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是啊,老傅,你冷静点,你现在的做法除了亲者痛仇者快一点意义也没有。”沈清遥也赶紧下了车,冲傅景川喊道。
傅景川却像是没有看到没听到般,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地把死命想停下来的上官临临拽上了高架桥面。
唐少宇和沈清遥面色骤变,也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去。
傅景川把上官临临拎到了时漾坠河的地方,手掌把她双臂反剪在她身后,将她重重推撞向铁栏杆。
上官临临惊恐得眼泪狂掉,不断摇头求饶。
傅景川冷冷看着她:“你也会害怕吗?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也会疼,也会怕?”
上官临临被堵着嘴,她说不出话,只能不断摇着头。
傅景川扯掉了她堵着嘴的大衣。
上官临临赶紧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边着急为自己辩解:“不是我干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傅景川嘴角冷冷勾了勾,黑眸往桥面上扫了眼,高架桥上还有用来升降建筑材料的绳索,他上前,捡起掉落在地的绳索,用力试了试韧性,确定绳索很稳固后,他一把将绳索扯出了一大截。
上官临临摸不准傅景川要做什么,惊恐看着他。
傅景川拽着绳索来到她面前,冷不丁蹲下身,抓着绳索绕了几圈把她两条腿牢牢捆绑在了一起。
“傅景川,你要干嘛?你疯了?”
上官临临惊恐想挣脱,但根本挣不掉。
她在失控了的傅景川面前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傅景川绑了她的手脚,而后缓缓站起身,嗜血的黑眸紧紧盯着她:“上官临临,你不就是赌警方找不到证据吗?没关系,今晚的事我同样让它没证据!”
说完,在上官临临骤然瞪大的眼睛中,傅景川再次拽下她的大衣将她嘴巴狠狠堵上,毫不客气地推着她往栏杆外一用力,上官临临顿时如自由落体般朝冰冷的江面下件俯冲而去。
上官临临惊恐的尖叫声被堵在了嘴巴里。
唐少宇和沈清遥刚好冲到台面上来,一眼就看到捆绑严实被推下高架桥的上官临临,两人面色俱是一变,急急冲向栏杆处,手扶着栏杆低头往下看。
工地的探照灯还开着,江面下被照得光如白昼。
即将俯冲到江面的上官临临被脚踝上的绳索骤然拉住。
人并没有真的掉进江里。
唐少宇和沈清遥下意识看向傅景川。
傅景川一只手搭在一旁控制绳索的的绞手架上,人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江面上被吓得失了魂的上官临临,俊脸绷得死紧,搭在控制绳索的绞手架上的手掌也扣得死紧。
唐少宇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狠狠浮起。
他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去弄死上官临临。
上官临临该死,但还不值得他为她陪葬。
“老傅……”唐少宇眼睛也紧紧盯着傅景川的手,生怕他一个失控直接松了手,一边小心叫他名字。
傅景川没有看他,人如同雕塑般动也不动地看着江面下慌乱挣扎想逃生的上官临临,而后任由视线从她身上缓缓移向旁边已经被拆得七七八八的桥墩,那个上官临临欲把她埋进去、却还是阴差阳错要了时漾命的桥墩。
血红的黑眸中恨意再起时,傅景川压在控制杆上的手掌倏然用力往上一推,上官临临惊恐的尖叫声响起时,她被绳索拉了上来,被拖回了半空中。
“老傅。”
“老傅。”
唐少宇和沈清遥俱是紧张地同时看向傅景川,想上前抢夺控制杆,又怕失手造成不可补救的后果。
桥墩围挡就在旁边,上官临临稍有个偏差就会撞上去。
这可不是像沉进水里还可以有个缓冲,真撞上了是会随时要人命的。
傅景川视线也慢慢落在了水面上凸起的零落的桥墩围挡上,压在控制杆上的手微微收紧,脖子上的颈动脉剧烈起伏着。
时漾遭受到的每一个痛苦,上官临临都应该千倍百倍地尝一遍。
唐少宇心惊胆战地看着傅景川随时可能失控的手,放缓了声音试图劝他冷静:“老傅,上官临临死千次百次都不为过,但她不值得你这样牺牲。”
傅景川没有应,也没有看他和沈清遥,只是冷冷地看着垂死挣扎的上官临临。
唐少宇看傅景川不为所动,不由担心看向沈清遥,以眼神暗示他找机会上前拦住傅景川。
“老傅知道他在做什么。”
沈清遥看着傅景川冰冷的侧脸,低声道,视线也已跟着傅景川的视线转向上官临临。
第579章
时漾清醒
上官临临嘴里塞着的大衣已经被弄掉,她娇纵好看的脸已经被吓得失去了所有血色,倒挂的样子全无平日的体面,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人也早已被吓得失了魂。
傅景川冷冷看了她一眼,压在控制杆上的手倏然一收,上官临临再次失控坠向江面。
尖叫声伴着“咚”的落水声响起时,傅景川已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台阶。
