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而辛幽也立马明白了秦隐渊的言外之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您是说，鸣凰公主不仅来了天胜，还进宫了？！”
秦隐渊的眼神高深莫测，笑容越发狂妄狠佞，带着势在必得霸道。
“是啊，她竟然真的来了。”
“辛幽，一定要尽快查明她用了什么身份，本王绝不能让她跟顾墨寒见面。”
“一旦见到她，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留住她！”
她既然踏进了他的地盘——就别再想走了！
手中的残花顷刻间化为齑粉，秦隐渊眉眼沉沉，笑得病态。
辛幽重重地点头应下，“是！”
看来，主子是真的对鸣凰公主执念颇深，每次遇到鸣凰公主的事情，他便跟换了个人似的，病态又执着……
南晚烟并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被秦隐渊察觉，回到偏殿后，见夜千风正陪着两个小丫头聊天，她深吸了口气，换上温柔地笑意进了屋。
“怎么还没睡？”
“娘……师父！”两小只见南晚烟回来很是兴奋，反应过来这是在宫里，连忙换了称呼，也调小了音量。
夜千风起身朝南晚烟行礼，恭敬之余，眼底翻涌着难以辨认的情绪。
“小姐。”
南晚烟见三人如此谨慎，忍不住轻笑出声，“方才我看过了，周围没有人在，也无人巡查，你们只管将声音放小些，别的照常就好。”
此刻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不少，毕竟秦阎溯已经不记得她了，当初更是自己亲手给他喂的药，怪不得谁……
夜千风察觉到南晚烟眉间藏着的心绪，识时务地开口。
“公主回来了，那千风就不打扰您和两位小主子，先出去候着了。”
“嗯，多谢。”南晚烟冲他感激地笑笑，等夜千风关上房门，她才来到两个小丫头的中间，宠溺地揉了揉她们的脸蛋。
“委屈你们了，一直以来要扮作男孩子，见到他，还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暴露自己的情绪。”
小蒸饺和小包子懂事地摇摇头，语气软糯，“只要能跟着娘亲，能见到爹爹，我们一点都不委屈。”
南晚烟既心疼又欣慰，想到今日闺女们见到秦阎溯时差点崩溃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将姐妹俩用力地搂进怀里，语气温柔，“娘亲知道你们憋的很辛苦，但是在娘亲这里，你们不用忍着，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
两姐妹本打算微笑着坚强面对，可如今被南晚烟戳破了心事，瞬间有些绷不住。
令人没想到的是，小蒸饺竟然是率先哭出声的。
她仰头望着南晚烟，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胡乱地擦了把脸，语气哽咽。
“娘亲，真的，真的是爹爹，我们终于，见到爹爹了，他没死，他还活着……”
相较之下，小包子就哭得安静多了。
她梨花带雨地将头埋进南晚烟怀里，沙哑委屈的声音令人心疼。
“可是，可是爹爹他不认识我们了，他也……也不记得娘亲了，恐怕就连安安和闹闹，他都不清楚是谁了。”
小蒸饺揉的眼睛都红了，就是止不住哭，“而且他，他还瘦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都比以前要憔悴了。”
小包子哭得浑身都在发抖，“爹爹从前看到我们，都会很宠溺地，抱我们……可是现在，他却连，连怎么哄我们都不知道。”
“娘亲，我今天真的好开心，又好难过，心里面闷闷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晚烟听着闺女们的哭诉，心里也早就酸涩无比。
她知道孩子们十分担心顾墨寒，也很渴望回到父亲的身边，但此刻，她抿着红唇什么都没说，抱着她们，任由小家伙发泄心里的情绪。
姐妹俩哭了好一会儿，声音才渐渐小了。
小蒸饺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眼睛都肿了，愧疚的低声嘟囔，“早知道爹爹会变成这样，当初，我就应该对他更好一些的。”
小包子也低下头去，易容后的脸上满是委屈，“往后我再也不跟他闹脾气了，我只想，只想让他想起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对我们好。”
说着说着，两姐妹对视一眼，很难过的哭着。
“还记得三个月前，娘亲和爹爹离开的时候，我和小包子还兴奋地盘算，等你们回来，要做好多好吃的给你们尝尝。”
“那会，安安和闹闹也说要来帮忙，可结果到了最后，爹爹却没能吃上我们做的饭。”
“明明我和阿姐已经很努力去学了，那一次，真的做的很好吃的，他却没回来……”
南晚烟深深注视着两个小家伙，心里泛起自责。
要是当初她能早点把舅舅的事情处理好，也许她跟顾墨寒之间的误会，就能早些解除。
那样，也不至于出现如今这样的局面。
可木已成舟，再怎么想，也没办法回到过去。
南晚烟深知这一点，只能用力抱着两个小丫头，极尽温柔地轻声安抚，“乖，不哭了。”
“娘亲知道你们心里苦，也委屈，但今日他见到你们的时候，不也还像以前那样，对你们温柔且有耐心吗？”
“所以娘亲相信，等他恢复记忆之后，一定会加倍地对你们好，到那时，我们一家人就真的永远不分开了。”
