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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他帮她整理了下身上的大麾,随后握住了她的手,语气温柔地开口,“我们也回府吧?”

    南晚烟也不想与秦逸然多待,如今有了云恒带路,她省去很多麻烦,便微微颔首应下,“嗯。”

    她扶着顾墨寒上马车,见状,于风也赶忙凑过去将伞收好,随后调转马头,命令周围的玄甲军一齐朝公主府去。

    阵势浩荡,气势威武。

    而回府的路上,原本还算绵稠的细雨逐渐下大了,车轴转动的声响,伴随街边淅淅沥沥的雨声,格外静谧和谐的感觉。

    南晚烟就坐在顾墨寒的身边,皱眉看着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衣裳脱了,我给你看看伤口。”

    顾墨寒无辜地望着她,噙满笑意的凤眸里满是细腻温柔的情愫,“你知道我伤得重,现在抬不起胳膊了。”

    说罢,他还眼神示意南晚烟,想让她亲自动手。

    南晚烟闻言顿时有些气恼,倒不是觉得顾墨寒无理取闹,他的确伤得不轻,还骑马,还淋雨。

    这么作死,是个医者都得生气!

    她圆溜溜的眼眸瞪着他,“活该!”

    “明知道自己伤得那么重,还在下雨天跑出来,你难道就没想过,若是伤口感染了该怎么办?”

    一边说,她一边抬手,帮顾墨寒掀开了鸦青色的外袍。

    可还不等她仔细查看,手腕就被男人轻易地扣住,略带冰凉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南晚烟抬眸看他。

    恰逢此时马车刚好颠簸,她猝不及防撞进他的怀里,熟悉的墨香萦绕在鼻尖,耳边紧接着传来男人低沉的闷哼。

    她心惊一刹,迅速坐稳望着他,眼里有担忧紧张闪过,“我弄疼你了?”

    顾墨寒轻拧的眉头瞬间松开,笑弯了眉眼,却把她往怀里一拽,将她拖到腿上坐着,整个人都搂紧了。

    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紧贴住南晚烟的脖颈,好似呢喃轻语,又好似在撒娇,“不疼。”

    “只是温香软玉在怀,我有些受不了。”

    雨声渐渐,耳鬓厮磨,本就狭小的马车里,气温陡然攀升了几度。

    南晚烟的耳廓瞬间烫了,俏脸也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绯红之色,却又不敢用力推开他,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都伤得这么重了,你居然还有力气耍流氓?”

    他低笑,嗓音有些沙哑,“那等我好了,我再耍流氓,嗯?”

    与她在一块,欲念确实重,控制不住的想抱她想亲她想做夫妻之事。

    他不避讳内心渴望,时隔多年,他近日才吃上了一点荤,一个成年男子,一点哪里够。

    何况,他本就馋得慌。

    南晚烟的眼神不自然,却故作镇定,“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我可没说允许你耍流氓,堂堂皇帝,却没有一点皇帝的样子。”

    他眼里的笑意更深,深深地凝视着她,“在你面前,我本来就不是皇帝,我只是你的夫君,我们孩子的爹。”

    南晚烟顿时语塞,竟感觉莫名的有点撩拨,俏脸上躁得慌。

    她年纪也不小了,虽已为人母,但正常的恋爱她根本没试过,他突然间这么肉麻暧昧,她压根无法招架,要是针锋相对,她肯定毫不逊色,要论说情话,那……

    那她的确不是对手,就不跟在这个话题纠缠了,微微推开了他。

    “不管怎么说,今日你偷溜出来就是不对,回去以后给我好好躺着,没有我的吩咐,绝对不准再下床了!”

    顾墨寒听后一脸委屈,狭长的凤眸微微半眯透出几分吃味与不甘,将原本脱离他怀抱的南晚烟又拽了回来,薄唇轻抿开口道。

    “谁叫你身边的桃花那么多,我吃醋了。”

    “若是今日我不来,还不知道那秦逸然会对你做些什么。”

    “晚烟,你的心里,能不能就只有我?”

