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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也就是说,这不是普通的镜子,是双面镜。

    她这边是正常镜子,但是在这镜子另一侧看,这就是块透明玻璃,什么都看的到。

    一阵恶寒从舒梨心底升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怪不得叫她换衣服,怪不得免费提供住宿——

    舒梨马上拉出自己行李箱,把自己的东西丢进去,恰好这时候,画室那边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下课了。

    舒梨潦草地整理好自己东西,拉着行李箱就要走,张老师偏偏出现在房间门口。

    原来看着敦厚老实的脸,现在看着无比的恶心。

    他本来脸上还带着笑,在看到舒梨提着行李箱的时候,马上变了脸,眼睛眯成一条缝:“小舒,你这是干什么?”

    舒梨冷着脸看他,说:“这份工作我不要了。”

    “怎么突然不要工作了,这工作多好,工资这么高,还这么轻松,而且还包住……”

    张老师笑眯眯起来,“小舒,你再考虑考虑。”

    舒梨的眼睛充满敌意和警备,手指抓紧两个行李箱的推杆,不愿再多说,直接走向门口。

    “麻烦让一下。”

    画室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破旧的楼里一下又归于安静。

    这种安静,静谧到诡异。

    舒梨要走,张老师却不准备让开。他舌尖抵着后槽牙,模样也变得凶狠起来:“说走就走,你问过我了吗?”

    “我有人生自由,我为什么要问你——”

    舒梨还没说完,就被张老师用力一推,推向了房里。

    她一时没受住力,摔在了地上。

    “我告诉你,你来了我这,就别想走。”

    张老师开始解皮带,“妈的,让你脱·衣服不脱,害老子还没爽到——”

    舒梨并没表现出多少害怕,她从地上爬起来,戏谑轻笑一声:“你是不是在我换衣服的时候,就在这镜子后面看我呢?”

    张老师一僵,难怪舒梨忽然要收东西走人。

    “你还挺聪明,这么快就发现了。”

    舒梨缓缓走到边上,视线扫过旁边的小矮凳,慢悠悠说着:“张老师,你真的是一名老师么,你教女学生,怎么还占人家便宜。”

    张老师脸色发青,像是不能见光的肮脏秘密被人发现,他懒得跟舒梨再废话,皮带一解,就往舒梨这边冲:“妈的,要走也得先让老子爽了——”

    ——在这栋楼外面,穿着校服的女生抬着头,望着画室和舒梨房间的方向。

    一声猝不及防的玻璃碎裂声,吓得女生缩了缩脖子。

    紧接着,她看到一条小矮凳砸碎了窗户,从二楼就这样摔了下来。

    女生的脸吓得苍白,她转头就要走,可是又忍不住停下脚步。

    再抬头看那个窗户,挣扎和犹豫写满充满稚气的脸。

    最后,她用发着颤的手,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灵通样式的手机,拨打了110。

    ·

    夜幕黑沉,月色如水。

    维多利亚酒店的私人宴会厅,酒会正进行到高·潮。

    今晚这场晚宴,来的大多是江市各家投行、证券、银行还有几家大公司内部的行研分析师以及董事。

    觥筹交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疏离的客套。

    边寂在公司开完了会才过来,华伦董事长江清松将他招揽到身边,跟他人寒暄之时,会特意提一句他的名。

    业内人士早已听闻边寂的名字,也知道华伦的江董事长很器重他,甚至有人私下在猜,江董事长就一个独生女,是不是预备让边寂做江家的女婿。

    但又有人提出不一样的意见,说最近听闻江董事长和硕达走得比较近,像是要和硕达周家联姻。

    这都是在场人私底下的八卦了,面上,都客客气气敬上一杯酒。

    寒暄完,江清松看一眼时间,念叨着:“江薏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还没到。”

    江清松虽然人过中年,但依然英气挺拔,能看出年轻时候的俊朗。

    江薏和他长得不大像,也许江薏更像妈妈。

    边寂接过服务员送到手边的酒,沉默端起酒杯,脸上看不到其他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兴致缺缺,但没表露出来,今晚本身也不想赴宴。

    无奈江清松点名要他到场。

    “听说她今天,又去公司闹你了?”

    江清松笑笑,让边寂多担待:“这孩子打小就被宠坏了,你别放心上。就把她当个不懂事的妹妹。”

    边寂礼貌颔首,对江清松说:“江小姐是小孩子脾气,我没放在心上。”

    这时,西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边寂的眸色定了几分,跟江清松说了一声后,走到露台那儿接电话。

    江市的灯火璀璨,车水马龙,尽收眼底。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个字,映衬在边寂眼底的江市夜色里的霓虹,顿时一点点凝固住。

    那个人说:“人找到了。”

    ·

    夜半的医院急诊,消毒水味道格外浓烈。

    舒梨被医生包扎好右手,手心缠了好几层纱布。

    “尽量不要碰水,伤口挺深,要好好养。”

    带着蓝色口罩的医生一边在洗手池边用消毒水洗手,一边对舒梨交代着。

    舒梨半举着不方便的右手,对医生说了声:“谢谢。”

    走出急诊大厅,警察们正站在那儿等。

    但是他们不是等舒梨的。

    舒梨走过来,一位年纪稍长的警察冲她笑笑,关心地问:“没什么事吧?”

