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这不是时漾能插得进话的话题，也就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傅景川也还轻握着她的手没松开，人虽微笑看着说话的人，但面色看着有几分心不在焉。
时漾也有些心不在焉，人虽微笑在倾听，但还是不小心任视线朝人群外看了眼，没想着这一眼就看到了刚进场的林珊珊。
柯辰人还在大门口招呼宾客，自然也看到了林珊珊，但只是视线在林珊珊身上稍作停顿后便平静移开了视线，微笑继续和宾客谈笑。
林珊珊也像是没看到她，人虽平和微笑的，但直接从柯辰身侧走了过去，走进了会场，边走边抬头四下张望，看着像是在找人。
时漾歉然冲在和傅景川聊生意的众人道：“不好意思，我先过去招呼个朋友，你们先聊。”
边说着边把手伸向瞳瞳，抱过瞳瞳，边低声对傅景川说：“珊珊过来了，我先过去招呼她，你们先聊。”
傅景川也朝四下张望的林珊珊看了眼，轻点了个头，低声叮嘱她：“别乱跑。”
时漾点点头：“嗯。”
抱过瞳瞳后，她再一次和众人致了个歉，这才抱着瞳瞳走向林珊珊。
“珊珊。”
时漾走到近前时，叫了她一声。
林珊珊循声看去，看到她抱着瞳瞳走来，长舒了口气，笑着朝瞳瞳伸出手：“你可真让我好找。”
说话间已经接过瞳瞳：“来，宝贝，干妈抱抱。”
瞳瞳小小的身子很自觉地朝她张开的双臂爬了过去。
时漾微笑看向她：“怎么突然有空过来了？不是说要陪客户吗？”
“本来确实要陪客户的，不过你们家傅总说了，我要是愿意过来陪你，他替我签下那个单子。”林珊珊笑着道，“那我陪你和我干女儿还能签单，那不得比陪糟老头吃饭强百倍千倍啊。”
时漾微怔了下，看向她。
“他什么时候找你的啊？”时漾轻声问。
“就下午的事，我们挂了电话没多久。”林珊珊说，敏锐感觉到时漾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不由看了她一眼，又朝远处的傅景川看了眼，而后重新看向她，“怎么了？吵架了？”
“没有。”时漾笑笑，看她穿着高跟鞋抱着瞳瞳，怕她累，便带着她往旁边的休息区走，“先去那边坐会儿吧。”
“嗯。”林珊珊点头，边跟着她往一旁的休息区走，边对她说，“你是不是有心事？”
时漾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下，还是轻声开了口：“珊珊，我想问你个事。”
“你说呗。”林珊珊说，“想问什么直接问，我们之间不需要哪些虚的。”
时漾轻轻点头，和她一起在远离人群的休息区角落坐下，这才看向她，轻声开口：“我和傅景川已经离婚了，是吗？”
林珊珊动作倏然一顿，看向时漾。
时漾眼神宁静平和，在等她的答案。
她会这么问，显然不会是傅景川告诉她的事实。
“怎么突然问这个？”林珊珊担心问，“谁告诉你的？”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时漾说。
“我……”林珊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时漾和傅景川眼看着关系已经有了起色，她怕她的开口又让他们两人的关系回到原点。
“你先告诉我是谁和你胡说八道的。”
林珊珊只能把问题丢回给她，她更想知道是谁在时漾面前嚼舌根。
“我有分辨能力，你不用担心别人和我说什么。”时漾轻声开口，“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珊珊直接看向瞳瞳：“宝贝，妈妈刚才和谁说话了？”
被问到话的瞳瞳一下来了精神，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迅速在人群中搜索，很快便找到了韩悦，手马上朝她背影一指：“是那个阿姨。”
林珊珊循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眉头狠狠皱了起来：“韩悦？”
“她有毛病吧！”林珊珊气得差点没直接放下瞳瞳，“你不用管她，那就一神经病。”
时漾轻轻点头，没再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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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川自时漾带瞳瞳离开后视线便一直跟着她，一直看到她和林珊珊瞳瞳在休息区落座才收回了视线。
“抱歉，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聊。”
他歉然和宾客致了个歉，而后转身离去。
傅景川直接去了后台的中控室，那里有整个会场的实时监控视频，几台并排开着的显示器上正实时监控着会场不同角落不同角度的情况。
第733章
秋后算账
当班工作人员不认得傅景川，看到傅景川突然强闯进来，最靠近门口的高个保安面色一变。
“干什么？”
他沉脸呵斥，人已跟着站了起身，“这里是后台工作室，无关人员禁止入内。”
他边说着边摘下耳机，上前就要强行把傅景川给请出去。
人还没走到傅景川面前，便见傅景川把手中工作牌举向他。
“我要查一下现场监控。”
傅景川嗓音沉而低缓，脚步并没有丝毫停滞。
当班工作人员被傅景川的气场震慑到，下意识看向他手里拿着的工作牌，“辉辰集团总裁：傅景川”几个字落入眼中时，他面色又是一变，下意识看向傅景川。
傅景川并未看到，走到显示器前，黑眸往那几排显示器一扫，沉声问道：“哪个是餐饮区监控？”
“这个，这个。”
刚才打算阻止傅景川的工作人员赶紧指着右上角的显示器说道。