    第1046章

    主子真动了情

    顾墨寒赤果果的表达自己的感受,南晚烟的目光有些惊诧,头一回见到这样的顾墨寒。

    没有锋芒毕露的霸道,也没有叫人不悦的执拗,而是像个争宠的孩子,想让人满心满眼都是他。

    她忽然就有些不自在,手腕轻轻旋了旋,佯装愠怒般的盯着他,“顾墨寒,别太过分了。”

    “我今日不过是在半路跟秦逸然偶遇,顺道带他进宫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些事情,况且我……”

    “我不管。”顾墨寒挑眉,深潭般的眸子宛若化不开的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语气固执当中又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当初在地穴里的时候,你亲口答应会给我机会。”

    “如今你若是想反悔,我不准。”

    南晚烟回想起当初九死一生的场景,又是一阵语塞。

    当初她真的以为他们会死,才会将心结全都说了出来,也把对顾墨寒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言明了。

    没想到,他们虽然逃过一劫,但终究,避不开这个“情结”。

    但她依旧没松口,努力维持波澜不惊的面色,深吸一口气向男人解释道,“我是说过我忘不掉你,但可没说会和你重新在一起。”

    “常言道,重蹈覆辙必定没有好结果,从前,我们都做错了很多事,也看错了很多人,彼此伤害彼此折磨,有过太多不好的事。”

    “现在我们的关系虽然缓和,当朋友是没问题的,但当夫妻……我没法保证若是再续前缘,会不会让我想起过去那些伤疤,会不会很痛苦,事情,会不会重蹈覆……”

    “绝不会,”他无比诚挚认真的凝视着她,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晚烟,绝不会重蹈覆辙,若我一日还是顾墨寒,我对你的心,绝不会变。”

    她瞧着他的眼神,如此真挚,热烈,突然感觉脸上发烫,咳了一声挪开目光,连声音都变得轻了些。

    “承诺只是承诺,一切看你表现再说。”

    “但你现在不听我话这一点,就足够你扣分的了。”

    说罢,她故意用巧劲捏了一把男人的小臂。

    她没怎么用力,但的确有点麻麻地发疼,顾墨寒眉头轻拧,心里却甜滋滋的。

    “既然晚烟都这么说了,那为夫必定好好‘做人’,只是,我已经等了这么久,是不是能讨些甜头?”

    说着,他趁南晚烟不注意,低头用薄唇轻轻吻住了她的耳廓。

    女人好闻的香气伴随着体温在他的嘴里化开,顾墨寒如画的眉眼里顿时蓄满了餍足,还不忘伸手帮南晚烟整理她耳边的碎发。

    “这样就行,其余的,往后我自会补回来。”

    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耳朵被咬的发麻发痒,南晚烟的俏脸顿时烧红,慌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简直就是在调情!

    他怎么那么喜欢她的耳朵,被云恒算计的那晚,他也咬了她耳朵,还咬了……

    有些纠缠不清的画面顿时浮现脑海,明明骤雨如丝天气微凉,可她就是觉得,车厢里的温度热的令人浑身发烫。

    她赫然打住,“算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她便收敛心绪,低头仔细地帮顾墨寒检查起伤势。

    顾墨寒靠在窗边,眼前是他朝思暮想的心爱之人。

    他垂眸盯着她,仿佛要将眼前人的模样都深深刻入骨子里,好好的看。

    “晚烟……”

    “嗯?”

