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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说着她便把其他温着的饭菜一起夹出来。

    而等她夹出来,洛商司已然拿着毛巾在旁边等着。

    常宁看见他手上的毛巾,拿过来,用毛巾包住餐盘,说:“这样,就可以端出去了。”

    常宁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即便这种小事是生活常识,不用说大多人也都知道,但洛商司真的没有做过这些。

    所以她一一跟他说,而他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用心听着。

    看着常宁拿着毛巾便要端出去,洛商司说:“给我。”

    他从她手上就着毛巾把餐盘端过,便直接出去了。

    常宁想出声都来不及。

    看着这身形高挺的人穿着去公司时的衬衫西裤,手上端着餐盘去餐桌,便似神仙种菜,如何看如何不搭。

    常宁觉得,今夜的洛商司异样的不正常。

    在他要过来继续端饭菜时,常宁说:“还是我来吧。”

    “不用。”

    她要去拿毛巾,他却不给她,径直进厨房把饭菜一一端上桌。

    常宁想,罢了,端菜而已,她可以端他也可以。

    洛商司把饭菜端桌上,常宁便把饭菜摆好,然后跟着拿筷子,就这般,并未有多久,两人一起的,把这晚餐布置好,坐到餐椅里。

    常宁早便饿了,但之前和学长谈,她心思都在事情上,那饥饿感也就被压下,现在事情谈好,那饥饿感便再次弥漫。

    不过,即便再饿常宁也没有表露出来,更没有着急。

    一切有条不紊的做好,随着坐到餐椅,她才拿起碗筷安静吃饭。

    只是,一个西蓝花夹到她碗里。

    常宁微顿,然后说:“谢谢。”

    说完,她把那个西蓝花吃了。

    洛商司看着她安静用餐,应该说认真用餐,做一件事就好好做,不心无旁骛,吃饭亦是如此。

    这就是常宁。

    时间悄悄走过,夜色也更浓。

    尤其山林间,似远离了城市,没有那么多灯火,反倒更深寂。

    同样的,高速路上亦是如此。

    白色指南者在高速上保持着稳定的车速向前行驶着,温为笙坐在后座,眼睛闭着。

    他似睡着了,但并没有。

    他手握的很紧,眉头也皱的很紧,他面色很差,好似生了病,一眼的让人心疼。

    “呜呜……”

    手机忽然振动起来,车里的安静瞬间被打破。

    那深深沉溺的气息不见。

    温为笙紧闭的双眼睁开。

    他身子坐起来,极艰难的,然后拿起那一直紧握在掌心的手机。

    屏幕上是一通来电,而来电人是蒋束。

    下午蒋束把饶嘉佳抱走后便没有消息了,没有人去问,也没有人担心,因为两人是正常的情侣关系,大家都很放心。

    而下午常宁的突发情况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大家的心都在常宁身上了。

    尤其是温为笙。

    他完全忘记了蒋束。

    此刻,看见蒋束的名字,温为笙眉头皱着,没有立刻接通。

    他看着这跳动的名字,脑海里浮起他离开前常宁说的话。

    “学长,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我能做到的都做。”

    “我不想让嘉佳担心,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如果他们知道我和洛商司再在一起,他们会很着急,所以,学长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他们这件事?”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他当时说:“好,我不会告诉他们。”

    他答应了她。

    其实她不说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样的事,是常宁的私事,他不会大肆宣扬。

    只是,此刻蒋束打来电话,在这样的时候,他怕自己出声被蒋束察觉异样。

    尽管之前他掩饰的很好,情绪也极安稳,但随着上车,离开这个地方,他的心还是撕裂一般的痛。

    她和洛商司再次在一起了,极突然的。

    他知道事情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他也能感觉到她不是真心要和洛商司在一起。

    可是,他明知道这些却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阻止,没有办法帮助,只能让她和洛商司在一起,只能让她自己独自一人去面对,去承受。

    他觉得,他很无能。

    他的优秀,他的一切旁人眼中的好在洛商司这里,什么都不是。

    他保护不了她。

    他很差。

    身体似不是自己的了,心痛,身痛,似乎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

    他遍体鳞伤。

    一个人坐在这后座,闭眼靠在椅背,让这疼痛在身体里弥漫,缠绕,深刻。

    手机一直在振动,温为笙没接,蒋束便一直打。

    这呜呜的振动声一直在车里环绕。

    代驾听见这后座的声音,看后视镜,见温为笙在拿着手机看后他便转回视线,平稳开车。

    手机一下下的振动温为笙的掌心,不依不饶的,把温为笙身体里的疼都盖过微末。

    温为笙指腹动,划过接听:“喂。”

    第851章

    她怎么能擅自做主

    “老温,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

    电话一接通,几乎温为笙刚出声,蒋束带着哭音的声音便传来。

    温为笙一瞬拧眉,握紧手机,脑中一道思绪极快划过,说:“你和饶嘉佳的孩子?”

    “不是她还能是谁?”

