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过来的时候长生已经回下人房休息,若无燕潇然的传唤,晚上不会再过来。燕潇然受伤的时候,师折月曾来过他的院子,对他的院子还算熟悉。
她熟门熟路的打开他的窗户,从那里跳了进去。
屋子里还飘荡着薄烟,师折月觉得他应该还在前面的书房,不会在卧室。
于是她跳进去后直接就往里面闯,准备在里面做些手脚,为自己续几天的命。
燕潇然的卧房里有一架十分精致的屏风,阻绝了里面的视线。
她一把拉开帘子钻进去后,就看见燕潇然一身水汽赤着胸膛站在那里。
他明显刚刚沐浴完,头发还滴着水,细密的水珠一颗一颗地往下滚。
他此时整个上半身赤着,能清晰地看见线条分明的胸肌和结实的腹肌,以及极致诱人的人鱼线。
她顺着人鱼线往下看,发现他的下半身只穿了一条薄薄的亵裤,关键部位几乎遮挡不住。
师折月:“!!!!!”
她今夜过来是想来占他的便宜的,但是她真的没想到会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啊!
她莫名就想到了那个脸红心跳的一晚,终于明白她当时为什么会吃亏了。
燕潇然:“!!!!!”
她半夜跑进他的房间里做什么?
两人都愣在那里,都有些尴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还是燕潇然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拉过衣架上的衣衫,飞快地裹在身上。
他穿衣衫的时候,师折月也反应过来了,立马转过身。
她的心跳得飞快,觉得今天真的是太赶巧了。
她听到他穿衣的声音,脑子里不自觉地回放方才的情景,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
两人曾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只是她当时多少有些赶鸭子上架。
且当时夜色深重,她又是第一次,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并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身体。
她虽然知道他身材极好,但都不如方才那一眼来得刺激。
燕潇然在军中待过很长时间,穿衣的动作十分麻利,不过一息的时间,他连腰带都系好了。
只是他穿得太快,衣衫穿得不太规整,胸膛半露。
他一边扯着胸前的衣衫,一边沉声道:“公主这么晚来我房间做什么?”
师折月被刚才那一幕刺激的脑子有些发蒙,仓促间哪能想到什么好的借口?
她支唔地道:“我……我……”
她还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燕潇然知道这是小厮长生回来了,他此时衣衫不整,若是让人发现师折月在他的房间里,没事也得生出事来。
更不要说,他对她,原本就算不得坦荡。
他的眸光一沉,一把拽过师折月的手,将她推到床上,再一把拉过被子将她盖住,再将蚊帐放下。
他怕被长生看出端倪,再飞快地扯了颗扣子打熄了一盏灯。
他刚把这事做完,长生便走了进来:“公子,你让我找的书都找到了,放哪里?”
他进来后发现屋子里十分了昏暗,便道:“咦,灯何时灭了,我去为公子把灯点上。”
自从燕王出事之后,燕潇然每晚都会挑灯夜读,或看书,或思考一些事情。
哪怕燕潇然伤重回到王府的时候,也没有间断过。
所以长生看到屋子里光线昏暗,下意识就要为燕潇然点灯。
燕潇然坐在床前,淡声道:“我今夜有些累,不看书了。”
“你不用再点灯了,把书放在东侧的书架上,就回去歇着吧。”
长生虽然有些意外,却并没有多想,依言把怀里的书放到书架上。
他一边放书的时候一边道:“公子的伤还没有好透,原本就需要多休息。”
“王爷和其他几位公子都不在了,公子更应该保重身体。”
“等公子身体养好之后,再想办法重振王府便是。”
燕潇然知道他有些絮叨,便道:“你下去歇着吧。”
长生却又道:“公子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请岁岁小姐过来给公子瞧瞧?”
