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小蒸饺和小包子就站在安安和闹闹的身边，也不由得咽了咽嗓子，纠结挣扎地看着顾墨寒。良久，男人才不舍地松开了两个儿子，眸色翻涌着欣慰与喜悦，温柔地凝视着一双女儿。
“小蒸饺，小包子，长高了不少，也漂亮了不少，”他温柔地揉了揉小丫头们的脑袋，“这么久不曾见，可有想爹爹？”
如今终于能够正大光明地与女儿们说话，他完全控制不住心里的喜悦，也一并将两个丫头抱在怀里。
小蒸饺和小包子被他紧紧地抱住，久违的，真正的父女相拥再度席卷，小包子忍不住红了眼睛，抿唇想开口说些什么，顾虑到南晚烟在场，还是忍住了。
小蒸饺佯装不情愿地鼓着腮帮子，别过脸去，“你，早干什么去了……”
顾墨寒不知道小包子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还以为只有小蒸饺知道。
他明白女儿这是在保护他的另一重身份，心里虽然有些怅然，但还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抱歉。”
姐姐们明白如何克制，很快就推开了顾墨寒的拥抱，但两个小弟弟，就完全不会想这么多了。
安安和闹闹经过短暂的相处之后，胆子大了不少，小脑瓜里纷乱的思绪也都整理明白了。
兄弟二人直接黏在了顾墨寒的身上，奶声奶气地道，“想！可想了！”
“我们一直都很想知道，亲生爹爹究竟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今日，就，见到了！”
两个小奶娃想法简单，心思单纯，从前莫允明出事的时候，他们又没有亲眼目睹。
只是道听途说，自然不会对顾墨寒有那么多的怨念，反倒心里都是好奇与期盼。
顾墨寒的墨瞳骤然一震，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两个小团子叫他“爹爹”。
这一声爹爹蓦然就融化了他的心，从前吃过的所有苦，在这一刻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他眸色温柔，“那，可还满意？”
两个小团子在他的身上一个劲儿地蹭来蹭去，“满意，满意！”
“长得，太好看了！”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真不愧是他们的爹！
小蒸饺和小包子忍不住笑了，小蒸饺嗔道：“什么嘛，就知道看脸。”
闹闹朝她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顾墨寒蓦然笑了，眼神宠溺。
门口的侍卫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直接转过头去悄悄落泪。
皇上总算一家团聚，得偿所愿了，为了皇后娘娘和几位公主皇子，皇上真是吃遍了苦头。
只求皇后娘娘能够心平气和地跟皇上好好聊聊，将两人间的误会，一一化解吧。
南晚烟垂眸看着四小只奔赴亲爹，俏脸上始终紧绷着，没有起伏。
可要说心里没有动容，那是绝不可能的，但她不是为了顾墨寒，而是为了四个小家伙。
孩子们再见到自己的亲爹，如此激动欢喜，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彼此，完全没有她。
让她忍不住心绪冗杂，一时间做不出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忽然想到现代，恍惚间竟然明白过来，为何那么多夫妻之间充满矛盾的人，最终都会为了孩子们，不肯轻易的离婚。
或许大家都是害怕见到这一幕，害怕对不起孩子们，害怕孩子们，很渴望一个健全的家……
可越是这样，南晚烟就越是生气。
她紧握住双手，咬牙目光如刀地剜着顾墨寒的脸，眸子猩红，怒意正一寸寸侵蚀着她的理智。
导致他们到如此地步，顾墨寒才是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当初顾墨寒眼瞎，执意要为了那个黑心白莲云雨柔跟她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他们又何至于会走到这一步？
而顾墨寒却不知南晚烟心中所向，他看了大殿门口一眼，“把东西都呈上来。”
“是！”守在殿门的侍卫退下，闹闹咬着手指一脸好奇地看着顾墨寒，“爹爹，是有什么大宝贝吗？”
顾墨寒温柔一笑，将他的手指拿出来，“是给你们的礼物，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居然还有礼物耶？
安安和闹闹顿时手舞足蹈起来。
最近都是什么好日子，不仅墨言公几要送他们东西，就连爹爹也要送礼物！他们真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小孩！
南晚烟没有干预孩子们同顾墨寒亲近互动，她就站在原地，给不出灿烂的笑脸，但也不会多话。
毕竟，也就一天的时间。
不一会儿，侍卫就领着几个人进来了。
他们的手里都拿着礼物，顾墨寒起身，将礼物们一一递到孩子们的手上。
这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地送礼，所以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隆重，饱含他对孩子们的爱意。