    舒梨摇摇头,“没事,谢谢。”

    “小姑娘还挺勇敢,玻璃扎这么深都不吭一声,哪像那个家伙,撞破点头就跟猪叫似的。”

    老警察说到这,露出点鄙夷神色,转而又冲舒梨笑:“行了,小姑娘,天很晚了,赶紧找个地方住。”

    “以后找工作多留个心眼,别傻乎乎什么都信。”

    舒梨礼貌地感谢老警察,此刻她比较关心的是自己的行李。

    她啊,什么都没有,也就那一点小行李,里面还有周洛南的银·行卡。没有它,她真的哪里都不用去了。

    直接露宿街头。

    “您好,我想问一下,我可以回去取行李吗?”

    老警察看小姑娘这么柔弱,看起来挺可怜,忙不迭地应:“可以可以,那边有同事在,我跟他们说一声,你可以回去拿。”

    “谢谢警官。”

    “不客气,这个案子后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能还会再联系你。”

    “好的。”

    连续乖巧的对话后,舒梨告别警察,走出急诊大厅。

    外面夜色正凉,她顺着冷冰冰的夜风,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怪不得舒连漪说,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这个世界上,果然谁都不可信。

    不过还好,舒梨什么事都没有,就手掌心握玻璃碎片的时候握得太紧,碎片扎进了肉里。

    要是警察再迟一点到,她手中那块碎片,可能就扎到那个老色鬼的脖子上了。

    两个小时前,在老色鬼要朝舒梨冲过来的时候,舒梨抄起旁边的矮凳砸了他的头,头顶立即流下鲜血。

    然后她又拿矮凳砸碎了那块双面镜,拿起地上一块很长很尖的碎片,紧握在手里。

    当时危险么,确实很危险。

    舒梨就在想,要么就一起死,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就是对不起她妈的那句“好好活下去”。

    警察怎么来的,舒梨不清楚,不知道谁报了警。

    也许是周围邻居听到声响报警,也许是别人。

    总之,警察来的很及时。

    在去医院的路上,舒梨已经跟警方做了笔录,那个老色鬼暂时被拘留。

    身上这条纯白的连衣裙已经满是污秽,脏得不行。

    有地上的灰,也有鲜红的血。

    风衣上也沾满了血迹,说不上是自己的,还是那个老色鬼的。

    舒梨有些嫌弃,走到急诊大厅前的过道上,将风衣脱下来,丢进了垃圾桶。

    里面这条裙子,暂时只能等换了衣服再丢。

    夜风吹得正舒服,舒梨这时候想抽根烟。也是这时候,她才想起,手机钱包都没带。

    全在画室那边。

    看来现在打车回去,也是个问题了。

    舒梨还算气定神闲,笑了笑,怎么就这么惨,什么事都被她给遇上了。

    她往马路那边走几步,想看看能不能打到车。

    要是现在还遇上一个黑心司机,那她可真的倒霉到头了。

    空荡荡的马路尽头,夜幕被橙黄的路灯照亮。

    马路不断延伸,一辆黑色的车,划破夜幕,朝舒梨驶来。

    作者有话要说:  边寂:我=黑心司机

    上一章晚宴的时间修改了一下,改成了今晚。

    ·感谢在2020-11-17

    21:58:10~2020-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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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chapter

    29

    通体漆黑的车直直向舒梨这边驶来,

    灯光刺眼,亮得舒梨不禁驻足,稍微抬手遮挡眼睛,

    躲闪灯光。

    车停下了。

    稳稳停在舒梨边上。

    不算陌生的车型,舒梨前天才刚坐过。

    车牌号也对得上。

    隔着车窗玻璃,似乎能隐约看见男人模糊的轮廓。

    舒梨眨了下眼,心想着不会这么巧吧。

    结果还真是就这么巧。

    车窗缓缓摇下,边寂冷漠薄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藏在冰冷镜片后的漆黑眼眸定定注视着她。

    像夜色之中的一步步寻找自己猎物的野兽,寻到之后,

    紧盯着,眼神冷然又复杂。

    舒梨与他对视着,扬唇一笑:“好巧,

    好久不见。”

    男人的眸光深了几度,

    轻应一声:“是好久不见了。”

    不知是不是舒梨的错觉,

    她怎么觉得边寂好似在咬牙切齿似的。

    她不过就是不告而别而已。

    “上车。”

    边寂似是没有多少耐心,

    嗓音像覆了一层冰霜,修长手指曲着握着方向盘,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舒梨犹豫了一下,

    站着没动。

    边寂轻轻皱眉,“不上来?”

    “为什么不上,

    我正愁打不到车。”舒梨没搞懂边寂怎么这么凶,

    反正现在打不到车,

    不坐白不坐。

    她绕过车头,用左手拉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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