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但不等他看清,他手机便叮的一声,有消息进来。祁正右眨眼,眼里划过一道亮光,他立刻掏出手机,很快的,他惊讶了。
这人给他转了钱,十万。
是的,十万。
毫不含糊。
祁正右这没想到,真没想到。
这人不是抠门的主,但也不是那种有钱就随便撒的主。
万把块的玫瑰,他给十万,这未免,太大方了吧?
不过,极快的,祁正右这想法便被否定了。
因为,这十万块不止是白玫瑰的钱,还有他刚刚拍的照片的钱。
他刚刚说离开,但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站在病房外看自己拍的那满满的几十张照片。
他这人喜欢玩,自然的,什么摄影,冲浪,攀岩,各种玩的他都会,刚给两人拍照,他自然也很会拍。
把两人拍的特别好,氛围,眼神,角度,自己看的都是一个完美。
只是,他没想到这人会极快出来。
是的,很快的。
他都以为这人怎么都得做点什么才出来,却没想到,也就一会儿便出来了。
不过,想到常宁那完完全全的抵触模样,这人又强迫不得,被撵出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这人看见他,仅一眼,便直接离开。
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很是好奇,便跟着这人,直至这人转过拐角,来到电梯前停下,转下他,出声,他这才意识到这人要做什么。
现在,这人直接给他十万,不会是连同花和照片一起买了吧?
祁正右当即说:“商哥,你不会觉得刚刚拍的那些照片才值几万块吧?我可跟你说,这不止的!”
“你和常宁的照片,你们两个在一起的照片,这可不是能随便拍到的。”
“几万块不可能的,怎么说都得……”
洛商司并没有看祁正右,在把钱转给祁正右后,他便划过转账页面,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祁正右看见洛商司拿着手机贴到耳边,话语一瞬止住。
“商哥,你……你给谁打电话呢?”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心慌慌呢?
洛商司眼眸淡淡的,看着他,当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张唇:“贝儿……”
“我艹!”
祁正右立刻从洛商司手中抢过手机,极快挂断电话。
他没有忘记看这通话的人名,沈贝儿。
没有错,是贝儿!
这人,竟然真的给贝儿打电话,他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祁正右瞬间痛苦不已:“商哥,你不就是要照片吗?你要照片你直说啊!”
“你这么害我有意思吗?”
“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让贝儿离开汇城,去国外?为了这件事,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少心思?现在你一通电话过去,我的努力全部都要白费了!”
洛商司看着这快哭了的人,从祁正右手中拿过手机,面容淡漠无比:“那十万是花的钱。”
说完,转身离开。
完全没问他要照片的事,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提。
祁正右站在那,嘴巴张开,看着这冷漠无情离开的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什么意思。
他就没想过拿钱买照片!
因为,这照片无价!
一瞬,祁正右是后悔不已。
后悔不已啊!
这人肯定是想要照片的,当然,花的钱也确实是会给他,这个这人是一定不会少的,而他也是绝对会收的。
因为,这是这人送给常宁的,尽管是他以这人的名义所买,但花送到常宁面前,这钱就必须给,而他也必须收。
不然,那就真的是事了。
但是!
照片就不一样了,照片这人是要的,却不可能拿钱买,因为给多少钱都不合适。
而他也没想着要这人多少钱,或者一定要怎么样。
他可以直接给,也可以不给。
毕竟这是自己拍的,和这人没有关系。
但是,他还是要给的,就是这给的过程可不能这么顺利,他怎么都得要点好处,或者好好的捉弄捉弄这人吧?
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可多得。
然而,他忘了,这人是什么性子,而自己又是个什么德性。
这人最是受不得被人威胁,作弄,而他呢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要往这人的受不得的地方跳,蹦跶。
这不,一个蹦跶的欢了,掉下来了不是?
他真是后悔,后悔啊……
姜尚啊,你怎么不在这,你要在这就提醒一下我该多好。
这一刻,祁正右痛哭流泪,后悔都找不到地儿说。
洛商司离开,往病房去。
但他刚转过拐角,走得几步,脚步便止住。
他眼眸落在前方,护士站,那站在台前的人身上。
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耳鬓的发被她别到耳后,露出她莹白的耳,柔和的侧脸。此时,她双腿并拢,规规矩矩的似一根竹竿般直直站在那,双手落在台上,肩背自然挺直,看着面前的护士,说着话。
她脸上是认真,疑惑,思考,然后带笑。
随着她说话,这些神色在她面上一一浮现。
而没有多久,似乎都问妥当了,她放下心,笑容落在她眉眼,对护士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回病房。
是的,常宁已经问好了,自己的情况可以出院了。
本就不是什么大病,她已退烧,生病的那些症状也都减弱,只需要办好手续便可离开医院。
这很好,她心放下,极安稳。
只是,她走着,忽然感觉到什么,抬头,视线看向前方。
顿时,她脚步停下了。
洛商司站在走廊上,和她相对的距离,他们的距离有点远,就好似遥遥相望的两座山,中间隔着极长极崎岖又蜿蜒的路。
他看着她,站在那,单手插兜,拿着手机,身上的气息无比沉静。
这里来往的人,周遭的声音,嘈杂,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眼里只有她,再无它物。
常宁看着那远远凝着自己的人,那深沉的目色,她心中动了下,然后睫毛扇动,朝他走过去。
第266章
一切都是谎言
她以为他已经离开,去忙了,却没想到他还在医院,他们还这么巧的碰上。
既然这样,她便上前去,说几句话。
本来她是想着,自己办好手续便离开医院回酒店,然后订机票离开汇城。
但现在看见了他,不说几句话,怕是不好离开。
洛商司看着那朝自己走来的人,她面上眼中生出的神色,他指腹微动,在手机上点了下。这一刻,他眸底深处的变化深静,一丝异样都瞧不见。
他停在那,凝着她,脚步不再往前,他等着她过来。
上午的医院是极热闹的,来探病的亲属朋友,换着来照顾家人的亲人,走廊上人来来往往,很是嘈杂。
但奇怪的,这样的嘈杂似与两人无关,一点都沾染不上两人,他们身上的气息极为安静,全然不受影响。
似乎,外面是一个世界,他们是一个世界。
常宁面对着洛商司的注视,目光清澈明静,毫不躲闪的来到他身前,她对上这凝着自己的深沉眸子,出声:“我刚问了护士,我没什么问题了,可以出院了。你有什么事就去忙吧,我这边不用担心。”
她刚刚问了护士时间,已经九点多,他有自己的事要忙,不用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洛商司眸中无一丝动静,听见这样平静淡然的话好似意料之中,全不受影响,他张唇:“谈谈。”
常宁顿住了。
谈谈?
