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皇上看向也满是错愕的皇后,眼底嫌恶苛责,“皇后,这就是你管理的后宫?!”“从今往后,给朕好好清肃这后宫里的妃嫔,若再有下次,朕就对你问责!”
皇后深吸一口气,“是臣妾之罪,往后定会好好管理,还请皇上息怒。”
戚贵妃看着皇后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眼神微闪,她温柔和善,挽过皇上的手安抚道,“皇上消消气,姐姐没事就好,说起来,今日还要多亏了翼王妃。”
她看着南晚烟莞尔,皇上也随之转头,眸光晦暗不明多看了南晚烟两眼。
“翼王妃,今日委屈你了,但你的医疗手段也得跟人解释解释,免得引起别人误会,遭人陷害,凭白多了那么多麻烦。”
“是,儿臣往后会注意的。”南晚烟领命,目送皇帝几人离开。
待到众人散去,芜苦殿里转眼只剩下承王、翼王两对夫妇。
南轻轻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真是中了邪了,明明是她设计南晚烟,不知为何吃亏的总是她。
不得不说,五年后南晚烟这个贱人命真大!
这样都没死!
殿内气氛冷凝,南轻轻又看向顾墨寒,男人的脸色铁青难看,显然是还在思虑刚刚的事情。
她故作委屈,愧疚的朝顾墨寒走去,“六弟,你不会还觉得,宜妃娘娘出事,是与我和你三哥所为吧?”
“这件事情真是有误会,我怎么可能伤害宜妃娘娘呢?”
顾墨寒神色冷淡的看着南轻轻,还没开口。
顾墨锋就不由分说拉住南轻轻的手腕,将她拽着往外走。
“跟他们解释什么?!”
第259章
跟王妃生个孩子
顾墨寒神色未变,南晚烟的目光锐利的盯着南轻轻的背影,秀眉紧蹙着。
南轻轻比云雨柔可聪明多了,不仅只会讨好男人的欢心,连皇帝和皇后都信她是好人,尤其是皇后,总为她出面……
这么大好的机会,愣是没办法对她出手。
而顾墨锋怒气冲冲抓着南轻轻一路走了好久,南轻轻烦了,挣脱开顾墨锋的手。
“承王,你这是做什么?今日我们都被怀疑了,你还不管不问么?!”
“你明明知道现在顾墨寒和南晚烟已经不像以前了,他们一个稳握军心,一个嚣张跋扈连父皇的欢心都夺走了,再这样放任下去,局面就不是你我能够掌控的了!”
南轻轻最讨厌的,就是顾墨锋这副明明看顾墨寒不顺眼,却自诩清高不屑用阴招的样子。
这一次她失手了,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难保顾墨寒和南晚烟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她必须有所防备和反击。
顾墨锋心烦意乱,闻言更是不甘和愤恨,他转身看向南轻轻,“他们掀不起风浪的!既然本王能压他这么多年,往后也能!”
顾墨寒是小人,他不是,他要做就做的光明磊落。
南轻轻简直要被顾墨锋气死了,差点没有一口血喷出来。
但她平复心绪后,凑到顾墨锋身边,温柔的劝道:“王爷,今时不同往日,你也看到了,南晚烟现在就是顾墨寒的一大助力。”
“就算你不想对顾墨寒动手,那除掉南晚烟,轻而易举不是吗?”
顾墨锋一愣,随后又忍无可忍,几乎怒吼着对南轻轻道,“够了!本王警告你,本王和顾墨寒不是同一类人,绝对不会这么做!本王就是要去神策营挑他的刺,要把神策营的兵权尽数夺回来!”
“但是南轻轻,想让本王暗中对付南晚烟和顾墨寒,跟顾墨寒学那些偷鸡摸狗的动作,绝无可能!”
南轻轻气得七窍生烟,脸色扭曲震怒。
“迂腐!你这样迟早会害死我们!”
顾墨锋冷哼一声,目光看向芜苦殿的方向,“死?谁死还不一定呢,本王是要做明君的人,但顾墨寒若是变本加厉,本王也不会给他好下场!”
“本王警告你,不要犯蠢,更不要打宜妃的主意,否则,别怪本王不念夫妻情分对你不客气!你要真有这么闲,就多在府里看看麟儿!”
说罢,他便愤愤拂袖而去,眼里没有丝毫疼惜。
南轻轻就差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了,这个顾墨锋还真是听不进人话,执拗的像头牛。
“真是没用的男人!”
她气急了对着顾墨锋的背影咒骂,过了一会才开始整理自己的情绪。
承王终究是靠不住的,想要解决南晚烟这个祸害,她还是得靠自己。
不过毒害宜妃一事,婉妃一看就是替罪羊,她很好奇在这宫里,究竟还有谁,在跟她一样对付宜妃?
若是能找到这人,说不定,她们还能联手?