燕潇然忙道:“不用了,我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晚就好。”
长生听他这么说才退了下去,他一边走一边道:“公子不舒服要睡觉,却把衣衫穿得如此整齐。”
“这事也是奇了怪了,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公子今晚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燕潇然喝道:“长生,不要胡说八道!”
长生忙捂着嘴道:“小的就是在胡说八道,公子就当小的在放屁,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喊小的便是。”
他一走,燕潇然立即过去将门栓落下,然后一把撩开帐子,师折月睁着一双清亮的杏眼看着他。
方才她被燕潇然塞进被窝的时候,闻到的是属于他身上清冷的雪松气息。
她听到他和长生的对话,心里有些好笑。
她今夜过来原本是心怀不轨,虽然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但是终究什么都没有做。
他原本可以直接将她送出去的,却偏偏将她藏在他的床上。
这是不是表示,他也有些心虚?
燕潇然对上她那双清亮的眼睛,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脸微微泛红。
他略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冷声道:“公主到我房里来做什么?”
师折月看到他这副窘迫的样子有些好笑,不答反问:“你希望我来找你做什么?”
第59章
活色生香
燕潇然听到这话一把拔出挂在床头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公主请自重!”
师折月见过他动手的样子,杀气凛凛,可是在这一刻,她却没能感觉到他身上半点杀气。
相反,她只感觉到了他的窘迫和尴尬。
师折月原本怕他认出她来,惹出没必要的麻烦。
在她发现,她破除早夭命格的事情着落在他的身上后,她就知道,往后她是绕不开他的。
哪怕她今夜用不入流的法子睡了他,以他的机敏,终究会有所察觉,到时候一定会横生事端。
既然如此,她倒不如换一换和他相处的方式。
她抿着唇轻轻一笑:“三弟这是想要杀我?”
燕潇然握着剑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师折月伸出两根手指夹着剑尖,斜斜地看着他道:“三弟,刀剑无眼。”
“你若不想杀我的话,就把剑收起来。”
燕潇然没有收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握着剑的手比方才要稳了些。
师折月见他不收剑也不勉强,径直往后一躺,睡在他的枕头和锦被之间。
她的皮肤很白,身形纤瘦,五官明媚娇妍。
白日里看她十分正经,而床榻之间,原本就是极为隐密私人的空间。
她这般躺在那里,整个人便如志怪话本里能夺人心魂的妖精。
燕潇然的眼皮子跳了跳,他从没想过,他那床极简的被褥里有朝一日会有一个女子这般躺在上面。
他熟悉的床枕上,被她这么一躺,便有了几分活色生香的味道。
再配着昏暗的油灯,屋子里还未完全散尽的水汽,整间屋子里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暧昧了起来。
燕潇然突然就觉得有些躁热,紧闭的房间里透出了几分无法言说的压抑和魅惑。
他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再加上他原本对师折月就心存怀疑,有几分别样的心思。
此时她这么带着挑衅的一躺,反倒激起了他心里压抑着的欲望。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强行压下心里的妄念,冷声着:“起来!”
师折月单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燕三公子,方才分明是你把我塞进你的床上。”
“让我上来的是你,凶巴巴赶我下来的也是你,你还要不要讲点道理?”
燕潇然:“……”
他沉着眸看向她。
她又道:“我来找你是坦荡荡地从大门进的,虽然时间不算好,便是却并没有大的问题。”
“反倒是燕三公子你,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她说到这里冲他眨了眨眼:“你该不会对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吧?”
燕潇然听到她这句话,只觉得心中绷着的那根弦“铮”的一声,被人拨了一下。
他沉着脸问:“问溪小镇,寻柳桥头,长水客栈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他这一句,让师折月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果然早就对她心存怀疑。
她知道那种事情,对男人而言,多少都是侮辱。
当年他能拎着一把刀满小镇地找她,那么今夜她要敢认下,以他的性子,怕是会一剑把她削了。
她才不会承认!
