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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此时,他和绯晚、马小凤三人,已经混入了这支军队,服饰武器都和其他兵卒一样。

    脸上手上抹了泥,脏兮兮的,看起来和周围的人类似,不至于太过惹眼。

    这些军队士兵一直不说话,只是随着令旗指向而冲锋厮杀,倒是方便了绯晚等人浑水摸鱼。

    终于,在他们大范围接近城池,和叛军以及部分城防军混杂在一起时,战斗越来越激烈,这些人终于渐渐放肆,拼杀时大喊大叫,被谢惟舟听出了端倪。

    “鞑子无疑!是拖直部的口音!他们怎么会来到京城外面!”

    谢惟舟握紧刀柄,义愤填膺压低声音和绯晚抱怨。

    若不是怕暴露,只想立刻砍死周围的鞑子。

    马小凤原本跟着浑水摸鱼,态度戏谑,全为挣钱的模样。

    听说是鞑子之后,也变了脸色。

    “谢公子,我看,先别想他们是怎么来的,得想想怎么让他们走,要不然京城里的人怎么办!”

    他这回是真急了。

    城里有他惦记的人。

    大梁军队内部再怎么打,没关系,律法管着,他们不会轻易杀害百姓。

    可鞑子不一样。

    边关百姓被屠村,历来有之,鞑子们狠起来非常残忍。

    “目前这些咱们的军队,打不过他们!”谢惟舟带着绯晚二人在乱军中穿梭,时不时作势佯攻一下。

    “陛下还有其他军队做底牌么?”他问绯晚。

    “我不知道。但估计是没有了。”

    “怎么估计的?”

    “凭对他的了解。”绯晚一脸凝重,“但愿我对他还不够了解。”

    她宁愿自己估计错了!

    谢惟舟在一处城墙角落停住脚步,暂时脱离战团。

    他的眼睛很黑很幽深:“你是狐媚子妖妃,我相信你对陛下的了解。”

    这话很不好听,但绯晚一点没生气。

    只因他的目光真诚。

    他此刻说出妖妃二字,没有丝毫贬低的意思。

    倒像是在赞许和肯定。

    “所以,他怕是没有后手了。”谢惟舟面露鄙夷,“玩的什么权谋帝王术,玩脱了。这烂摊子咱们必须给他收拾,不然,城里家门要被鞑子踏碎了!”

    “不是为皇帝收拾烂摊子,是为咱们自己。”

    绯晚纠正一句,目光与之相接,“你想什么办?”

    谢惟舟指了指远方令旗所在。

    “擒贼先擒王。”

    “好。”

    绯晚一口答应。

    她心里也是这样想。

    乌泱泱,一眼望不到边的鞑子敌军。

    想要越过他们直捣黄龙,比登天还难。

    可若是静等朝廷援军,或者靠京城内外正在混战的大梁军队御敌,怕是更难。

    “走吧。”

    “嗯。”

    绯晚和谢惟舟没有再说什么,立刻付诸行动。

    因为没有时间再仔细筹谋计划,彼此似乎也不需要互相询问太多。

    这个时候,周遭一片混乱。

    事情对他们来说,却变得异常简单清晰。

    去杀人。

    “不等我?”

    马小凤紧随其后。

    行动就要钱的他,此时也拎得清,没提半个字酬劳。

    三个人继续浑水摸鱼,装作是鞑子伪装的大梁士兵,偶尔冒出一两声强调古怪的鞑子话喊叫,现学现卖依葫芦画瓢,且战且退,迅速往队伍后方的总令旗处靠近着。

    几人互相策应,配合默契。

    马小凤帮绯晚挤开了一个凑太近的鞑子兵之后,低声嘟囔:“咱要是不能活着回来……”

    “那就不回来。”

    绯晚脱口而出。

    意外的是,谢惟舟竟然和她说得一样。

    两人异口同声。

    彼此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应付周遭局面。

    绯晚想:这家伙不愧日后会死战到底。便是此时只是养尊处优的顽劣公子哥儿,遇见敌人也敢豁命。

    谢惟舟想:这蛇蝎美人儿处心积虑当了宠妃,今儿要是送命在这里,岂不是白忙一场。稍后若能成功,爷倒是可以给她殿后,就看她自己有没有造化逃出去了。

    第355章

    本宫要出去平叛

    崇阿宫。

    闻听城中混乱消息的惠妃,按捺不住,准备出宫尽力。

    “娘娘!去不得,外头兵荒马乱,还是宫里安全一些!”

    侍婢西风阻止惠妃披挂甲胄。

    “安全?什么安全,我身为李家子孙却图安全,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后头,等人家保护?外头那些保护我的兵将们,其中有多少敬仰曾经的李家军。他们仰视我的先辈,我难道要堕了先辈威名?!”

    惠妃眨眼间已经把珍藏多年的一副精钢护甲穿上身。

    是已故的姑姑传给她的。

    在闺阁时,打猎偶尔还会穿一下这套甲胄,进了宫就再没穿过。

    但因为平日养护得宜,甲胄没生一点锈,穿在身上锃光瓦亮,威风凛凛。

    拿了长枪,挂了佩剑,其余装备也收拾好。

    惠妃踏出殿外,吆喝自己宫中众人。

    “我要出去御敌平叛,愿意的,尽管跟我走。不愿意的,自可留下,我不会当你们是孬种。谁都有割舍不下的父母亲人,咱们出去御敌的人,就是为了护佑你们平安,所以你们都给我好好等着,等我们凯旋!”

    “娘娘,我去!”

    “我去!”

