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秦阎溯俊美的脸上漠然,却没出声否认。众人一片哗然,立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这可是铁证如山,萧公子今日怕是洗脱不了了!”
“不过他还真不要命啊,竟然连九皇子都敢下手,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他们一家都要受牵连?”
“还有孟姑娘,她如今可是崇凛王的未婚妻,地位尊贵,萧公子居然还敢算计她和九皇子,这次,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萧连城吓都吓死了,刚才他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谁曾想,自己竟然惹到了一群人精!
他才是那个跳梁小丑,在各路神仙面前不知死活地蹦跶!
他扑通一声跪下去,心中的恐惧早已胜过不甘和恼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我的确是给九皇子和孟姑娘下毒了,但,但那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啊!”
“长公主,往后连城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他一下又一下地磕头,又给南晚烟和秦阎溯也狠狠磕了头,“孟姑娘,殿下,请息怒,都是我的错,你们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秦隐渊手中的扇子转了两下,居高临下睨着萧连城,唇角勾起妖冶的笑。
“你陷害当朝皇子,还将主意打到本王的王妃身上,还有脸求本王饶你一命?”
萧连城更怕了,他非常清楚秦隐渊的手段,更是跪着求饶,裤子都湿了。
周围人一阵唏嘘,秦阎溯冷冰冰地瞧着,南晚烟垂了下眼眸,没有吭声。
姜之瑶则狠狠冷哼一声,非常期待萧连城被重惩。
要不是萧连城,孟芊芊怎么可能接近殿下!还差点让她得手了!
长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隐渊,神色平静,“受害的人是芊芊和阎溯,此事就交由崇凛王处理吧。”
“好,多谢长姐。”秦隐渊唇角微勾,却更加引人毛骨悚然。
“辛幽,将这废物带走,本王要亲自处置。”
闻言,萧连城两眼一黑,直接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辛幽恭敬拱手,随后将萧连城带走了。
罪魁祸首被带走了,长公主也下了逐客令。
“今日家宴本是喜事,却不想让大家看了个笑话,诸位随本公主回宴客厅,本公主好好给大家赔礼道歉。”
长公主都发话了,众人自然不敢久留,忙跟着她离开。
南晚烟看了一眼秦阎溯和秦隐渊,紧随长公主等人离开了。
姜之瑶本想留下,结果被秦隐渊一个眼神震住,灰溜溜地赶紧逃跑。
偌大的后院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
一黑一紫的身影站在一起,高大挺拔,俊美异常。
秦阎溯狭长的凤眸宛若化不开的浓墨,凝视着秦隐渊,薄唇翕合。
“四皇叔还有事?”
秦隐渊看向秦阎溯,清隽的脸上笑意收敛的干干净净。
“方才,有没有碰她?”
秦阎溯没有回话,目光紧锁着他。
见状,秦隐渊神色一凛,朝他逼近,“心动了?”
秦阎溯垂眸,“心动了,又如何?”
秦隐渊的心头陡然生出一丝不安。
倒是他小瞧了顾墨寒了,南晚烟都不是那张脸了,他居然还能精准无误的喜欢上。
难道,这就是天定的姻缘?
他俊美阴柔的脸微微紧绷,低冷的声音染着警告,“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本王都劝你,趁早掐灭。”
“这天下,你什么都能要,本王也都可以给你,唯独孟芊芊,你碰不得!”
说罢,他也不管秦阎溯什么反应,转身便走。
而秦阎溯望着秦隐渊不带丝毫感情的背影,沉冷的凤眸眯得更深。
在他印象里,除了南晚烟,四皇叔从未对一件事如此上心,如此有占有欲。
孟芊芊说的话,莫名多了几分真实性。
他的薄唇微抿,迈着长腿,跟着离开。
发生了刚才的闹剧,长公主府里的宾客基本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南晚烟和姜之瑶,还在跟长公主寒暄。
彼时秦隐渊回到宴客厅,径直走到南晚烟的跟前,他目光深沉,脸上重新染上笑意。
“孟姑娘,今日是本王没能及时接你来长公主府,让你受了惊,这次,就让本王送你回宫吧。”
他朝她伸出手,斯文俊雅的模样。
南晚烟起身,清亮的眼眸盯着他,“崇凛王这样说,当真是折煞臣女了,崇凛王公务繁忙,不必管臣女,臣女也还有事,就不劳崇凛王相送了。”
长公主看了眼南晚烟,目光微深。
姜之瑶则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她是真不明白,堂堂崇凛王怎么会看得起这样一个女人。
更可恶的是,孟芊芊居然还拒绝了崇凛王的邀请,她以为她是谁啊?
