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看到李毅这表情，张子强当即说道：“没您想的那么夸张，这些权力只是针对普通单位的，在涉密单位以及部分安保等级较高的单位面前是没有用处的，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的！”“那也很厉害了...”
正说着，副驾驶位置上的周文突然说道：“毅哥，到了！”
李毅随即停止了说话，而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不过当面的这栋办公楼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透过灯光，李毅看到不少房间里人影绰绰，似乎特别的忙碌。
虽然还不知道今天会议的内容和议题，但看到这个架势，李毅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走吧!”
接着三人沿着台阶拾级而上，走入了发展委的办公楼。
只是进来之后，几人都不知道会议室在哪里。
就在几人左顾右盼之际，李毅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同志，正从楼上走了下来。
见状，李毅当即上前问道：“大叔你好，麻烦问一下请，会议室怎么走？”
老同志先是一愣，似乎对李毅这声“大叔”的称呼有些惊讶。
但他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随即笑着问道：“小同志，你也是来开会的吗？”
“是啊，不过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并不认识路!”李毅如实说道。
老同志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李毅，而后笑着说道：“会议室在五楼最左侧，今天那边人不少，你上去后就能看到!”
“好嘞，谢谢大叔!”
说完，李毅便带着张子强和周文向着楼上走去。
而李毅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转身上楼的时候，老者却并没有动身，而是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几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良久才转身向外面走去…
李毅等人一路来到五楼，果然，刚上来就看到走廊里有不少人在走动。
这些人大多数是年轻人，他们有的人提着暖壶，有的则是端着茶杯，显然是会务组的工作人员。
而在走廊的尽头，一个双开的大门虚掩着，远远的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谈笑声。
不用想，这里应该就是开会的地方了！
跟着一个小姑娘，几人来到了会议室。
推门进来后，李毅发现会议室很大，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虽没有细数，但少说也有三几十人。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发展委的，还是说也有其他单位的人。
这些人或是两两闲聊，或是三五成群高谈阔论，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的声音充斥着整个会议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到了菜市场呢！
而屋里的人对于李毅的到来也并未在意，还以为他和那些年轻人一样，都是为今天的会议服务的，直到他在靠近主位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很快，原本乱糟糟的会议室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焦到了李毅的身上。
李毅之所以如此受人关注，主要是他这个副司长实在是太神秘了，简直可以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职务任命已经大半年了，不要说外人了，就连发展委内部的人都不知道他长啥样。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充什么时候起，发展委内部就有小道消息传出，这位李副司长背景不一般，人虽然没到单位报到，但职务似乎要动一动了。
因此，今天当参会的人员看到他的桌签后，就知道他也要参会。
惊讶之余，所有人都很关注这个位置。
只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位神秘的李副司长竟然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对李毅的身份一无所知。
参加此次会议的人里面，也有中午刚刚参加完梁家婚宴的，他们可是都在军区大礼堂看到李毅硬钢杨家老三杨中的画面，也看到姜龙城亲自承认李毅是姜家姑爷的身份。
一时间，李毅直接成了全场的焦点！
感受到众人灼灼的目光，即便是自诩见过大世面，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李毅，也感觉有些尴尬。
虽然谈不上如坐针毡，但却有一种被人当猴一样围观的意思…
就在李毅想着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您就是李毅李副司长？”
李毅急忙说道：“我是李毅!”
说话的同时，他悄然扫了一眼中年人面前的桌签，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张承德。
“李副司长你好，我是咱们投资司的第二副司长张承德。”
听到投资司这三个字，李毅的表情顿时一愣，这不是和他一个部门吗？
“幸会…幸会，以后还请张老哥多多关照!”
听到这话，张承德脸上的表情明显一顿，闪过一丝淡淡的尴尬。
与此同时，他看向李毅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审视以及浓浓的警惕...
..........
第一千零九十章：不安地感觉！
李毅的观察了是非常敏锐的，张承德的深色变化他直接就捕捉到了。
当下便在心里仔细琢磨刚才说的话，但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这位张副司长神色为何变化如此之大，但这是他在发展委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现在能唯一帮他了解本单位情况的人，因此李毅并没有打算结束聊天儿。
当下他决定换个话题...
