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盛诗檬太了解这个套路了,只好在心里默默期望实习生能够撑久一点,别恋爱脑上头被人耍得团团转了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是那个猎手。结果令人大失所望,不出一个礼拜,在盛诗檬准备离职的那几天,实习生红着眼睛向人事递交了辞职信。
实习期间工资不高,主动离职连个赔偿都没有,盛诗檬摇头叹息,感叹女孩子真的不能恋爱脑。
就算恋爱脑也别找温征这样的啊,找个老实人多保险,怎么想的呢。
后来听组里其他人八卦,是实习生自己要辞职的,二少本来还想着补偿她,叫人事提前给她转个正来着。
他妈的。
她追温衍这么久,只是被他看出来了意图而已,没骚扰没过界,谁知道这男人精神洁癖这么重,她就要被炒鱿鱼,实习生用那么老土的招数泼了温征一身,反倒还能提前转正。
本以为离职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结果这天正好,反正也要走人了,盛诗檬索性翘了班,在公司楼下咖啡厅里用笔记本赶作业,正巧透过橱窗瞥见了来买咖啡的温征。
等门口的的铃铛因为推门的动作一响,盛诗檬计上心头,拿起手机,一手用勺子搅着咖啡,故意装作在和人抱怨。
“我暗恋二少那么久,结果人家一杯茶就”她沮丧地说,“我真的太胆小了,明明是我先喜欢他的,怎么办?我被人抢先一步没机会了,我好想辞职啊。”
她故作吃醋又失望的样子,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自己有多喜欢温征,被人捷足先登又有多难过,直到身后终于有男人的气息凑近。
麝香混着雪松的清冷,若即若离而又性感异常,典型的渣男香,和温衍的稳重冷淡完全不同。
盛诗檬假装没发现,继续说:“我不要喜欢他了。”
温征弯着腰,手从后伸出,撑在她面前的桌上,俯下头吊儿郎当地在她耳边说。
“别,我这才刚知道呢,让我再多高兴会儿啊。”
盛诗檬手一松,手机啪地一声砸在地上,她回头一望,撞进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上钩了。
她想。
之后的一切就很水到渠成,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和不谙世事的实习生就这样暧昧不明了大半个月,每天都道早安,哪怕没话说了也要发表情包找存在感,终于在察觉到温征是有点上头了的时候,他又一次约她出来时,盛诗檬抓住机会将窗户纸捅破。
“早知道泼你水有用的话。”盛诗檬嘟囔道,“当初我才不会让她先得逞。”
既然女孩子都迈出了这一步,那就没有让她空手而归的道理。
温征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低声问她:“那我现在让你得逞还来得及么?”
这话暗示意味十足,也像是在哄她。
盛诗檬没有立刻答应,反倒睁大眼,然后又故作不解地说:“可是我还没有开始追你。”
“我可是认真地想要跟你谈恋爱,不是要跟你玩玩的。”她认真地看着他,语气犹豫地说,“你如果只是想玩玩而已,那还是算了,反正暗恋一个人都不是非得有结果。”
男人大都喜欢傻白甜,尤其是在自己面前傻乎乎的。
果然温征一愣,接着差点没笑倒在她身上。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傻呢,你是没开始追我,可我已经追了你大半个月了,看不出来啊?”
他牵起她的手,抬到自己唇边吻了吻:“现在表白也跟你表了,跟我谈恋爱么?认真的那种。”
盛诗檬惊喜地叫出了声,抱着温征一个劲儿地问自己没做梦吧,她的暗恋竟然成真了。
温征弯着眉眼说:“嗯,恭喜啊,成真了。”
就这样,盛诗檬顺理成章地保住了她实习生的身份,也顺理成章地将目标从温衍转移至温征身上。
温征是个很擅长制造浪漫的人,而盛诗檬则是个很会捧场的人。
往往一场惊喜中,制造惊喜的那个人会比另外那个获得惊喜的人更渴望某种反馈。
五十分的开心,那就表现出一百分的开心,一百分的开心,那就得表现出两百分的开心,让他以为自己这些并不新鲜的小惊喜有多打动她,让他在她面前能获得满满的成就感。
于是温征越来越上头,也对她越来越好。
于是盛诗檬也越来越习惯他的这种温柔,甚至有时候连自己都分不清真或假。
她分不清他对她有几分真心,她也分不清自己对他有几分真心。
到最后谎言被戳穿,两个人无法收场,只好分手。
盛诗檬是被温征给叫醒的。
她在车子上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家。
“谢谢。”
她解开安全带,打算下车。
温征也跟着下了车。
“我送你到家门口。”温征说,“最近我看社会新闻,有的女孩儿坐个电梯都能碰上变态。”
盛诗檬被唬住,即使自己住的地方再高档,治安再好,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没有变态出没。
她没拒绝,和温征一块儿坐上电梯。
公寓的电梯空间不大,但两个人中间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即使保持了距离,那种不自在还是紧紧地缠绕着自己。
温征先打破沉默,突然问:“你刚在车上是不是做梦了?”