“小蒸饺，不知道你现在的武功如何了，但我还是给你准备了一把软剑。”
“这把剑轻便小巧，弹性和韧度都是最上乘的，挥舞起来方便轻松，你现在就可以试试趁不趁手。”
小蒸饺满眼开心地接过软剑，脸上都是惊艳之色。
她十分感激地看向顾墨寒，小心翼翼地将软剑抱在怀里，“谢谢父皇！”
父女两人心照不宣，顾墨寒又拿起一份礼物递给小包子。
“这是我这两年来搜集到的《瀚章》孤本真迹，你素来喜欢研读，送你。”
竟然是《瀚章》！
这真的很难找到！
小包子的眼神湿热感动，她十分宝贝地将《瀚章》收好，恬静温和的模样，实在找人喜欢，“多谢父皇，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南晚烟蹙眉，眼底的情绪翻涌而出，心中说不出的沉重。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疼孩子，出手都是最好的，也是最合适的孩子的，可见用心。
可惜了……
第942章
真相
安安和闹闹见状，两眼放光，两人一左一右地拽着顾墨寒的衣袖，奶声奶气催促着，“我们呢我们呢？”
“爹爹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呀？”
顾墨寒宠溺地看着他们，“听闻闹闹机灵敏捷，爱动脑子，这诡术机关一共有一百二十六种解法，我送你一个小玩具，你用来打发时间、锻炼思考能力再好不过。”
“安安，你好像很喜欢听故事，尤其是古法典籍，古兵法，我找到了古兵法的手抄本，送你。”
两兄弟都惊呆了，收到礼物后都显得十分爱不释手。
闹闹不由得惊叹出声，“爹爹，你，你也太厉害了吧！”
安安急不可耐地打开古兵法瞧了一眼，简直是太对他胃口了，“没错，就是这个，爹爹，好厉害！”
瞬间，他们都对顾墨寒肃然起敬，觉得自己的爹爹就像是神仙，无所不能。
这可比闹闹脑袋里想的，脚踏七彩祥云带着许多好吃的来见他的爹爹，帅上了千百倍！
南晚烟的眉头却瞬间拧紧了。
不对啊，小蒸饺和小包子他知道爱好很正常，怎么闹闹和安安他这么了解？
他在大夏，有眼线？还是说……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可她的侍卫并没有来报，墨言此刻应该还在府里才对……
“时间匆忙，我也是仓促准备的，你们喜欢就好。”顾墨寒满足地看着几个孩子，心中的幸福不言而喻。
他不由得抬眸看了南晚烟一眼，见她低垂着眉眼，若有所思就是不看他的模样，他的薄唇微抿，接着又拍了拍手。
侍卫立马拿着四根糖葫芦进来，送给四小只一人一根。
顾墨寒笑道：“这糖葫芦也是你们的，若是你们喜欢，我叫人再去买些来。”
闻言，南晚烟立即眼眸凌厉地瞪着他，“不必了，安安和闹闹不能吃太多甜食，一根便已足够。”
顾墨寒一愣，望向南晚烟，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拳。
小蒸饺和小包子瞬间感觉气氛冷凝起来，不太敢说话了。
安安和闹闹却没发现，两小只幸福极了，抱着顾墨寒的腿不肯撒手。
这简直就是他们的梦中情爹！
长得又好看，又有城池，还给他们买好多好多礼物，还有糖葫芦吃！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们头一次见到爹爹，真的好生喜欢！
顾墨寒简直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期待！
对不起了墨言公子，他们要先移情别恋一段时间了！
顾墨寒虽然很享受与孩子们在一起的亲子时光，但他更明白时间宝贵，眼下最重要的人，他还没顾上，或者说，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她开口。
他朝侍卫们递了个眼神，“你们先将公主和皇子带下去，朕有些事情，要单独跟皇后聊聊。”
安安和闹闹恋恋不舍地贴着顾墨寒，委屈巴巴的模样简直招人疼。
但小蒸饺和小包子都知道，顾墨寒还有很多很多话要跟南晚烟聊，便自告奋勇地一人抱起一个弟弟朝外走，“娘亲，我们在外面等您！”
四个孩子都退下了，静墟殿的大门也被人关上，悄然无声的大殿里，一时间只剩下这夫妻二人。
南晚烟抱怀，完全不想主动开口。
顾墨寒狭长的凤眸一瞬不瞬盯着南晚烟，温声道：“晚烟，我也有礼物要送你，是我……”
“不必。”南晚烟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神色淡冷地看着顾墨寒，厌恶与恨意毫不遮掩。
“我们之间，没有到送礼的地步，你有事说事，说完我就该走了。”
“我已经带几个孩子来见你了，往后就别再纠缠我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
顾墨寒的脸色一僵，蓦然想到之前他们在雾海，在莫允明墓碑前的那段对话。
他也明白，仇恨是人与人之间最难逾越的鸿沟，他当初因为母妃的仇，对南晚烟和丞相府的恨意，哪里会比现在南晚烟对他的要少？
顾墨寒拧紧了剑眉，冷霜倒灌进他心里，如鲠在喉。
“晚烟，事情到这一步，并非我的本意，我从未想过这样，也不愿意我们真的一刀两断。”
“你可否，容我解释两句？”
一边说，他一边朝南晚烟靠近，伸手想要将她拥在怀里。
可越是靠近，她的眼神就越发冰冷，如淬寒冰都不足以描述她现在的深恶痛绝。
