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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19章

    玩残不玩死

    谢霄北理袖口的动作一滞,斜眸看向杨秘书。

    杨秘书:“听说是……程少玩嗨了吃了些助兴的东西,弄伤了沈小姐的那个朋友,沈小姐就……用高跟鞋打破了程少的头。”

    程家那是什么家世,政商通吃的名门。

    其父是港市首富,其母是粤剧名伶。

    兄长是下一任特首,嫂嫂还是羽毛球国际冠军。

    程峰继承了父亲在商业上的眼光,就连谢霄北都是他扶持起来的。

    现在被一个在会所从业的打了,若没有雷霆手段,怕是整个程家都要成为个笑话。

    谢霄北眸色深深,失手拽掉了袖扣。

    不远处的李雅若将杨秘书的话都听了进去,隐秘在深色墨镜下的双眸一片死寂。

    下一瞬,高跟鞋踩在瓷砖地面,摇曳多姿走来的李雅若嘴角含笑:“大小姐果然还是那个大小姐,做事情从来不顾后果。”

    杨秘书颔首打招呼:“李小姐。”

    李雅若慵懒将墨镜推到发顶,没问谢霄北什么时候跟沈南意见面的,“这事儿你不方便出面,我正好要去医院看望一个朋友,不如就顺便去看望一下程少,也算是……偿还当年沈家对你的资助。”

    谢霄北淡声:“该还的我当年就已经还清,她既然敢做,就自己承担后果。”

    话落,谢霄北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杨秘书抬脚跟上去前无意识回头望了一眼李雅若。

    他看到李雅若下巴高抬,深吸一口气,唇角缓缓勾起。

    李雅若还是去了医院看望程峰。

    程峰头上缝了十三针,头发剃了一块,缠着纱布。

    VIP病房内他穿着真丝睡衣,一脸阴骘沉冷。

    李雅若提着保健品,隐晦表明沈南意曾跟谢霄北有过一段过往。

    程峰眸子眯了眯,压迫感十足的掀起眼皮:“阿北乜嘢意思,畀我就噉算啦(阿北什么意思,让我就这么算了)?”

    李雅若听不太懂粤语,却并不妨碍她猜测程峰话里大致的意思:“霄北也是受害者,当年……”

    李雅若轻叹一口气,“沈南意样貌程少也是知道的,她那样的长相,又喜欢做些出人意料撩拨人的事情,霄北在那段感情里也是受害者。”

    程峰手指抵在额头缠绕的纱布上,止疼药没办法消弭的疼痛,勾起他心中最深的残忍,“既然这么喜欢男人,就一次让她有个够。”

    他手指轻点,指着门口的保镖森冷道:“搵十个弟兄陪佢哋玩吓(去找十个弟兄好好陪她玩玩)。”

    保镖领命离开。

    李雅若睫毛轻眨、垂眸、遮住眼底涌动的万千情绪。

    四方城上空逐渐被夜色笼罩,却依旧闷热。

    没有空调的地方,热浪无孔不入,席卷全身。

    套在麻袋里的沈南意被绑着手脚丢在密闭的仓库,汗液顺着脖颈晶莹滑下。

    长时间处在空气稀薄环境里,身体无法站立,她意识已经有些模糊,歪头靠在墙上。

    “吱呀——”

    密闭空间的铁门被从外面推开,数道脚步声传来。

    “二少的意思,玩残不玩死,三天后丢回盛宴门口。”

    “是。”

    沈南意分辨不出有几道声音的回复,下一瞬,她头上的麻袋就被扯开。

    她视线不清时,被人掰开嘴,塞了两个白色药片。

    沈南意心下一凛,想要把药片吐出来,却被直接捂住口鼻,让她迫于窒息的危险不得不主动吞咽。

    药效来的很快。

    她捆绑的手脚被放开,正对着她的摄像机竖起。

    是夜,万籁俱寂。

    谢霄北从公司出来,黑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健硕小臂,长腿裹在熨帖西装裤内,他斜靠在车前,磕出一根沉香条,缓缓插入香烟内。

    缭绕烟雾自削薄唇瓣晕染深邃眉眼。

    “哥哥……”

    耳畔蓦然响起的一声轻唤,让谢霄北脊背陡然一僵。

    “哥哥,你来接我呀。”

