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彼时的南晚烟正靠在殿内的窗边发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缓缓走来的顾墨寒。直到她腰间一紧，颈边传来男人灼热压抑的呼吸，她才猛地一激灵反应过来，下意识抵抗。
顾墨寒从身后抱住了她，“晚烟，是我。”
第1462章
一笔勾销
南晚烟的心静下来，却又失笑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再这么从背后吓人，我就拧你大腿！”
她这两天受惊多，尤其是程书远的眼神，令她格外不安，所以就容易惊弓之鸟，受不了吓唬。
她假装凶狠地动手，顾墨寒脸色一白，痛苦地抿唇，“嘶，疼。”
南晚烟心中一惊，“怎么了，是我碰到你伤口了？”
“嗯——”顾墨寒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响声，亲昵的咬了咬她的耳垂，“没有，我就是想要你对一个伤员稍微温柔点。”
南晚烟羞恼地红了脸，“你想我怎么温柔，小拳头捶你？”
“不够，要这样的温柔。”顾墨寒掀唇一笑，将她的身子翻转回来，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情意绵绵地厮磨碾转。
南晚烟被吻得颊边绯红，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颈，仰着头回应。
窗边月辉清冷温凉，勾勒出两人交缠的身影，气氛暧昧。
良久，顾墨寒才不舍地松手，目光灼灼地低头盯着南晚烟，语气克制，“晚烟，我好想你，一刻见不到你都是煎熬。”
南晚烟是真觉得肉麻，心中却无比甜蜜，她仰头盯着他瞧，粲然的眼眸十分勾人心魄，嗓音好听，“我也想你了，你怎么突然来了，秦啸去找过你了？”
顾墨寒紧紧搂着她，习惯性地把头埋进她颈窝轻轻地蹭着，“嗯。”
“父皇答应我可以带你一起出兵，我告诉他我想见你，他也准了，回头恐怕还得让你陪我去一趟北辰殿。”
秦啸答应了？
南晚烟略有些惊喜，笑着应道，“好。”
两人亲昵了一会儿，顾墨寒忽地想到什么，一本正经地拉着南晚烟到烛台边上，绕着她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圈。
见状，南晚烟忍不住失笑，“你在看什么呢，我身上有花儿不成？”
顾墨寒皱眉，清隽白皙的俊脸有些严肃，“花儿倒是没有，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受伤了却没说。”
南晚烟眨眨眼，“你知道我遇刺的事情了？”
“嗯。”顾墨寒颔首，眉头锁得更紧了些。
下午他刚听见这个消息时，原本勃然大怒，当场就要出宫去找南晚烟。
还是太后将他拦下，说现在他还伤着，而吴公公已经安全将南晚烟带回宫了，他这才稍微安心些。
可现在想起来，当初的情况定是相当紧急，南晚烟终究势单力薄，如何应付得来，说不定受伤了也不愿说。
瞧他满脸关心，担忧，南晚烟笑意渐浓，回握住他宽大的手掌，示意他不用担心，“你放心吧，我是什么人，怎么会让那些刺客得逞。”
“不过经此一事，我倒是对你上次说的第三股势力有些眉目了。”
顾墨寒蹙眉，“为什么这么说？”
南晚烟的俏脸凝重几分，“这个事情有些复杂，解释起来没那么容易，总之就是我现在认为，那些在背后默默搅局的人，可能跟长公主府有关。”
“长公主？”顾墨寒冷鸷的眼眸陡然一暗，噙着星星点点的寒芒，“你是说，姑姑？”
南晚烟，“不一定，也可能是长公主府的人，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我现在大概可以断定的，是云恒肯定在他们手上，所以这件事情怎么看都不简单。”
就如顾墨寒所说，第三波势力可能是想要挑起整个天胜内乱，而云恒几次三番想杀她未果，明摆着就是第三波势力派来的，如今又进了长公主府，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尽管长公主对她很好，很不错，可是联想前事，尤其是阻碍她带人逃跑的计划，她很难不起疑心。
“云恒……”顾墨寒皱了皱眉，似乎不太记得了，“是从前西野云将军的嫡子么，他怎么也在天胜？”
南晚烟愣了愣，现在顾墨寒的记忆只到他们新婚夜之前，虽说他对她的感情没有减退，但对云恒的印象，也仅仅只停留在将军府嫡子，云雨柔的表哥这一层面上。
可事实是，云恒和他早就是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兄弟了。
她叹息，摸了摸脑袋，“对，就是他。”
“你且先别管他为什么在这里，总之他很重要，是我们非带走不可的人，所以对于长公主府，我们要千万留心。”
南晚烟没说，顾墨寒也没追问。
他深知自己想要记起全部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好，我会让人多加注意长公主府内的情况。”
男人紧紧牵着南晚烟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说这些了，如今计划落定，想来出征一事刻不容缓，我今天就得带你走。”