    “晚烟。”

    “你说。”

    “没什么,就想喊喊你。”

    “……神经。”

    顾墨寒笑眼灿然,这一句句看似平常的对话,却是他一直遥不可及的梦。

    他希望与她琴瑟和鸣,盼与她恩爱携手。

    如今虽还没到这个地步,但至少是往这方面发展了,他不免觉得虚幻,却又控制不住的在心底乐开了花儿。

    他第一次感受到,双向奔赴、你情我愿,是这么美好且令人回味无穷的事情。

    比起之前他强取豪夺时的滋味,要好上太多了。

    虽然当初的他能够困住南晚烟,但是看到她伤心欲绝,看到她疏离漠然,他的心里,只会比南晚烟更难受上千万倍。

    而现在他和她的相处模式,才是令他满足喜悦的。

    如果,她能再答应跟他在一起,就更好了……

    与此同时,公主府门口。

    程书远一袭青衫伫立在门边,他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捧着一把油纸伞。

    不过雨太大,他站在原地太久,身上都已经湿透,却还是望眼欲穿地看向南晚烟回来的方向。

    一旁的辛幽见状,忍不住皱眉,将举着的伞往程书远那边靠了过去,“公子,要不您还是回府等吧。”

    “属下在此守着,若公主回来,定马上跟您通报,您再送伞如何?”

    “不必,”程书远站着不动,眼神深邃,语气却有些偏执,“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雨这么大,要是没伞,会淋湿。”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就缓缓停在了公主府门口,还有于风在。

    不用说,这肯定是公主的马车。

    程书远的眼眸顿时一亮,俊美白皙的脸上笑容更是比花儿还灿烂,刚迈开腿准备去给南晚烟递伞,忽然脸色一滞,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只见南晚烟先撩开车帘下马车,车厢里,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便举着伞撑到她的头顶。

    紧接着,顾墨寒在南晚烟的搀扶中下了马车,男人的身形高挑挺拔,却隐约有种虚弱病态的模样。

    夫妻二人表现得十分默契,南晚烟也寸步不离地搀扶着他,视线始终聚焦在顾墨寒的身上,并没看见一旁心灰意冷的程书远。

    程书远的身子在大雨滂沱中显得异常落寞,雨声很大,无数的水滴从伞顶滑落,他透过并不清晰的视线看见,顾墨寒和南晚烟有说有笑,似乎还在调情的样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蓦然攥紧了手中的雨伞,阴鸷的双眸透着不甘与戾气,顷刻间将伞折成两半。

    顾墨寒也没看见他,故意靠在南晚烟的肩头,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说话还特别理直气壮,“晚烟,我难受,你让我靠一会儿。”

    南晚烟一脸无奈,知道顾墨寒卖苦肉计,趁机占她便宜,但她没办法真扔下他不管。

    “行行行,你靠你靠。”

    辛幽实在是看不下去,举着伞帮程书远挡住了瓢泼的大雨,皱眉试探着开口。

    “主子,回去吧,若是您染上风寒,那就是属下的罪过。”

    程书远没有吭声,紧紧地攥着手中断伞,指尖发白也不舍得放。

    他见南晚烟的眼里只有顾墨寒,冷邃狠厉的眼底浮现怒气,声音如淬寒冰,“走。”

    辛幽立即跟着他一块进府,眉头却不由得拧了起来。

    这些年,他一直跟在主子身边,非常清楚主子对鸣凰公主的心意。

    今日下雨了,连他都清楚公主如此尊贵,不可能没有伞,也压根没人敢让她淋雨,但主子还是执意要在这里拿伞等着。

    大雨滂沱,衣摆尽湿,毫不退缩,却不想公主身边已另有他人,竟连看都没看见主子。

    要知道,主子他也是个身份尊贵的人,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又何尝为了一个女子,忍气吞声到这种地步?

    这一次,主子是真的动了情了……

    第1047章

    和亲

    南晚烟等人离宫以后,云恒就领着秦逸然跟他的幕僚一起,到了凝碧宫的门前。

    “皇上就在殿里,有什么事,太子还是独自进去的好,卑职就不奉陪了。”

    说罢,他也不等秦逸然回话,迫不及待地转身出了宫。

    他今日很久都没跟封央待在一起了,可得好好抓紧时间回去找封央,不然一天又过去了!

