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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凌曦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晚照接过帕子,柔声细语:“小娘快些洗漱用膳吧。”

    “夫人那边的王嬷嬷来了,说是让您去一趟。”

    秦氏?

    凌曦眉头一挑。

    她找自己做什么?

    莫不是为了昨日骑马的事?

    凌曦心里犯嘀咕。

    她按捺住心里的疑惑,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

    还好休息了一晚,虽身子还有些酸痛,但是活动开了也还能忍受一二。

    凌曦匆匆用过早膳,随着王嬷嬷来到秦氏的院子。

    秦氏正襟危坐,手里拿着一卷书,却不见翻动。

    凌曦规规矩矩行礼:“给夫人请安。”

    秦氏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吐出一个字:“起。”

    也不说让她坐下。

    凌曦只好站着。

    秦氏也不说话,只顾看着手中的书卷,仿佛上面刻着什么绝世珍宝。

    凌曦也不吭声,就这么静静站着。

    腿有点酸。

    胳膊也开始隐隐作痛。

    若是没有昨日骑马这事,站便站了,还能比大学军训更累人么?

    只是她实在是酸痛得厉害!

    秦氏今日是怎么了?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对方先开了口。

    “你之前曾与贺家有过婚约,应也受过贺府的调教。”

    秦氏终于舍得把视线从书卷上移开,落在凌曦身上。

    “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

    凌曦不解地抬了眸,什么规矩?

    第50章

    她不但会百花酿

    秦氏见她这副模样,冷哼一声:“做侍妾的本分!”

    凌曦愣住。

    秦氏放下手中书卷,身子直得像佛像一般。

    “按理,在晏儿晨起前,你便要起身准备早膳,服侍晏儿洗漱穿衣。”

    凌曦心里翻涌:这不是晚照的活吗?

    她要是接过来,晚照做什么?

    她偷偷瞄了一眼秦氏,见对方脸色不善,便没有多言。

    只能垂眸,假装认真恭听。

    秦氏继续说道:“侍奉夫君,本就是你份内之事。”

    凌曦咬了咬嘴唇,努力控制面部表情。

    秦氏心中极是不悦。

    这些天,她让王嬷嬷盯着观山院。

    这凌曦,日日睡到日上三竿不说,平时也是懒散得很,净看些市井话本子。

    女戒有云: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这凌曦入沈家也有段时日,却丝毫没有为人妇的自觉。

    成日里无所事事,懒散度日。

    哪里有半分侍妾的样子?

    秦氏重重地放下茶盏,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凌曦的双睫颤了颤。

    “你既已嫁入沈家,便是沈家妇。”

    秦氏厉声说道,“就该恪守妇道,侍奉夫君,相夫教子。”

    她见凌曦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是知道错了,语气稍缓:“晏儿是沈家独子,前途无量。”

    “你若想在沈家立足,便要好生服侍他,为他分忧。”

    凌曦心里翻了个白眼,分忧?她现在只想分床!

    可眼下她在沈府还未站稳脚跟。

    虽有沈晏撑着,可也不能次次让他与秦氏背着干!

    毕竟他们才是打骨头连着筋的亲人,而她只不过是个妾!

    “你可明白?”秦氏锐利的目光射向凌曦。

    她连忙点头:“妾身明白。”

    秦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下去吧。”

    凌曦行礼告退。

    走出秦氏的院子,她找了个无人的角落伸展了一下身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呼,总算应付过去了。

    这古代的规矩真是要人命!

    她缓缓走向观山院,一边思索。

    沈晏虽对自己有愧,但还不够深。

    此事虽因他起,可他也给了自己庇护之所。

    再说了,就那一点愧疚能持续多久?

