我也是！”
李泉：“我知道一家日式汤面，还不错，要不试试？”
纪云昭和舒梦庭点点头，六人穿过主街道，日式汤面位于街道深处，人比较少的地方，才刚走近，突然袭来一阵打斗的喧闹声。
第30章
“打群架”
“我说让你给个联系方式，听不到是吧？”男人略显醉态的声音嘶吼着：“你化妆出门不就是为了勾引人吗？装什么装！”
“就是，我大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七八个小混混围堵着整个门店，这家烧烤店的老板是两个老人家，被骚扰的女孩子，害怕地躲在桌子后面。
几个男人喝了酒，身上流氓气息尽显，老人家也不忍心看着小女孩被他们骚扰，只好把女孩带到自己身后：“不要闹了，不要这样。”
“一把老骨头别搁这挡路！”说罢就是上手。
场面一度混乱，盛嘉祁和陈怔瞥了一眼，周身俊冷地走上前，盛嘉祁一手攥住那个男人的手，陈怔挡在老人家和小女孩身前。
“哎哟，你们俩，想英雄救美？”寸头混混冲着自己的小弟笑：“你看这俩，还穿着校服，年纪轻轻不知道哪来的狗胆。”
盛嘉祁甩开他的手，嫌脏似的拍了拍，语气很冷：“嘴巴放干净点。”
寸头混混被他的动作和表情刺痛，一双眸狠狠凝起：“什么意思，嫌弃老子？你个王八羔子。”
陈怔笑了笑：“骂谁呢。”
“骂你们俩呢。”
寸头混混使了个眼色，其余七个小混混迅速围了上来，李泉和石望见状，连忙跑到盛嘉祁那，四个人终究敌不过八个人，他们少年身板，本就比这些浑壮的混混轻。
纪云昭有些着急，翻着书包才发现自己没带手机：“梦梦，你带手机了吗？”
舒梦庭慌乱地摇摇头：“我，我没有手机。”
“要打？”盛嘉祁轻飘飘问了句：“想打去外面打，别在这耽误人。”
寸头混混猩红着眼：“行啊！打架这事情我奉陪。”
几人商量好走到街道外边，盛嘉祁视线落在纪云昭身上，让她远离这，但纪云昭脚步几乎僵在原地，这些人不是善茬，万一......
两拨人泾渭分明，四个少年排开站在几个混混对面，灯影把他们拉的很长。
陈怔笑了笑，冲旁边的盛嘉祁说：“好久没打拳了，正好手痒。”
盛嘉祁扬起嘴角，显得有些坏：“比不比？”
“谁怕谁。”
他们俩默契一笑。
四个人倒也不怕，纪云昭和舒梦庭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她目光紧盯着盛嘉祁，他打拳的时候是发了狠的，出手干净利落，和陈怔配合很好。
陈怔也是练过的，一招一式很有章法。
李泉和石望两人借助外力，几乎是胡乱打了一通，看起来还行？
谁知，摩托车疾驰声喇叭声传入巷子里，路过纪云昭时，他们不怀好意地吹了个口哨。
是那群混混的帮手，人更多了。
舒梦庭着急道：“怎么办呀昭昭。”
纪云昭环顾四周，一阵恶臭袭来，刚刚她已经借了老板的手机报警，这会只需要拖延时间。
街道里放了几个垃圾桶，看着挺大且满满当当，纪云昭盯着垃圾桶，舒梦庭像是明白过来。
纪云昭说：“梦梦，我们把这个推过去。”
“好！”
两人说做就做，用力推着一个巨型垃圾桶朝那群人奔去。
盛嘉祁几乎是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动静，愣神皱眉的片刻，接了混混狠狠一拳，他嘴角浸了血。
纪云昭用力一推，垃圾桶幡然倒下，里面满满当当的垃圾倾泻而出，里面的潲水溅到那几个混混身上，一股浓郁的恶臭瞬间升空。
“卧槽，什么东西这么恶心！”
“哪来的剩饭剩菜，呕！”
街道变得粘腻，盛嘉祁朝陈怔说了句：“先走。”
他一脚踹上寸头混混的胸膛，那个混混径直躺在一片粘腻的潲水中。
他们四人见状，连忙朝街道外边跑去。
盛嘉祁攥着纪云昭的手腕往外跑，陈怔和李泉石望围在一块，一伙人匆匆忙忙地往外跑。
“哎哟！别跑！快给我追！”寸头混混哭着一张脸：“什么东西这么臭！呕！”
六人穿着校服，奔跑在街道上，少年到哪都是焦点，路上行人张望，而他们只是忙着奔跑。
终于跑到人多了地方，路上车辆不断，入口赶来的警察见状，连忙感慨道：“不愧是青春啊，这几位少男少女让我梦回高中了。”
“小郑，别看了，还有正事呢！”
