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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殿下,您这是要吓死奴婢啊!”

    祁照月看也不看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喜姑用帕子将地上的鞭子拾起,递给一旁的大宫女。

    “去,把这东西处理干净。”

    大宫女接过鞭子,低着头,飞快地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祁照月和喜姑。

    “殿下,”喜姑小心翼翼地开口,“您先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祁照月猛地抬头,眼神凌厉。

    “消气?叫我怎么消气!”

    喜姑看着她,心疼又无奈。

    “殿下别急,以后还有机会……”

    “以后?”祁照月冷笑,“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若不是晏哥哥的眼珠子粘在那贱人身上,一刀砍了她又如何?!”

    她堂堂公主,当今圣上胞妹。

    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何曾受过这般气?

    喜姑叹了口气:“奴婢知道殿下心里苦,若有气,去宫外罚这奴才便罢了。”

    “宫中眼线众多,若是被太后、皇后知晓……”

    喜姑没有继续说下去,祁照月却明白她的未尽之意。

    她胸口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呼吸。

    祁氏皇族,以德服人,以律正身。

    皇族荣光,始于庇佑百姓!

    皇族子弟性情骄纵些又如何?

    可若草菅人命……不光太后,这满朝文武怕是都饶不了她。

    之前她气愤银玲勾引沈晏,将其尸首拖出去鞭尸。

    外头虽也有传扬,却无人斥责她半分。

    只因这银玲是花楼贱籍,且对朝中重臣下毒。

    若是银玲还活着,押到京兆府也是死罪难逃。

    可这宫女只因眉眼像凌曦,便被她鞭笞致死……

    若是此事传出去……

    怕是会被太后下令禁足宫中。

    罚得再重一些,可能会褫夺公主封号。

    就因为这些。

    就因为这些,她便什么也不能做,眼睁睁瞧着那贱人爬上沈晏的床、占了沈晏的心么?

    妒意几乎要将祁照月吞噬,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她重生地坐到雕花椅上,眸光阴鸷。

    “贺明阁那厮呢?”

    自野猪闯校场后,她便被禁卫保护着,与皇兄等人一道离开。

    也未去了解这厮的情况。

    他可别死了。

    死了,她还如何故计重施?

    虽然换一个人计策仍可施行,却始终不及贺明阁这个前定亲者的身份来得好用。

    喜姑恭敬道:“贺大人受了些皮外伤,无碍。”

    “那便好。”祁照月眸光闪烁,语气冰冷,“你去弄些仙船渡来。”

    喜姑有些诧异地抬眸。

    仙船渡,这不是上回贺家春日宴银玲下给沈侍郎的春毒么?

    祁照月继续道:“过几日便是谢峥生辰宴,直接给贺明阁下了……”

    喜姑一听,脸色大变,连忙劝阻:“公主不可!”

    “谢世子生辰一直以来都是小宴,若是因此得罪了镇国公可是不妥……”

    喜姑顿了顿,语气担忧:“况且,那贺大人也接不到镇国公府的帖子呀!”

    这倒是。

    那贺岭不在谢国公麾下……

    祁照月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她与谢昭昭的关系也没有多好。

    这么些年去谢家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谢峥满月宴她倒是去过,后头谢家却再未大摆过宴席。

    说是小儿生辰不必辅张,只是家中亲友借口小聚罢了。

    祁照月摆了摆手,决定退而求其次:“那就等佛诞罢。”

    “届时各大世家都会至白马寺上香用斋……”

    “撞破私会算得了什么。”

    “若是撞破那贱人与奸夫交缠,晏哥哥怕是当场要将凌曦斩杀不可!”祁照月语气森冷。

    她要的,是沈晏。

    只有沈晏。

    任何挡在她和沈晏之间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

    侯府

    后花园

    假山流水潺潺,几株海棠开的正艳。

    程及玉在湖边亭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神不宁。

    见曾玉的身影出现,他连忙上前迎了几步:“贺明阁伤势如何?”

    曾玉咬了一口手中的蜜桃,汁水顺着嘴角滑落,他丝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把嘴一抹:“没事啊,就些许擦伤。”

    “真的只是……擦伤?”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确认。

    曾玉被他反复追问弄得莫名其妙:“是啊!你干嘛这么紧张?”