南晚烟冷笑一声，眸光嗜血的睨着他，“顾墨寒，你也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但我奉劝你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们早就没有可能了，孩子也不可能跟你走，若你再继续靠近，再挑衅我的底线，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奉劝你，这里是大夏，不是西野，不再是你的地盘了！”
顾墨寒的眼底悔恨与痛色交织，却并没有停下。
南晚烟见状，当即扭头就要走，可胳膊骤然一紧，腰身骤然一重，就直接被人搂在怀里了。
熟悉的气息不断扑入鼻间，力道又是那般重，恨不得把她的腰勒断，她顿时气得使劲捶他，“顾墨寒！这里是大夏，你别太放肆了！放开我！”
顾墨寒怎么可能会放，大夏又如何，在大夏，难道夫君还不能抱自家娘子了？！
他不仅不松，还抱得更加紧了，俊脸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颈中，嗅着她的气息，贪恋不已。
这一刻，他终于以顾墨寒的身份重新抱住了她，迟了两年多，可谓心神颤抖。
“晚烟。”
怀中人拼命挣扎抗拒，他的嗓音哑然。
“莫允明的死另有蹊跷，我向你保证，事实真相，绝非你想的那样……”
第943章
他不是我害死的
舅舅的死有蹊跷？
南晚烟的眼眸猛地一震，顷刻间反应过来，猩红的眼底瞬间燃起了强烈的恨意，“蹊跷？有什么蹊跷？”
“顾墨寒，我都还没跟你提舅舅的事情，你反倒主动火上浇油，怎么，心虚了？”
她的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眼睛越发湿润，视线模糊。
“我以为两年多过去，你至少还会有点良心，知道忏悔，没想到你竟全然无悔，甚至还在找借口为自己辩解！”
舅舅死了，伤心的是她，是孩子，只有他这个杀人凶手，才依旧快意无边。
顾墨寒浑身一僵，微微松开了她，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的脸，认真的道：“我没有为自己找借口，只是不想我们被小人算计离间！”
“那时候你们走的急，而我昏迷苏醒，宫中禁军就与我汇报，说是找到了那些刺客的尸体和下落，发现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一种毒药，刀剑上全都涂满了。”
“那毒药无色无味，药效发作后，很快便会从伤口上散去，叫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当初，莫允明在中箭之前，后背已先挨了一剑，那会儿他就已经被人下毒了，只是当时混乱，你没有发现罢了！”
说到这，他的眼眸也猩红了起来，紧紧地抱着她。
“晚烟，我是不喜他留在你的身边，我不喜他分走你和孩子的目光，明明你才是我的妻，可那时我觉得，你与他更为亲近，孩子也与他更亲近，我没有把握，没有底气与他争，我嫉妒他，嫉妒他在你心中的位置，可我从来没想过要他死。”
“否则，我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杀他，怎么就偏偏挑那日，那样的情况下害他性命？晚烟，我虽然做错了很多事情，但当年莫允明的死因，的确没有那么简单，你可否信我一回？”
南晚烟的眼眸震了又震，她只听清了顾墨寒说的前半截话，后半截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满脑子的混乱感。
大夏境内，神奇的药物确实数不胜数。
更为关键的是，她的确曾在医书上看到过，顾墨寒所描述的这种毒药。
中毒者，会蚀骨钻心的疼，受尽苦楚，等身死后，中毒者会药效尽褪，仿佛从未中过毒一般。
难道舅舅当初，真的是中毒身亡？那时候她所看到的毒，并非是崩溃至极的幻境，而是现实……
可那时，舅舅受了伤中了毒，却还在拼命护着她啊，若真相真是这样……那舅舅就是在忍着蚀骨碎心的疼，在拼死护着她啊……
眼泪一下滚了出来，南晚烟忽然就失了力，停止了挣扎，情绪渐渐不像刚才那样激进愤怒了。
顾墨寒深情地注视着南晚烟，握住南晚烟手腕的手转而试探着，一点点探入她的五指，与她十指相扣。
“晚烟，过去我们都不爱表达，误会重重，往后，我定知无不言。”
“你舅舅的死，我们都没办法释怀，但请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赎罪，让我与你携手并肩，调查当年的真相，好吗？”
他的另一只手抬起，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心疼不已，“别哭了。”
哭得他心都要碎了。
南晚烟却没有多大的反应，不断回忆着当初皇宫中遇刺那一幕，试图能想到更多有用的细节。
殿外风声簌簌，偶尔还能听到孩子们嬉笑的声音。
顾墨寒轻轻地吻去她的泪珠，她的眉心，终究没能忍住那份失而复得的喜悦，贪婪的亲了下她的唇，温柔细致。
随着年岁过去，他越发明白过来，压抑过久的感情，真的怎么都克制不住。
他爱她，想要她的一切，更想力挽狂澜再度走进她的心……
冰冷的薄唇忽然就贴了过来，南晚烟的眼眸猛地一震，忽然从所有的回忆里抽离，惊愕又愤怒地用力伸手将顾墨寒推开，“顾墨寒，你做什么？！”
她在想事情，在想舅舅当初的死因，究竟是不是有疑点，可他居然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