一旁反应比他慢了些的几个同事还没来得及看清傅景川的工作牌，看高个保安要破坏公司规定随意让人查阅监控，赶紧提醒道：“监控室外人不能随便……”
高个保安赶紧拉住了他。
“这是傅总。”他急声提醒道，“公司现任总裁。”
本欲上前阻止的其他几个人动作当下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看向傅景川。
傅景川已经在那台监控会场餐饮区的显示器前停了下来，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一只手拿过鼠标，打开电脑自动存储的现场监控视频，手握着鼠标拖动进度条往回拖拽，凌厉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盯着显示器。
他不出声，现场的所有人也不敢出声打扰，只能屏着呼吸不解看着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傅景川也没询问，只是面无表情地拖动着鼠标，盯着电脑屏幕。
事情刚发生没多久，他很快便在拖动着的进度条中看到了牵着瞳瞳走向儿童餐饮区的时漾，一起出现的还有韩悦。
傅景川黑眸一凝，停下拖动鼠标的手，把手伸向身后的工作人员：“耳机给我。”
最靠近他的高个保安赶紧把耳机递了上去。
傅景川单手把耳机戴上，黑眸没有从电脑屏幕离开半分。
上帝视角的镜头里，韩悦从上到下打量时漾的神色表情一分不落地落在了他的眼中，那种高高在上看不起时漾的鄙夷眼神也被镜头收纳得分毫不落。
傅景川面色渐冷。
现场嘈杂，监控视频并不能很好地对现场收音。
但戴着耳机下，把音量开到最大，还是能从现场的嘈杂声中分辨出时漾和韩悦的声音。
韩悦那句“傅景川没告诉你，你们已经离婚了吗？”落入耳中时，傅景川黑眸已然冷如冰封。
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一直在小心翼翼偷觑他，是清楚看到他神色变化的，都不知道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忍不住忐忑地互看了眼，但都不敢出声打扰，提心吊胆地等傅景川发话。
没想着一路胆战心惊地看着傅景川寒着脸看完后便见他面无表情地摘下耳机，转身就走。
几人担心互看了眼，高个保安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傅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
傅景川淡应，脚步没停，“你们忙你们的吧。”
音落时，人已带上了监控室的门，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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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川人一到外面便给柯辰打了个电话：“你带韩悦来休息室找我。”
“啊？”柯辰一下有些懵，“怎么突然找她了？”
“你把人带来就是。”傅景川说完，已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柯辰心里觉得不对劲，忍不住皱了皱眉，但还是忍不住去找了韩悦。
韩悦人就在现场，并不难找。
她人正端了杯香槟，有些心不在焉地陪人在闲聊。
“韩小姐。”柯辰在她身侧站定，公事公办地对她道，“请您随我过来一趟。”
韩悦不解看向他：“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柯辰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笑面虎模样，手臂往休息室方向一指，“请！”
已是不容她拒绝。
韩悦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眼，狐疑问道：“是傅总找我吗？”
柯辰依然是微笑脸：“韩小姐随我来就是。”
并不想说是傅景川找她，免得给傅景川惹来一身腥。
第734章
收拾韩悦
韩悦犹豫了下，终是点点头：“走吧。”
林珊珊一直就在有意无意地留意韩悦那边的情况，她刚好抬头，看到韩悦随柯辰一起往休息室方向去时忍不住皱了皱眉，第一反应是傅景川怎么会找韩悦，而且还要在休息室单独见她。
她大脑一下就窜起些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类的画面，怒火也瞬间被这些可能的想象给点燃了。
时漾正在喂瞳瞳吃东西，一抬头看到林珊珊紧皱的眉眼，下意识就要回头。
“欸对了。”
林珊珊急喝了一声，成功把时漾注意力全部拉回她身上。
“怎么了？”时漾不解问道。
“没事。”林珊珊急急起身，“我刚看到柯辰和一个女孩子举止还挺亲昵暧昧的，我过去看看。”
她神色自然地走到时漾身侧，技巧性地挡住了她可能往后看的视线，两只手也极自然地往她肩上一压，“我先过去看看，你陪瞳瞳在这坐会儿。”
时漾看了她一眼。
“你不是说你祝福他吗？”她轻声说，“刚才不都还装作互不认识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急不可耐地捉奸去了。”
“……”林珊珊被噎了噎，“那我也是个女孩子，总有死鸭子嘴硬的时候嘛。”
时漾似是笑了下，趁着她不备，冷不丁突然回头，“欸……”林珊珊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时漾看到了柯辰领着韩悦朝休息室方向而去的背影，微怔。
