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且如今要杀你的人太多，没有什么地方会比云浮洞更安全。”“等这风头过了之后，我再寻个理由放你出来。”
燕潇然瞬间便明白了一件事，记忆中的自己关师折月并不是真的关她，而是在保护她。
只是这事做得如此隐晦，师折月能明白吗？
他看见自己伸手捂着胸口，服下了一枚丹药。
燕潇然不懂道门的药，不知道他吃的是什么。
他还想再看看后面发生了什么，又听见师折月喊他。
这一次他弄清楚了，不是记忆里的师折月在喊他，是现实中的师折月在喊他。
在他弄明白这件事情后，四周的景色瞬间消失成虚无。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十分沉重，全身上下又酸又痛。
他睁开眼睛，便看见了一脸担心的师折月。
师折月见他醒来松了一大口气：“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燕潇然想问她怎么来了，他又睡了多久。
只是他发现他的嗓子痛得厉害，发了一个音就发不出来了，声音又沙又哑。
师折月忙为他倒了一杯水，他喝水时发现自己是真的渴了。
他一口气把一杯水喝完后才感觉好了一些，他问道：“我怎么了？”
师折月回答：“你最初昏迷不醒，大夫说你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我们都以为你是累了，睡一觉就会醒。”
“可是你连着睡了三天都没有醒，我们就觉得事情不对了。”
“我试着用道术唤醒你，还曾为你招过魂，但是都没有用，你的魂魄并没有离体。”
“两天前你开始发高烧，大夫用了各种法子为你退烧，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你烧得非常厉害，又吃不下东西，我没办法，只能一直喊你。”
燕潇然问道：“我睡了多久？”
师折月回答：“十天了。”
燕潇然：“……”
他十分意外。
他感觉自己在梦里也没有待很久，没想到现实中竟已经过去了十日。
他喃喃地道：“竟已经这么久了吗？”
师折月问道：“你一直昏迷不醒，是因为黑影对你用了什么邪术吗？”
燕潇然此时已经不记得他在晕倒前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他拼死和黑影在打，但是他的实力远逊于黑影，一直都处于被黑影压着打。
在黑影放出一个大杀招的时候，似乎打开了他身体的某个封印，他感觉到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
然后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就一概不记得了。
他把这些都对师折月说了，师折月皱眉道：“封印？你等你一下。”
她说完掐了个决，将他的身体检查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看着他道：“我没能在你身上感觉到封印和曾经封印的迹象。”
“这样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你身上确实没有封印，那种感觉都是你的错觉。”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封印你的人道术远高于我，所以我才发现不了。”
燕潇然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的道术是他见过的人中间最高的一个。
若她不受困于她这具虚弱的身体，她能更强大。
师折月看到他的表情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我厉害的道术大师有很多。”
“我也问过当时和你一起过来的那些侍卫，他们都亲眼看见你打败了黑影。”
“正常情况下，你不可能是黑影的对手，你能打败他，应该就是你说的某个封印的解除。”
“真的好奇怪，你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封印？又是谁给你下的封印？”
她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是半点都没有发现他身体的异常。
正常情况下，要封印东西，一定都是有原因的。
燕潇然想起他之前在梦里看到的东西，眸光深了些。
师折月又问他：“你试一下你之前学的道术，看看运转的情况。”
燕潇然试了一下，还是之前的水准，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提高。
师折月的眼里有了几分不解，又道：“你能感觉到五行之力吗？能感觉到四周的灵气吗？”
燕潇然学道术的时间太短，也太晚，他之前学的时候是因为有乾坤扇为他聚集五行之气，他自己并不能感知到。
他此时把乾坤扇放在一边，想试着自己来感受五行之气，却发现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半点变化。
他摇头道：“还是感觉不到。”
师折月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这种情况不太对！”
“如果你身上真有封印，且在初次打开后就能把黑影揍飞，正常来讲，你后续也会有这样的力量。”
“可是你现在又恢复的和以前一样，依旧感觉不到五行之气，这不太像是封印打开的样子。”
燕潇然看着她道：“我昏过去的这十天里，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准确地说，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梦，还是我被封印的记忆。”
师折月有些好奇地道：“若封印的是你的记忆的话，你的记忆有什么好封印的？”
燕潇然虽然是燕王府的三公子，是曾经京中赫赫有名的纨绔，却和道中人没有什么接触。
且她之前从来没有听燕潇然说起过，他有过缺失的记忆。
燕潇然轻声道：“不是我这一世的记忆，应该是千年前的记忆。”
师折月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缓缓地道：“我看见了你，也看见了白稚山。”
师折月：“！！！！！！”
若只有她一人的话，其实是确定不了时间的。
但是如果加上白稚仙，那至少可以确定是千年前的事。
因为白稚仙已经死了一千年了。
她问道：“是我在道门做圣女的那一世吗？”
燕潇然点头。
第577章
狗粮管饱
师折月瞬间就来了兴趣，她做圣女，还有白稚仙，那就只可能是所有事情的根源的那一世。
她问道：“那你在那一世是什么身份？”
燕潇然看着她没有说话。
师折月看着他就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身份？”
