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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噗——!!!”

    两声惊天动地的响动接连响起,妖兽周围开始不断地发生爆炸燃烧!

    然而江小书还是远远错估了这妖物的生命力,灼热的蓝焰不仅没有烧死它,反而引得它发了狂,拼死在符咒的包围圈里扑腾起来,连带着传递符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嘶——!”

    它怒起狂叫,从符咒的焰火中挣脱出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白液狂暴地向江小书洒去,刹那间时光被定格,飞溅的液体好似被放慢数倍,缓缓飞腾到空中。

    江小书回头去找齐铭的脸,他却已经在爆破的震动中昏迷过去,身体无力地歪在树下。

    他从怀中取出早上带出来的缚灵匣,深深吸了口气,左手飞快地握住长情刀柄,本身便已经鲜血淋漓的右手再次在寒刃上飞快划过——

    第45章

    开挂进行时

    充盈醇厚的灵力如同巨浪掀起的波涛,全部争先恐后地挤进江小书身体,他周身骨骼都仿佛被冲击得晃动,全身上下都被浓烈的黑色雾气牢牢笼罩!

    妖兽被这强大的灵力震得一颤,似乎有些奇怪为什么对方会同样是妖类的灵力,但紧接着它黏稠的白色融液再次向江小书喷射而出!

    江小书不躲不藏,一双眼睛牢牢盯住妖兽,犹如白色游蛇袭来的液体映照在他漆黑胜墨的瞳孔中,就像放慢了数倍的慢动作。江小书紧抓在那即将接触到的唯一机会,迅速取出符咒,收容符惊奇地将所有融液全部接纳,有少数飞溅出来的也在触碰到江小书周身黑气的瞬间被飞快蒸发!

    他借以长情刀力,将符咒横向往刀身体重重一拍:

    “铮——!”

    长情瞬间长鸣不止,以对妖类灵力的敏锐感知猛地炸雷一般将符咒弹飞了出去!

    江小书早已调整好了方向,那符咒准确无比地打在了妖兽身上,而借此机会,他将鲜血往还留在自己身边的对应子符上用力一抹,“噗!”,方才符咒收容过得所有白液再次喷涌而出,尽数浇在了妖兽自己身上!

    方才被蓝焰灼伤的地方再次受痛,妖兽癫狂乱撞,数十只足同时狂奔,一时间土沙散扬漫天,“轰隆隆”全是周围树木倒下的声音!

    江小书自有妖类灵气护体,丝毫不惧这多脚怪物作妖,但他猛然想起来齐铭还昏在树下!

    周围混乱一片,入耳处处都是妖兽高亢的嘶叫,树木东倒西斜彼此碰撞的摩擦,飞土砂石撞击地面的闷响。

    齐铭无知无觉地躺在树下,那棵树已经折倒大半,与地面成三角形支撑,随时都有完全断裂砸下来的可能!

    江小书拼命往他那里赶去,中途遇到妖兽的一只长足伸来阻拦,他勃然怒起,猛地跃起来横劈一刀,直直将那节脚离体占下!

    漫天喷洒的黑血中江小书别过脸去,下意识想撩起袍角捂住脸,却突然想起来之前萧逸云送他的那只白箫,手腕一顿,还是把布料捂在了放着玉萧胸前。

    他捂着口鼻冲到树下,将齐小狗从险境中拖出来,或许是中途的摩擦太过激烈,竟将齐小狗生生从昏迷中刺激地醒了过来!

    他晕头转向地翻着白眼,看了江小书一眼,口齿不清道,“书书,你,你怎么都黑得发霉了啊?”

    “……”

    对不住了,旁友。

    江小书飞快地把手伸向齐小狗后颈,用力一下,又将齐铭劈得昏了过去。

    他把齐铭安置到一个安全的位置,迎着飞扬的风沙再次向发狂的妖兽冲了过去!

    结界内风沙剧起,所有树木都以妖物为中心向心倾斜,结界的边远波动不已,与外界的接触点不住扭曲。

    如果有人能站在结界的最高点往下看,那么他将看到庞大丑陋的妖兽昂头嘶吼,处处风沙走石,如同飓风正在扫过的地界。

    而在这一片混乱狂暴的情境中,一个显得渺小无比的黑点不停往中心移动,江小书左躲右闪,避过所有横飞而来的树干巨石,无可阻挡地冲到了妖兽面前!

    汹涌的白色液体从妖兽口器中不停往四周喷射,它两颗铜盆大的顶目咕噜咕噜往下觑着江小书,似乎十分看不起这微细渺小的人躯,挥舞着多足就想将江小书碾死在地上!