小蒸饺和小包子懂事地点点头，齐声应下，“嗯，我们都听娘亲的。”
可紧接着，小蒸饺就满怀憧憬地多问了句，“那娘亲，爹爹要多久，才能恢复记忆呀？”
多久？
南晚烟眸色一滞，轻抿红唇，也显得有些茫然。
若是换作别的病痛伤势还行，但记忆这个东西，真的不太好恢复，即便是她也不能轻易断言。
但为了不让小丫头们担心，她还是浅笑着摸了摸她们的脑袋，“你们放心，不会太久的。”
“娘亲争取两个月之内，就让他恢复记忆……”
两个月后，就是秦阎溯出征西野的日子，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第1237章
晚烟，你受苦了
在此期间，她必须尽一切努力，让秦阎溯，不，让顾墨寒想起一切，回到她和孩子们的身边，避免天胜和西野无休止的恶斗。
得到南晚烟的保证，小蒸饺和小包子这才安心不少，眼神放光地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好了，已经很晚了，你们两个该睡觉了。”南晚烟示意二人上床，姐妹俩也很配合，乖乖地脱了鞋钻进被窝，露出两双漆黑浑圆的眼睛。
“娘亲，我们想听故事。”
“好。”南晚烟宠溺地笑笑，一面轻拍二人的身子，一面柔声给她们讲起睡前故事。
屋里静悄悄的，除了南晚烟讲故事的声音，便只剩下两小只逐渐平稳的呼吸。
烛火摇曳在床边的烛台上，南晚烟见孩子们都睡着了，轻轻吹灭了蜡烛。
一缕月光钻进屋里，瞬间倾泻下银色的瀑布，打在两姐妹恬静的睡颜上。
南晚烟发现孩子们即便是睡着了，眉头还紧皱在一起，不免心疼地叹了口气。
她温柔地帮她们抚平皱起的眉头，在两人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南晚烟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出门看到夜千风正背靠门楣站着守门，挺拔的身影在月色之中稍显寂寥。
他还穿着女子的衣裙，只不过一袭墨发披散在肩头，比起白日，添了几分忧思的感觉。
夜千风听到门口的响动，浅棕的瞳眸微微闪烁，回头恰好撞进南晚烟关切的眼神里。
“公主。”
她冲他笑了一下，“千风，我真的很感激，你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陪我和孩子们进宫。”
夜千风一瞬不瞬盯着南晚烟皎洁如月的双眸，极力压抑眼底的情绪，理所当然地温柔笑着。
“公主言重了。”
“保护公主和两位小郡主，一直都是千风的责任。”
说着，他面色复杂地蹙眉，“不过……方才您和两位郡主的对话，千风也听见了。”
“原本我以为皇上只是忘了某些东西，今日一见，没想到他竟然忘得这么彻底。”
南晚烟勾唇苦涩一笑，随意地坐到台阶上，双手撑着头，自嘲似的开口，“是啊，毕竟是我亲手喂的药，我的药，都是好东西……”
她空间里的东西，可都是非常名副其实的，药效更是一顶一的好。
而现在顾墨寒不记得她了，爱也消失了，她的空间直接被打回原形，很多资源和药物都没了。
虽然对她的医术没有影响，但失去空间以后，很多医疗手段都没办法使用，造成了很多麻烦。
夜千风默不作声地来到她的旁边坐下，幽深的眼眸里，装的全是南晚烟充满苦涩的侧脸。
他修长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攥紧，温柔地出声安抚，“没关系，千风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南晚烟心不在焉地应着，碎亮的眸子里倒映满天星辰月华，一下就想到了秦阎溯的那双眼睛。
她微微闪神，鬼使神差地嘟囔了一句。
“你说，既然他没死，那云恒是不是也还活着？倘若云恒还活着，他会去哪儿呢？”
晚风微凉，他没有应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南晚烟丝毫未觉，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按理说，程书远不可能将云恒一并带走，若是他在路上见到云恒了，一定会杀了他的……”
见她有些自责难过，夜千风这才轻启薄唇，温润好听的声音宛若抚慰人心的清风，“世事无常，公主不要想太多了。”
“也许云恒此时就在某处好好的活着，只要有缘，总会有见面的一天。”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微动，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南晚烟没有看他，双手搭在膝盖上，抬头仰望夜空，神思凝重，“不可能的。”
“要是云恒真的还活着，那他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去见封央，他和封央两情相悦，封央为了他，披麻戴孝上战场，做了援助西野的女将军，她拼命厮杀，一举成名，早已是天下皆知。”
“以他的脾性，若是听到这个消息，哪怕前面有刀山火海拦着，也定会不畏艰险去到封央的身边。”
她静静地看着夜幕，眼里充斥着难过。
夜千风看了看她，而后，也同南晚烟一样望着漫天繁星，自言自语般回应，“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又或许他经历了什么，现在只想远远地看着她，默默守在她的身旁，便足够……”
就像他一样。
空气中沉默了好一会。
耳畔忽然响起南晚烟均匀的呼吸声，等夜千风再转头时，发现她竟不知不觉间靠着石阶旁的凭栏睡着了。
