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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绯晚毫不犹豫地回答。

    简嫔一拍手:“那就好!”

    说着便吩咐身边的宫女,让去敬事房知会一声,就说昭才人身子柔弱,主动提出要歇寝半年。

    贤妃笑吟吟地看着,也不阻拦。

    “多谢简嫔娘娘体恤。”绯晚谢道。

    旁边吴贵人都快急坏了。

    自己是不是跟错了靠山啊。

    昭妹妹到底明不明白挂牌子半年会有什么后果。

    半年之后陛下连你长啥样都忘了吧!

    偏生绯晚不但附和简嫔,紧跟着还说:“娘娘,嫔妾觉得,可能半年也未必能休养好身子,请问敬事房挂牌子最长能挂多久,能不能再挂久一点呢?”

    吴贵人:“……”

    急得指甲都快把手心给掐透了!

    简嫔凝眉盯住绯晚,也是有点不懂了:“那你想挂多久?”

    绯晚试探着,迟迟疑疑:“……挂一年?要是不行,十个月?”

    简嫔笑道:“当然行,那就一年!”

    她用“你可别后悔”的眼神盯死了绯晚。

    一年,到时候别说陛下忘了你,说不定你早被春昭仪弄死,骨灰都扬没了呢!

    绯晚则用感激的眼神回应。

    心想,挂牌?

    她才不怕。

    皇帝幸她又不是光靠绿头牌。

    说句粗俗的话,男人只要想,处处都是床。

    难道非得应了绿头牌跑去辰乾殿吗。

    那里能比废旧佛堂更刺激?

    能比在她的小床上光摸不吃更有余味?

    回头再让皇帝知道是简嫔挂了她牌子,到时候贤妃都得受牵连!

    看看谁怕谁。

    只见简嫔朝旁边侧了侧脸,她身边的宫女抬脚便去敬事房。

    绯晚满眼感激,任凭对方去。

    “站着,不许走。”

    简嫔对面,兰昭仪扬声叫住了那宫女。

    手中叶子牌啪地扔了出去,笑嘻嘻对简嫔说:

    “人家昭妹妹想要挂自己牌子,难道不会自己去敬事房说,还要你巴巴地去?可见你今日输的银子不够多,还有精力管人家闲事呢!”

    兰昭仪位份高,简嫔见状,不敢再硬让宫女去,只把眼去瞧贤妃。

    见贤妃笑笑的,催她出牌,简嫔便知道此事不可强求。

    于是讪笑着找补了两句,便作罢。

    绯晚略感失望。

    不死心地主动问兰昭仪:“昭仪娘娘能帮嫔妾派人去敬事房说么?嫔妾初初晋升,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和敬事房打交道……”

    兰昭仪捏着一把牌,眯着眼睛仔细琢磨,片刻后才慢慢扬起眼帘,斜斜瞄向绯晚。

    洒了金粉的睫毛有一种华丽又妖异的美感。

    “我可不管这档子闲事。你若是想要什么稀罕的胭脂水粉,倒是可以来找本宫。”

    她说着,便收回视线,继续沉浸在打牌的乐趣中。

    只是刚才瞄向绯晚那一眼,让绯晚瞬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于是知道贤妃麾下,兰昭仪比简嫔有脑子。

    不过,她并不怕被兰昭仪看穿心思。

    宫里谁还没点小心思。

    傻子早死了。

    吴贵人虽然不明白绯晚为什么要挂自己牌子,但看那三位谁都不再提此事,暗暗松了口气。

    牌桌继续。

    凑人手的宫女灵珑站起身来,邀绯晚上场。

    绯晚推辞说不会,灵珑便拉她坐下,在旁边指点。

    说是指点,但因绯晚“笨手笨脚”,到底还等于是灵珑自己在打。

    不过,场中氛围却因此缓和不少,竟也玩了个其乐融融。

    前有简嫔找茬,贤妃一个眼风过去,简嫔不说话了,现下是兰昭仪谈笑风生地跟绯晚闲聊。

    贤妃偶尔调侃两句,大家捧场地笑,非常融洽。若是不知底细的人见了,还以为绯晚跟她们关系极好。

    话题被绯晚不动声色地再次引到自己的伤病上。

    吴贵人终于有了完成任务的机会。

    没人理她,她硬聊。

    十分尴尬。

    却也十分坚持。

    在绯晚忽然歪了歪身子,以手扶额时,她心疼地伸手扶住绯晚:

    “昭妹妹自从被咬高烧之后,烧退了,可总是动不动头晕,怕是不能玩了,要不,咱们回去?”

    绯晚趁势起身。

    虚弱说:“今日恐怕陪不了几位娘娘了,容嫔妾回去养一养神。”

    贤妃许可。

    吴贵人状似无意地抱怨:“也不知道是谁用那么腌臜的东西咬昭妹妹,真黑心啊!”

    简嫔挑眉:“不是春昭仪壁橱里养的么,还能有谁?”

    吴贵人道:“可到现在都没个定论呢……事情多蹊跷啊,春昭仪就算养,也不会把老鼠养在自己柜子里吧,看起来真像陷害。”

    “那能是谁陷害她?”简嫔脸色不善地追问。

    暗道这吴氏若敢把矛头对准长乐宫这边,就算她跟昭才人交好,也别想安生,昭才人可护不住她!

    却不料吴贵人竟敢公然说道:“说不定,是咱们谁都想不到,连春昭仪都觉得不可能,甚至还十分信任和仰仗的人呢?不然怎么有本事把东西藏进她壁橱里。昭妹妹,你说是不是?”