她用疑惑的语气问:“问溪小镇在哪里?那里发生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她在身影看在燕潇然的眼里,和两年前那个女子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了。
燕潇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出端倪。
只是屋子里的灯被他灭得差不多了,如今只余屋角的一盏油灯幽幽亮着。
那盏灯的光华不足以照亮整间屋子,更不要说床上还罩了一层蚊帐。
她的脸笼在阴影之中,根本就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他只能看得见她那双清亮中透着好奇的眼睛。
他原本对这事是笃定的,在对上她的这双眼睛后,又变得有些不太确定。
燕潇然的目光定定地锁着她,她轻掀了一下眉:“难不成燕三公子在那里发生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收回目光,将剑撤下:“没有,我随口问问。”
他收剑回鞘,冷声道:“公主请回吧!”
师折月看到他的这副样子只是一笑:“你方才不是问我来找你做什么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燕潇然自和她相识以来,她对他而言就一直像是团迷雾,让他看不真切。
他回头看着她,她端坐在他的床上,一双雪白的玉足垂在床沿,不太规矩的前后晃着。
那抹莹白在昏暗的环境里,似乎成了唯一的颜色,他的心尖一跳,再次别开目光。
她一边晃着脚一边道:“上次为你驱完煞后,没过几天,你身上的煞气就又重新凝聚,这事十分反常。”
“我之前觉得你可能是体质有些特殊,可是后面你被在王陵被人刺杀,回来后全身煞气重到溢了出来。”
“我帮你化解之后,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如今终于有了眉目。”
燕潇然看不到煞气,但是他却能感觉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每次她帮他驱完煞之后,他都会觉得身体格外的轻快。
只是这种轻快没过几日便全消失,慢慢的身体就会变得十分沉重。
除此之外,还会伴随着各种不适。
他问道:“是什么原因。”
师折月回答:“有人设下极为阴毒的阵法夺走你的气运,然后再用煞气来填你的气运。”
“时间一长,你会被霉运缠身,一点小小的变故,都会要了你的命。”
“看你目前的情况,气运已经吸走了大半,离死已经不远了。”
她今夜过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个,在他把她塞进被窝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
他的房间她之前来过,并没有发现异常。
之前她对他满身煞气的事情,是百思不得其解。
方才她躺到他床上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阴寒之气,她才算是算明白真正的原因。
燕潇然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今夜过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件事情?”
师折月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根本就不信她的话。
她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一把拉开他的床褥,露出里面一块黑色的玉牌。
第60章
绝不撒手
燕潇然看到那块玉牌的时候面色微变,因为那块玉牌他曾见过。
师折月拔下头上一根看起来极为普通的木头簪子,双手结了个印,照着那块玉牌便刺了下去。
在她的手刺下去的那一刻,燕潇然听到了极为尖锐的啸声。
那啸声刺得他的耳膜生疼,他的眉头皱成一团:“什么声音!”
那块玉牌上的黑气似乎要凝成实质,欲往燕潇然的方向冲去。
师折月没有回答,抬起左手,又结了一个印,重重地压了下去。
她那一下按下去的时候,燕潇然只觉得那尖锐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刺耳。
师折月爆了句粗口:“他奶奶的,你今日撞到我的手里,难不成还想跑!”
她说完双手突然抬了起来,那股黑色在她手抬起来的时候飞快地往外钻。
她冷笑一声,极快地用簪子划破指尖,鲜血溢出,她用那只带血的手掌照着那股黑气狠狠地按了下去。
刹那间,屋子里有如山呼海啸,充斥着极为尖锐的声音。
只是那尖锐的声音持续了不过一息,便散了过干净。
那块黑色的玉牌倾刻间便变成了一堆粉末。
燕潇然想起她上次流血后晕倒的事情,忙过来问:“你没事吧?”
师折月扭头看他,他对上她的眼睛,发现她此时的眼睛眼白所剩无几,一双眼睛满是漆黑的瞳仁。
他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