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虽然来的很早，但机场已经挤满了许多渴望见到爱豆的追星少女，她们的眼里带着希冀和兴奋。“还好来的早，还能占个位置。”袁静找了个地方坐下，“要是来得晚点估计被挤在外面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他也太红了。”在等接机的这些女孩中，虽然也有其他明星的粉丝，但绝大部分手里拿着的头上带着的都是江渡的灯牌和应援物。
“那可不，追这样的偶像真是既痛苦又甜蜜。”袁静把包取下来，放在身边。
“我们也要拿那些东西吗？”陆以歌看其他粉丝十有八九都带了灯牌手幅。
“随便啦，没那么多讲究，不过我有准备。”袁静从包里拿出两个灯牌，“你愿意举着就举着，挺累的，我懒得。”
“我也有准备。”陆以歌笑，从包里取出一个头箍，带到了头上。
袁静瞪大眼睛看她，“啥玩意？”
陆以歌眉开眼笑，她头上戴的发箍上有一个巨大的黄色醒目的箭头，站在人群中仿佛就有一个综艺效果一般的箭头指向她，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虽然有点羞耻，但她豁出去了，追星这样做也算正常。
“你这东西有点厉害啊。”
“你要不要？”陆以歌说着去掏自己的包，“我这还有一个。”
“不用了。”袁静摇摇头。
“怎么了，虽然看着滑稽，但我保证一戴上江渡肯定一眼看到我们。”
“其实我不想他看到我，不想被注意到。”袁静轻轻笑了笑。
陆以歌有些疑惑，“什么？”
“怎么说呢，我虽然很喜欢他，但是是那种有距离的喜欢，台上和台下，屏幕里和屏幕外，我可以一直远远地看着他，但他决不能注意到我。”
陆以歌有些不明所以。
袁静接着说：“这不是卑微，只是我觉得偶像和粉丝之间就应该保持距离。我喜欢的就是让我遥不可及的他。就像星星一样，因为无法触及才觉得那么耀眼。”
陆以歌点点头，“你说的对，你这样是正常的喜欢，那些不懂得保持距离骚扰明星私生活的是变态的喜欢。”
说着她有一丢丢心虚，她应该不算骚扰明星私生活吧。严格来说江渡是她上司，虽然她已经退休了。
“嗯，所以我只想混在人群里看着他。”
“不过，你不觉得能被偶像记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陆以歌看向她，“星星不会落到你身边，但它在遥远的星系知道了地球上有个女孩一直在看它，从此它的一部分光就有了方向。”
“搞这么文艺干嘛？其实我就是觉得那个太羞耻了。”袁静笑道。
“是的，太羞耻了。”陆以歌笑出声。
她们从上午九点等到下午一点，机场里人越来越多，颇有点人山人海的样子。陆以歌腿都等麻了，出口那里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出来了一个保镖，等了很久的粉丝们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尖叫呐喊起来。
“江渡，江渡。”
“啊啊啊江渡到了。”
江渡站在保镖的中间，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大衣，他面色如常，微笑着点点头，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他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粉丝们更是疯狂尖叫着向出口挤。
陆以歌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拿着灯牌的粉丝挤来挤去，她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他看过来了。”袁静有些激动的拍了拍陆以歌的肩膀。
果然，这个头箍还是非常醒目的。中间隔着挺多人，江渡的眼神远远地看了过来，对上她的视线时露出了非常标准的营业式微笑。
随后就移开了目光，径直向前走。
陆以歌没有跟着人群一路追过去，停留在原地。她看了眼旁边的袁静，“我们要跟过去吗？”
“不用，看到人我就很满足了。”袁静笑了笑，“偶像和你对视了，是不是很开心。”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期待很久的事情突然发生了，没有太大的感觉，就像是心里还没做好准备就结束了。”陆以歌叹气，也不知道江渡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这种感觉我懂。”袁静拍了拍她的背，“我第一次接机时也这样，空荡荡的感觉。”
