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他方才一踏入，便觉得不对。故意留了澄心在房门外守着。
直到他端坐下来，倒茶执杯，那股子熟悉的味道又充盈鼻尖！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可是京中禁药，仙船渡。”
席秋娘浑身一颤，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动弹不得。
禁药？
怎、怎么会是禁药？
依大恒律，凡用禁药者，买卖双方，皆脊杖二十罚千两。
席秋娘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没站稳。
刘强那厮，不是说……这药只是让人情动难耐吗？
那二十棍子下去，她这娇滴滴的身子骨，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别说嫁进高门当贵妾，就是普通人家，也不会要一个受过刑的女子！
她心头乱成一团麻，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闪躲，再没了先前的妩媚模样。
“我，我不知道……”
“是刘强，是刘强给我的！”
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拼命摇头，急切地把刘强推了出去。
“表哥，我真不知道这是禁药，我一个内宅女子，哪里懂这些……”
第104章
我没派人来寻她
刘强？
沈晏眸色沉沉。
沈府的下人，竟能弄来这京中禁药？
好，本事好得很！
仙船渡可不是普通欢药。
男子若沾了，如若没有女子纾解，轻则疯癫，重则……爆体而亡！
当初因这仙船渡，银铃所在花楼被抄了个底朝天。
贺明阁那厮派人查了许久，他私下也找人去看过。
到底是谁下了这仙船渡，线索全断在银铃身上，仿佛凭空而来，查无可查！
唯一知晓的便是祁照月曾经私下召过银铃。
如今，刘强竟能弄到这禁药……
沈晏眼底寒意几乎凝成实质。
他正欲细问，急促敲门声响起。
澄心的声音传了进来：“爷，太子殿下与照月公主到了。”
他眉峰一拧。
殿下？这个时候？
席秋娘瞅准时机，随意扯过一边的罩衫，猛地起身冲向门口。
澄心见眼前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团白花花东西朝自己撞来，吓一跳，本能侧身。
这是……表小姐？
她身上红衫轻挂，大片雪白肌肤露在外头，头发散乱，哪还有半点平日里娇小姐模样？
沈晏冷冷瞥澄心一眼。
后者会意，拔腿追了上去。
沈晏理了理身上衣。
祁长泽来了，他身为臣子，无论如何都得去迎。
虽两人私交甚好，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君臣之礼，半点都不能马虎。
至于席秋娘……
他的眼中寒芒一闪而逝。
这笔账，自会与她算个清楚！
“我没派人来寻她！”
女客厢房内，谢昭昭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
沈老夫人也惊了，手里的佛珠都差点掉地上。
“那婢子可是身着镇国公府的下人衣裳，这才让她跟着去了，真不是郡主派来的？”
谢昭昭皱着眉摇头，一脸笃定。
若真是她派人来唤，必定也是派银蝶前来。
银蝶那丫头机灵，跟凌曦也见过。
秦氏抿了抿唇：“可那婢子一进殿便瞅准了，没寻错人。”
谢昭昭“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凌曦长得这般美，跟个天仙似的。认她还不简单。”
秦氏却不以为然：“莫不是……府上其他人？”
“不可能！”谢昭昭想也未想，“便是我母亲要来传话，也不会借了我的名义！”
她语气里带了几分恼意，这事儿透着古怪。
正说着，外头小丫鬟急匆匆跑进来：“老夫人！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到了！”
沈老夫人眼皮一抬：“哪位公主？”
小丫飞快答道：“是照月公主！”
谢昭昭脸色“唰”一下沉下来，眸子里像淬了冰。
谁不知道自从凌曦抬入沈府，祁照月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往常可不见祁照月在佛诞前一日到这白马寺来。
巧，太巧了。
这事儿，八成跟祁照月脱不了干系！
谢昭昭“腾”一下站起身，语气急切。
“我去寻！”
她眼神示意沈老夫人：“若是那劳什子公主有何异动，老夫人，您可得帮衬着些！”
沈老夫人捻佛珠速度也快了几分，重重点头。
“嗯。”
甭管是不是祁照月设的局，沈家的脸面，绝不能丢！