唐少宇和沈清遥吓得赶紧去抓住控制杆。
傅景川没管身后怎么手忙脚乱,他直接下了高架桥,上了车,车子疾驰而去。
胸口的痛意并没有因为这一发泄而得到消解。
上官临临纵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换不回时漾了。
沈清遥和唐少宇没敢让上官临临死,两人手忙脚乱地把上官临临拖了上来。
上官临临从没经历过这些事,早已被吓得瘫软,人一被拉上来,人就虚软得瘫坐在地,抱着湿透的身体,不断哆嗦,不断咳嗽。
在傅景川离开前那一瞬,她直接被松了手的傅景川给扎扎实实地扔进了河里,寒冬腊月的天气,上官临临早已是冻得嘴唇发紫。
唐少宇看着这样的上官临临早已是同情不起来。
他更担心的是傅景川的状态。
“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去找老傅。”
唐少宇不想留下面对,直接把上官临临交给沈清遥,转身也下了高架桥。
他只来得及看到傅景川远去的车子。
唐少宇也上了车,追出去的时候傅景川车子已经不见踪影。
他不知道傅景川到底去了哪儿,是上了高速还是其他,他无法从已经渐渐安静的马路去判断。
这个点已经是深夜,凌晨一点多,刚好是时漾出事那会儿的时间点。
唐少宇怕傅景川想不开,他今晚所有的举动都透着不寻常。
唐少宇不得不给傅景川打电话,但电话是通的,没人接。
唐少宇看着窗外茫茫的江面,想起傅景川当初醒来沿江去找时漾的情景,想了想,也调转了车头,沿着江面一路往出海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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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川也在往出海口方向的乡路上。
他几乎麻木地开着车。
深夜的江面静谧而平静,全无了那天晚上的惊心动魄。
傅景川不知道,时漾在掉下去的那一刻,得有多恐慌;脑袋撞上桥墩围挡的那一瞬,她该有多疼?
失去意识的那一瞬,她有多不甘?
从决定生下瞳瞳的那一瞬,她就打算做一个陪瞳瞳长大的好妈妈的。
对于瞳瞳,她得有多放不下?
每想一次,傅景川的心脏就痛一次。
他把车停在了出海口的空地上,人也下了车,看向早已被海水抚平一切的出海口。
茫茫的夜色下,除了偶尔传来的海浪拍击声,今晚的出海口甚至都是平静的。
海水吞噬了时漾的生命,却连一丝哀鸣都没有。
它的浩瀚让所有生命在它面前都渺小如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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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宇远远就看到了动也不动站在沙滩上的傅景川,背影孤独而悲伤。
就那样一个月色下的背影莫名就被巨大的悲伤笼罩住。
唐少宇看着心头一阵阵发酸。
他慢慢停下了车,推开车门下了车,朝傅景川走去。
他在傅景川身侧站定,陪他一起看向月夜下平静无边的海洋,没有出声。
傅景川也没有出声,许久以后,他才哑声开口:“她不会回来了。永远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话到最后时,他的嗓音还是哽住了。
唐少宇也一下被感染了这种巨大的悲伤,不由转头看向傅景川。
傅景川依然动也不动地看着远处看不到尽头的海洋,神色木然。
“你说,这个世界,会不会真的有借尸还魂?”傅景川哽声开口,“或者重生?她那么放不下瞳瞳,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
唐少宇嗓子也有些哽,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理智上他知道没有,但他希望有。
傅景川也没再和他说话。
他看着远处的海洋,轻轻叫她名字:“时漾。”
“时漾。”
“时漾。”
……
一声接着一声,像叫不够般,一声比一声沙哑哽咽,一声比一声温柔缱绻,却又一声比一声痛哑。
“时漾。”
“时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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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漾骤然睁开眼,冷汗涔涔。
她试着转动了头,剧烈的疼痛从后脑勺传来,一只手压住了她的肩:“别乱动。”
轻软的男嗓也跟着响起。
时漾茫然循声看去,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周围的景致也是陌生的。
医生护士也都疾步走了进来,给她检查身体。
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也惊喜朝她走了过来:“你醒了?”