“不过还是很开心的，谢谢你。”陆以歌抱住了她。
“哎呀这么客气干嘛，我们去吃饭，快饿死了。”
“嗯。”陆以歌点点头，和袁静一起走出了机场。
她已经尽力，剩下来就听天由命。
回到家后，陆以歌安心复习，默默期待晚上的来临。
观书者如果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出意外在她睡着后会潜入她的意识。
她准时入睡，一夜好梦，什么都没有发生。
观书者没过来，她也没做乱七八糟的梦。
陆以歌叹气，还是太难了。首先江渡不一定看到她了，然后就算看到她隔这么远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就算认出来也不一定明白她的用意，就算明白她的用意也不一定有空过来。
这么想她就舒坦多了，她迷糊了一会，起床去给自己煮昨天煮到一半的粥。
这是袁静的信息发了过来：以歌！！！
陆以歌回她：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袁静：……没睡。
陆以歌：！
陆以歌：快去睡吧。
袁静：以歌！你火了。
陆以歌：啥东西？
袁静：热搜第一，快去看。
陆以歌打开，一个话题就出现在她眼前，＃论引起爱豆注意的正确姿势＃。
她点进去一看，有位博主放了几张照片，配字：这位粉丝成功引起了渡哥的注意哈哈哈。
图片上人山人海的机场，一位女生的头上的一个硕大的箭头极其醒目，有一张照片江渡也忍不住看了过去。虽然脸被打了码，但作为当事人陆以歌顿时就羞耻感爆棚。
知道醒目，但没想到居然这么醒目。
怎么还登顶热搜了。
哎，江渡的热度实在太高，平常一点点小事都会上热搜。
这个人不是她，不是她，陆以歌不停地给自己心里暗示。
本来就不是她，她成功地说服了自己。
可是一看到照片她就立马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
啊啊啊啊啊。
陆以歌扑到床上打滚，只希望自己赶紧忘掉这回事。
没人知道是她，没有人知道的。
不对，是除了袁静没人知道这个人是她。
冷静冷静，陆以歌埋到枕头里崩溃地想。江渡有没有注意到她不清楚，现在广大网民倒是是注意到她了。
陆以歌愤然起身，跑去刷数学题，这种情况下也只有数学能救她一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还想写到年会，我的手速简直了，再一次突破下限。累了，明天再多写点
第52章
数学题的魅力对陆以歌来说无与伦比，很快她就忘掉了这俗世烦恼，只想和数学缠缠绵绵。
正当她完全沉浸在其中时，杨青玫的电话打了过来。
“以歌，准备好没有？我在路上了。”杨青玫的声音透露着欢快。
陆以歌立刻放下笔，她今天要和杨青玫去练习配合，好久没有弹钢琴，她有点心痒痒的。
如果说数学是她的白月光，那钢琴就是她的朱砂痣。
“好了，我这就下去。”陆以歌把习题集整理好，背了个包就冲出了家门。
杨青玫租的钢琴质量很好，不输之前陆家的那架。
陆以歌的指尖轻放下去，熟悉的触感让她有点感动，道：“青玫，你租这个估计花了不少钱，到时候从奖金里面扣。”
“钱都不是事，你试试看。”
“嗯。”陆以歌沉下心，弹了一首喜欢的曲子，她的手指雪白纤细，在琴键之间灵活跳动，轻快的音乐响起。
她太爱钢琴了，小时候父母还未离婚时，母亲和其他家长一样给她报了很多兴趣班，其中就有钢琴课。
她是第一次触碰到钢琴就觉得心里莫名悸动，好像和它有着不解之缘。
窗外的光洒在她身上，陆以歌整个人自信又享受，配合着动听的音乐，有种朦胧的美好。
杨青玫在旁边看着，心里有些惊异。她通乐理，知道陆以歌的钢琴水平并不像她说的有只有一点点高，她这样的水平必须是有天赋加上勤奋练习才能达到。
一曲完毕，杨青玫连忙鼓掌赞叹，“非常棒，单单你这钢琴水平就值得一个奖，我们配合绝对能把大奖收入囊中。”
“你想唱什么歌？”陆以歌问。
“我的自作曲，蓝白色月光。”杨青玫微微一笑。
陆以歌睁大了眼睛，惊讶道：“青玫你还会作曲？”
“大学时的一点爱好，我和几个朋友成立过一个乐队，后面因为各种原因解散了。”杨青玫拿起个本子递给她，“你可以看看谱子。”
陆以歌结果本子看了看，杨青玫谱曲的水平很专业，颇具个人特色。
“我试着弹一下。”陆以歌把摆在支架上，开始弹奏。
虽然曲子不熟悉弹出来效果没有很好，但可以看出杨青玫的自作曲旋律非常优美，像它的名字一样，唯美中带着一点忧伤。
“你先熟悉熟悉。”
陆以歌抬头看她，“青玫，你能唱一遍给我听吗？”
“待会肯定要唱的。”杨青玫笑道，“等不及啦？”
“对，等不及了。”陆以歌迫不及待地想听她唱这首歌，杨青玫有这样的音乐天赋最后怎么成为了一名普通的职员。
