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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秦阮急喘着气:“季醒,你放开我。”

    她逼急了眼,眸色红如兔眼。

    季醒咬着牙:“你求我。”

    他所有的斯文尔雅,礼貌矜贵都不复存在,宛如一只打地狱爬上来的魔鬼。

    秦阮疼得吐不出声来。

    季醒一字一句:“你去见了蒋厅南对吗?”

    闻言,她忽地就停下动作,任由他捏着。

    秦阮在脑中快速思索,两秒后,坦荡无澜的出声道:“我去见他是工作需要,东亚总区的薛海平想跟蒋氏合作,我有求于他,不得不才跟去的饭局。”

    不管季醒信不信,她有解释的必要。

    无关爱情,只关系她的清誉。

    季醒本不是什么难缠的人,今晚却格外的不好讲话。

    他的手指在颤,声音亦是带着三分颤音:“我会信?”

    秦阮脸红心跳,是被他逼的:“你不信的话,我把心掏出来你也不会信。”

    季醒才清楚,他对她的喜欢跟占有欲达到了顶峰。

    或许是怕吓坏她,顿了秒,他径直松手起身往后退。

    脸上的力道松懈,呼吸变得通畅,秦阮看着眼前的男人,试探性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去见过他?”

    人不做回应。

    季醒坐回到沙发里,指尖触碰酒杯,随即又无趣的收起。

    秦阮坐正,手指蜷起握了握,淡笑着问:“你找人跟踪我?”

    除此她想不到别的可能性。

    季醒眼睛不算大,又是内双,此时看她的表情要睁不睁。

    从他救她开始,秦阮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迟早的事。

    她没想到的是,季醒居然会逼她做决定。

    他的霸道蛮横赤裸裸的展现在她眼前,并且告诉她:他就要她。

    ……

    蒋厅南连夜胃病犯了。

    孙凯丽在侧帮他端水拿药,这已经是这个月连续好几次旧疾发作。

    往年胃病闹得倒也凶狠,不过蒋厅南历来养得好,发作几率很小。

    他手握拳,忍痛吞了一大把药片,合着水咕噜往下咽。

    落地窗外一片黑幕匿人,下午急喘的大雨未曾停过,势要浇透整座城。

    孙凯丽顺势去将帘子拉开,窗外的霓虹投射过玻璃,照亮屋内一小方位置。

    她转身睨了眼人,提声道:“蒋总,HT的薛海平在楼下,要不要见?”

    薛海平三番几次来过好几回,铁定了心思要见他。

    药片入喉化开,在逐渐点滴的缓解胃部疼痛。

    蒋厅南意识回归得差不多,他蠕动着眼睫睁眼,眼球上裹着层薄雾未开,嗓音沉哑得厉害:“叫他上来吧!”

    孙凯丽下楼请人。

    薛海平略显狼狈,身上衣服半湿透,面部表情也有些糟糕,显然是被这场大雨扰的。

    他进门,挑着眼看人:“蒋总。”

    孙凯丽:“请坐。”

    薛海平往前落座,又接过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人也算勉强精神了几分。

    偌大的办公室,只点了一盏壁灯,屋内给人一种昏昏沉沉的氛围。

    加上蒋厅南那张冷峻面孔,气氛就更加低冷了。

    他起先不作声,把手上的烟凑近吸进喉一口,吐息淡然,语气更是:“薛总还真是锲而不舍,精神可嘉。”

    “见蒋总不得有些诚意才行。”

    话说得光滑,心底不知多怨恨。

    蒋厅南了然于心,玩味的在薛海平假装淡定从容的面上瞅去两眼:“有什么事吗?”

    “还是上次的事,我恳请蒋总能多多照拂HT。”

    HT在业界也算是颇有名望的企业,奈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比起蒋氏又稍逊几筹。

    蒋厅南挪开手中烟,属实是不近人情的拆穿:“薛总三番几次来找我,莫非是跟蒋氏合作,你能拿到HT头部人脉资源?”