盛诗檬一惊,愣愣地问:“我说梦话了吗?”
“嗯。”温征挑眉说,“你叫我名字了。”
盛诗檬张唇,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温征侧头看她半天,然后笑了:“骗你的。”
“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你梦到我了。”他又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盛诗檬硬邦邦地甩了句那又怎样。
“不怎样。其实咱俩分手以后,我也梦到过你很多次。”他耸耸肩,轻声说,“所以现在心里稍微好受点儿了。”
他的语气听上去挺洒脱的,但盛诗檬却莫名觉得听出点可怜的意味来。
不可否认,这场恋爱给人的后劲实在太大,以至于现实中还不够想,连在梦里都在想。
“……时间久了就好了。”盛诗檬拙劣地安慰道。
真是讽刺,虚假的情话平时脱口就来,真心的安慰却这么笨拙。
“那你好了么?”温征问,“咱们也分了一年了吧。”
电梯到层,随着叮地一声,盛诗檬很轻地嗯了声。
“那你怎么还没交新的男朋友?”
她没回答,快步走出电梯,温征从后面追了过来。
一直到公寓的房门口,盛诗檬准备输密码,温征突然抬手挡住了密码屏。
“如果照你说的,我压根就不是你刻骨铭心的初恋,只是你很多段恋爱中的其中一段,你这会儿早就该谈下一个了。”
他顿了顿,语气温柔,问的话却有些紧逼:“还是说即使没有刻骨铭心,你也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迎接下一段感情?”
盛诗檬仰头看他。
“那你呢?你怎么还不交新女朋友?”她问他,“你以前不是换女朋友换得很勤吗?”
温征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而后反问她:“你说呢?”
“……”
她姐和他哥从前那样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也结婚了。
而他们却在分手之后,还处在一年多前的状态里停滞不前,心里忘不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复合。
盛诗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个人沉默许久,隔壁的邻居突然开了门。
“宝我真要回家了,我妈都打电话催好几次了,再不回她真得揍我了。”
“你就说在你闺蜜家过夜,留下来陪我吧宝贝儿,嗯?”
同样是一对年轻的男女,显然他们专注于打情骂俏没料到门口有人。
邻居这对男女在看到盛诗檬和温征后,尴尬地挤出一声笑,然后女的没走成,两个人又进去了,迅速关上了门。
盛诗檬莫名就想到她以前和温征说话也是这个腔调,两个人宝贝来宝贝去的,特别肉麻。
她摇摇头,试图甩开脑子里的回忆,趁着温衍也在发愣的时候,摁密码开了锁。
盛诗檬知道温征一定会进屋来。
她推了两下,没推动,还是让他进来了。
盛诗檬来不及开灯,两个人在黑暗中推搡了半天。
摩擦的衣物发出窸窣声,心里被弄得酥酥麻麻的,盛诗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心里在想如果真发生了什么,那到底是他霸王上弓还是她欲擒故纵。
但温征其实没做什么,在她放弃推他后,他也只是抱住了她,然后叹了口气说:“檬檬,你很久没叫过我宝贝儿了。”
大部分男人也很喜欢被叫宝贝,他们也享受被女人宠爱的感觉。
要问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其实温征也不太清楚。
跟她在一块儿的时候很开心,非常开心,起先以为是这个女孩儿天生就契合他,契合他的性格,契合他的爱好,契合他所有的不完美。
后来才发现都是假的,她对他的契合都是演出来的。
他整个人大受打击,为此消沉了好一段时间。
托了盛诗檬的福,终于也体会到了从前他的那些前女友们的感受。
他确实是输了。
原以为只是因为输了而不甘心,可这一年多里,他始终没办法和别的女人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不是不知道这个人不好,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人的虚情假意,可在知道这些后,反倒更加忘不掉。
盛诗檬知道这点,所以从不吝啬称呼,但现在她有些叫不出口,叹气问:“我现在叫你宝贝,你不觉得假吗?”