林珊珊忍不住偷偷觑了她一眼，干笑着对她说：“没想到柯辰在公司里走得近的小姑娘是韩悦，这韩悦哪还算什么小姑娘。”
时漾也微微笑笑，顺着她的话轻声道：“相较于柯辰的年纪，她也算是吧。”
林珊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时漾那么聪明的人，以柯辰在前面引路的姿势，她又怎么可能猜不到是傅景川找韩悦。
“我们……过去看看吧。”
林珊珊最终放弃了挣扎，轻声对她说道。
时漾摇摇头：“不用了。”
人已抬头看向她：“你能……把我和傅景川以前实际的关系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吗？”
林珊珊抿了抿唇，重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和傅景川确实离婚了，瞳瞳出生前就领了离婚证。”林珊珊说，“以前你们两个，高中的时候我曾经以为你们是互相喜欢的，包括大学毕业后的重逢，你们擦枪走火走到一起，然后闪婚，到这个阶段我都以为你们或许是相爱的。但结婚后的你们又和别的情侣夫妻不一样，就像两个搭伙过日子的陌生人，所以我又推翻了我的判断，觉得可能只是你单方面喜欢他，傅景川是出于责任才娶了你，包括你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婚后的你过得并不幸福。”林珊珊说，“离婚是你提的，傅景川当场就同意了，没有任何挽留，所以一直到那个时候，我都相信，他不爱你。可是……”
林珊珊嗓音顿了顿，再次看向她：“你出事以后，他整个人突然跟疯了一般，你坠河那天是半夜，大冬天的，他毫不犹豫地跟着扎进了河里，疯了一样地拼命找你，我从没见过那样的他。他的世界好像一夕之间坍塌了，他没日没夜地找你，整夜整夜地不睡，常常看着你生活过的地方，一出神就是一整天，眼睛都是红的。”
“我见过他的泣不成声，见过他的痛苦崩溃、自责难以自已，也见过他失控要掐死罪魁祸首给你陪葬的样子，所以我又觉得，他是深爱你的。”
林珊珊提到这些过往时还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看向已经红了眼眶怔然看她的时漾：“所以你让我把你们以前的关系原原本本告诉你，我没办法客观去陈述。有些东西就是需要当事人自己去体会的。”
“那几个月他……”时漾嗓音哽了哽，“他还好吗？”
“不好，很不好。”林珊珊说，“要不是幸好你回来了，年后大概就要吃他的席了。”
林珊珊说完，忍不住笑了笑。
时漾也勉强牵了牵唇，没有笑，人已回头，视线穿过人群，看向刚才柯辰和韩悦背影消失的方向，迟迟没动。
“过去看看吧。”林珊珊说，“韩悦在辉辰集团工作……”
时漾摇了摇头：“不用过去了。他要做什么只会光明正大地来，不会偷偷摸摸的。”
林珊珊点点头，没再坚持。
她对傅景川不算了解，也不好发表太多意见，但想到傅景川特地让柯辰来请韩悦过去，她心里还是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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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悦一路跟随柯辰来到虚掩着门的休息室门口。
柯辰一路上的沉默不语以及休息室门口传来的压迫感让她没来由地有些不安，下意识看向柯辰：“柯副总，我能问问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柯辰并未搭理她，而是上前敲了敲门。
“进！”
傅景川低沉的嗓音从休息室传来。
韩悦内心的忐忑被慢慢窜起的喜悦取代，人不由看向虚掩的房门，喜悦之下又藏着些许困惑。
柯辰推开了房门，而后侧过身，朝韩悦做了个“请”的手势。
“韩小姐，请。”
韩悦看了他一眼，绕过他，走了进去，一眼看到站在窗边背对门口而立的傅景川，背影挺拔而冷淡。
“傅景川。”韩悦叫了他一声，“你找我？”
傅景川回头，冷不丁抬手，“啪”一声，突然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韩悦愣住。
柯辰也愣住，下意识看向傅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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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教养告诉我，不能打女人。”傅景川面无表情地看着韩悦，“我也不屑于动手，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触碰我的底线。谁给你的狗胆去欺负我的人？”
韩悦很快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手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傅景川：“她找你告状来了？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说完嘲讽勾唇一笑：“我还以为她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看来也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