“至于那个云恒，等我们离开之后，再想别的办法。”
南晚烟冲他笑笑，“嗯，都听你的。”
顾墨寒笑容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牵着她往外走去，“先去北辰殿吧，父皇还等着。”
“只要圣旨一下，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离开。”
夫妻俩十指相扣朝北辰殿走去，南晚烟却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几分不安……
此刻的北辰殿门口，皇后正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朝远处张望。
一个宫婢上前，为她披上狐裘，“皇后娘娘，夜里天凉，您要不还是先回去吧，九皇子指不定什么时候才来呢。”
皇后恶狠狠地瞪她一眼，“蠢货！皇上既然在这个时候急召群臣，就一定是出征的事情定下来了。”
“只要本宫在此处候着，肯定能见着他！”
她的双手死死攥着绣帕，心里七上八下地敲着鼓，说不出的紧张。
今日秦啸已经对她很不满了，她不能再插手政事。
可她实在是担心秦逸然的情况，才会想办法在殿门前等顾墨寒来。
如今的晚风实在是寒凉，她都被冻得十指僵硬了，却还没见到顾墨寒的影子。
就在皇后烦躁不耐的时候，宫婢忽然惊喜地出声，“皇后娘娘，来了来了！”
“来了？”皇后惊喜不已，顺着宫婢的视线看过去，果真见到了顾墨寒和南晚烟。
这二人还如前日那般手牵着手，看上去十分亲昵，但她此刻却没了半点挖苦的心思，迈着碎步迎上去，堆出一脸谄媚的笑容，“阎溯啊，你可算是来了。”
顾墨寒和南晚烟停下脚步，夫妻俩冷冰冰地看着她，谁都没开口，就连礼也没行。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皇后咬咬牙，换作平常，她早就指责这二人不懂规矩，再小惩大诫一番了，可现在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不得不忍辱负重，继续笑着问。
“你是不是答应你父皇出征的事情了？”
南晚烟在旁没有开口，顾墨寒狭眸觑着皇后，语气淡漠如霜。
“皇后若是没事的话，本皇子和芊芊就不跟你多说了，父皇还在殿上等着我们。”
说着，他牵起南晚烟就要走。
“慢着！”皇后心一沉，赶紧追上去，眼底隐藏着屈辱和愤恨，咬牙恳求道，“本宫知道之前对你和孟姑娘多有偏见，但现在本宫向你们道歉，只希望过去的恩怨，能一笔勾销。”
第1463章
事有变故
顾墨寒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低哑的嗓音如淬寒冰，“皇后言重了，本殿下从未将过去放在心里过。”
皇后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赶紧又道，“还是你心胸宽广，既然如此，本宫请你帮忙，帮本宫把太子救回来。”
“他还在西野那群贼人手里，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本宫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是你的兄弟，更是咱们天胜未来的希望，你一定，一定要将他平安带回来！”
她语气激动，就差给顾墨寒挑眉跪下了。
旁边的宫婢都有些惊诧，要知道皇后娘娘向来高傲，她还是头回见到娘娘如此低三下四地求人。
南晚烟瞥了眼皇后，眼中有怜悯，却也只剩怜悯了。
同样身为母亲，她明白皇后的心情。
但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当初对顾墨寒这么不好，现在求着他去救人，凭什么？
顾墨寒面无波澜，冷冰冰地吐字道，“他是个男人，死不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牵着南晚烟进殿。
皇后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一阵发凉。
她差点站不住脚，好在宫婢及时将她扶住，担忧地发问，“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皇后目光呆滞地看着顾墨寒越走越远，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上气，说不清是恨怒，还是对秦逸然的担忧。
完了，顾墨寒怕是对她积怨颇多，不肯伸出援手了……
此刻的北辰殿里，不少人都在低声窃窃私语，猜测秦啸的意图。
秦啸环视一周，并未发现某个熟悉的身影，皱眉质问道，“姜丞相呢，你们有谁见过他？”
大家面面相觑，而后茫然地摇摇头，唯有一人小心翼翼地出声道，“回皇上，姜丞相他方才还在宫里，可后来听说家中有事，就急匆匆地回府了。”
“但您现在急召，丞相他不会不来，恐怕还在路上吧。”
秦啸冷哼一声也没多说，摆摆手示意众人肃静。
“罢了，他来不来都无所谓，朕突然找你们来，只为一件事——”
话没说完，殿门口忽然传来报信太监拔高的语调，“九皇子、孟姑娘到——”
秦啸眼神忽闪，把没说完的话咽下。