    江小书以长情为借力点,灵活地躲过了每次侵袭,左右跳跃很快就攀爬到了妖兽背上。妖物体表覆满了坚硬扎人的绒毛,他忍着恶心一路往上,直到终于攀爬到了顶端!

    此时他额头上的伤口已经麻木到感知不到疼痛,起初源源不断流下来的鲜血混着泥沙凝固,江小书扬起左手擦了擦血迹,对着妖兽的顶目轻轻笑了笑。

    方才还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妖兽此刻终于感觉到了危机,它疯狂地在原地旋转起来,企图将江小书甩下去。然而江小书稳稳当当地站在它头顶,充盈的妖神灵气令他身体各项素质都瞬间增强的数十倍。

    他缓缓闭上眼,脑子里回想起萧逸云每次傲然立于妖首,悍然向下劈入长情的场景。

    紧握着长情的两手再次紧了紧,淋漓的鲜血顺着手指流在刀背上,冰冷雪白的刀刃发出嗜血的低吟,江小书高高扬起了手——

    “噗嗤——!!!”

    “爹,我讨厌姨娘。”

    寒冷透风的祠堂里,小小的白影子跪在地上,冰凉的雪水一直融进他双膝的棉衣里,冻成了冰。

    “跪好!”面目森严的男子一声厉喝,恼怒地在萧逸云面前不住踱步:“你讨厌她?”

    “——这就是你把她养的雪狐生生剖腹,还吊在门口的理由?”

    上次你不在的时候,她还打我了。

    萧逸云望着面前未曾蒙面的娘亲的牌位,心里默默地说。

    他们都说萧逸云的母亲容色极佳,是个顶漂亮的女人,只可惜萧逸云从没见过。

    他见过的只有又漂亮又坏的姨娘,他很讨厌,可惜他爹喜欢。

    没见过亲身母亲,是年幼的萧逸云最大的哀恸。

    随着江小书的第一刀劈下,意料之外的画面飞快地从他面前一闪过。江小书愣了愣神,随即用力劈下了第二刀。

    皓月高悬的留君苑,萧逸云浑身血迹,素白的衣裳就像在血池子里过了一遍。长情将一只硕大的妖物钉在地上,萧逸云缓步走过去,疲倦地将它斩杀消尸,喷洒的妖血兜头浇了他一身。

    旁侧六门主的别院隐隐传来女人的娇吟,萧逸云面无表情地打开下一张封印符咒,熟练而稳当地再一次将妖兽瞬间斩杀于刀下。

    为什么无能的人就天经地义地享受着照顾?

    付出更多就是强者理所应当地义务?

    那是萧逸云继承两门之主五年以来,第一次对萧门的运行体系产生了怨愤。

    江小书以十字劈下两刀,妖兽身体几乎被像西瓜那样剖成四份,然而长情也深深陷入其中,卡在了支棱的血骨上,一下子竟然抽不出来了。

    妖兽垂死挣扎,所有足脚同时弹动,江小书把心一横,反而把长情往里又送了几分,充盈的灵力从指间传递到刀刃,生生把那根骨头横向震断开来!

    长情刀口向下,江小书两手用力往下深刺,拼尽全力使出最后一击!

    一只巨大的四脚怪物横躺在庭院中央,腥臭的黑血汩汩地从伤口流出来。萧逸云长箫一横,收入袖中,表情淡淡地从它身体上跳下来,素白的衣裳上纤尘不染。

    “好!”三门主拍掌赞赏,看向萧逸云的目光欣慰而自豪,“逸云做的漂亮!”

    少年的萧逸云看上去神情不动,实则眼里偷偷藏了抹隐隐的笑意。他一步步走回试炼的同门中,七嘴八舌的低语却声声传入他耳中。

    “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天生的冥星戾气。”

    “怎么这么说呢,别人也不容易。用克死爹妈换来的呢,嘻嘻嘻。”

    “这样的人,将来还会掌管两门?天呐,萧门必亡啊。”

    渐渐的,萧逸云眼底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沉晦涩,一层又一层,冻成了千里荒原。

    他憎恶周围恶语相向的人,却也更憎恶身带不详的自己。

    世人皆有七情六欲,而萧逸云偏看上去超凡脱俗。但实际上他又如何能免俗,只是迫不得已将所有哀怨憎会都一律封于长情之中,留在躯体中的剩余情感,就使他看上去像个无悲无喜,永远遥不可及的冰雕。

    三连击完成,妖兽终于再无力挣扎,渐渐地向地上瘫软下去。流出来的恶臭脓血流经的土壤,草木全部死亡。

    江小书疲倦地从妖兽身上跳下来,步伐踉跄还险些摔倒。

    方才精神的高度紧张使他感觉不到乏累,此时身体一放松下来,他感觉两手如有千钧重,动一下都十分困难,以肉眼可见的频率自己抽搐发抖。

    妖神的灵力尚且还没有退去,这次比在湖底的持续时间延长了许久。江小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和长情相处的时间变多了缘故,现在精疲力竭,也无力再召唤系统询问。