    程及玉这才松了口气,回到亭中坐下。

    那许是他误会了,进帐后见贺明阁捂着下身,那侍妾执刀,还以为……

    “我倒未想你如此大胆,竟敢与野猪厮杀,还救了沈侍郎的侍妾。”曾玉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程及玉冷哼一声,“若我说,那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啊?”曾玉愣住,嘴里的一口桃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方才路过程府祠堂。

    那里香火缭绕,程夫人正虔诚敬香,将程及玉此事送达先祖,并祈求列祖列宗保佑程家上下。

    而眼下程及玉却说这事不是他做的?

    谁信?

    曾玉又狠狠地咬了口桃,摇了摇头,反正他不信。

    程及玉眼中的希冀彻底熄灭。

    他打算子时去给老祖宗们挨个上香解释一番。

    他怕祖宗们夜半入梦,骂他身为程家儿郎,品行不端、无中生有。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是太难了!

    ……

    沈府

    夜深露重,沈晏踏入观山院,眉间倦意浓重。

    回想今日风泉马场野猪闯入,圣上震怒。

    禁卫总领罚俸三月。

    傅简堂领了此事的总办,忙着彻查。

    太子祁长泽对角逐前十的名单,摇头叹息。

    校场上那些少年郎一个个被野猪追得到处乱蹿,着实不堪大用。

    他提着朱砂笔,勉强圈出三个名,让内官盖印下发。

    刑部尚书姚大人在病中听闻此事,特意请了人至刑部询问沈晏始末。

    今日便是一刻都没有闲下来过。

    他揉了揉眉心,刚一步入主屋,晚照便迎了上来。

    “爷,您回来了。可是用了膳?”

    经她这么一提,沈晏才觉腹中饥饿:“让小厨房做碗素面吧。”

    他今日也无甚胃口。

    晚照笑道:“凌小娘早就吩咐过了,饭菜一直在灶上热着呢!”

    “热水也一直备着,就等您回来洗个澡好舒坦舒坦。”

    沈晏心中一暖:“她呢?”

    第84章

    今晚便放过你

    “小娘在里头候着您呢。”

    晚照垂首,语气恭敬。

    “奴婢劝她去歇息,她定要等您回来。”

    “知道了。”沈晏应了一声,抬脚便往内室走去。

    烛光摇曳,照亮一隅角落。

    凌曦长发散落,身上披了件绸衣,半伏在桌案上睡着。

    似桌案太硬,枕着胳膊睡有些不太舒服。

    她眉头轻蹙,还咕哝了一声。

    沈晏的眼底泛起一抹柔色。

    都累成这般了,还依旧要等他回府,与他解释。

    他放轻脚步,俯身抱起。

    凌曦顺从地靠在他肩膀上,呼吸密密地拂在他的颈间。

    温热,柔软。

    像小猫爪子挠得他心痒。

    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瞧见她微开的襟口下,那根细长的小衣带子。

    浅粉色的。

    与雪肤映在一处,说不清是哪个更勾人。

    喉结微动。

    他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将她轻轻放于榻上。

    “唔……”

    怀中的人儿眼睫轻颤。

    “你回来啦……”

    凌曦柔唇轻启,声音软糯,甜得撩人。

    沈晏心底里柔得不像话,轻拂着她头发。

    “恩,回来了,你继续睡。”

    他说完便要离开,下一秒脖颈却被藕臂勾住。

    一股淡淡的馨香钻入鼻息。

    “不要……”

    凌曦咕哝着,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她潜意识中还记得今日承诺沈晏的话,要将帐子里的事与他分说。

    沈晏动作一顿,目光落在她勾住自己脖颈的手臂上。

    纤细白皙,仿佛轻轻一用力便会折断。

    他喉结滚动,眸色渐深。

    只见那粉润的唇似花瓣,在他眼前一开一阖。

    “今日之事……”

    “帐子……帐子里……”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细若蚊蝇。

    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轻轻扫过沈晏的心尖。

    那花瓣间隐约可见粉软的舌,泛着水光。

    “明日再说。”沈晏忽然觉得肚子更饿了:“明日我有半日闲暇,午膳后都陪着你可好?”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似在克制些什么。

    “不……现在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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