“是吗。”秦隐渊停在半空的手没有丝毫迟疑,一把攥住南晚烟的皓腕,用力的握在手中。
南晚烟顿时一僵,他勾唇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眼底已渐渐覆上翻涌的阴云。
“昨夜本王已经说了,往后我们是夫妻,你不必跟本王这么客气。”
“你若是现在不想回宫,那本王,就留下来等你——”
第1314章
悬崖高坠的病人
“王爷,真的不用那么客气。”南晚烟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挣着手腕,却发现根本没办法挣脱束缚。
程书远的控制欲强,说要跟她“培养感情”,实际上,只是不想让她离开他视线分毫吧?
紧跟着秦隐渊出来的秦阎溯,目光落在了秦隐渊抓南晚烟的手上。
他方才已经听到南晚烟说不想跟四皇叔走了,四皇叔却直接上手抓住了她。
男人的眉眼骤然一凛,阔步上前,牢牢的抓住秦隐渊的手,暗中用力。
“四皇叔,既然四皇婶说现在不想走,又何必强求?”
秦隐渊看了秦阎溯一眼,四目相对,火星四溅。
姜之瑶顿时嫉妒地跺了跺脚,立马上前轻轻扯着秦阎溯的衣袖。
“殿下,崇凛王和孟姑娘的事情,咱们就别管了。”
“方才之瑶被那歹人伤了,如今头还疼的很,不知殿下能否先送之瑶回去?”
秦阎溯并未放手,也没有回应姜之瑶的话,而是看向南晚烟。
“本殿下待会也要进宫拜见皇祖母,孟姑娘可以跟本殿下一起走。”
“你若有事,本殿下可以等你。”
姜之瑶的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青,极为难看!
南晚烟的手还被秦隐渊牢牢地扣着,目光在叔侄俩身上来回扫视,这两人当了“叔侄”,也这么剑拔弩张。
“臣女有事要自行处理,殿下不必等臣女。”
秦阎溯英挺的眉头微蹙,秦隐渊却舒坦了,松开了南晚烟。
他还以为,她是想让顾墨寒送,没想到将顾墨寒也拒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先回去了,孟姑娘若是改主意了,随时差人来报,本王自会来接你。”
南晚烟颔首,秦隐渊侧眸,觑了秦阎溯一眼,“老九,还不松手?”
秦阎溯薄唇抿紧,松开了手。
几人看着秦隐渊离开,秦阎溯眸色冷沉,迈步就走,“走吧。”
姜之瑶愣了半晌立马追上去,“殿下,等等之遥。”
她笑颜如花,心里却恨得滴出血来了。
她须得放低姿态哄着的人,在孟芊芊那里却弃之敝履,真是要恨死了!
众人都离去了,南晚烟看着秦阎溯的背影,很快收回了目光,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长公主,俯身行礼。
“臣女冒昧打扰长公主,还请您见谅。”
长公主瞧着她,笑容亲切和善。
“你能留下来,本宫怎么会生气。”
“不过,你一连拒绝了崇凛王和阎溯,莫非想做的事,是想留下来同本宫用膳?”
她很喜欢这个丫头,尤其经过今日一事后,长公主更觉得南晚烟是个荣辱不惊,临危不惧的主。
南晚烟面露难色,“这……”
“你不用害羞!”长公主十分热情地拉着她,眼神宠溺无比。
“本宫早就将你视作亲闺女一般了,你爱吃什么,本宫这就让小厨房去准备,今夜索性你就住在本宫的府上,本宫会派人去给太后传话。”
她越是热情,南晚烟想到自己别有目的,就越是不好意思,“长公主,您误会了。”
“其实方才臣女误入了驸马的院子,看到了病人,与驸马约好宴会结束后,一同瞧瞧那病人的。”
长公主轻挑眉头,“莫非你说的,是那药人?”
南晚烟诚恳地点头,“对,臣女听驸马说那药人的病症难解,臣女就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公主也知道,臣女也算大夫,对疑难杂症的病患,很难忍住不看一二。”
长公主恍然,“原来如此,倒也是,你们这些医者一遇到特殊的病人,就爱钻研,驸马都答应了,本宫带你去见见他。”
南晚烟欣喜若狂,“多谢长公主成全!”