“好，那我唱了。”杨青玫清清嗓开始唱，她的声音略微沙哑，带着一点点慵懒。
她唱歌时神情专注，像是通过歌曲在回忆着什么。
陆以歌听得入迷，杨青玫的音色和唱功都可以说是顶级，尤其她的声音里还有着浓烈的感情，让听众的情绪不禁被她感染。
待她唱完后，陆以歌忍不住惊叹，“你唱的太太太好听了，完完全全就是专业歌手的水平。”
“你弹的也很好听，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杨青玫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不，我是业余的，算普通人里很不错，但和专业的没法比。”陆以歌看向她，“你比市面上一大半歌手都唱得好听。”
杨青玫哈哈大笑，“得了得了，我们别再商业互吹了。”
陆以歌认真道：“我说真的，我觉得以你的才华完全可以去当一名原创歌手，你的歌曲值得让更多的人听到，而不是在办公室里屈才。”
“傻姑娘，娱乐圈不是这么好混的，曾经我也这么觉得，但最后还是被现实打败。梦想之所以是梦想，那就是因为很少有人能实现它。”杨青玫抬起头看向窗外，“当音乐从兴趣变成职业，很多事情都会变化。所以我就适合在办公室里当个白领，唱歌作曲做闲暇时的消遣。”
“这么好听的歌没什么人能听到太可惜了，其实你试试可以给音乐公司投稿。”陆以歌有点惋惜。
“投什么稿，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心血让人糟蹋，现在的工作又不是不能养活我自己。”杨青玫笑，“况且，这次年会不是能让很多人听到吗，几千号人呢。”
“也是。”陆以歌想了想重重地点头。
杨青玫看着她，突然道：“等下，你可千万别被我影响。有的梦想还是要努力一下的，你的梦想是考上清华吧，千万别放弃，你肯定能行。”
“我也这么觉得，你不用担心。”陆以歌冲她笑，“我肯定可以的。”
“那就好。”
“那就练练看？”陆以歌举起手里的笔记本。
“来吧。”杨青玫妩媚一笑。
一个下午她们不断练习磨合，到后面配合得□□无缝。
杨青玫嗓子有点干，喝了口水道：“不用怀疑了，最大奖绝对是我们的。”
“没错。”陆以歌附和。
“那年会是什么时候？”她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下下周的周五，小年夜那天。”
“哦。”那就还有半个月。
“明天上班上面估计就会通知了，我们下周再练一次，没问题的。”杨青玫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我不担心。”陆以歌笑道。
从杨青玫家回来后，陆以歌忍着羞耻点进了，热搜已经掉到了最末尾，估计再过一会就会消失。
她终于有勇气点开了评论。
“哈哈哈下次我也要这样做。”
“这位妹子奇才啊。”
“下次我戴十个，江渡哥哥请看我一眼呜呜呜。”
评论都很友善，她也平复了心情，这只是广大网民多姿多彩冲浪生活的一个小插曲，没过多久就会忘记。
何况全世界也就她和袁静知道这个人是她，顶多再加上一个不知道有没有认出她的江渡。
根本没什么好丢脸的。
这么想她立马开心了，继续去做今天早上没做完的复习题。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的早。
江郁开着车，来到了他名义上的家。
“来了，过来吃饭吧。”江城看到他就招呼他过去。
江夫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吃饭。虽然不是亲生儿子，但这两年来，江夫人除了无视他外从未给过他不好的脸色。
江郁走过去，坐在了江氏夫妇的对面。
他每周都会过来吃一次饭，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外面。
江城正刷着手机，突然看到了什么对江夫人说：“看看你儿子，又上热搜了。”
“每天都上有什么看头。”江夫人淡淡道，“什么时候人回来让我看看就好了。”
“这个挺有趣的。”江城把手机放到她面前，“这个粉丝可真有想法。”
江夫人冷笑一声，“你可别又去祸害小姑娘。”
“夫人你这就是偏见了，我喜欢哪种类型你不知道吗？”
江郁听着他们聊天，默默吃饭。
这两年来他一直很奇怪，明明江氏夫妇两个之间没有感情，江城和年轻时一样风流，江夫人外面也养着情人。但在家里，他们就像是亲人一样，有种说不出的亲密。
感情真是一种让人无法琢磨的东西。
“江郁，你也来看看你哥。”江城突然对他说。
“好。”江郁接过了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