“张…张老哥，能和我说说那位是咱们投资司的司长吗，我想过去打个招呼？”
作为下属，连自己的直属领导都不知道是那位，显然有些说不过去，也不礼貌。
趁着大领导们还没有到，李毅决定先和自己的直属上司碰个面，免得等一下正式开会的时候冲撞到对方。
听到这话，张承德脸上的表情又变了，除了惊讶外，竟然还有些懵逼。
他仔细看了看李毅，发现他的眼里一片真诚，眼里并没有算计的神色。
看来这位李副司长似乎是真的对本部门的情况不太了解，并不是故意试探他。
略作思索后，随即说道：“李副司长你难道不知道吗，咱们的江司长一个月前被调到海城当市长去了，咱们司目前没有司长。”
“没有司长…那平时工作谁来主持，是第一副司长吗？”李毅疑惑的问道。
“不是，这段时间是由我主持工作!”张承德道。
“咦，那第一副司长呢，咋不是他来主持工作？”
张承德嘴角抽了抽，然后说道：“您就是我们投资司的第一副司长！”
此话一出，李毅顿时惊呆了，瞬间有一种裂开的感觉。
他是投资司第一副司长？
这怎么可能，没有人告诉他呀？
李毅只是知道陈老让他在发展委挂个职，部门是投资司，职务是副司长，但出于对“挂职”的了解，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排名靠后，不太重要的副司长。
毕竟第一副司长可是相当于“常务”，是部门单位的实权人物，怎么可能随便任命给一个常年不来单位的“失踪人口”。
但看张承德的表情，显然他并没有和他开玩笑。
李毅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怕是那几个老狐狸又要搞事情。
而一旁的张承德看到李毅这样的表情，也是愣住了，这位李副司长的表情就和他小儿子第一次听说他妈妈姓李不姓张一样，不敢置信中带着一丝彷徨以及茫然！
当下，他试探性问道：“李副司长，您...您不会是不知道自己是第一副司长吧？”
“我说我真不知道，你信吗？”
“以前肯定是不信的，但现在有点信了！”张承德道。
李毅苦笑着说道：“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算了，不说这个了，老张你知道今天晚上这个会主要是干什么吗？”
“上面没有说，但我猜应该是和昨天市里以及国资委的那份报告有关...”
话音未落，就听李毅急忙问道：“老张，你说清楚点，到底是啥报告了？”
“是关于京城地区国有企业的现状调查的报告，这份报告是京城市政府和国资部共同调查的，范围涉及全市大小企业，但结果有些不太理想。”
接着张承德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咱们发展委的主要任务就是拟订并组织实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战略、中长期规划和年度计划。牵头组织统一规划体系建设，组织开展重大战略规划、重大政策、重大工程等评估督导工作，国有企业出现如此严重的问题，我们自然是责无旁贷，今天这会应该是专门为解决这个问题的。”
听到这话，李毅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如果真的如张承德说的那样的话，那和自己就没啥关系了，希望自己刚才是想多了。
“老张...”
李毅正要开口，会议室里面的工作人员突然齐齐的撤了出去，而正在交谈的众人也全都安静了下来，气氛瞬间变的有些紧张了。
张承德随即提醒道：“李副司长，领导们要来了，有啥事儿咱们回头再聊！”
“好嘞！”
话音刚落，外面的走廊里就传来一阵七零八落的脚步声。
紧接着会议室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五六个中年人簇拥着两个老者走了进来。
看到进来的这些人后，李毅的神色多少有些懵，因为进来的这几位里面有不少是他的熟人。
被人簇拥在中间的那两位，一个是陈老，另一个则是刚才在楼下碰到的那位“大叔”。
而陪同陈老一同进来的还有王天荣，这位和自家老丈人交情过命，之前这位还曾想把他挖到国资部去。
看到他之后，李毅对张承德刚才的判断又多了几分信心。
毕竟发展委的会议，国资部的人一般是不会参加的，既然连王天荣都来了，那只能说明今天要谈的事情和这两个单位都有关系。
就在李毅沉思之际，这几位已经来到了会议室最前面的一排，然后按照桌签的摆放顺序落座。
随后，李毅就看到之前为他指路的那位大叔率先开口道：“同志们，现在我们开始开会，下面我先介绍一下今天参会的领导...”
当李毅看到大叔面前的桌签上的名字后，顿时愣住了！
黄烨民...这不是发展委的大掌柜吗？
自己叫大领导“大叔”，怪不得刚才总觉得这位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除了陈老和王部长外，我还要向大家介绍一位特殊的同志，他就是我们发展委投资司的第一副司长李毅同志...”
就在李毅沉思之际，耳边却响起了黄烨民介绍他的声音。
李毅闻言，急忙收敛心神，然后及时起身，向在座的众人鞠躬行礼。
“李毅同志是我国投资界难得的人才，他虽然不常来单位，但这些年却立功无数，是我们发展委重点培养的青年干部...”
听着这位黄主任的夸赞，李毅内心刚刚平息的不安再次翻涌了上来。
这种套路他太熟悉了，因为他平时就是这样套路别人的，这位一开口，李毅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有所图的。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然而就在李毅心生警惕之际，黄主任话音一转，却换了话题：“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主要是讨论关于如何解决国企面临的困境的！”
“京城市政府和国资部的那份调查报告大家都知道了吧，根据这两个单位对全市所有国有企业现状的调查，发现全市3876户国有企业中处于亏损状态的有1382户、亏损面35.65%，处于营收平衡但不盈利状态的有1475户，占全部企业的38%，只有27.35%的企业处于盈利状态！”
“形势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了，眼下为了维持这些亏损企业的正常运转，市政府每年都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这给市里本就不宽裕的财政带来了极大地负担。”
“最重要的是，随着民营经济的增长和外资的大量进入，国有企业的处境越来越不利，亏损面必将继续扩大，所以需要在座的诸位能够想出一个合理的办法，解决眼下的危机！”
黄主任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众人便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不过这里面并不包括李毅，毕竟他除了旁边刚刚认识的张承德外，也不认识别人，自然也没得商量。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陈老和那位黄主任以及王天荣都在看着他笑，这让李毅心里的不安更浓了，甚至于让他有一种尽快逃离这里的感觉...