她总觉得那病人就是云恒,毕竟无论身形还是气质,都给她很熟悉的感觉。
只希望,不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两人朝着后院南方走去,路上,南晚烟旁敲侧击的想弄清楚病人的来历。
长公主仔细回忆,“那药人,好像是驸马两个多月,还是三个月前发现的,有些记不太清了,不过,身上是各种疑难杂症,驸马说特别难治,待会儿你见了,仔细瞧瞧,若是有想法就尽管说。”
南晚烟的心狂跳了一下,手指攥紧。
“好。”
两人很快到了院中,南晚烟嗅着熟悉的药香,就见闻人煜正端坐在屋中,手捧药钵细细碾着药粉。
他仿佛与世无争般清幽平静,方才捉奸打脸的事情,他并不感兴趣,早早退了场,回到了他的一方天地。
长公主领着南晚烟进屋,“芊芊来了。”
闻人煜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过去,温润一笑,“孟姑娘。”
他起身来到二人跟前,也明白南晚烟的来意,没有多说就带着她们去了旁边的屋子。
夫妻二人走在前头,温声细语地交流,南晚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总觉得像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听闻长公主和驸马成婚二十多年,始终相濡以沫,的确登对。
只是不知为何,驸马总给她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仿佛在哪见过一般。
进屋以后,闻人煜忽然顿住脚步,看向南晚烟。
“那药人就在帘子后面,孟姑娘医术不错,待会若是想到别的方法能救治他,再好不过。”
这夫妻俩都以为南晚烟是对药人的病情感兴趣,就没多想。
南晚烟垂眸,“臣女会尽力而为。”
她心中有种很强烈的预感,紧张地蜷紧了纤白的手指,掀开帘子朝里走去。
屋中陈设简单,一个男子正坐在窗边,目光呆滞无神地盯着窗外。
他的侧脸肤色惨白中带了些许病态,听到门口的动静也没反应,就这么直挺挺地坐在那里。
南晚烟朝他靠近,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努力克制住颤抖的嗓音。
“请问驸马,这药人是何时发现的,又得了什么病?”
闻人煜想了想,如实回道,“应当是三个月前吧,此人从悬崖上高坠而来,浑身筋脉断裂,骨头也没几处是好的。”
“他身上还有伤,身中剧毒已经濒死,五脏六腑都挪位了,要不是内力深,又命好没直接砸地上,否则大罗神仙,也保不住他……”
第1315章
本殿下不举
三个月前!
悬崖高坠!
不是云恒还能是谁?!
刹那间,南晚烟的心跳仿佛都要跳出来了,她凑近仔细瞧着眼前的男子,眼底的希冀却又倏地僵住,光亮熄灭。
这人眉眼长得有几分像云恒,但完完全全不是云恒的脸。
她怕有易容,还特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没发现任何易容的痕迹,手指紧握成拳,转念又松开。
难道,她真的看错了么。
南晚烟伸手为那药人把脉,心中疑虑陡生。
“为什么他的脉象如此虚浮难觉?”
明明还活着,又感觉像死了一般。
闻人煜面色平静,“他当初伤的太重,我对他下了猛药,才得以救回他的命,但他的心智、精神,我却无能为力,所以脉象虚浮,宛若木头人,不知孟姑娘可有什么高招?”
长公主不会医术,就在旁边默默听着,看着。
南晚烟秀眉微蹙,从前她若见到这种疑难杂症的患者,必定会伸以援手,但她现在没心思也没时间,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
她面带歉疚地摇头,“这药人的情况如此棘手,臣女学艺不精,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闻人煜笑了,宽慰道,“无妨,他的病情连我都觉得束手无策,你才刚接触,觉得难是正常的。”
长公主也笑了,拍了拍她的手,“如今人也看了,要不要留下来同我们一起用膳?”
南晚烟赶忙摇头,“多谢长公主盛情,只是,臣女前些时日耽误了给太后治疗的进程,今日拖不得。”
“往后有机会,臣女定上门拜访长公主,还有驸马爷。”
长公主和驸马对视一眼,都笑了,长公主执起南晚烟的手,“行吧,常来本宫这坐坐,本宫平日里一个人,可无聊的打紧。”
“今日都怪萧家小子,害得本宫都没机会好好跟你说上几句,走吧,本宫送你出府。”
“多谢长公主。”南晚烟笑着回话,俯身朝闻人煜行礼,跟着长公主离开。
闻人煜低头,继续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