    绯晚先是一愣,随即垂了眼睛,不做声。

    但眼中慢慢蓄泪。

    贤妃等人见状,诧异之余,若有所思。

    吴贵人这意有所指之处,分明是凤仪宫。

    她竟敢这样说!

    简嫔立刻道:“吴贵人,你疑心谁呢,直接说出来可好?明儿告诉了宫正司,直接破案罢了!”

    吴贵人低头:“嫔妾不敢明说。”

    贤妃忽然笑了笑。

    “话不能乱说,不过有时候,把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说出来,也是勇气可嘉。”

    吴贵人随即跪下:“多谢贤妃娘娘夸奖,嫔妾只是说出心中疑惑,为昭妹妹打抱不平罢了。上回冒犯了娘娘,没想到娘娘宽宏,还肯夸赞嫔妾,以后嫔妾定然多多来给娘娘请安。”

    简嫔轻哼:“你可省省吧,贤妃娘娘哪有工夫搭理你!”

    贤妃却笑道:“都是宫中姐妹,吴贵人愿意来就来,本宫喜欢热闹。”

    吴贵人惊喜:“多谢娘娘赏脸!”

    从长乐宫出来之后,吴贵人一直捂着心口。

    心跳得厉害。

    看样子她公然怀疑皇后的行为,入了贤妃的眼,是被贤妃饶过了。

    以后她们不会再折磨她。

    但她公然怀疑皇后,以后又会有什么麻烦,却也难说。

    绯晚握着她手,一边走,一边轻声道:“姐姐最近备着些,或许会有芳鸾车接你。”

    吴贵人一愣。

    继而明白绯晚在说什么。

    惊喜之余根本不敢相信。

    昭妹妹难道……

    能帮她侍寝?!

    第52章

    昭卿甚好,朕喜欢

    吴贵人试探着问:“妹妹的意思是……你要在陛下面前提起我?”

    绯晚笑道:“提起姐姐,何如姐姐自己被陛下看中。”

    “啊?……”吴贵人感觉自己白激动了,会错了意吗,难道不是昭才人要帮她侍寝。

    她脸色颓然:“妹妹在取笑我么?我一把年纪了,比陛下还大一岁半呢,凭什么能被陛下看中呢?”

    当初在潜邸,她之所以能成为通房侍妾,也不过是因为前头几个才貌好的侍女暗中互掐,几败俱伤,到最后便宜了她这个根本没指望承宠的。

    皇帝并不看重她,登基之后好几年,她侍寝的次数一个指头掰得过来。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两年前了。

    她现在连皇帝腰粗腰细都不知道了。

    绯晚却道:“姐姐年纪稍大,可相貌和二八少女相仿,并不显年长。若是稍加装扮,还是非常耐看的。”

    绯晚带了吴贵人回到自己屋里,将她原本的妆卸了,亲自带着小蕙给她上妆。

    片刻后吴贵人对镜一看。

    自己都惊讶:“我怎么这么好看!”

    绯晚笑。

    若是手指没受伤的话,她还能让吴贵人更好看。现在很多精细动作她做不了,只能小蕙代劳,妆容效果就有了偏差。

    “姐姐可有什么才艺?”她认真为吴贵人筹谋。

    吴贵人今日在长乐宫表现不错,按她说的做了,那么她也会给吴贵人以好处。

    吴贵人摇头:“没有才艺。”

    “歌舞?”

    “不会。”

    “刺绣?”

    “拿不出手。”

    “弹琴吹箫或者什么乐器?”

    “一窍不通。”

    “书法绘画?”

    “没练过。”

    绯晚想了想,一时想不出什么可以吸引男人的技艺了,便问吴贵人:“姐姐真的什么都不会?”

    吴贵人红着脸:“倒是有一样……陛下曾经称赞我做得好。”

    “什么?”

    “堆雪人。”

    绯晚看看外头盛夏明亮刺目的日光,觉得堆雪人这个技艺,不要也罢。

    “那么姐姐回去再想想,若是实在想不出什么技艺,也无妨,只是不能在陛下跟前一鸣惊人而已,总之我保证你能去辰乾殿就是了。”

    吴贵人将信将疑,觉得自己能去的希望不大。

    绯晚自己都是刚承宠,哪有能力去举荐她呢?

    但绯晚愿意帮她,她就很感谢了。

    于是千恩万谢地告辞离开。

    绯晚躺回床上休息,觉得很累。

    在长乐宫周旋,累身又累心。

    不过,今日贤妃这关算是过了。

    吴贵人怀疑皇后,而她又做出了听进去的样子,让贤妃乐得看她和皇后生更大的嫌隙,起码短期内不会针对她。

    说不定还会利用她。

    那么接下来几天,要继续去拜见庆贵妃和惠妃等高位宫妃,借着新人参见主子娘娘的名义,仔细品度一下众人的心思和立场。

    方便日后行事。

    这样盘算着,迷迷糊糊不小心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鼻子发痒。

    她轻轻蹭了蹭鼻子,半睡半醒翻身,却又觉着脖子痒。

    终于醒来,一睁眼,眼前一张带着笑意的俊脸,将她惊了一跳。

    “陛下?!”

    她匆匆起身见驾,“陛下金安,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人通报呢……嫔妾睡觉的丑样子都被您看尽了!”

    萧钰将目光落在绯晚半开的衣襟上。

    她睡得衣衫松散,肩颈和锁骨附近都露了出来,胸口的风光也若隐若现。

    “怎么算丑呢?”

    男人温声笑着,伸手过去,帮她把衣襟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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