    让人揭穿的滋味并不那么好受。

    薛海平笑了笑,没点破:“难道蒋总对秦阮就真的不念及半分旧情吗?”

    任谁都看不出,薛海平在赌,他赌蒋厅南还是爱秦阮的,肯为她付出这一刀。

    孙凯丽闻言,挑眉去打量蒋厅南。

    相比较在场任何人的心思,他自成一派无谓。

    蒋厅南身姿往后靠,陷在软皮沙发中,姿态懒幽幽的:“我倒是无碍,就看人家肯不肯领这个情。”

    要是真能靠薛海平送出去这份情,那他也算是接人办事。

    各取所需。

    “蒋总要是乐意,我自然是有办法的。”

    蒋厅南眨巴下眼,冷凝的眸子打在薛海平脸上。

    薛海平说:“目前来看,秦阮回国第一选择当然是想争取东亚总区的副总一职,若她真下定决心要单干,恐怕也得衡量各方面的利益损失,她很难干得好。”

    不得不说,这话很客观的同时也很残忍。

    薛海平:“毕竟她不了解国内行情,很大可能是亏得血本无归。”

    不管蒋厅南何时出手,他都是能站在高位俯视,适时拉扶她的那一位。

    这就像是一个局,他是操纵局面的掌舵人。

    而秦阮跟薛海平都在局中人。

    薛海平走后,蒋厅南的心再未能平静。

    身体中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一面是阳光底下的君子,劝诫他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再做伤害秦阮的事。

    一面是躲在阴暗处的小人,牵着他往前走。

    孙凯丽弯腰将一杯水置好:“蒋总,你要的水。”

    他伸手握着抵在唇边,似想到什么又没喝,压在下方几公分处:“你觉得怎么样?”

    不说蒋厅南对秦阮的回国心急迫切,他的爱确实是因为她的回归愈发深痛。

    人不在时,他会发了疯的想念,可人一旦出现在面前,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根绳子捆在心口上,拽着他逼着他去做。

    秦阮很防备他。

    蒋厅南也清楚。

    孙凯丽说:“我不建议这么做,秦小姐如果知道的话,她可能会真的远离你。”

    秦阮的决绝果断,所有人都曾看在眼里过。

    尤其是蒋厅南。

    空间沉寂了许久,空气中不闻任何声音,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

    一口一口的烟从嘴里吐出再吸入,直到蒋厅南觉得喉咙发涩,再也吞不下去。

    昏暗中响起男人撕裂的音质:“真的就无解了吗?”

    这两年,蒋厅南来返过伦敦很多次,有时他是连续几日工作后,赶着夜飞过去的。

    无谓能不能见到人,他甘之如饴,酷暑寒冬悍然不动。

    蒋北北见他一次,就说一次:“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但凡你能给她好一点,但凡你能多信任她几分,你也不至于把自己熬疯。”

    这话半点没错。

    蒋厅南离熬疯就差那么一步之遥。

    他时常深夜想起跟秦阮朝夕处之的幕幕,想到眼里都是热泪。

    孙凯丽见他哭过几次,也都是一个人默默的躲在角落里,无声的掉泪。

    孙凯丽说:“蒋总,秦小姐不是那种狠心的人。”

    ……

    三日后。

    秦阮在HT的会场上见到了多日未谋面的蒋厅南。

    他一如既往的光鲜亮丽,矜贵瞩目,站在人群最显眼的位置。

    她打不远处路过,两人的目光相撞接触,仅此一秒她迅速收回,同身侧的甄岚笑语开口:“我去趟洗手间,你先跟他们进去会场。”

    甄岚不是睁眼瞎,她早看到落座在别处的蒋厅南。

    甄岚点头。

    等人走远了些,她迈步往孙凯丽的方向走。

    蒋厅南并不眼熟她,甄岚上前打招呼:“蒋总你好,我是秦阮的同事甄岚。”

    闻声,男人稍稍偏头过来看人,眼神里带着浓烈的打量跟揣摩。

    这是一个精明能干的男人的本能反应,甄岚并不觉得哪里不妥。

    她更是得体的往他身旁位置一坐:“HT的会场,蒋氏也来参加?”