“假,但我就是不甘心。”温征咬着牙说,“我第一次被人骗成这样儿,一年多了,我心里都还是没能过去。”
“檬檬,咱俩演了那么久,你就没有一刻对我犯过迷糊,说过一句真心话吗?”
第107章
薅羊毛107
弟妹篇
盛诗檬不想骗他。
“有过的。”
温征在黑暗中舒展了眉头,正欲说什么,紧接着又听到盛诗檬的下一句。
“但是温征,你不怕我这句话又是骗你的吗?”
温征没有立刻回答。
但盛诗檬心思敏锐,她笑了笑,说:“你看,你有后遗症了。”
“我”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盛诗檬说:“我也是。如果我真玩得过你,我根本不会在这儿跟你矫情来矫情去,矫情了一年多都还没能忘了你。”
她同样也分不清温征对她是真是假,明知道这个人是个不靠谱的花花公子哥,有时候却还是会迷糊。
以前她笑那些姑娘,碰上个有钱会撩的就把持不住,如今她也亲自验证了,不怪那些姑娘心防太弱,只怪这男的太狡猾。
“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盛诗檬顿了顿,老实说,“说句肤浅的,你条件太好了,我的眼光已经被你拉高,你现在让我随便找个男人谈恋爱,我确实做不到。”
就是不甘心而已,人就是这么现实。
以前在学校里还能抱一些不切实际的偶像剧式幻想,可盛诗檬也出来工作一年了,都市男女们光是为工作就耗费了所有心神,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谈爱情,更何况纯不纯粹。
温征突然讽刺地笑了。
“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说话这么刺儿。”
“以前那些都是刻意在你面前装出来的。”盛诗檬说,“因为我知道那样才泡得到你。”
她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说话自然不留余地。
盛诗檬很清楚,如果她真的是个毫无恋爱经验的女孩儿,估计温征早就不耐烦了。
温征见识过太多女人了,他喜欢女人的单纯和偶尔的笨,但如果只有单纯和笨,很快就会让他觉得厌烦。
她一开始装出了那副单纯天真的模样,吸引到了温征。
后来全心全意喜欢他的那副样子让温征作为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可仅仅这点还不够打动他,她掩藏在单纯外表下的懂事和体贴,恰好好处的懵懂,以及完美却虚假的温柔,才是真正打动他的地方。
盛诗檬还在说她是怎样一步步给他下钩子的,温征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也越是感到难堪。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
但是
温征心中千转百回,最后听不下去了,低躁道:“盛诗檬你牛逼行了吧,老子确实被你给玩愣了。”
然后恼羞成怒地低头去吻她。
盛诗檬没拒绝,顺势伸手环住了温征的脖子,没了以往故作的羞涩,娴熟地回吻了过去。
他不再体贴她,从前以为她是个单纯的姑娘,怕吓着她一直不敢太猛烈。
而盛诗檬也不再一味地迎合他,而是铆足了劲,像是要跟他在唇齿间一较高下,比比谁的本事更大,谁的接吻技术更好。
两个人都在较劲儿,想叫对方知道自己真正的厉害,激烈的亲吻声在黑暗的环境内好似被放大了百倍,刺激着一切有知觉的感官,很快就点燃了身体内的一簇火。
温征把她推在墙上,身体紧紧抵着她。
“你挺会啊。”他抿了抿被她吮地有些刺痛的唇,叹息一声说。
盛诗檬淡淡反问:“不然呢,还跟你装清纯小白兔?”
温征哼笑一声,然后又接着吻。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原地打转了一年多,他还是忘不了她。
她也是。
可是他们都有点怕。
此刻心理上再怕,也挡不住这一瞬间身体上的渴望。
做吧。
反正谁也忘不掉谁,大不了以后当炮|友,那就都不用怕了。
两个人只顾着接吻和你吮我吸,言语上没有交流,却在脑子里不约而同地升起了这个想法。
皮带都解了一半,最后温征还是硬生生地打住了。
盛诗檬的身体无力地顺着墙角滑下来,温征也跟着蹲下,抱着她调整呼吸。
“你是不是给我灌迷魂汤了。”他在她耳边吃吃地笑,呼吸滚烫,“我那点男人的想法全用在你身上了。”
盛诗檬面颊滚烫,闭眼说:“我还没那么大本事。”
“分手这一年多,你找别的男人没有?”男人的劣根性作祟,温征不甘心地问她。
盛诗檬:“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