    “她都没有告诉我,她有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我一点都不知道,老温,我好难受。”

    “我的心好痛,那个孩子我都没有见过,他那么小就没了,他都不知道还有我这个爸爸,我真的好伤心,老温,我心如刀割。”

    “心如刀割啊……”

    蒋束痛苦的哭声传到温为笙耳里,温为笙拧紧眉心,看外面天色,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我只想知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老温,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那是我们的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她怎么能不说?”

    “怎么能擅自做主?”

    “怎么能……”

    “老温,我好痛,心好痛,从没有过的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蒋束说着,拿起酒杯喝了杯里的酒,杯子重重的搁在桌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温为笙听见了这声音,知道他在喝酒,尤其手机里传来隐隐嘈杂的人声,音乐声。

    之前他都没有听到,现在才听到。

    “把手机给服务员,我跟服务员说。”

    蒋束酒杯里的酒喝完了,他直接拿起杯子,对酒保说:“再来一杯!”

    “我要最浓最烈的!”

    “把最浓最烈的酒给我,让我醉死!”

    “这样我就不会那么痛了……”

    酒保过来,接过蒋束手里的杯子,而手机里温为笙的声音传来,蒋束把手机一起给酒保:“给,我好朋友要跟你说话,你告诉他我在哪,让他过来。”

    “好的,先生。”

    酒保接过酒杯,接过手机,拿到耳边:“你好。”

    温为笙说:“我朋友现在在哪里,你们那具体是什么位置,麻烦你告诉我。”

    “你朋友现在在……”

    酒保把酒吧的具体位置告诉给温为笙,温为笙听完,说:“麻烦你帮我看着一下他,我很快过来。”

    “好的,先生。”

    电话挂断,温为笙看时间,然后对代驾说:“把车子开回去,开回小香湖,龙湖镇。”

    司机看前面大灯照着的指示牌,说:“先生,我们快下高速了。”

    温为笙说:“没事,下了高速重新上高速,回去。”

    “好的。”

    确定了要回去,车子一下高速司机便立刻调转车头,重新上高速回小香湖。

    温为笙拿下手机,看外面深浓夜色。

    这夜色又压下了一层,把光亮又压的暗了些。

    他握紧手机,把心中的疼痛压下,理智冷静一点点归拢。

    常宁和洛商司在一起,不是真心,尽管他现在没有办法,但总是有时间的。

    有时间,便有机会。

    如若常宁是真心和洛商司在一起,他会离开。

    但不是,她是有原因,洛商司做了什么。

    在这样的情况,他不会让她就这样和洛商司在一起。

    他会等,等时机。

    车子极快的在夜色里行驶,之前是离开,现在是回来。

    便如一些事,虽离开,却只是暂时。

    该回来的终会回来。

    别墅里。

    常宁和洛商司用完晚餐,她起身收拾:“你去做你的事,这里我收拾。”

    “不用。”

    “嗯?”

    常宁抬头看这坐在餐椅里还未离开的人。

    洛商司看着她拿着碗筷的手,常宁的手纤细,甚至有点细长,

    而她手指每一根都很直,就像她的人,直直的。

    她两只手并在一起的时候,是没有一点缝隙并且弯曲的。

    而她指甲盖是漂亮的鹅卵石形状,指甲修剪整齐,没有涂蔻丹,就是最原生的淡粉色。

    很清秀,很文静,如她整个人的气质。

    他看着她的手,拿着碗筷,把餐盘重叠,这样的一只手做着这样的事,似暴殄天物。

    他说:“会有人来收拾。”

    常宁也是习惯了用完餐便收拾,只要不是在外面,在自家,在朋友家都是这样。

    现在这些餐盘就这么摆在这里,她总是觉得不好。

    即便明天会有人来收拾。

    “没事,我现在正好也闲着,没有别的事,也不困,做这个……”

    “那我们休息。”

    说着常宁便继续收拾碗筷,但是,这低沉的嗓音落进耳里,打断她的话,让她动作一瞬止住。

    她抬头,诧异的看这目光落在她面上的人。

    洛商司未看她的手,他在看着她,目色很深,如外面此时的夜。

    刚刚的话,他不是随口说说。

    常宁看着他的目光,指尖动,然后放下碗筷,拿过湿巾擦手,说:“我想起来,我还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她这般说他没有一点意外,目色都未动一下,似早便知道她会这般说。

    常宁把手擦干净,湿巾放垃圾篓,然后看着他:“我们去沙发那里说。”

    洛商司看着她眼里一瞬的认真,“嗯”了声,起身,去到客厅中间的沙发坐下。

    常宁跟着过去坐下,说:“我把我们的关系跟学长说了,同时也拜托学长不要告诉嘉佳和我爸妈,学长不会说。”

    “但是,我和学长依旧是朋友。”

    常宁看着洛商司,把今夜和温为笙的谈话归于这两句话直接说出,告诉他。

    既然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即便只是协议,那么,她还是要告诉他。

    让他知道。

    他有权利知道。

    “嗯。”

    低沉的单音节,没有任何起伏,不怒不喜,一切如常。

    和刚刚一般。

    常宁看着这一直注视她的人,他眸中是她熟悉的平静无波,这平静无波把他诸多的心绪都埋在深处,常人轻易不能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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