    两家企业根本不在同一层次上。

    说话间她去看蒋厅南。

    男人薄唇轻抿着,抿成一条笔直锋利的线条。

    第169章

    我的事,你少插手

    他不看人时,眼皮微沉下耷着,周身形成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蒋厅南口吻微扬:“甄小姐?”

    男人一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眸子中映出几分狠厉,眼球上像是淬了一层冰霜。

    甄岚:“蒋先生。”

    蒋厅南收回扫视她的目光,眼睑处轻颤了秒,长密的睫毛卷翘在眼皮下方:“甄小姐还有事?”

    “蒋总就不想知道阿阮在伦敦这两年发生过什么?”

    话音落定,蒋厅南一派如常,眼都不带眨半秒。

    但甄岚清楚,越是在意的人越不愿去揭开她的过往,怕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心灰意冷。

    他不是不想,或许是怕。

    甄岚欲擒故纵的刚要起身。

    蒋厅南开口了,他说:“想说什么?”

    她腰起到一半,重新坐回去,深瞳里的神采又多出几分计较:“蒋总,爱一个人应该是给于她自由宽容,而不是困住她的手脚,让她处处受制于人,这不叫爱,这叫自私。”

    “甄小姐什么意思?”

    蒋厅南的脸本就优越,他勾起唇角一抹好看的弧度,显得整张脸都无比生动。

    甄岚亦不怯场。

    定睛的看着他道:“我知道蒋总要做什么。”

    一道冷哼声从男人鼻息间溢出。

    甄岚脸部的笑容未曾消退过,至始至终挂着。

    她笑得坦荡自然:“薛海平只是想利用蒋总,不见得他是真心。”

    蒋厅南何其聪明的人,他当然知道。

    但让他看着秦阮投入季醒的怀抱,比让他死更难。

    人的爱啊,心啊,终究是自私的。

    甄岚屏口气,抿唇在等蒋厅南回复。

    不过看他的模样,似乎对此并未有兴趣。

    所有人都在劝蒋厅南跟秦阮一刀两断,摒弃前嫌,各不相欠,在那一刻蒋厅南甚至仿佛觉得只有如了众人的愿,才能让他跟秦阮都解脱,才能让他的爱光明正大,才能让他站在太阳底下。

    在洗手间接了通谢南州的电话,秦阮赶着出门。

    她一抬眸,只见个高大的男人扑面而来,一时间没顾上后退,人被连撞了出去。

    她后背重重摔上坚硬的墙壁,后腰疼如骨裂。

    男人喝迷糊了,整个身体往下压。

    “走开。”

    秦阮被那作恶灼烈的酒气熏到反胃,双手摁着男人胳膊用力往外推挤。

    男人跟女人的力气悬殊大,对方稍加施压,她几近无法动弹。

    意识到她的挣扎,男人低声一笑:“跑什么?”

    面前是张生脸,她从未见过的。

    可看男人的眼神有种诡异的刻意,秦阮不做多想:“先生,请你放开你的手。”

    她语气不善且生硬。

    男人不仅不松手,反而变本加厉,一边手掌猛然窜到她肩膀一把掐住,指尖都欲要摁进她肩胛骨里去。

    瞬间感觉到剧烈的痛。

    她眉心蹙得更深:“滚,别他妈碰我……”

    此时她人已经有些激动了,好在能控的边缘。

    秦阮是万万没想到,男人不但是个酒蒙子,还是个不知好歹的亡命徒,在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下一秒男人伸手撕开她身上的衬衫,凉意顿时席卷胸口,她整片胸前肌肤乍露。

    吓得她连忙用手去捂住。

    男人笑声阴沉又猥琐:“装什么装?”

    秦阮满脸唰红,红晕一直沿着脸到了脖子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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