想罢,南轻轻眼底掠过一抹凶狠,假装无事发生,朝着宫外走去。
此刻芜苦殿里,南晚烟和顾墨寒的脸上挂着同一个表情。
王嬷嬷看到二人不发一语也没有交流,叹了口气走过来,毕恭毕敬对顾墨寒道:“王爷,老奴有些事情,还想单独跟您聊一聊。”
说罢,她若有所思看了南晚烟一眼。
南晚烟心领神会,“我去看看母妃,顺便处理一下她的病情。”
她转身去了寝殿,王嬷嬷这才让顾墨寒跟她来到僻静处。
顾墨寒薄唇紧抿着,俊美的脸上神色冷冽,显然还没从刚刚的事情缓和回来情绪。
“王嬷嬷,何事?”
王嬷嬷凝视着顾墨寒,“王爷,娘娘被人毒害这件事,老奴劝您还是不要多想了。”
顾墨寒皱眉,“您什么意思?”
其实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婉妃不过是个替死鬼,但皇上就这样草草了结了她和李太医的性命,想必没有深入调查的意思。
所以大家也就看破不说破,一个劲儿地装傻。
但事关宜妃,顾墨寒不可能不追究!
王嬷嬷表情凝重的看着顾墨寒,声音放的极低。
“老奴并非不想让王爷插手,只是这件事情不是关键。老奴在宫里待了几十年来,看过的恩怨多了去了,谁也说不清楚其间利害。”
“今日无论是谁想要害宜妃娘娘的性命,都足以说明一点——在这宫里,除了权势,其他都是纸上谈兵,老奴相信聪慧如王爷,一定明白老奴是什么意思。”
顾墨寒一怔,随即眼神暗下来,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当然知道身处皇室,权力,意味着一切。
但他从没考虑过这件事。
皇室纷争,非死即伤,他不喜欢手足相残。
“王嬷嬷,您知道,本王对这些不感兴趣,本王只想抓出当年迫害母妃的凶手,让他们血债血偿!”
说到这里,顾墨寒眼底阴鸷冷恨。
王嬷嬷点头,也不急,仿佛一个老者规劝晚辈般耐心和蔼。
“老奴明白,可王爷不犯人,不代表别人不犯您,今日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么?您再想想,当初宜妃娘娘被害,不正是因为背后有权有势的丞相府在作祟?”
“这么些年,您明里暗里对付丞相府,但丞相府依旧如日中天,您的伤害对南家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如今,那些人甚至连不能动弹的娘娘都可以下狠手,当真是丧心病狂,您是淡泊名利,手足情深了,可没有权利,您如何保护您爱的人呢?”
顾墨寒仿佛被王嬷嬷狠狠戳中了伤口,垂在身侧的大掌不断收紧。
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努力想要搞垮丞相府,却毫无进展。
他暗中极力查当年母妃的事情,可他查来查去却发现并非那么简单,有很多事情是他没办法窥见的。
而今日母妃的事情,更是给他敲了一个警钟!
他若不争不夺,怕是会害死母妃……
“本王,会好好考虑的。”
王嬷嬷见顾墨寒的态度有所松动,也不再紧赶着讨论这件事。
她朝殿内望去,眼神转圜了许多,“还有一件事,王爷您或许会嫌老奴多嘴。”
“但王妃已经连着救下宜妃娘娘两次了,老奴觉得,王妃跟丞相府的人不一样,或许,王爷可以对王妃好一点,早些要个孩子吧……”
上次一别,南晚烟临走前的那番话,其实让王嬷嬷思考了很多。
顾墨寒跟丞相府的恩怨,确实跟南晚烟没有太大的关系,如今的南晚烟让人刮目相看,更让人打心眼里觉得叹服。
自然而然地,她对南晚烟的看法也就不太一样了。
王嬷嬷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前殿。
顾墨寒却微微一愣,朝寝殿内看去,南晚烟正弯着腰,漂亮的小脸上十分认真的检查母妃的身体,细心严谨。
他的眼神复杂,对南晚烟好一点么。
可她终究是南家的人,他怎么能对她好,母妃会怨他的。
然而顾墨寒不知道,回府马上就会有件天大的事情发生,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第260章
她是他的女人
与此同时,寝殿里。
南晚烟为宜妃把脉后,随后叫来外面的小宫婢叮嘱道,“你告诉王嬷嬷,母妃需要隔三个时辰喝一副药,本来肺炎就没好多久,现在又中毒,对她影响比较大。”
“还有,记得这些日子关窗,给母妃盖厚点,热敷一天三次,每次敷到水彻底凉了才行。”
宫婢点头应下,目光复杂看了南晚烟一眼,脸上还带着几分感激,“是,多谢王妃。”
“客气。”南晚烟松了口气,余光却突然瞥见宜妃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
南晚烟的心头一紧,连忙去检查宜妃的生命体征。
因为旁边还有宫婢在,南晚烟也用不了空间,只能翻开宜妃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瞳孔,又贴在宜妃的脸前听了听她的呼吸。
并没有苏醒的痕迹。
南晚烟蹙眉,觉得奇怪。
按理说毒已经解了,现在只是身体元气大伤,但基本恢复植物人状态,不可能会动的。
难道是她眼花了……
恰好这时,顾墨寒走了进来。
男人身形挺拔,却无端的好像扛了重担,双肩沉沉显得有些单薄。
南晚烟退开了几步,给他让道,“母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嗯。”顾墨寒看了南晚烟一眼,随后坐到宜妃的身边,拉过她枯瘦的手抵在脸上,眸底露出愧疚,“母妃,儿臣不孝,又让您受难了……”
这一刻,满院秋叶被风吹落,细细簌簌的风声好似耳语般,轻柔宁静,却萦上一层浅薄的忧伤。
宫婢登时红了眼,她哽咽着,与南晚烟轻声说了几句。
“王爷还是稚童的时候,别人都有母妃撒娇,王爷却只能守着这张床,没日没夜地哭,哭到嗓子都哑了,才肯让王嬷嬷抱他回去休息。”
“从那以后,王爷便一心想要治好宜妃娘娘,他为了宜妃娘娘寻遍天下神医,就算战事缠身,回京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芜苦殿,抱着头盔兴高采烈在娘娘的床头说一句‘母妃,儿臣回来了,儿臣这次立功了,您何时才能醒来,看儿臣一眼’……”
说到这里,宫婢止住了声音,泪流满面。
南晚烟是个母亲,还真听不得这些话。
她不知道顾墨寒的童年过得这么苦。
不过想想也是,怎么能好得起来呢。
宫婢擦掉眼泪,看向南晚烟,“王妃,若您真的能救回娘娘,奴婢和芜苦殿所有人,都对您感恩戴德!”