    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挥动长情的瞬间,流露出的那些萧逸云哀怨憎会的情绪,他没有想到看上去水火不侵的萧逸云居然也有这样脆弱接地气的一面。

    这种感觉有点其妙,就像一个远在天边雪山的人一下子活了,变得也有生气起来,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而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他步伐缓慢地往齐铭身边走去,头脑昏沉,不知为何妖兽已死结界却还没有消除。

    但是江小书此时实在太困了,眼皮沉的几乎撑不住。他甚至没有走到齐铭身边,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无知无觉地昏了过去。

    在冗长的黑暗中,他感觉到一双安稳的手将他轻轻托了起来。身边妖物脓血散发出来的恶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幽幽暗香。

    第46章

    所谓师父

    夜幕低垂,皓月当空,天边孤寂地闪着几点孤星。

    寂静的萧门中,唯有留君苑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众多门徒聚集在大门口,噤若寒蝉地看着萧逸云大步走进来。

    他怀中抱着个浑身血污的人影,那人脑袋无力地往里歪着,脸庞挡在了萧逸云的阴影下。

    “茗之来了吗?”萧逸云步伐不停,脸上阴云密布,沉声问。

    门徒连忙答,“四门主今日出门,已经往回赶了,最多半个时辰就到。”

    萧逸云没有说话,抱着江小书的手臂又紧了紧,眉头深蹙。

    “铭儿呢!?”人群中突然冲出个人来,挡在萧逸云面前,齐楚焦急问,“铭儿在哪里?”

    萧逸云两手抱着江小书,在门前顿了顿,而后毫不犹豫地踹开了门。他看也不看齐楚,径自把江小书轻轻放回床榻上,道,“我已经着人将他送回凝寒苑了。”

    齐楚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江小书,唯恐自己弟弟伤势更重,立刻转身赶去凝寒苑。

    门徒七手八脚地拿来各种草药,丹药,纱布,温热的清水。一个平常与江小书略微熟识的门徒轻步上前,伸手想解开江小书衣扣,给他清理伤口。

    萧逸云却摁住了他的手,摇头道,“你们出去。”

    门徒略微惊讶,“门主,您……”

    萧逸云眼底满是晦涩,他又重复了一遍,“出去。”

    众人愣了愣,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低声答道,“是。”

    他们缓步轻声离开,最后带上门前,看见萧逸云亲自拧干毛巾,小心翼翼地给江小书清开额头伤口边的碎屑。

    啧啧,亲徒的待遇就是不一样,众人嫉恨地想。

    一个时辰前,萧逸云在从长门主到凝寒苑的路经途中找到结界点,一剑劈开后,却发现其中的妖兽已死。但空气中的妖气却仍然浓厚无比,四周静的令人心慌。

    他高声唤江小书的名字,始终得不到半分回应,心中的不详感简直要逼得人发疯。

    那一刻,萧逸云是从未有过的懊悔,若是他之前能教江小书哪怕一两招的基础术法,也不会令他在独自碰上妖兽的时候,这样孤立无助。

    他绕过已经死透了的巨大妖兽,继续向草丛中寻找。突然间,萧逸云感受到一股巨大浓醇的妖气,隐隐地从低伏的草地中散发出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地激起身边落叶,以叶代刀甩了出去!

    “噌——”

    然而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从草丛中猛地窜出的一道白光,萧逸云略感错愕,再定眼一瞧,竟是长情!

    长情虚虚浮在空中,如有灵识般护着背后的江小书。

    萧逸云略感惊讶,想不到这连自己都时常控制不住的长情,竟会对江小书这般尽心尽力。

    他对长情微微探出手,低声道,“来。”

    长情犹豫地往后退了些许,然而萧逸云眼底晦涩越来越重,迫得它几乎低吟。长情挣扎着在江小书周身漂浮一周,终究乖乖回到了萧逸云手中。

    桌台上的烛火“噼啪”一闪,映在江小书干净脸庞上的光影晃了晃。

    萧逸云默默注视着他,手中的毛巾不经意间落到了地上。他看着眼前这个无知无觉昏睡着的少年,心中有无数不解。

    江小书不似上一世宁无意那般阴郁孤僻,问什么都不说,好似心中藏着千万事。但他带给萧逸云的迷惑却远不比宁无意少。

    他纤长的眼睫在烛光中动了动,好似蹁跹欲展的蝶翅。

    鬼使神差地,萧逸云缓缓伸出手去,轻轻笼住了。

    不知是想触碰,还是想扼死这只蝶。

    “逸云。”门外响了响,四门主萧茗之的声音响起:“你在吗?”