群臣震惊，纷纷往门口望去，脸色各异。
只见顾墨寒和南晚烟手牵着手进殿，丝毫不避讳周围人的视线。
夫妻俩十指紧紧相扣，亲密无间。
群臣心中大骇，不由得眼神异样地讨论起来。
“这，九皇子前日才因为孟芊芊被鞭刑，现在居然还敢拉着孟芊芊来殿上？”
“得亏姜丞相不在，要是他看到这一幕，岂不是脸都要气绿了？”
“这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看见了竟然也不阻止，难道这么快就和好了？”
“九皇子终究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哪能舍得真罚，咱们还是别胡乱臆测了，等皇上开口吧。”
议论声纷纷传进两人的耳朵里，他们却恍若未闻，来到殿前，毕恭毕敬地给秦啸跪下。
“儿臣臣女，见过父皇皇上。”
秦啸头疼，摆摆手，“平身吧。”
这态度，顿时又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看样子，皇上是认可九皇子和孟芊芊在一起了？
大家心里好奇的要命，却谁都不敢开口发问，生怕猜错君心，惹得龙颜大怒。
“多谢父皇皇上。”夫妻俩不约而同地开口，起身时，双手依旧紧紧牵着。
秦啸狭眸，视线落在二人牵着的手上，眉头不着痕迹地拧了拧，也没多说什么。
他轻咳两声，蓦然看向众人，“正好溯儿他们来了，朕就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
“今夜召你们过来，是溯儿准备出征了，有几条旨意，朕想尽快宣布，也好让溯儿抓紧时间出征！”
朝臣们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全都欣喜若狂。
“九皇子愿意出兵了，咱们天胜有救了！”
“这样一来，太子殿下也能回来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顾墨寒和南晚烟对视一眼，眼神微深。
此次究竟是出兵，还是利用这十万兵力牵制天胜讲和，只有他们心知肚明。
秦啸早料到众人会是这个反应，此刻他也是欣慰的。
不论如何，算是解决了眼前的燃眉之急。
这一阵兴奋劲儿过去，大家渐渐安静下来，就连有些不满顾墨寒和南晚烟在一起的朝臣，也都不得不妥协，屏息等待秦啸宣旨。
秦啸深深看着南晚烟，语气沉冷道，“既然太傅嫡女孟芊芊与崇凛王并无感情，那朕也不强求，特在此废除二人的婚约。”
“从今日起，孟芊芊和崇凛王，不再是未婚夫妻，往后也可以自由婚配。”
群臣的脸色十分精彩，有人欢喜有人忧，但更多是见风使舵的人，笑容谄媚地逢迎，“皇上英明！”
南晚烟用力握了握顾墨寒的掌心，潋滟绝美的眼瞳里闪烁深意。
如今秦啸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旨，她和程书远的捆绑，也算是名正言顺地解除了。
她跪下，语气平静，“臣女，多谢皇上。”
“嗯。”秦啸淡淡地应了声，又接着道，“另外，朕封你为三品医官，待溯儿行军之时，你便随着他一同出发，到了军营，记得恪守本分，莫要让朕失望！”
他话里有话，南晚烟心领神会，面上却没表现出分毫，敛眉回道，“臣女明白。”
这二人看似平常的对话，却让众人炸开了锅。
他们本来以为秦啸解除了孟芊芊和秦隐渊的婚约也就罢了，没想到如今竟然还封她做三品女医官，让她随军出征，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啊！
秦啸又看向顾墨寒，“溯儿，前线战事吃紧，刻不容缓，朕知道你有伤在身，但军情不能耽搁，你即刻驰援前线大军，务必要让西野知难而退！”
顾墨寒漆黑冷鸷的眼底划过复杂之色，清隽白皙的俊脸却十分平静。
他拱手行礼，嗓音清冷好听。
“儿臣领命！”
一桩大事了却，秦啸长舒一口气，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好了，朕没什么要说的了，你们二人准备准备，速速出宫吧。”
夫妻俩异口同声地应下，“是。”
群臣哗然，也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欣慰喜悦之色，跪在地上为顾墨寒送行。
“恭送殿下、孟姑娘——”
“愿殿下此去一帆风顺，大败西野！”
看着这些人期盼的眼神，南晚烟眉头紧锁。
国不一样，立场也就不一样，她理解但难免不适。
毕竟是你死我活的事情，虽然顾墨寒不会真的出征，他们的殷切期盼让她有点难受。
夫妻俩携手往外走，还没走出大殿，几道熟悉的身影迎面朝他们走来。
姜之瑶走在最前头，眼神得意又充斥着嫉恨，她手里高举着丞相的令牌，语气轻蔑地大喊道。
“皇上且慢，臣女有事启奏——！”
第1464章
她是南晚烟
皇后和姜丞相一左一右地跟着进殿，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秦啸也拧了拧眉头，拍案怒斥一声，“荒唐！朝堂之上，谁让你一个小小女子进殿的！”
不等姜之瑶回话，姜丞相护着女儿毕恭毕敬的跪下，“回禀皇上，小女是有紧急重要的事情，臣才会冒着被罚的风险将她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