    皇后娘娘可是亲自下令,不许他入夜去寻封央了。

    秦逸然望着云恒的背影,不屑地冷哼一声,旋即吩咐身旁的幕僚道。

    “你在外候着,本宫自己进去就行。”

    幕僚并未回话,而是毕恭毕敬地点头应下,眼神里藏着深意。

    很快,殿里就有人来传话,宣天胜太子觐见。

    秦逸然收拾好方才被顾墨寒气到半死的心绪,闲庭信步地走进大殿,看到龙椅上的女人,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天胜太子秦逸然——见过皇上。”

    女皇盯着殿上的秦逸然,双眸半眯。

    她举手投足间都是王者的大气,丝毫没有因为意外而恍神,“太子免礼吧。”

    “太子不远万里来我大夏,朕却不知你竟先于旁人入京,故而有失远迎,太子不会介意吧?”

    天胜派人来大夏的事情,她之前便有所耳闻,且他的目的,她也心知肚明。

    只是没想到,秦逸然会来的这么突然。

    秦逸然爽朗一笑,眼神里却藏着几分狡黠与逞意,客套地开口回道。

    “是本宫做事不爱循规蹈矩,这才早来了些时日,是本宫叨扰了。”

    “不过皇上想必已经收到我天胜传来的书信,这次本宫来大夏,正是为了当年天胜大夏所立的契约而来。”

    “当年两国战事,大夏为了平息战火,故而向我天胜提出求和,希望能让大夏未来的正统公主,与我天胜太子联姻,以成人之美,皇上,应该没有忘记吧?”

    女皇的眼神高深莫测,充满探究意味地扫了秦逸然一眼,而后波澜不惊地笑笑。

    “天胜的书信,朕已经收到,这契约的内容,朕自然也不会忘。”

    “不过朕想提醒太子一句,当初立下这契约的两位帝王,如今早已驾鹤西去,至于这契约内容,自然需要两国重新商议。”

    “如今太子浩浩荡荡地就来我大夏,可从未跟朕商量过,你们天胜的诚意,看起来不多啊。”

    当初这份契约立下以后,天胜迟迟没有新的太子,而大夏皇室里,全是皇子,就连仅有的两个公主,也是她抱养而来。

    却不想,多年以后她找回了晚丫头,而如今的天胜,也有了新的太子。

    这个契约她本不想搭理,可现在天胜主动找上门来,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谁都明白。

    秦逸然对上女皇警告似的语气完全不惧,反倒笑了一声,胜券在握的模样。

    “皇上莫急,本宫既然敢只身前来大夏,那定是准备了足够的诚意。”

    “从前我天胜没有太子,而大夏境内,也没有正统的公主,可如今,一切的局势都不同了。”

    “本宫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而鸣凰公主,正是流落在外多年的大夏皇储,为了两国的和平,我们二人理所应当履行先辈们立下的契约,大夏,自然该还本宫一个妻子。”

    女皇的脸色冷沉,置于身侧的双手忍不住地攥紧,眼神有几分意味深长。

    “如今鸣凰回到大夏不过才两年,而太子你也不过才刚继位不久,就算要履行承诺,天胜也用不着这么急切吧?”

    “此事,不妨延后再议。”

    谁知秦逸然根本不吃这一套,他眼神微眯,仿佛势在必得,脸上毫无保留地露出一抹邪笑,继而沉声道。

    “皇上,如今本宫的接亲队伍,正浩浩荡荡朝大夏而来,转眼间便能入京,天胜举国上下都已经得知这个消息,想必很快,这件事情也会传遍大夏。”

    “若是皇上在这个时候宣布此事延后,岂不是当众打了两国臣民的脸?”

    “再者,这份契约白纸黑字,如今还留在天胜皇宫里,要是大夏不给天胜一个交代,那就是明目张胆地毁约,素来自诩以和为贵的大夏,竟然也能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举,皇上,难道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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