    他顺着声音来源望去,一蹦蹦跳跳的女孩儿跳到对面走来的男人身上,穿着短裤的白嫩小腿圈住男人的腰。

    男人看到不远处的谢霄北,轻咳一声:“在外面注意形象。”

    女孩儿也看到了有人,尴尬的从他身上跳下来,拉着他逃跑。

    谢霄北沉眸,香烟快燃到尽头他都没有察觉。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是在外面跳在男人身上,换成昔日的沈小姐……

    被人看到她不会觉得尴尬。

    你提醒她注意形象,她一定会轻佻散漫的搂着你的脖子亲。

    然后不知羞的趴在你耳边问:“哥哥,你脸红什么啊?”

    香烟在主人的出神里燃到尽头,烧到手指的谢霄北这才猛然甩掉烟头。

    他下颌紧绷,徐徐攥紧被烧出一个白点的手指。

    下一瞬猛然打开车门。

    发动机嗡鸣时他按了耳机,沉声问:“人在什么地方?”

    第20章

    周政南

    仲夏热夜,车流穿梭。

    车窗外一侧霓虹映照在谢霄北刀砍斧凿般棱角分明的侧脸。

    车辆抵达,他深邃眼眸掀起,青筋与骨骼清晰明显的手指按在车门上。

    裹在熨帖西装裤的长腿迈下车,大步流星的朝里走去。

    “北爷。”

    “北爷。”

    谢霄北与程家尤其是程峰关系亲厚,保镖们各个认识他。

    谢霄北:“沈南意,我带走。”

    保镖:“这……北爷,您来迟了。”

    程峰惩戒人的手段,谢霄北清楚,闻言,漆黑眼眸掀起如同幽暗千年的暗河,平静之下散着诡谲的微波。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保镖对上他这目光,明明是热的滴汗的夏夜,却硬是一股凉意从头散至脚底。

    “不,我们还什么都没做,来了位姓周的先生,程少让把那女人交给他带走了。”

    谢霄北凝眸:“姓周?”

    保镖:“是姓周。”

    谢霄北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电话就打到了程峰那里。

    程峰听他问这事儿,按着脑袋上的沙发,散漫的打趣:“是有这事儿,你们这一个两个的为了这个女人电话一通一通的打,滋味儿就那么好?”

    谢霄北:“带走她的人是谁?”

    程峰按住跪趴在自己脚边女人的后脑,将她下压的更低,体内极速不断上升的愉悦,减轻伤口带来的阵痛,他喉咙里挤出爽快的喘,“……周、政、南。”

    周、政、南——

    谢霄北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攥紧。

    会所再遇沈南意的那刻谢霄北心中便一直有个疑问,一直跟在沈南意身边为她的多情、留情、滥情收拾烂摊子,为她清除玩腻地下情人的周政南怎么不见了。

    那年的周政南堪称是沈南意最完美的未婚夫。

    他能在沈南意跟谢霄北上床后的第二天,面不改色且宽厚的找到谢霄北,自报家门后,递上自己的联系方式。

    “……我是南意的未婚夫,如果日后你有什么经济上的困难,可以直接联系我。”

    相较于一身低调定制休闲装,开着豪车的周政南,穷到一件衣服穿穿洗洗三四年都不舍得丢掉的谢霄北在这一刻像极了要被正室用钱打发掉的贫穷小三。

    “未婚夫?”

    林荫树下,蝉鸣不绝。

    谢霄北身形笔挺直立,“她从未提及过。”

    周政南面色不变,意味深长道:“这种不过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约定俗成的小事儿,我爱她,两家关系又亲密,我愿意放纵她在婚前的这点小爱好,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好在你们虽然出身不高,也算干净,不会给她身体上造成什么病症,等她哪天玩够了,也能……好聚好散。”

    谢霄北不信他的话。

    周政南见状就笑了,“等她大学毕业,我们就会结婚,我们的默契是,婚后不会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毕竟彼此都要顾及对方的颜面。”

    在谢霄北倍感羞辱的目光里,周政南随手从车上抽了一打钱塞到谢霄北的口袋里,“她爱干净,以后出去,那种几十块一晚的地方就别去了,她回去都跟我抱怨说太脏。”

    耻辱的记忆回笼。

    谢霄北下颌紧绷,拨通了杨秘书的电话:“给我查……沈南意在什么地方。”