    她撇撇嘴,心里没底。

    上次虽救了谢峥,成为了镇国公府的恩人、谢昭昭的朋友。

    可实际上,若是遇到些大事,镇国公府是否能助她,还不一定。

    更何况,要是自己挟恩以报,想来傅盈秀更乐意一次性用黄金将此恩情买断。

    凌曦停下脚步,抬头望天。

    都说外国的月亮比国内圆。

    可古代的太阳,也没现代的暖和。

    她叹了口气。

    伟人说了,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只有真将权、财、势握在手里,才有资格上谈判桌。

    否则,只是单方面地被碾压。

    她轻咬下唇。

    到底从哪里寻找突破口呢?

    她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凌小娘,郡主送信来了。”

    恩?

    她这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观山院的门口。

    晚照见了她迎了上来,双手递信。

    信?

    凌曦挑眉,取过信,看了起来。

    谢昭昭在信中向她大吐苦水。

    傅盈秀和谢国公吵架了,一气之下说要去白马寺住两天平心静气。

    谢国公和兄长又不在家,只能她看顾弟弟,被小胖墩气个半死。

    询问凌曦是否还记得在陈家桃园里说的那个百花酿……她馋了。

    百花酿!

    凌曦笑了出来,这还真是瞌睡送枕头。

    谢昭昭不说,她还真忘了这事儿。

    原主自是不会酿,可现代的凌曦,从小就跟在爷爷屁股后头讨酒喝!

    爷爷是个酒痴,犹爱古方酒。

    这么些年,一直不断琢磨捣腾。

    有一些方子,还被厂里买去批量生产。

    她不但会百花酿,还会茶酒、花酒……

    不如借百花酿打开上层市场?

    “晚照。”

    “小娘,有何吩咐?”晚照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凌曦捏着信,嘴角勾起一抹笑。

    “去后厨那儿看看,有没有酿酒的家伙。”

    晚照愣了一下。

    酿酒?

    凌小娘要酿酒?

    “可是要做错认水、青梅酒?”

    错认水?那不就是马蹄酒嘛!

    像错认水、青梅酒一类的,不过是用水果进行调味,实际上算不得酿酒!

    凌曦摇头,“是酿,不是泡酒。”

    晚照迟疑片刻:“这……”

    “怎么了?”

    晚照吞吞吐吐:“奴婢从未见过女子酿酒……”

    酒坊的生意一直掌握在男子手中!

    这些酒方都是各家的命脉,自古是传男不传女。

    女子最多也不过是兑些香饮子、青梅酒,酿酒?

    倒是从未听闻。

    凌曦轻笑一声:“谁说女子不能酿酒?”

    晚照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也是,凌小娘本就与旁人不同。

    “凌小娘要酿什么酒?”晚照好奇地问。

    “百花酿。”凌曦笑眯眯地答。

    晚照一脸迷惑:“百花酿?”

    凌曦笑眯眯地点头。

    正是春日,百花齐放,正是做百花酿的好时节!

    晚照还是一脸懵:“奴婢只听过百花酒,百花酿是什么?”

    凌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百花酒和百花酿,只有一字之差,却大有不同。”

    “百花酒,不过是将百花浸泡入酒,取其香气。而百花酿……”

    凌曦拉长了尾音,眼波流转。

    “却是以百花为引,造出独一无二的佳酿。”

    晚照听得云里雾里。

    以百花为引,酿造?

    她偷偷打量凌曦,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虽疑惑,却不敢再多问。

    晚照福了福身:“请随奴婢来。”

    凌曦跟着晚照往后厨走,心里盘算着酿酒的事。

    百花酿,听着浪漫,做起来却很费工夫。

    得寻合适的百花,还得寻好水。

    最好是山泉水。

    沈晏踏入观山院时,已是月上柳梢头。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心里有些疲惫,风泉马场那边还没有消息,今日朝堂之上,祁长泽与几位老臣又争执了起来,为了那江南的赋税。

    他揉了揉眉心,推开房门。

    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凌曦坐在桌旁,正对着几碟小菜,吃得津津有味。

    她今日穿了件浅绿色的衣裙,头发松松地挽了个髻,几缕发丝垂在脸颊,衬得肌肤如玉。

    “回来了?”凌曦抬头,冲他微微一笑。

    沈晏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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