南晚烟错看着顾墨寒,又看向枯瘦如柴的宜妃,沉默着没有说话。
现在她的空间升级了,或许可以尝试救醒宜妃,但是能不能救宜妃,自始至终都不归她做主,皇帝还盯着她呢……
顾墨寒沉浸在母子世界里,没听她们在说什么,他帮宜妃整理了鬓间的碎发,细心地为宜妃盖好被子,“儿臣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您。”
他起身对南晚烟淡淡道,“走吧,回王府。”
南晚烟看着他坚强的模样,漆黑明媚的眼睛里有几分同情一闪而逝,却也仅仅只是一点同情。
“好。”
今日之事过后,仿佛有很多东西都渐渐开始改变了,有人如鱼得水,有人暂避锋芒,还有人,蠢蠢欲动……
南晚烟和顾墨寒一道出了芜苦殿。
高悬的天幕上月明星稀,寒风呼啸而过,南晚烟不由得把衣裳裹得紧了些。
这一天,她精疲力尽,此刻只想快点回到府上,和两个小家伙好好吃顿饭,再也不想跟顾墨寒有一点点牵扯。
顾墨寒看出南晚烟有些冷,他下意识的想脱自己身上的甲胄,却忽然想到什么,皱眉缩回手。
罢了,她又不会穿。
两人一言不发走到马车旁。
顾墨寒却先她一步为她掀开车帘。
男人挺阔的臂膀无比坚实可靠,就像温柔丈夫对妻子一般,南晚烟吓得退后半步,跟见鬼了一样,“你干什么?”
居然这么绅士?吃错药了?
顾墨寒登时有些烦躁,他二话不说拉着女人的胳膊将她推上车,“你太墨迹了,快点!”
南晚烟被他蛮横的塞进马车,顿时攥拳。
亏她以为顾墨寒转性了,还施舍了一点点点同情心给他。
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
顾墨寒坐在南晚烟对面,修长白皙的手指交叠在一起,棱角分明的脸被月光打上一层银辉,显得更加冷峻清逸。
他的腰间还别着上次皇上赐给二人的玉璜。
螭龙栩栩如生,兀自摇曳在空气里,却显得有些落寞冷清。
马车走了半晌,他突然压低声音,质问道,“父皇给你的玉璜呢?本王记得父皇说过,你不能摘。”
南晚烟漫不经心托腮看着窗外,“扔了。”
瞬间,好似有汹涌的潮水翻腾过顾墨寒的胸口。
“扔了?”他的俊脸黑成锅底,蓦然逼近质问她,“南晚烟,你怎么敢扔玉璜,那可是……”
南晚烟被他问的有些烦了,从领口拽出一根红绳,下端正系着那枚凤尾玉璜,“好了你烦不烦啊,在这儿呢!”
她确实不愿意和顾墨寒戴同款,但她也知道,万一哪天那个阴晴不定的皇上真的要看看他们戴没戴,那她就完了。
所以她让湘玉出门,找人做成了吊坠挂在脖颈间,时间长了,也就没留意了。
顾墨寒看到玉璜,这才松了口气,眼底流露出几分酷似孩童般的倔强得意。
“戴好了,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许摘下来!”
这是他和南晚烟感情的象征,也意味着,这是他的女人。
但随即,他发现自己和南晚烟的距离不过分毫,女人身上香甜的的气息扑在他的鼻间,他顿时愣住。
而后,他凝视着南晚烟,她的眼睛很大很亮,明媚如月光,往下,是她如血般饱满的红唇。
霎时间,各种泛着旖旎之气的回忆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