    许多人要跟着。

    “娘娘,恕奴婢不能跟随,奴婢留下来给你们做饭,炖肉备酒,晚上你们回来吃。”

    不去的,也大声说出来,坦坦荡荡。

    惠妃扫视众人,“行,都是好样的!”

    从后院牵了马,她提枪上马,带着一队人往北宫门去了。

    那里有禁卫军的一个武器库,兵器盔甲齐全,惠妃带人闯进去,就把身边二十余个宫人给装备上了。

    又在上林苑旁的御马房取了马匹。

    因为她杀气腾腾,宫中禁卫们又忙着防外敌,没有人真正阻拦她,象征性劝一劝也就罢了。

    很快就被她拉起一个装备精良的马队。

    惠妃平时逼着宫人练武,每隔一段日子,还会带他们去上林苑策马,因此这回敢跟着她出来的太监宫女们,都是弓马娴熟,身怀武艺的。

    于是一队二十多人的骑兵,策马奔腾在宫廷的青石板路上。

    竟比禁军还有气势。

    哒哒马蹄声,惊动了整个后宫。

    许多嫔妃闻声跑到门口,震惊地看着惠妃率队驰过。

    惠妃平日操练宫人,秉承了李家军的严格,那是按“铁军”规格打造的。

    都是她平日闲来无事,闷得发慌的消遣,防止自己憋久了发疯而已。

    谁想到,竟然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何人闯宫门!速速下马!”

    “无陛下手谕,宫门不开!”

    “任何人不许出入!”

    马队到了宫门处,被防守的禁卫大声喝止。

    惠妃直接把先帝“御极”令牌掏出来。

    “崇阿宫惠妃在此!先帝手书在此!速开宫门,本宫要出去平叛!”

    守门的禁卫面面相觑。

    不知该如何是好。

    头目命人速速去御前禀报,跟皇帝讨主意。

    主意还没讨回来,惠妃已经拿着令牌强行来到宫门前,自己动手把宫门给打开了。

    外头有城防军里三层外三层护着,倒也不用担心短暂的开门会有什么危险。

    惠妃率队冲出宫去。

    禁卫连忙重新关门。

    等皇帝接到惠妃已经闯出去的消息时,惠妃早跑出去跟敌人交上手了。

    “……罢了,由她去。”

    皇帝深深吐口气。

    城中局面越来越乱,情况非常不好。

    他派去监视镇国公的虎贲卫统领张麟传信回来,密报镇国公命家人乔装打扮,似有出逃之心。

    身为这次的护城都督,镇国公竟然做了两手准备。

    真叫人恼火!

    惠妃的舍命向前,对比之下,就显得尤为珍贵。

    皇帝不由想起早在先帝朝就已覆灭多时的李家军。

    若是李家子弟还在……

    他一定会处处重用他们,以李家军为根本,让大梁南北的军队都成为精忠报国的虎狼之师。

    可惜!

    先帝权术玩弄太过,消耗掉了太多忠烈和良臣,以至于到了他的手上,朝廷内外人心涣散,文武百官各怀鬼胎。

    他身为九五至尊,竟需要兵行险着,才能剪除太后暗中的势力!

    以至于酿成如今局面……

    砰!

    皇帝一掌拍在龙书案上。

    暗恨大梁上下不能同心协力。

    “叫人去催催,城外的那支军队到底什么来路,还没查到吗?”

    “报——”

    忽然有传令兵前来。

    送上了镇国公最新传来的消息:城东军队来路尚未查明,但从服饰判断,已发现定州、万安府、潮镇等军镇的兵卒。

    皇帝怒极反笑。

    “许久,只查到这个?镇国公好本事!”

    可是临阵换将,却是不能了。

    只能让镇国公先顶着。

    不可再换别人指挥防御,乱上加乱。

    打发走了传令兵,皇帝正恼火时,过了盏茶工夫,悦贵妃忽然被人抬着,来到了辰乾殿。

    “陛下,臣妾宫里突然来了一只野猫,脚上绑着字条,臣妾觉得奇怪,就用猫儿常吃的鱼肉丸子吸引那野猫,没想到真捕获了它。字条在这里,请陛下看一看,臣妾觉得事关重大,虽然匪夷所思,却是不敢不报。”

    皇帝正跟镇国公生气。

    看到镇国公的女儿悦贵妃,自然没有好脸色。

    但还是拿过字条看了看。

    一看之下,顿时变色。

    那字条上写着:城东那支突然出现的不明军队,很可能是北方鞑子,伪装成大梁军队潜入。且,他们很可能用水源毒杀了北门外的朝廷援军。

    落款是,谢惟舟。

    “谢惟舟?谢家的?”

    皇帝对悦贵妃的近亲略有了解。

    悦贵妃对上皇帝锋利的目光,后背一寒,连忙扶着侍女跪倒在地,身上的伤很疼,也顾不得了。

    “陛下明鉴,正是臣妾那不成器的外甥。”

    “他怎么得知此事的?又为何给你送信?你和他,竟然能靠一只猫,宫里宫外传递消息?!”

    皇帝的质问,让悦贵妃感觉仿佛要大祸临头。

    她连忙叩首:“臣妾全然不知情!只是臣妾宫里常年养着猫儿,或许吸引了那只野猫也说不定……陛下,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臣妾和外甥绝对忠于陛下,不然,也不会主动将字条拿来给您看啊!求陛下明鉴!”

    辰乾殿东间,太后正被软禁在那里。

    闻听动静,此时,她起身,走到了正殿。

    看着地上跪着发抖的悦贵妃,太后微微地笑。

    “悦贵妃的猫儿,真能干,还能把宫外野猫吸引过来,成了传信的使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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