    “阿嚏。”

    病房内,额前贴着冷敷贴的沈南意正在接受检查,打了个喷嚏。

    “热感冒,好在没有中暑,体内的药效也控制住了,输液结束后好好休息,就没什么大碍。”

    医生走后,病床边守着的周政南担忧心疼的望着她:“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沈南意笑了笑:“这次幸亏你了,刚从国外飞回来就为我的事情东奔西跑。”

    周政南面色复杂:“你以前,从不跟我说这种客套话。”

    沈南意:“以前……那不是我不懂事么。”

    周政南看着曾经鲜活明丽的女孩儿变成这副颓败谨小慎微的样子,眉头紧锁:“当初我无论如何都该放弃移民跑回来。”

    只是那时,沈家破败,父母将他限制在国外,不让他再掺和入沈家的泥潭。

    他自我安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南意的生活总还是有保障,却怎么都没料到——

    沈父沈母那踩着困难拼出一条康庄大道的夫妻,竟然能同时被自己的情人算计,搞得家破人亡。

    对于家里的事情,沈南意不想多说。

    吊针挂完,她撑着身体去看了住院的安澜。

    安澜情况不太好,手术后撕裂的疼让她迟迟不能入睡,眼下刚被医生注射了镇定类的药物,没跟沈南意说上两句话,就睡着了。

    在两人的谈话里,周政南知道了沈南意现在做的工作。

    他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我既然回来了,以后就不会再让你受苦。”

    沈南意难说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我现在……其实也还好。”

    虽然没有钱,却也没有了那压迫的让她喘不过气的父母。

    可这话周政南自然是不信。

    她自幼就是养尊处优的活着,如今沦落到要去会所谋生,怎么能算是……还好。

    周政南带她到最近的五星级酒店。

    “我会想办法把你们家的别墅重新买回来,这段时间你就跟我住在这里。”

    沈南意:“我跟安澜有一起的员工宿舍,我们两个人一间。”

    周政南听到她提及她现在的工作就头疼,瞧着她苍白的脸色:“关于你工作的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说。”

    周政南扶着她,走入酒店大堂。

    凌晨三点的夜色映照在不远处的迈巴赫车上,车窗半降,露出谢霄北半张沉冷侧脸。

    果然,是他。

    “谢总——”

    跟前台交代事情的大堂经理见到谢霄北眼皮一跳,连忙上前。

    谢霄北:“刚才进去的两个人,开了几间房?”

    第21章

    有趣的游戏

    大堂经理:“两间。”

    谢霄北眸色幽幽,伸出手。

    大堂经理脑子快速运转,揣摩他举动的用意,试探性的将一张房卡递向谢霄北,“这是……那位小姐的房卡。”

    谢霄北大步流星的朝电梯走去。

    前台缓步来到大堂经理跟前,低声道:“经理这……顾客要是投诉闹起来……”

    顾客高价选择他们,自然就是为了更加安全舒适的环境,但现在他们擅自将客人的房卡给人,这……

    大堂经理对此只说了一句:“那是我们的大股东,我们只是个打工的。”

    即使闹出什么事情,也有上面的人撑着。

    ——

    沈南意懒洋洋的侧躺在大床上。

    不知道是被喂下的药物还没有在体内代谢干净,还是感冒的原因,她头重脚轻的没什么力气。

    周政南简单四下看了看房间的环境,觉得还算是干净整洁,扭头望见她侧卧床上更显曼妙动人的身姿,眸光闪了闪。

    这些年,遇见再多人,也没有人能如她一般,轻易就勾起他内心涟漪。

    “南意,等你……明年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原本按照沈南意顺遂的人生,她应该二十二岁国外常青藤大学毕业,然后被周政南求婚,继续她养尊处优的富贵生活。

    但今年她二十三了,国内985本科还有一年毕业。

    沈南意头有些晕,轻轻笑了,“周政南你结婚就要找个两情相悦恩爱的,这个世界上不需要再多一对怨侣了。”

    他们之间……沈南意其实从没想过要嫁给他。

    她厌恶婚姻。

    对周政南,也没那个意思。

    周政南轻轻摸了摸她的长发:“我们不会是怨侣,我们有少年相识的感情基础,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彼此,即使……有一日我们不再相爱,也绝不会如同你父母那般相互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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