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阅读 第79章

    衣袋里发出蜂鸣。

    箱盖应声弹开，浓烈的龙脑香中，宁夜看见了自己满月时的襁褓。

    素白锦缎上溅满褐色污渍，旁边躺着本用犀角装订的密码册，封皮烫金小楷写着《虚界十二律》。

    暴雨声中混入异样的黏腻响动。

    宁夜猛然回头，磷火映出甬道口晃动的影子——那不是人类的身影。

    细长的脖颈上顶着颗浑圆头颅，西肢关节反向弯曲，正用指尖蘸着墙上的磷粉在地面画符。

    密码册哗啦翻动。

    宁夜抓起襁褓护在胸前，发现那些污渍在潮湿空气中显形：是幅用胎发绣就的星宿图，昴宿位置钉着根银针，针尾系着截发黑的脐带。

    "酉时三刻，饕餮吞日。

    "非人生物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守夜人的血脉，该归位了。

    "翡翠铃舌突然炸裂，锋利的碎片在空中凝成卦象。

    宁夜看清那是"火水未济"的变爻，抄起案台上的青铜烛台砸向磷火灯笼。

    黑暗降临的瞬间，她摸到襁褓夹层里的硬物——半块雕刻着日晷纹的玉珏。

    壁上的甲骨文开始渗血。

    非人生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宁夜顺着记忆冲向暗门机关。

    指尖触到观音像玉净瓶的瞬间，整座宅院地动山摇，母亲最后的叮嘱突然清晰："不碰映出你眼中无瞳之人的镜子！

    "暗门在身后轰然闭合。

    宁夜跌坐在佛龛残骸里，发现手中玉珏与观音像底座严丝合缝。

    当阴阳鱼图案完整拼合的刹那，她听见虚空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

    月光穿过破碎的窗棂，在地面投下十二道栅栏似的黑影。

    宁夜展开浸透雨水的密码册，在封底夹层发现张泛黄的照片：1999年冬至夜，父母站在某座青铜门前，怀中婴儿的襁褓上，赫然绣着"程云韶"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