燕潇然回答：“你师父。”
师折月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燕潇然重复了一遍：“我在那一世，是你的师父。”
师折月：“！！！！！！”
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个恐怖故事了。
她问道：“你没弄错吧？”
燕潇然回答：“应该不会弄错，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
“我亲眼看见你叫他师父，看见他教你学各种各样的道法。”
“看着你慢慢长大，看着你去了玉儿锁，看着他把你罚进了浮云洞。”
师折月：“……”
千年前的事情她的记忆里只有一些片段。
那些片段里她师父始终没有露过正脸，她只是听过师父的训戒。
那记声音她是记得的，很冷清、冷血、冷情，没有一丝感情，和燕潇然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她仔细去回想的时候，却又觉得他们的声音是有些相似的。
她咽了咽口水道：“所以你真的是我千年前的师父？”
燕潇然看着她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千年前的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根本就影响不了现在的我们。”
师折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不懂！”
燕潇然问：“我哪里不懂？”
师折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道：“根据道门笔记记载，我也细细地查过，我千年前的师父便是道祖。”
燕潇然：“！！！！！！”
这事就有点吓人了。
他拧眉道：“这事不对啊，我见过道祖像，和我一点都不像。”
师折月点头：“确实和你一点都不像，但是造像这件事情，是经常会造着造着就会有变化。”
“不同的工匠喜欢把自己喜欢的特质加进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化都很大。”
“我之前随几位师父云游的时候，见过不同地方道祖的造像，差距非常大。”
燕潇然：“……”
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师折月叹气：“我还查过道门的典籍，最初道门是收女弟子的。”
“尤其是最开始的时候，道门的女弟子还不少，光是典籍上就有好几个。”
“当时道门里除掌门、道子之外，还设有圣女之位。”
“是我当时捅出了玉儿锁的事之后，道门才撤下了圣女之位。”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道门不再收女弟子。”
这些事情都是她发现她千年前的身份之后去查的。
说句心里话，她在知道这些事情后心情也是有些复杂的。
燕潇然问道：“这些都是道祖下的令吗？”
师折月回答：“从道门典籍上看到的是这样。”
“且在道门典籍里，道祖是一个十分传奇的人物。”
“在撤掉圣女这个位置之前，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活了多久。”
“但是他的死却是有记载的，就是撤消圣女之位的十年后。”
燕潇然听到这话莫名就想起了他在梦里听到的那件事。
玉儿锁外的千丈巨石是如何的巍峨壮观，上面刻下的阵法又是何等的精妙强大，历经千年才消耗掉。
这需要极为强大的法力，绝不是区区一个圣女就能做得的。
之前他就觉得那样的一块巨石不是像人力所能布置的，到了如今却好像看到了一些端倪。
他甚至在想，道祖之所以会死只怕和将一半的法力用在巨石上有关。
他设想了一下，若千年前没有那块巨石的阻挡，只怕这天下万民都将会沦为妖邪鬼物。
他问道：“道家典籍里的道祖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折月笑道：“这个就不用问了，自然是一个悲天悯人、虚怀若谷、品性高洁、不染凡尘的绝世高人。”
燕潇然：“……”
他觉得她形容的很精准。
这种名字里带祖的人流传下来的故事基本上都是完美无缺的。
因为没有人能接受自家的祖宗不完美，就算最初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也会被人圆得十分完美。
师折月看着他道：“反正我在你的身上，是一点都没有看见道祖的模样。”
“如果你真是道祖的话，我可以给你表演当场把这这个杯子了吞了。”
燕潇然：“……”
他看着她抱在怀里的硕大的杯子轻咳了一声：“倒也不用说如此重的话。”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什么道祖就是他。
至于他为什么会被人封了记忆，又为什么会入轮回，他就完全没有头绪了。
对他来讲，这些过去的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和师折月在一起。
在这一刻，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千年前的记忆里他对师折月十分维护，他不会也是喜欢师折月的吧？
这个想法让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若是的话，那么千年他对她的感情也是不容于世俗的，倒和如今的他们有几分类似。
师折月认真地道：“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我都默认它是假的。”
“因为我觉得你不可能是道祖，也就不可能是我师父。”
燕潇然接受她的总结：“你说得对。”
他说完又问了有关齐灵儿和青狐的事，她简单说了一下经过。
燕潇然有些感慨地道：“青狐怕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栽在你的手里。”
师折月拍了拍装青狐的法器道：“潇然夸我抓你的法子很巧妙，我真棒！”
原本在法器里待着昏昏欲睡的青狐瞬间清醒，她听到师折月的话后翻了个白眼。
她又听见师折月道：“我虽然很棒，但是潇然也很棒！”
“一个人守着云岭关，把达达人打得屁滚尿流，不让达达人入侵我朝国土，真的好厉害！”
燕潇然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师折月认真地道：“不，你比我说的还要厉害得多，你就是我的盖世英雄！”
青狐：“……”
她觉得这两人真的是够了！
把她抓起来各种羞辱她忍了，这样往她的嘴里塞狗粮，他们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