他说……谈谈?
常宁眼里一瞬浮起诧异,就连面上都是,完全的不曾想到。
而洛商司说完,视线收回,迈步朝病房走去。
他说谈谈,就是真的谈谈。
他从不说假,更不开玩笑。
看着这身形笔挺迈步往前的人,一身的深沉冷漠,常宁唇瓣动了动,脚步跟上。
她是想跟他谈的,但因为昨晚、今晨,她是不敢跟他谈了,却不曾想,他主动说谈,她很意外。
心中有那么一瞬是紧了的,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的。
但这样的感觉很快不见,她心绪恢复平常。
现在他是清醒的,她亦清醒,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是可以谈谈的。
好好谈谈。
心中放下,常宁跟着洛商司进了病房。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一切的声音,洛商司走到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眼眸落在她面上。
他目色深沉,无波,里面看不到一丝温度,看不到一点情绪,就像那铁面无私的判官,谁都左右不了他的判决。
这样的他让常宁想到了那一夜,她提离婚的那个夜晚,他凝着她的模样,气息,姿态,神色,和现在如出一辙。
常宁面色不由认真,专注,亦如那一晚。
沙发是长型沙发,可容两三人坐,而沙发两边一左一右各放着一张单人沙发。
此时,洛商司坐在了那长型沙发上,常宁不可能和他坐到一起,便坐到了单人沙发上,和他保持着得体的距离。
洛商司看着她清晰的疏离,没出声,直至常宁坐下,他张唇:“谁跟你说,周妤锦是我爱的人?”
常宁几乎是刚坐下,将将坐稳,便要看洛商司,等着他出声。
却不想,她还没来得及看向他,他便出声了,而且这说的话还是一句她怎么想都想不到的话。
常宁整个人一瞬僵住了。
她看着坐在长型沙发里的人,他周身沉敛的让人害怕的气息,唇瓣张开,却是一个字,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他……他昨晚没醉?
还是……他虽醉,却清楚的记得昨晚的事?
不知道怎么的,常宁的心一瞬便跳快了,这一刻,她看着洛商司那深沉眸子的目光闪躲起来。
下意识的不敢看他。
她收回了视线,眼帘垂下,头微低,眉头逐渐皱了起来,眼中面上神色极快的变化。
诧异、惊吓、慌乱,前一刻还冷静至极的人随着洛商司这简单的一句话便乱了,无措至极。
洛商司清楚的看着常宁面上的神色变化,他眼眸无半点波动,可以说,非常的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他说:“回答我,常宁。”
沉稳的嗓音,听着和以往无甚不同,但不知道是自己心绪的问题,还是他此时语气的当真不同,此刻这句话在常宁听来,很是咄咄逼人。
让她无一点招架之力。
常宁眉头皱了起来,紧皱。
现在洛商司的语气可不是昨晚,那如孩子一般的执着相问,而是一个清醒的成年人在问。
他在清楚的知道自己被人误会后,要一个答案。
一个准确无比的答案。
此时此刻的他,极为的冷静,又理智。
偏偏,就是这样的冷静理智让常宁脑子里一瞬划过许多思绪。
他很冷漠的说出“周妤锦”这个名字,很冷淡的说出这句话。
就好似,周妤锦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更不要说是什么所爱的人。
常宁即便再反应慢,再迟钝,也听得出他这句话的否认。便如他昨晚所说:“我怎么不知道,我爱的人是周妤锦?”
这一刻,常宁的心紧了。
昨晚他说出那样不可思议的话,她可以理解为他喝醉了,所以一切反常。
但现在呢?
他清楚的告诉她他的心,一再否认她所认定的事实,她是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了。
可是,怎么会?
这三年多以来,她所知道的,所看到的事实皆无比清晰的摆在眼前,指向那唯一的可能。现在他却直接否认,全盘否认,完全不似说假。
那她看到的是什么?听到的又是什么?
难道……一切都是谎言吗?
周妤锦一个人的谎言?
可如果这样的话,那天在病房里,他那么紧张的抱着周妤锦离开,又如何说?
“怎么,我的问题很难回答?”
深沉的嗓音落进耳里,再一次的逼迫常宁说出答案。
就好似,他身上被泼了一身的脏水,被人污蔑做了自己没有做过的事,他需要为自己主持公道,需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此刻的他,心中是压着怒意的,即便他看不出任何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