“哎，来了！”
很多年以后，纪云昭依然记得那个冬天。
他们一起奔跑在十七岁的冬天里。
纪云昭的十七岁，有关她年少初次心动，有热血燃烧的班级团魂，有肆意畅快鸣不平的仗义，有重头再来的勇气。
*
最后。
六人齐齐出现在警局，同时还有刚才那几个混混，混混们面对警察的气势明显弱了许多。
孙正言和警察交谈结束，走到他们六人面前，提了一口气：“你们...你们怎么还动手了呢！”
“老师，是他们欺负女生和老人，所以我们才动手的。”李泉委屈巴巴地说。
纪云昭点点头：“老师，就是他们太过分了。”
寸头混混鼻青脸肿，他闻了闻身上发臭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被踹得红肿的胸膛：“到底谁过分啊！”
警察厉声说：“好了！还闹！你们有错在先，骚扰女生，欺负老人和学生，不懂得尊老爱幼，待会你们先把巷子清洗了！”
其中一个混混头子不服气地说：“凭什么呀，那垃圾桶是他们推倒的！”
警察默默地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说凭什么？
混混：“......”
孙正言叹了叹，看向这群让他头疼的学生：“老师想说，下次遇上这样的事情，注意安全，还有注意分寸。”
纪云昭和舒梦庭点点头。
“行了，别绷着了，我也没怪你们。”孙正言笑了笑：“你们都是仗义的好孩子，没吃饭吧？晚自习给你们批假，去吃饭然后早点回家休息吧。”
李泉仰天大叫：“谢谢老孙！老孙万岁！”
“没个正形你们！”
孙正言接到电话火急火燎地赶来，心里暗想盛嘉祁和陈怔这几个人又犯事了！才安分没到几个月。
谁曾想，才走进警局，发现自己班上第一名，同时也是年级第一名纪云昭站在盛嘉祁旁边，再一看，班上第二名舒梦庭也跟在她旁边，他两眼一翻，差点没蹶过去。
老孙看着他们的背影，摇摇头：“哎！看着倒是没正形，这几个家伙心里还是正气又善良的，不错不错。”
他们十班的人也没别人说的那么糟嘛！
这不都一身正气！
第31章
吃闷醋
六人随便吃了些东西，各自打道回府。
盛嘉祁走在纪云昭旁边，从她这里看去，能清晰看到他紧抿的唇角上带着一点红肿的伤。
他这个人的脾气真奇怪，看起来冷冷的，生气的时候压迫感十足。
纪云昭眨眨眼，笑着说：“盛嘉祁，你怎么啦？”
“虽然我们去了趟警察局，但现在的结果不是很好吗。”纪云昭又问：“难不成，你是没打过瘾？”
盛嘉祁无奈地探身：“纪云昭，你这脑袋一天都在想什么。”
“在想你为什么不开心。”
“什么？”盛嘉祁怔了怔，他垂着眸，深深叹着气，抬起头时仍是板着一张脸：“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跑过来，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我......”盛嘉祁声音很低，语气里藏着几分怒意和后怕。
纪云昭抿了抿唇，原来是因为这事，她认真地解释说：“你放心，我都算好的。”
“纪云昭。”盛嘉祁咬着牙，声音多了些颤：“以后不许做这样危险的事。”
纪云昭嘟囔：“噢，我知道了。”
听她答应，盛嘉祁身上的冰冷气息总算好了一些，纪云昭走在他旁边，“盛嘉祁，原来你打拳这么厉害！我长见识了。”
盛嘉祁没说话，却莫名有种遍体舒畅的感觉。
“你和陈怔配合真的好默契呀，你们一起学的拳击吗？”纪云昭自顾自地说着：“这还是我第一次看陈怔打拳，原来他会，还打得挺好的，跟你配合起来的那套拳真的太帅了。”
盛嘉祁蓦地停下脚步，闪着光的黑眸就这么紧紧攫着纪云昭，嘴唇抿成线，下颌线绷得很紧，心情不爽到极点。
纪云昭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傻问着：“怎么又不走了？”
“你说呢？”盛嘉祁咬着牙，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你这么喜欢看陈怔打拳？我让他出来专程打给你看？”