.........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国企到底要不要盈利？
看到陈老和王天荣等人的眼神，李毅就知道这些老狐狸八成是要搞事情，而目标很可能就是他。
惊骇之余，李毅也知道，他这次算是上贼船了，而且还是下不去的那种。
就在李毅想着给如何应对的时候，却见主位上的陈老突然敲了敲面前的办公桌，示意众人安静。
很快，会议室里的吵吵声就消失了，屋里再次变的安静了下来。
这时，主位上的陈老随即开口道：“国企大面积亏损的情况大家都已经看到了，这是我们无法回避的问题，不知道同志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起身说道：“陈老，各位领导，其实国企亏损早就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了，这是我们长期实施计划经济的必然结果，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我们就要讨论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即国企要不要盈利！”
“众所周知，我们大部分的国有企业存在的意义并非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满足国内人民群众的物质需求，所以我们的这些企业从根本上来讲是与西方国家意义上的企业是不同的，这一点从生产模式、成本控制、价格制定以及市场营销等方方面面都能看得出来。”
“而我们的国有企业之所以会出现大范围的亏损，也和这个有直接关系，所以我觉得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要明确国有企业是否要以盈利为目的，然后再进而讨论如何去盈利！”
话音刚落，就听主位上的陈老点了点头说道：“秦项英同志不愧是国资部的首席专家，看问题果真是一阵见血，那大家都先讨论一下我们的国企要不要以盈利为目的？”
右侧的一个中年人起身道：“过去几十年里，我们的国有企业存在的意义，更多是为了社会公共服务，而不是为了盈利。如果我们现在要推翻这个共识，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反驳道：“王副主任，你这话就有点因噎废食的意思了，难道应为影响大我们就能放任这种情况不管吗？”
“眼下相当一部分企业已经成为了政府的负担，而且还在恶化之中，如果现在不想办法遏制的话，说不定以后我们的财政收入都不够填这些企业的窟窿的，到时候后果多严重你知道吗？”
之前开口的那个王副主任再次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但问题是，一旦企业确定是以应力为目的的话，那本该由国有企业承担的社会责任谁来担负，要是放任不管的话，必然会造成生活品价格暴涨，这会引起整个社会的动荡的...”
不等他说完，又有人开口道：“但现在时代变了，我们的经济构成发生了重大的变化，除了国有经济外，我们现在还多了私营经济和外资经济，尽管眼下国内还没有承认私营经济的地位，但却不能否认他们的存在。”
“相比于以应力为目的的私营经济以及外资，我们的国有企业在竞争方面存在天然的劣势，要是不想办法提高企业的竞争力的话，我们的国有企业在与这些私营企业以及外资企业的竞争中，是很难存活下来的！”
“国有企业都快要生存不下去了，谈什么社会责任，这不是扯淡吗...”
刚说完，反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也不能一下子就将国有企业的使命彻底的推翻了，社会责任的缺失所带来的影响将会是灾难性的，我觉得这事儿应该循序渐进，慢慢来！”
“时间不等人啊，我们可以慢慢来，但那些企业等不了，私营经济和外资也不会给我们那么长时间调整的！”
“对，这事儿宜早不宜晚...”
听着会议室里激烈的争论，主位上的几位大佬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当下，陈老再次敲响了面前的办公桌！
没办法，这种情况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话，这些人会一直这么争论下去，直到会议结束也不可能得出有效的结论。
而随着陈老的动作，会议室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陈老以及其他几位大佬身上。
陈老看了一眼旁边的黄主任，而后说道：“烨民同志，这事儿你怎么看？”
黄主任略作沉思，随后说道：“这事儿我们发展委的各个司长、副司长也曾一起讨论过，大家伙儿的意见分歧还是很大的，就我本人而言，我还是比较倾向于国企先要保证自己生存下去，即国企还是要盈利的！”
陈老点了点头，再次看向一旁的王天荣道：“天荣同志，你是怎么想的？”
王天荣当即说道：“陈老，我们怎么想意义不大，因为我们都是站在领导层面考虑问题，没有普遍代表性，我建议不妨听听李毅同志的意见...”
听到王天荣突然点名自己，李毅心里顿时打了个突突，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而此时，王天荣的声音还在继续：“诸位可能对李毅同志还不是很了解，其实李毅同志不仅仅是发展委投资司的副司长，还是一个能力出众的投资大师，全球都很有名的星辰投资公司就是他名下的企业。”
“同时，他还主持了国棉二厂、燕京电视机厂、京城糖果厂的企业改造计划，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让这几家濒临破产的国有企业扭亏为盈，所以他的意见既能代表国家干部，又能体现企业领导和私营企业主的意愿。”
嘶！
听到这话，整个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刚才在座的众人都在讨论，这位李副司长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有什么过人之处，为何如此年轻就已经身处高位。
现在听王天荣这么一说，大家顿时被李毅华丽的履历给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