周遭寂寥却不冷清，黑沉的天幕被星光渲染照拂大地。
夜千风见南晚烟睡得沉了，压抑许久的情绪也不再掩饰，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瞧，眼底爱意汹涌。
他抬起手，原本想将她圈进怀中，可顿在半空犹豫片刻还是放下。
随后，他只是动作轻柔地，给她披上自己的衣袍，揉了揉她的头发，叹息一声。
“好好休息吧，这些年，你受苦了……”
彼时，洛尘和寒鸦一直候在宫门口，等的都快睡着了。
洛尘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寒鸦，你说主子今日还回府吗，不会是看见人家孟姑娘住在宫里了，就不想走了吧？”
寒鸦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洛尘不以为意地耸肩，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又接着自言自语道，“不过说真的，难道你不觉得主子他……”
“咳。”寒鸦咳嗽一声打断了洛尘，洛尘不耐地白了他一眼，“你咳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洛尘的视线不经意瞟到秦阎溯挺拔的身影，赶忙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跟寒鸦一起毕恭毕敬地行礼，“主子。”
秦阎溯的心情似乎很好，淡淡地瞥了二人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上了马车。
洛尘和寒鸦紧随其后，狐疑地四目相对，怎么觉得主子进宫一趟，好像周围的气场都变了呢……
马车朝忘尘府驶去，秦阎溯靠在窗边，修长的手指敲着窗棂，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被月色描摹的柔和。
眉间的阴云似乎一扫而空，他狭长漆黑的眼眸好似盛着笑意，薄唇都若有似无地轻勾起弧度。
洛尘和寒鸦都看呆了，他们从未见秦阎溯这般舒心过。
洛尘忍不住笑容八卦地开口，“没想到，咱们主子原来也有铁树开花的一天啊……”
第1238章
把媳妇作没了
寒鸦也皱着眉头，难得赞同洛尘似的颔首，“嗯，主子开心，难得。”
秦阎溯没有搭理二人，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洛尘见状，眼底闪烁兴奋的光芒，十分热情地又问道，“主子，让属下猜猜，您现在抵触女子接近的症状，是不是不治而愈了？”
“有姑娘能让主子您心动，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究竟是姜姑娘，还是孟姑娘呢……”
寒鸦竟然认真地垂眸想了想，语气严肃，“应该是孟姑娘。”
这两人一唱一和，听得秦阎溯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一记眼刀剜过去，清隽的俊脸蕴着戾气，吓得洛尘和寒鸦立马噤声，乖巧地坐好。
车厢里终于安静下来，秦阎溯无意间摸到怀中的玉佩碎片，鬼使神差地掏出来，放在掌心里细细拼好。
洛尘和寒鸦虽然好奇他在做什么，可两人再也不敢说话了，只敢偷偷地瞧。
秦阎溯一瞬不瞬地盯着手里的玉佩碎片，月光下，通红的血玉泛着幽冷的光华，上面雕刻的痕迹却显得十分稚嫩滑稽。
不知为何，看到这图案，秦阎溯就觉得被深深吸引，好似有只手猛地攥紧了他的心脏，有些疼，却暖暖的。
他抿紧薄唇，忽然将玉佩碎片用手帕包好，递给洛尘，语气冷冽。
“明日找京城最好的工匠，将这玉佩修补完好。”
“本殿下不想在上面看到一丝一毫的裂隙。”
洛尘忙不迭接过，掀开手帕瞧了瞧，嘴唇一咧忍不住嫌弃。
“主子，这玉色泽不错，质地也是上乘，只是可惜了，这雕工跟闹着玩儿似的，着实太丑，真是白瞎了这块好料子。”
“就这花样，恐怕只有小孩子，或是手艺极差极差极差的师傅才能雕的出来，您从哪儿得了这么一块丑陋的玉佩，还有修的必要么？”
自家主子品味向来不俗，怎会喜欢这样难看的物件？
寒鸦也凑过来瞟了一眼，一言难尽地蹙眉，算是认可洛尘的评价。
秦阎溯莫名不悦，冷郁的凤眸重重眯起来，眸光好似刀刃，狠佞地睨向洛尘。
洛尘被这道视线震住，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赶忙小心翼翼地将玉佩碎片收好，一脸狗腿地冲秦阎溯笑笑。
“是属下多嘴了，属下该死！”
“主子放心，属下明天保证把这事儿办好，还您一块完完整整，看不出任何瑕疵的玉佩！”
秦阎溯这才收回视线，目光幽幽盯着夜幕中的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忘尘府，洛尘和寒鸦各自回屋，秦阎溯也来到浴池，准备沐浴休息。
空气里氤氲着奶白的水雾，温热的水珠顺着秦阎溯的头顶灌下，他靠在池边闭上狭长的双目，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方才夜空之下，南晚烟踮脚勾住他脖颈的模样。
她粉白的小脸笼上一层红晕，湿漉漉的眸子勾人又清澈，红唇好似禁果，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尝尝。
那副笨拙却又极力想要引诱他的模样，竟让他浑身燥热，眼角都染上一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