眉眼里都是惊喜和慈爱。
时漾看着这一张张陌生的脸,神色茫然。
第580章
“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这里……”时漾想问“这里是哪里”,
一张嘴才发现嘴巴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人也虚弱得只有气,没有音。
眼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赶紧从旁边端了杯温水,舀了一勺喂给她:“来,先喝点水润润喉。”
时漾本能张嘴。
她连着喝了几口水干哑的嗓子才润了些,但人依旧虚弱,连说话都还吃力,声音也细弱蚊蚋。
稍早前按住她肩膀的陌生男人开了口:“你刚醒,身体还虚弱,先不用着急说话。”
时漾看了他一眼,又朝四周看了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困惑:“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是皇家海洋’邮轮,我们现在海上。”喂她喝水的中年女人笑着对时漾道,“我叫许秋蓝,这是我儿子薄宴识。那天晚上我们……”
她刚想解释那天晚上救时漾的过程,薄宴识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妈,她刚醒,身体还虚弱,需要休息,您先别打扰她。”
许秋蓝一愣,而后笑着道:“你看我,一看到你醒来就兴奋过头了,差点忘了你身体还身体虚弱着。”
边说着边放下手中的碗,轻声对时漾说:“那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些了我再过来看你。”
又转头询问医生时漾的身体情况。
“病人颅内淤血还是没能吸收掉,已经压迫到了大脑组织。”医生神情凝重地看着许秋蓝道,“但目前船上并不具备做大手术的条件。”
薄宴识眉心皱起:“之前不是说可以保守治疗、她不会有事的吗?”
“之前是这样没错,主要病人当时的身体状况已经经不起开颅手术,她颅内的出血量也不多,是外伤导致的出血,当时用药以后止住可能性也比较大,我们又在海上,所以只能暂时选择保守治疗。但这么多天下来,病人颅内淤血还是没能被完全吸收掉,淤血虽不多,但压迫的是大脑功能区,也不能不处理。”医生说,“病人倒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主要怕有别的后遗症。”
薄宴识眉心皱得更紧,不由看向时漾。
时漾也正在看他,眼神虽有茫然,但眼神是安静宁和的,并没有任何慌乱无措,只是困惘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
“你还好吧?”薄宴识看着她,问道。
时漾轻轻点了下头:“嗯。”
“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薄宴识继续问道。
时漾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微微睁大的眼睛像在思索,又像在困惑。
许秋蓝也不知道时漾现在什么个情况,怕她刚醒来的身体经不住,赶紧软声劝她道:“你先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养好身体再说。”
时漾依然茫然地看了她一眼,很轻微地点了个头。
人也是真的虚弱至极,根本没什么精气神去应对眼前的状况,她应完就再次缓缓闭上了眼,也不知道是睡了过去,还是又昏了过去。
她下午也短暂清醒过一次,但只是很短暂地睁了下眼便又闭上了眼。
这次还是稍微好一些,起码能进行短暂的交流。
薄宴识已经转向医生:“现在船一时半会靠不了岸,尽量给她处理好吧。”
医生点点头:“好的。”
薄宴识看了眼已经沉睡过去的时漾,步出了病房。
时漾是他爸妈救的。
很凑巧的,她出事那天晚上他们的邮轮短暂停靠在了霖城码头。
因为一直拿不下辉辰集团的中仑码头,他当时想着改换霖城码头的。
因此邮轮停靠在霖城码头的时候,他趁着空档下船沿江而上去考察。
他爸妈也一起,霖城是他们曾经相遇的城市,也跟着他一道下了船。
是他们先发现的时漾。
第581章
时漾是否失忆还有待后续观察,别轻易下结论
他们发现时漾的位置是在出事河流即将汇入主干河流的转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