谢昭昭在寺中四下搜寻，心急如焚，脚下生风。
见着僧人与香客便问，话里话外，寻的是她府上丫鬟。
她不敢直接问，是否有人见过凌曦，所以只能旁敲侧击地问。
问了好几个，都说没见着。
谢昭昭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一脑门子汗。
正无奈间，眼角余光瞥见一抹艳色。
她双眼微眯。
一片郁郁葱葱的矮丛后头，露出了一角红纱衣……
另一头，青衣丫鬟领着凌曦，往偏殿方向走去。
“银蝶呢？怎不是她来？”凌曦开口问道。
那丫鬟脚步微顿，交叠在袖下的手上布满老茧。
她回过头，脸上堆起一抹笑：“银蝶姐姐同郡主在一处呢，待会儿便能瞧见了。”
“你我未曾谋面，你怎知我便是郡主要寻的人？”
丫鬟笑盈盈开口：“郡主说了，殿内最美的便是凌小娘。”
她微微低头，双眼注视着前方。
见凌曦没有再开口询问，那丫鬟心中便暗自松了口气。
那人说得不错，大雄宝殿里最漂亮的那位便是凌小娘。
只要将这位带至玉佛殿，那人便告知她侍郎公子的行踪。
两人在玉佛殿外站定，丫鬟推开了门。
殿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空荡荡一片，哪有谢昭昭影子？
凌曦眉心蹙起，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郡主呢？”她回头，声音冷了几分。
那丫鬟却掩嘴笑起来，朝一个角落努努嘴。
“郡主在那儿，跟您躲猫猫呢！”
凌曦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空无一人，只有一尊巨大的玉佛静静矗立。
就在她视线转移瞬间，背后一股大力袭来！
她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
“砰！”
沉重木门，在她身后“吱呀”一声，紧紧闭合。
凌曦心头一沉，急忙冲上前去拉门。
纹丝不动。
被人从外面锁死了！
TMD！
凌曦暗骂，心头疑云更甚。
这人，大费周章，不惜借谢昭昭名义引她来这儿，究竟想干什么？
突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动静。
凌曦心头一紧，目光扫过身旁供桌。
她迅速拿起身边桌案上的一个烛台，用力一吹。
拔下蜡烛，烛针尖锐，寒光闪烁。
她将烛台拢在宽大的衣袖中，死死盯着发出声响地方，厉声喝问：“谁？”
佛座后的贺明阁只觉头昏脑涨，身上一团火在烧，烧得他口干舌燥，五脏六腑都拧成一团。
身上似有一股子精气想要泄出去，可无论他如何握紧舒解都无法发泄。
女人……他要找个女人！
他混沌的脑子里，只剩这一个念头。
迷迷糊糊听到一声厉喝，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一瞬。
这声音……熟悉得很。
他跌跌撞撞地起身，循声望去。
层层烛光中站着一位绝色女子，乌发雪肤，眉眼如画。
他一眼便认出了此人。
“曦儿？曦儿！”
贺明阁咧嘴笑起来，口水都快流下来。
“我、我是明阁哥哥啊！”
他步履蹒跚，歪歪扭扭朝凌曦走去，脸上是痴迷又猥琐的笑。
第105章
啧，真没用
他怎会在此处？
凌曦紧蹙眉头，死死盯着朝她靠近的人，往后退了一步。
贺明阁满脸通红，双眼赤红一片，身上绸衣松垮地敞开着，露出白花花的胸膛……
真让人恶心！
凌曦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他这是被人下了药？
要说贺明阁对自己有意思，凌曦信。
可要说贺明阁会蠢到在这种地方，光天化日，佛门之地对自己动手，打死她也不信！
贺明阁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官，又不是精.虫上脑的傻子！
贺明阁只觉体内那股邪火烧得更旺，眼前的凌曦比那画上的仙女儿还美上三分！
“曦儿，你真美……”
凌曦退后几步，拿起香台上的铜钵，将手中的烛台收紧。
“贺明阁，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前不久，她还特意让晚照寻了大恒刑律来看。
不单是为了从商，更是为了自保。
只有熟悉规则的人，才能从中寻找出新的出路。
而她清楚的记得，刑律中有一条：妇人拒奸致死，审有确据者，杖一百，准赎……
原主的仇，她的仇，今日有机会报了！
凌曦内心盘算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贺明阁似没有听到她说话，挣扎着将外衫脱去，黏腻的目光锁在她身上，涎着脸就要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