纪云昭摇摇头：“啊，这样不好吧，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盛嘉祁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你还真想看？”
“你怎么又生气了！”纪云昭脱口而出，“你这一天怎么老气鼓鼓的？”
盛嘉祁话都说不出半句，盯了她好一会快步走了出去。
“盛嘉祁，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盛嘉祁迈出了脚步顿在原地，他站在原地，纪云昭追上来后，他终是没忍住：“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纪云昭被他问的一愣，仔细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难不成是因为我夸了别人，所以你不高兴？”
盛嘉祁没说话，算是默认的模样。
纪云昭恍然大悟，这人原来这么傲娇，还这么小气，不就是夸一下别人...等等，他，他不会是在吃醋吧？
纪云昭抬着一双杏眼，无辜又可爱，她憋笑问：“盛嘉祁，你，你这是在吃醋吗？”
他几乎是噎在原地，抛下一句：“我吃什么醋。”便走了，步子比刚才更慢了些。
纪云昭偷偷笑着，余光瞥见街道旁边的药店，她抬着步子跑了进去，迅速买了些药膏。
盛嘉祁坐在药店旁边的长凳上，背靠着椅背，手闲晃地搭着。
纪云昭仔仔细细地看着上面的使用说明，盛嘉祁就这么紧紧地盯着她，像是在抓住什么一般。
她拿着医用棉签，抹上一点药膏，淡淡的药味扑鼻而来，抬起面前时，盛嘉祁一点也没动弹，跟个大少爷似的端坐在那，纪云昭努嘴：“过来擦药。”
盛嘉祁无动于衷。
“你这人！”纪云昭扬声，毫不客气地掰着他的下巴，盛嘉祁任她动作摆弄，她靠近，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像是怕弄疼他一般，纪云昭的动作很轻，如一片羽毛轻轻刮着，一点也不疼，倒是痒得很。
她手掰着他的下巴，温热的触感让他某种情绪几乎呼之欲出。
“好了没。”盛嘉祁哑着声问。
纪云昭只顾着擦药：“马上！”
“好了，大功告成！”
盛嘉祁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如果是别人，你也会给他们擦药吗？”
纪云昭凝神，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扬声说：“什么话！我从来没给别人擦过药，你可是第一个！”
他们的距离有些近，纪云昭话音刚落，眸光倏地对上盛嘉祁似笑非笑的眸，她耳朵泛红，稍稍移开点距离，说话的时候带了些娇气：“你，你以为我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盛嘉祁浅浅笑着，开玩笑的语气：“你是公主这件事，我没忘。”
“你知道就好！”纪云昭迅速站起身，将手中的药和书包放在他身上：“所以，公主该有公主的待遇。”
盛嘉祁低声笑了笑，声音磁哑：“嗯，乐意效劳。”
*
今晚没上成晚自习，所以两人回到家洗了澡后开始补课，纪云昭将盛嘉祁几次试卷摊开来，逐一分析他的错处，盛嘉祁站在厨房那剥橙子。
越看越不对劲，纪云昭微微蹙着眉，又拿出他之前的试卷分析，从数学到物理，再到生物，所有试卷都指向一个模糊到逐渐清晰的方向。
盛嘉祁端着水果盘：“先吃点水果。”
纪云昭却反常站起来，眼神认真且带着怒意看他，表情略显凝重。
“怎么了？”
纪云昭声音微冷：“盛嘉祁，你是不是在控分。”
盛嘉祁蓦地一顿，僵了几秒又恢复如常，他将果盘放在桌上：“控什么分？”
纪云昭将试卷摊开：“之前的考试，你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后来的考试，你总能卡在我要求的排名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