    萧逸云手指一颤,猛然惊醒。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站起身去给萧茗之开门。

    马不停蹄奔波整日,萧茗之身为女子,难免面带倦容。她对萧逸云疲倦地笑了笑,“方才我还找错了地方,没想到人是在你房间里。”

    萧逸云倒是理所应当,语气淡淡地道,“自然是在我房间里。”

    萧茗之不置可否,坐到了萧逸云方才的位置上,查看江小书伤势。

    她一边瞧,一边托起江小书裹满绷带的右手,对萧逸云晃了晃,失笑道,“七门主,你这技艺不精啊。”

    萧逸云并不答话,只静静站到萧茗之身边,跟个督工似得,正色道,“你专心一些。”

    江小书有妖力护体,只是看着比较惨烈,真正危及性命的伤并无多少。

    只是没想到萧逸云这么重视,萧茗之无可奈何地笑着道,“好好好,我不同你讲话,专心看伤。”

    她替江小书包扎好各处伤口,伏在木桌上写药方子。萧茗之一边写,一边开口问,“你亲徒儿的身体里有股不明的灵力,你知道不知道?”

    萧逸云低低应了声,仔细地将江小书搁在外面的手收进被子里。

    “他有萧寒的第二魂。”

    “……第二魂?”萧茗之吸了口气,显然也是知道萧门的那些传言的:“那你……那你还把他带在身边?萧岫能放过他?”

    萧逸云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轻蔑,“萧岫能拿我怎么样?况且,若我不收下他,这孩子早就被弄死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凝视着江小书映在暖黄光芒中柔和的面容,低声道,“……师姐。这么多年,我累了。他……和我很像。”

    这番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萧茗之却奇异地听懂了他的话。

    她想起少年时萧逸云终日冰冷疏离的模样,永远独来独往,不发一言就能用表情拒人千里之外。

    他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便不忍让另一个相似的少年,也走上相同的路。

    萧茗之温和地笑起来,对萧逸云道,“遇见你,是这孩子的福气。”

    萧逸云在心中叹息,上一世的恩恩怨怨,这一世前几个月的磕磕绊绊,到底是福是祸,早就说不清了。

    萧茗之站起身,往木门的方向走去,道,“他伤势没什么大碍,你尽管放心。我待会儿出去的时候,顺道把药方交给你的门徒,其中有几味药要问长门主找,明日你着人去取吧。”

    萧逸云将她一直送到门口,道,“这几日门里不太平,多遣几个人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萧茗之笑道,“我们四门的门徒也在殿外等着我哩。”

    萧逸云送走她,回到床榻前,盯着江小书看了几秒,开口道,“什么时候醒的?”

    江小书眼珠子在薄薄的眼皮下滚了滚,还想接着装一下虚弱,结果萧逸云又道,“再不睁开眼,我就让门徒送药来了。”

    于是江小书这下演不下去了,他佯装着呻吟一声,可怜巴巴地睁开眼,眼泪汪汪地对萧逸云道,“呜,师父,徒儿的手好痛啊。”

    “……”

    萧逸云长长叹了口气,紧紧提了数个时辰的心,此时终于再次落回胸腔里。

    他又气又无奈地在江小书身边坐下,质问,“遇到危险,为什么不用聆声球?”

    江小书额头上缠着绷带,手上也缠着绷带,脸上还有各种擦伤。

    他却又死皮赖脸地缠上来,对萧逸云晃了晃爪爪,毫无脸面地再次重申一遍道,“师父,你这样,徒儿的心也要痛死了。”

    萧逸云残疾多年的面部神经简直都要被江小书气得好了。他伸手捉住江小书的爪子,塞回被子里,按好,“不要乱动。”

    “为什么不用聆声球?我整天让你挂在腰上,是好看的吗?”

    江小书委屈地说,“……我忘了。”他观察了一下萧逸云的面色,急忙补救,“我真的忘了,一遇到那东西我都快被吓死了,哪里还想得起来告诉你。”

    一个人孤落落惯了,遇到什么事都是自己独自解决,习惯令他根本没有求救的下意识。

    萧逸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自然是明白江小书的,但这明白之中,又隐隐有一丝心酸。他静静望了江小书半响,直望得江小书都快被他盯得缩进被子里去了。

    良久,萧逸云无声地把江小书肩膀处的被角掖好,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地道:

    “我说过,我是你师父。你要记得,无论你遇到任何棘手的事,都不用怕——告诉我,我会替你解决它。”

    作者有话要说:  萧逸云甩出去一把铁一样的叶子,长情“咻”地就从草丛里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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